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了我,破格封我为一品大将军,许我穿龙靴,持金鞭,满朝文武,皆称我为不世奇女子。
可那天我与敌军血战,重伤濒死之际,却忽然听到了我坐下战马的嘶鸣。
主人你好傻,皇帝就是个阴谋家,什么荣宠加身,他其实最忌惮你的兵权,这次的敌袭就是他故意泄露的情报,想借刀杀人。
你的副将也不是好人,你待他如兄弟,他却早就被皇帝收买,故意带你走错误的路线,让你陷入重围!你这次战死沙场后,你远在京城的父兄将被安上“通敌”的罪名满门抄斩,你的兵权被副将接收,呜呜呜,好冤啊!我听到这话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活了下来,第二天直接带着我的三万亲兵,调转马头杀向了京城。
天下瞬间大乱,谁也想不到最忠肝爱国的女将军,竟然带兵谋反了!……血腥味和伤口的剧痛将我从昏迷中拽回。
我躺在帅帐的行军床上,胸口的箭伤已经被军医处理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我的亲兵玄甲军,在此次“意外”的遭遇战中折损近半。
帐外,是连绵不绝的伤兵哀嚎。
“将军,您醒了!”守在床边的亲卫张莽惊喜地喊道,眼圈通红。
我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被副将卫衍按住了肩膀。
“阿姝,你伤得这么重,别乱动。”
他声音里满是关切,眼中却无半点悲痛。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十年并肩作战的兄弟,此刻却无比陌生。
我的战马踏雪是异种,有传言道其在危机关头会有神奇的力量,通人性,与我心意相通。
这次也是多亏了它,我才能幡然悔悟,杀出重围。
皇帝赵珩,那个亲手为我披上帅袍,许我“见君不跪”的男人,想要我的命。
卫衍,我视作手足,曾为他挡过刀的兄弟,是他把我推向了深渊。
“我们……是怎么被包围的?”我声音沙哑,死死盯着卫衍的眼睛。
卫衍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轻信了探子的情报,没想到北蛮竟设下如此恶毒的圈套。
阿姝,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他演得真好,好到若不是踏雪的警示,我也会被他骗过去。
踏雪站在军营外,愤愤地磨着蹄子,我都能从它的语气中听出强烈的愤慨。
渣男!死骗子!分明就是故意让主人陷入险境的,如今却来装什么好人!我闭上眼,掩去眸中的杀意。
“死伤……如何?”“玄甲军……还剩三万。”
卫衍的声音沉痛,“不过将军放心,我已经整顿好兵马,随时可以反攻,为兄弟们报仇雪恨!”踏雪听到这话,急切的嘶鸣。
主人不要啊!让他带队的话所有的将士都会战死沙场,大家的性命就都不保了,他故意向敌军透露你们的消息,去了就会死的!要我说,主人干脆带兵进城去做了那个狗皇帝,这种渣滓根本不配作为主人的伴侣和君主!看来,他这是急着让我再去死一次。
“传令下去,”我睁开眼,目光冷冽,“所有玄甲军将士,帅帐前***,我有话说。”
卫衍一愣:“阿姝,你身体……”“执行命令!”我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卫衍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拱手称是。
很快,三万名身穿玄色铠甲、面带悲戚的将士在我帐前集结。
他们是我秦姝一手带出来的兵,是整个大燕最精锐的部队。
我由张莽搀扶着,一步步走出帅帐。
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胸口的绷带,所有将士都红了眼,齐刷刷地单膝跪地。
“将军!”声震云霄。
我环视着这些追随我多年的面孔,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
“兄弟们,我们被出卖了。”
一句话,让整个军阵瞬间死寂。
卫衍脸色剧变,厉声喝道:“将军!你重伤之下,切莫胡言!”我根本不看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愕的脸。
“出卖我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誓死效忠的皇帝,赵珩!”“而帮凶,就是我身边这位,与我称兄道弟十年的卫衍副将!”全场哗然。
卫衍面色惨白,指着我大骂:“秦姝!你疯了!你这是在动摇军心,意图谋反!”“我谋反?”我冷笑一声,猛地抽出张莽腰间的佩刀,指向他,“卫衍,你敢不敢对天发誓,你没有私通北蛮,没有故意带我们走错路,没有和京城的皇帝暗中勾结?”他嘴唇哆嗦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满口胡言!”将士们不是傻子,看到他这副模样,已经信了七八分。
我高举长刀,声嘶力竭地吼道:“皇帝忌惮我秦家功高震主,要借蛮人之手除掉我!我死之后,我远在京城的父兄就要被安上通敌的罪名满门抄斩!我们玄甲军,也要被他安插的走狗分崩离析!”“我们为国镇守边疆十年,换来的是什么?是猜忌!是屠刀!”“这样的皇帝,我们还要为他卖命吗?”三万将士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悲愤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不卖了!”“反了!”“杀回京城,讨个公道!”群情激愤。
我将刀锋一转,指向京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