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亭子间里的未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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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阿强,林凡独自回到了那间压抑的亭子间。

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弄堂里的喧嚣,却将一种更为深沉的孤独感紧紧包裹住他。

阳光透过那块小小的、糊着旧报纸的玻璃窗,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一方微弱的光斑,光柱中无数尘埃飞舞,仿佛是他此刻纷乱内心的写照。

他需要静下来。

迫切需要。

穿越带来的巨大冲击尚未平复,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仍在激烈地争夺着他意识的主导权。

他走到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前,桌面斑驳,布满划痕和烫痕。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桌面,触感粗糙而真实,不断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而是冰冷坚硬的现实。

“必须冷静,林凡。”

他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产生回响,带着一丝陌生的沙哑。

这是1978年林凡的嗓音,还带着插队时留下的些许疲惫。

“恐慌是最大的敌人。

在2025年,你能在巨浪滔天的商海中立足,靠的不是运气,是无论面对何种绝境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合着霉味、煤烟和旧木头的气息再次充盈肺腑。

这一次,他强迫自己不去排斥,而是试图从中嗅出一丝这个时代特有的、可能蕴含机会的气息。

他开始系统地梳理脑海中那个“原主”林凡留下的记忆碎片,像整理一份混乱不堪的资产负债表。

家庭情况:父母是上海一家中型国营棉纺厂的工人,典型的三班倒,老实本分,为养活包括他在内的三个孩子耗尽了心血。

父亲沉默寡言,母亲絮叨但心地善良。

一个姐姐己经出嫁,住在婆家,关系普通。

一个弟弟还在读中学。

家庭经济拮据,每月盼着发工资的日子,精打细算才能勉强度日。

他这次返城,虽然让父母欣慰,但也无疑给这个本就拥挤(他暂时挤在亭子间,但吃饭仍在父母狭小的房间里)的家庭增添了巨大的经济压力。

记忆里,母亲看他时那混合着心疼与担忧的眼神,像一根刺,轻轻扎着2025年林凡的心。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源自物质匮乏的亲情重量。

社会关系:简单得可怜。

除了家人,最主要的就是一同插队返城的阿强。

阿强父母是菜场的职工,家境稍好一些,但也有限。

其他知青伙伴,返城后各奔东西,联系甚少。

街道办事处的干部王主任,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负责知青安置工作,每次见面都是公式化的“等通知”。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他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人脉资源。

这是一个讲究“单位”和“关系”的社会,而他,目前是个“社会青年”,处于最边缘的位置。

个人资产:几乎为零。

身上穿着的一套旧衣服,亭子间里一个破木箱,里面是几件打补丁的换洗衣物、几本毛选和一本边缘卷起的《农村医疗手册》,还有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全部积蓄——皱巴巴的十几块钱和一些全国粮票、布票。

这就是1978年林凡的全部家当。

在2025年,这笔钱可能不够他喝一杯精品咖啡,但在这里,却是活下去的根基。

生存环境:计划经济体制坚如磐石。

一切生活必需品凭票供应,粮食、布料、食用油、甚至火柴、肥皂,都需要相应的票证。

工作由国家统一分配,个人创业被称为“投机倒把”,是严重的违法行为,轻则批判教育,重则判刑入狱。

整个社会气氛虽然比前几年宽松,但“阶级斗争”的弦在许多干部脑中依然绷得很紧。

想要突破这种环境的束缚,难度不亚于在2025年白手起家挑战一个科技垄断巨头。

林凡走到窗边,透过模糊的玻璃望向外面。

弄堂上空是纵横交错晾晒的衣物、床单,像万国旗般遮挡了大部分视线,但仍能瞥见远处几栋高大的苏式筒子楼的轮廓。

这就是1978年的上海,远东曾经最繁华的都市,如今却显得有些灰暗和疲惫。

没有高架桥,没有霓虹灯,没有川流不息的汽车,只有偶尔驶过的公交车和成群的自行车铃铛声。

巨大的落差感再次袭来。

2025年那个坐在云端办公室、掌控着未来科技方向的自己,与此刻蜗居在亭子间、为生存发愁的自己,形成了荒谬而残酷的对比。

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空空如也,没有智能手机,没有钥匙卡,只有一把冰冷的、象征着这个时代的金属钥匙。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空有对未来五十年的洞见,却如同一个拥有藏宝图的水手,被困在了一座没有船只的荒岛上。

他知道互联网将如何颠覆世界,知道房地产会如何狂飙突进,知道哪些科技公司会成为未来的巨无霸……但这一切,对于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的他来说,是多么的遥不可及,甚至可笑。

“不,不能这么想。”

林凡用力摇了摇头,驱散着消极的情绪。

“机会永远存在,关键在于发现缝隙的能力。”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桌上那张旧报纸上。

虽然看不清具体内容,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的发表,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

上层建筑领域的思想坚冰己经开始松动,那么经济基础领域的细微变化,也必然会在社会的毛细血管中悄然发生。

他想起了阿强提到的“码头零工”。

那是纯粹的体力活,是计划外经济的边缘地带,虽然辛苦,但至少能换来现钱,而且相对自由。

这或许就是一个缝隙。

他又想到昨天在弄堂口,看到一个老太太偷偷摸摸地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个鸡蛋,似乎是在等人来买。

这种私下里的物物交换或者小额交易,虽然风险极大,但确实存在。

这就是民间的活力,是计划经济的“漏网之鱼”。

“信息差……”林凡喃喃自语。

他最大的优势,并非那些宏大的未来图景,而是超越这个时代近五十年的认知方式、思维模式和……审美?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他对1978年的流行文化、消费品位知之甚少,但他来自一个信息爆炸、审美多元的时代。

他见识过全球各地的潮流变迁。

或许,可以从最微小的、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入手,利用一点点“审美”上的超前,来换取最初的资本积累?

比如,女孩子头上的发卡?

衣服上的装饰?

记忆里,这个时代的女性穿着蓝灰绿,发型也简单,但如果有一点小小的、别致的点缀……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微微加速。

风险依然存在,但似乎比单纯的体力劳动更具想象空间,也更符合他的能力特长。

他打开那个破木箱,重新清点那笔“巨额”资产:一共十二块三毛五分钱,全国粮票二十斤,布票八尺。

这是他全部的赌本。

“必须谨慎,像走钢丝一样。”

林凡告诫自己。

第一步绝不能出错,一旦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他将万劫不复。

他需要更详细地了解这个时代的“市场”,了解潜规则,了解风险的具体所在。

阿强是一个渠道,但还不够。

他需要亲自去观察,去倾听。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是阿强回来了,脚步声有些沉重。

“林子,”阿强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沮丧,“码头上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

包工头说今天没活了。”

林凡看着阿强,心中那个关于“发卡”的想法逐渐清晰起来。

他走到阿强面前,没有安慰,而是首接问道:“阿强,你想不想换种方式,试试看能不能赚到比扛包多一点, ***ybe 还轻松一点的钱?”

阿强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林凡:“啥方式?

除了卖力气,咱还能干啥?”

林凡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指了指窗外,声音压得更低:“明天,跟我去城隍庙和几个百货公司门口转转。

我们……先去考察一下市场。”

“考察……市场?”

阿强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林凡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抹弧度里,带着2025年商业巨擘洞察先机时的自信,也掺杂着1978年社会青年摸索前路的谨慎。

风暴尚未降临,但蝴蝶的翅膀,己经在这间狭小的亭子间里,开始了第一次微弱的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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