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妈的手术费还差八十万，今天内必须交齐。
医生冰冷的话语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扶着医院惨白的墙壁，感觉天旋地转。
掏出手机，我拨通了陈风的电话，那个我结婚五年，倾尽所有扶持他从一个穷小子变成公司老板的男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得厉害，充满了欢声笑语。
喂，老婆，什么事？我这边正忙着给阿雷过生日呢！陈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攥紧手机，指节泛白：陈风，我妈……我妈需要做手术，急需八十万，你能不能……
八十万？他的声音瞬间拔高，那点不耐烦变成了震惊和警惕，怎么要这么多？林晚，我们公司的流动资金最近也很紧张，我哪拿得出这么多钱？
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婆婆张翠花尖利的声音：什么八十万？那个老不死的又作什么妖！我看她是想把我们家底都掏空！
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哀求：陈风，那是救命钱！当初公司是你我一起创立的，我的嫁妆，我父母给我的房子，全都投进去了，现在我只求你救我妈一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陈风敷衍道，这事你得跟我妈说，家里的钱都是她在管。你先过来吧，我们在‘金碧辉煌’给阿雷庆生，当着亲戚的面，我妈总不能太不给面子。
他匆匆挂了电话，像是甩掉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靠着墙壁，缓缓地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付出了全部的男人。
我的妈妈，在他嘴里，甚至不如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的一场生日宴重要。
当着亲戚的面？他是怕我不够丢人吗？
我打车到了金碧辉煌，推开包厢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婆婆张翠花正坐在主位上，满面红光地接受着众人的吹捧。小叔子陈雷戴着生日帽，被一群人围着，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是我上个月刚给他买的。
而我的丈夫陈风，正殷勤地给婆婆倒酒，看到我，他只是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责备，仿佛我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和谐气氛。
哟，林晚来了，怎么穿着这身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讨债的呢！一个尖酸的亲戚开口。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张翠花面前，强忍着屈辱，弯下了膝盖。
妈，我求求您，救救我妈！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看戏一样看着我。
张翠花放下酒杯，慢悠悠地擦了擦嘴，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我。
林晚啊，不是我说你，你妈那就是个无底洞。我们陈家是开了公司，但也不是印钞票的。八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妈，这是救命钱！求您了！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陈风站在一旁，脸色涨红，却一言不发，甚至不敢看我。
张翠花冷笑一声，从她那名贵的皮包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沓钱，看厚度，顶多一万。
她抽出几张，随手一数，然后像打发乞丐一样，将那沓钱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像一片片带血的羽毛。
拿着，八千块！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包厢里炸开。
就当是我们陈家发善心，喂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