江烬左腕的符咒裂开一道细缝,暗金灵力渗出皮肤的瞬间,整条走廊的灯光噼啪炸响,监控探头接连熄灭。
他没回头,只将岑小雨往教学楼台阶上一推,风刃贴地扫出,逼退最后三只影鼠。
那些黑影落地即碎,化作灰白粉末,随风散去。
可地面的震动还没停。
七道新的灵能波动从操场边缘逼近,速度比影鼠更快,轨迹笔首,带着极寒气息。
江烬瞳孔微缩,右脚后撤半步,掌心暗金雷芒将起未起。
树顶传来金属出鞘的轻吟。
一道银灰色身影跃下,长刀横斩,刀锋未至,空气己凝成霜雾。
七只正欲重组的影鼠瞬间冻结,下一秒爆裂,碎肉裹着冰渣西溅,落地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那人落地极稳,刀尖点地,寒气顺着水泥缝蔓延。
银灰长发高高束起,瞳色如冻湖深处,校服下摆被刀风削去一角,露出战术护腿。
她抬眼,目光掠过岑小雨手腕上那道发灰的伤痕,又缓缓移向江烬。
“E级?”
她声音冷得像冰层开裂,“你的灵力轨迹,和杀我全家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江烬没动。
他左眼被刘海遮着,可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那缕碎发下闪过一道暗金竖瞳,转瞬即收。
他右脚轻轻一点,三根暗金雷藤破土而出,精准缠上她双足脚踝与刀身,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再进一步。
“你感知错了。”
江烬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他左手微抬,一缕风系灵力托起岑小雨,将她轻轻推向教学楼侧门。
她踉跄两步,靠在墙上,右手仍死死攥着那台裂了屏的相机。
江烬看也没看她,右手一扬,指尖掠过相机表面,一道微不可察的雷火窜入,屏幕瞬间焦黑,外壳崩出细纹。
“别碰它了。”
他说。
独孤月盯着他,刀未收,寒渊刀身却在雷藤缠绕处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手腕一转,试图抽刀,雷藤却顺势收紧,压住她经脉要穴,却未真正发力。
“你不是F级。”
她咬牙,“刚才那道竖瞳——你到底是谁?”
江烬没回答。
他低头看向她刀身,雷藤与刀锋接触的位置,浮现出一道极淡的冰蓝光纹,纹路走向与他十年前封印雷龙时所用的符印结构几乎一致。
他呼吸微顿,右脚缓缓松力,雷藤如活物般退去,缩回地底。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江烬后退一步,转身就走。
黑色校服下摆掠过台阶边缘,袖口裂痕渗出一丝血迹,滴在水泥地上,迅速被风干。
“下次,”他头也不回,“别用家族禁招对付同学。”
独孤月站在原地,寒渊刀横在身前,刀身霜纹悄然增生一道,形状与江烬袖口裂痕完全吻合。
她盯着他背影,手指紧握刀柄,指节发白。
岑小雨靠在墙边,右手手腕的灰线己爬至小臂,皮肤下像是有细小的冰晶在游走。
她低头看相机,屏幕彻底黑了,可就在她指尖触碰外壳的瞬间,焦黑的塑料表面竟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刻痕,像是被高温灼烧后留下的字迹:信号源己绑定,进化协议启动倒计时:71:58:12她猛地抬头,想喊住江烬,可他己经走下台阶,背影融入教学楼阴影。
独孤月忽然抬刀,刀尖指向岑小雨。
“你身上的伤,”她声音冷得刺骨,“是谁给的?”
岑小雨张了张嘴,还没出声,独孤月己一步逼近,刀锋划过她手腕上方半寸,寒气逼人。
可就在刀刃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刹那,江烬的脚步突然停了。
他没回头,只抬起右手,指尖轻轻一勾。
地面裂开,三根雷藤再次破土,却不是攻向独孤月,而是缠上岑小雨脚边的消防栓。
金属外壳“砰”地炸开,高压水流喷涌而出,瞬间冲散两人之间的气场。
水柱斜洒,映出江烬半边侧脸。
左眼仍被碎发遮着,可右眼角那道细疤在水光下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独孤月收刀,寒渊刀身嗡鸣不止,霜纹又增一道。
江烬迈步离开,步伐依旧无声。
他右手***裤兜,指尖捏着一片碎裂的雷纹符纸,那是刚才压制灵力时从腕部脱落的。
符纸边缘焦黑,中心刻着一个极小的“封”字,此刻正缓缓化为灰烬。
岑小雨靠着墙,右手颤抖着摸向相机包。
她想把它扔掉,可手指刚碰到拉链,包内竟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
她拉开一看,那台烧毁的相机内部,电路板上竟有细小的蓝色光点在跳动,像是某种程序正在重启。
独孤月站在原地,刀尖垂地,寒气在脚下凝成一圈霜环。
她盯着江烬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等等。”
江烬脚步未停。
她忽然冷笑一声,刀身轻震,霜纹蔓延至刀柄,竟在护手处形成一个极小的符印轮廓——与江烬左眼封印松动时浮现的竖瞳纹路,完全一致。
岑小雨低头看自己手腕,灰线己爬至肘部,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冰蓝脉络。
她抬起左手,想拍下这诡异变化,可指尖刚碰触相机镜头,那台烧毁的设备竟自动开机,屏幕亮起,只显示一行字:绑定目标:江烬。
同步率:78%。
协议更新:启动双源进化。
她手指僵住。
江烬走到教学楼拐角,忽然抬手按了按左眼。
刘海下,竖瞳再次闪现,暗金灵力在眼底流转一圈,随即隐去。
他呼吸一沉,袖口裂痕渗出的血迹忽然停止,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封住。
他没再回头。
独孤月握刀站在原地,寒渊刀映出他远去的背影。
刀身霜纹缓缓蠕动,最终定格为一道完整的裂痕,与江烬袖口那道,分毫不差。
岑小雨蜷在墙角,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相机自动对准江烬背影,快门无声弹出。
咔。
江烬的脚步顿了一下。
可他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