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枯木死灰酒杯碰在一起。声音清脆。秦雅举起杯子。她脖子上的项链动了一下。

坠子是一枚小小的太阳，K金勾勒出光芒的轮廓，中心镶嵌着一颗橙色的宝石。

苏离的视线停在那条项链上。她没有动。凌彻站在秦雅身边，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

有人开口：“秦雅，你这条项链真特别。”“凌彻送的。”秦雅说。“设计很有想法。

叫什么名字？”凌彻拿起一杯香槟，递给秦雅。他说：“初阳。”苏离的手指收拢。

她手里的杯子没有动。“初阳？”另一个人问，“哪个设计师的作品？没见过这个风格。

”凌彻喝了一口酒。他看向苏离的方向。他的目光没有停留。“一个朋友随便画的。

”凌彻说。他的声音不高。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就是个消遣，”他说，“不入流的东西。

”大厅里有音乐。有人在交谈。苏离放下酒杯。杯子和桌面接触，没有声音。她站起来。

她转身。她走向门口。没有人叫住她。她推开门，走了出去。门被打开。苏离走进去。

她按下墙上的开关。灯亮了。她走过客厅，走向书房。书房的门开着。她走到书桌前。

她拉开第三个抽屉。里面是一叠设计稿。最上面一张，画着一枚太阳形状的项链坠子。

右下角有两个字：初阳。旁边还有一个签名：离。苏离把所有设计稿拿出来。

她找到一个牛皮纸文件夹。她把稿纸一张一张放进去。她关上抽屉。她拿着文件夹，

转身准备离开。门又开了。凌彻走进来。他扯下领带，扔在沙发上。他看见了苏离，

看见了她手里的文件夹。“你怎么提前走了。”他说。苏离没有回答。“宴会还没结束。

”凌彻说。他走向吧台，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秦董很高兴。”他说，“城南的项目，

稳了。”苏离看着他。凌彻放下水杯。“你那东西，用得恰到好处。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文件夹上。“你要去哪。”他问。“我们分手。”苏离说。

凌彻的动作停住。他看着她。房间里没有声音。苏离把一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金属和木头接触，发出一声轻响。她拿着那个文件夹。她走向门口。凌彻没有动。

苏离握住门把手。“苏离。”凌彻开口。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你画的东西，只值一个项目。

”苏离打开门。她走了出去。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凌彻一个人。他站着。玄关柜子上，

放着一把钥匙。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沙发上，扔着一条领带。一切都没有动。

2 离火之种天花板是倾斜的。苏离坐起身，头发碰到了木板。她下床。房间里有一张床，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她走到桌前，拿起一个水壶，倒水进锅里。她插上电磁炉的电源。

按下开关。电磁炉发出嗡嗡声。她从一个纸箱里拿出一包方便面。撕开包装，

把面饼放进锅里。水开了。她把调料包倒进去。三分钟后，她关掉电源。她把锅端到桌上。

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面。窗外传来人声。她吃完面。她把锅拿到水槽边。水槽在房间的角落。

她打开水龙头，洗锅。她把锅放回桌上。她坐到椅子上，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亮起。她移动鼠标，打开一个软件。屏幕上出现复杂的线条和色块。

她的手放在数位板上，拿起压感笔。笔尖在板上移动。屏幕上的线条随之变化。

一条红色的线出现。一条黑色的线与之交错。大片的橙色填充了一个区域。

她的眼睛看着屏幕。她的手没有停。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从10:17变成14:32。

她放下笔。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窗户很小。她推开窗。楼下的声音更清晰了。她关上窗。

她回到桌前，坐下。她继续移动压感笔。时间变成19:05。她保存了文件。

文件名：离火-烬-07。她打开网页浏览器。输入网址。一个设计师分享平台打开了。

她登录账号。用户名：离火。她点击“上传作品”按钮。她选择了文件离火-烬-07。

上传进度条开始移动。10%。45%。87%。100%。上传完成。她关闭了网页。

她站起身，拿起水壶去公共水房接水。回来后，她烧水，煮面。她吃完面，洗了锅。

她再次坐到电脑前。她打开一个新的画布。她拿起笔。屏幕上出现第一条线。日子重复。

她起床。她煮面。她画图。她上传。作品列表里，名字在增加。

火-烬-08离火-新生-01离火-灼-03她上传了离火-燎原-草稿。

她关掉电脑。她躺到床上。第二天。她打开电脑。邮箱图标上有一个红色的“1”。

她移动鼠标。点击邮箱。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林镜。

主题：Chrysalis工作室设计合作问询。她点开邮件。正文出现。

“离火女士/先生：您好。我们是Chrysalis新锐设计工作室。

我们关注到您在‘设计之巢’平台发布的一系列作品。您的‘烬’与‘新生’系列，

引起了我们团队的注意。作品的线条结构、色彩冲击力，非常独特。我们诚挚邀请您，

就一项新项目进行初步沟通。不知您是否方便？期待您的回复。

Chrysalis工作室-创意总监-林镜”苏离的手指放在鼠标上。

她把邮件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她又读了一遍。

她的视线停在“Chrysalis”这个词上。她移动鼠标，点击“回复”按钮。

键盘发出敲击声。“林总监：您好。我有时间。随时方便。离火”她点击“发送”。

邮件已发送。她看着屏幕。她抬起右手，摊开手掌。然后，她慢慢地，将手掌握成拳。

3 新芽破土苏离走进工作室。陈墨坐在桌子对面。一份合同放在桌面。他把合同推过去。

“确定用这个名字？”陈墨问。“确定。”苏离回答。“离火。”“离火。”她拿起笔，

在签名栏写下“苏离”。笔尖停顿。她将合同推回给陈墨。陈墨收起合同，又递过来一张纸。

“工作室的参赛名额，国际珠宝设计大赛。”他说。苏离拿起那张报名表。

她看着表格上的空白栏。设计师。作品名。她没有说话。陈墨站起身。“工作台在那边，

材料可以申请。”他指向房间的角落。苏离点头。她走向那个角落。一张工作台。一盏灯。

一套工具。她坐下，打开了灯。光照亮了桌面。一块未经雕琢的沉香木。

一块天然的和田玉籽料。苏离拿起铅笔。她在白纸上画出线条。擦掉。再画。又擦掉。

她放下铅-笔，拿起刻刀。她拿起那块沉香木。刀锋接触木头。木屑落下。灯开着。灯关了。

灯又开了。桌上的木屑变多。那块木头的外形在改变。她停下。她拿起那块和田玉。

工具更换。机器启动，发出声音。水流过玉石表面。声音停止。她将玉石嵌入木头的凹槽。

她看着眼前的作品。她拿起那张报名表。她在设计师一栏写下：离火。

她在作品名一栏写下：向阳。她将作品和报名表放进一个盒子里。她把盒子交给陈墨。

陈墨接过盒子。“等消息。”他说。凌彻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张助理拿着一份文件。

“凌总，这是凌氏珠宝上季度的财报。”凌彻翻阅文件。

“市场占有率下降了0.5个百分点。”凌彻说。“是的，主要是因为缺乏有话题度的新品。

”张助理回答。“设计部在做什么？”“他们提交了几个方案，但……未能让您满意。

”凌彻将文件合上。他把它丢在桌上。“废物。”张助理低下头。“另外，有一件事。

”“说。”“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结果刚刚公布。”凌彻没有反应。

“金奖作品在网上引起了很大反响。”张助理继续说。他打开手里的平板电脑，递过去。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件珠宝。凌彻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他看着。许久。

“设计师是谁？”他问。“一个新人，笔名叫‘离火’。”“离火？”“是的，非常神秘，

没有公开任何个人信息。”“把这件作品的设计师找出来。”凌彻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