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君2
青妩疼得抽了口气,尾巴尖不受控制地猛地一抖。
那话语里的内容却比疼痛更让她头皮发麻。
缠…缠什么?
缠哪儿?
三夜?!
她被迫仰着头,撞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剧烈,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漆黑,压抑,却又闪烁着骇人的电光,几乎要将她溺毙。
那是一种认定了什么的疯狂,一种被彻底忤逆背叛后的暴怒,还有…还有一丝她完全无法理解、也不敢去深究的,沉埋己久、骤然破冰而出的滚烫炙热。
荒谬感甚至冲淡了恐惧。
“你…你认错人了…”她声音发颤,试图向后缩,却被那铁钳般的手固定得死死的,尾椎骨硌在冷硬的祭坛边缘,生疼,“我第一天…刚来…认错?”
殷昼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渗人的寒,“你这条尾巴,”他的目光扫过她其中一条尾巴,那尾巴正不安地微微卷曲着,“靠近末端的那圈金色绒毛,烧秃了一小块,是三昧真火燎的,对不对?”
青妩浑身一僵。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条尾巴——靠近末端的地方,确实有一小圈不太明显的、颜色稍浅的绒毛,像是曾经受损后新长出来的。
这是这具身体自带的特征,她刚穿来时就注意到了,还以为是胎记或者小时候磕碰的!
他怎么会知道?!
连她自己都是才知道!
“还有,”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冰冷的触感激得她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最后停在她锁骨下方的一处细微红痕上——那是刚才被祭坛碎石硌出来的,“这里,原本该有一粒小小的红痣。”
他的指腹用力摩挲过那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疼,仿佛要透过这层皮肉,确认某个早己刻入骨血的印记。
“现在没了?”
他眼底的疯狂之色更浓,语气却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偏执,“是用法力遮了,还是……忘了?”
“我不是…我没有…”青妩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系统在脑海里疯狂预警危险!
危险!
目标情绪极度不稳定!
宿主请谨慎应对!
,可她能怎么应对?
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陛下!
妖物惑心!
切勿被她所骗!”
远处,那个吓瘫的老祭司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尖利地叫道,“此等狐妖最擅编织幻象,篡改记忆,陛下明鉴啊!”
殷昼猛地回头。
那双裹挟着无尽暴戾寒气的眸子扫过去的瞬间,老祭司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憋得紫红,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滚。”
一个字,轻飘飘的。
却如同冰锥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满殿跪伏的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这座令人窒息的大殿,连头都不敢回。
不过几个呼吸间,偌大的宫殿便空荡下来,只剩下摇曳的火把,映照着祭坛上下对峙的两人。
不,不是对峙。
是猎手死死钳制着试图否认身份的猎物。
嘈杂褪去,空间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殷昼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那专注的、不容逃脱的凝视,几乎让青妩窒息。
“不承认?”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另一只手忽然抬起,捏住了她的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没关系。”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眼神幽暗。
“朕有的是时间…和办法…”他俯身,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那冷冽的龙涎香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彻底将她包裹。
“让你慢慢…想、起、来。”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砸进她的耳朵里。
青妩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凉透了。
这不是她预设的任何一种开局!
清蒸呢?
说好的厌恶妖物、首接拖下去宰了呢?
这个看起来和她(或者说和原身)有深刻旧怨、并且明显精神状态极度危险的暴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尾巴僵在半空,炸开的绒毛还没完全平复,一条尾巴尖甚至无意识地、颤抖地,轻轻扫过了他掐在她腰侧的手腕。
殷昼的动作顿住了。
他垂眸,看向那截小心翼翼擦过他腕骨的、毛茸茸的雪白尾巴尖,眼底翻腾的暴戾和疯狂似乎凝滞了一瞬。
随即,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极轻的哼笑。
掐在她腰侧的手,力道忽然松了一丝,但那掌控的姿态未变,反而更像是一种…漫不经心的玩弄。
“或者,”他盯着她吓得苍白的脸,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扭曲的温柔,“先从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蠢样子…还敢被人送到朕的祭坛上…开始交代?”
“……”青妩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却阴鸷的脸,脑子里只剩下系统不断重复的、毫无帮助的警报声。
完了。
清蒸怕是没指望了。
这看起来……像是要活生生扒皮审讯的架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