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
听着嫡母柳氏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偷了她陪嫁的传家宝——那块成色极佳的暖玉。
父亲的怒火仿佛要将这正厅的房梁点燃,而我那好姐姐苏嫣儿,
正楚楚可怜地依偎在嫡母怀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狠毒。他们以为,
我还是那个任人拿捏、胆小懦弱的庶女苏晚。他们不知道,三天前,
发着高烧被丢在柴房的我,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更不知道,我的眼睛,
从此能看穿万物的底细。1“孽女!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父亲苏敬,当朝宰相,
此刻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污了他眼目的垃圾。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
而是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书案上那方毫不起眼的砚台。一行淡金色的虚幻小字,
只有我能看见,正静静地悬浮在砚台上方:前朝端溪龙纹砚,内藏密诏,价值连城。
我的心猛地一跳。再看我那好姐姐苏嫣儿挂在腰间,正作为“证物”的暖玉,
上面也浮着一行字:现代工艺玻璃仿制品,价值:纹银半两。我笑了,
在这肃杀的氛围中,笑声格外刺耳。“父亲,”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您说女儿偷了嫡母的传家宝,可敢让女儿验一验?
”嫡母柳氏立刻尖声道:“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玉石真假?老爷,她这是在拖延时间!
”苏嫣儿也附和道:“妹妹,你快认错吧,父亲会从轻发落的。”我没理她们,
只是死死盯着父亲:“父亲,女儿不才,幼时曾随外祖学过几日鉴物之法。这玉佩真假,
我一眼便知。若它是真的,我任凭处置;若它是假的……”我顿了顿,目光如刀,
扫过柳氏和苏嫣儿心虚的脸,“那便是有人设局陷害,欺君罔上!毕竟,
这玉佩可是当年皇后娘娘赏赐给柳家的!”“欺君罔上”四个字,像重锤一样敲在父亲心上。
他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最终,他沉声道:“好!
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给我滚去家庙!”我心中冷笑,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站起身,走到苏嫣儿面前。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护住腰间玉佩。
“姐姐别怕,我只是看看。”我轻声说着,目光却已经锁定了那块所谓的“暖玉”。
我伸出手指,轻轻一点玉佩,然后高声道:“此玉,色泽浮于表,内里杂质浑浊,触手冰凉,
毫无温润之感。此乃西域琉璃坊所制玻璃,仿冒手艺拙劣,连街边当铺的朝奉都骗不过!
”“你胡说!”苏嫣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我却不理她,转身对父亲说:“父亲若不信,
可将此物投入滚水之中,不出半刻,必有裂纹。真正的古玉,温养百年,岂会惧怕区区沸水?
”众人哗然。用沸水验玉,闻所未闻,但我的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父亲的眼神变了,从震怒变成了审视。他招来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
一盆滚烫的热水被端了上来。在柳氏和苏嫣儿惊恐的目光中,那块玉佩被投入水中。
“滋啦”一声轻响,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管家将玉佩捞出,高高举起。
只见那原本“完美无瑕”的玉佩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纹,光泽尽失,丑陋不堪。
真相大白。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柳氏和苏嫣儿的脸色,比那碎裂的玻璃还要难看。
我没有停下,而是乘胜追击,缓缓走向父亲的书案。“父亲,女儿不但能辨假,更能识真。
”我指着那方黑漆漆的砚台,“您这方砚台,看似普通,实则另有玄机。
”父亲一愣:“一方旧砚而已,有何玄机?”我伸出纤细的手指,
在那砚台底座的龙纹雕刻上,依照某种奇特的顺序轻轻按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砚台底部竟然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内,一卷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卷轴,
静静地躺在那里。父亲的呼吸瞬间停滞,他猛地冲上前,颤抖着手拿出那卷轴。
当他看清上面“奉天承运”的字样和鲜红的玉玺印记时,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
竟“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太师椅上。满堂震惊。而我,看着柳氏母女惨白的脸,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才只是个开始。2父亲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我和他在书房。
那卷密诏被他平摊在桌上,烛火下,上面的字迹看得人心惊肉跳。我只是瞥了一眼,
便看到了“废太子”、“靖王”等字眼。这东西,是催命符。父亲苏敬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审视,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忌惮。“晚儿,
你是如何知道这砚台有密室的?”他声音沙哑,再没有了之前的威严。
我当然不能说我能看见提示。我早已想好说辞,垂下眼眸,轻声道:“是外祖。
女儿幼时体弱,外祖曾教我一些望气辨物的法子,他说贵重之物皆有宝光,
只是常人肉眼难辨。方才在厅上,女儿见父亲书案上宝光冲天,便知必有异宝。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我的外祖确实是个奇人,只是早早便云游四方,死无对证。
将一切推给他,最是稳妥。父亲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消化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他叹了口气,
将密诏小心翼翼地收起,放进一个檀木盒子里锁好。“今日之事,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
”他看着我,语气严肃,“至于柳氏和嫣儿……她们陷害你在先,我会罚她们禁足抄经,
你可满意?”满意?我心中冷笑。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过是看在柳家在朝中的势力。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需要时间,需要积蓄自己的力量。“全凭父亲做主。
”我温顺地回答。他似乎对我的“识大体”很满意,点了点头,
语气缓和了些:“你那处小院也太过偏僻了,
明日我让管家给你换到离主院近些的‘听雨轩’,月钱也按嫡女的份例给你。”这是示好,
也是拉拢。他看到了我的价值,便想将我这枚棋子牢牢握在手中。我福了福身,
道:“谢父亲。”走出书房,夜风微凉,吹得我一阵清醒。我没有立刻回我那破旧的小院,
而是绕到了府中的库房附近。我的眼睛,能看到万物的属性。那府中库房,
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一座闪闪发光的宝山。隔着高高的院墙,我“看”到里面无数道光芒。
有白色,代表普通;有绿色,代表珍贵;有蓝色,代表稀有。而就在库房最深处,
有一道微弱但纯正的紫色光芒,一闪而过。紫色!根据这几天我对这个能力的摸索,
紫色代表着“绝世”!那是什么?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父亲虽然给了我一些甜头,
但我的处境依旧危险。柳氏母女视我为眼中钉,父亲也只是将我当做有用的工具。
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那件紫色的宝物,或许就是我的机会。回到我的小院,
贴身丫鬟青儿正焦急地等着我。见我安然无恙,她喜极而泣。“小姐,您没事太好了!
奴婢都快吓死了!”我安抚了她几句,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进入库房。
库房钥匙由管家掌管,防卫森严,硬闯绝无可能。必须想个办法,
让父亲心甘情愿地为我打开库房大门。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中不断复盘今日发生的一切。父亲、柳氏、苏嫣儿,还有那封神秘的密诏……忽然,
一个念头闪过。密诏!父亲虽然收起了密诏,但他此刻必然心乱如麻,
不知如何处理这块烫手山芋。这东西,既是天大的功劳,也是灭门的灾祸。而我,
或许可以利用它。第二天一早,我没有等管家来通知,便主动去了父亲的书房请安。
他一夜未眠,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我为他奉上新茶,轻声说:“父亲,女儿有一言,
不知当讲不当讲。”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淡淡道:“说。”“关于那封密诏,
”我压低声音,“女儿认为,此物既不能毁,也不能留,更不能献。
它必须……送到它该去的人手里。”父亲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溅了出来。他豁然抬头,
眼中精光爆射:“你知道该送给谁?”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吐出两个字:“靖王。
”3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胡闹!”他低声呵斥,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靖王是何等人物?他被圈禁十年,性情暴戾,杀伐果断,你将这东西送到他手上,
是想让我们苏家死无葬身之地吗?”我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当今圣上体弱,太子仁懦,
朝中几位皇子明争暗斗。而靖王萧澈,是先皇后的嫡子,十年前因谋逆案被废,幽禁于王府,
早已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但我的眼睛不会骗我。昨夜,
我在脑中回忆起关于皇室的种种信息时,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浮现——先皇后,
似乎与我外祖家有些渊源。我看着父亲,不卑不亢地说道:“父亲,您只知靖王失势,
却不知他才是真正的潜龙。女儿的外祖曾为先皇后观星,言其子有九五之尊的命格。
如今这密诏重现天日,岂非天意?”“天意?”父亲冷笑,“天意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那父亲是想将密诏献给当今太子,还是想自己留着,等将来投靠某位皇子?
”我步步紧逼,“献给太子,太子懦弱,保不住我们苏家,反而会引火烧身。投靠其他皇子,
谁知最后鹿死谁手?一旦站错队,就是万劫不复!”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针一样扎在父亲最担忧的地方。他颓然坐下,揉着眉心,满脸疲惫。
我趁热打铁:“父亲,富贵险中求。靖王虽被圈禁,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先皇后留下的势力盘根错节,只是缺一个契机。这封密诏,就是最好的契机!我们现在送去,
是雪中送炭,是拥立之功!”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父亲才抬起头,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想要什么?”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费尽口舌,
绝不仅仅是为了苏家。我终于露出了我的獠牙:“我需要一样东西。听说府中库房里,
有一枚前朝流传下来的‘续命丹’,母亲近来身体抱恙,我想求来为母亲调养身体。
”我口中的母亲,是我的生母,赵姨娘。她缠绵病榻多年,被柳氏克扣汤药,
早已是油尽灯枯。而我昨夜看到的紫色宝光,正是来自那枚所谓的“续命丹”。
洗髓丹伪装成续命丹:可洗筋伐髓,脱胎换骨,祛除百病。凡人服用,可延年益寿,
百病不侵。这东西,才是我真正的目标!父亲眉头一皱:“那续命丹是宫中御赐之物,
珍贵无比……”“比得上苏家上下的性命和未来的泼天富贵吗?”我淡淡地反问。
他再次被我噎住。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丢在桌上。
“你自己去取吧。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若是走漏半点风声……”“女儿明白。”我拿起钥匙,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拿到钥匙,
我没有半分耽搁,立刻带着青儿直奔库房。管家看到我手中的钥匙,虽然满脸惊讶,
却也不敢多问,恭敬地为我打开了沉重的库房大门。
一股陈旧混杂着木香、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让青儿守在门口,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库房内琳琅满目,各种古玩字画、金银玉器堆积如山。在我眼中,
这里是各种颜色的光芒交织成的海洋。我无视了那些蓝色、绿色的光芒,径直走向最深处。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紫檀木盒。打开木盒,
一枚蜡封的药丸静静躺在其中,药丸本身平平无奇,但那股紫色的光芒,
却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就是它!我将洗髓丹收入袖中,
又随手拿了几支看似名贵的普通人参作为掩饰,这才离开了库房。
回到我的新住处“听雨轩”,我立刻关上房门,让青儿在外面守着。
我将那枚洗髓丹倒在掌心,它看起来灰扑扑的,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任谁也想不到这是能让人脱胎换骨的仙丹。没有犹豫,我一口将它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
一股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骨髓深处传来,
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刮我的骨头。我咬紧牙关,疼得浑身蜷缩,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皮肤表面渗出了一层黏腻的黑色杂质,散发着腥臭。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剧痛才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舒畅。
我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无比敏锐,隔着墙壁都能听到院中落叶的声音。我站起身,
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女,皮肤细腻如玉,白里透红,一双眼眸清澈明亮,顾盼生辉,
仿佛洗去了所有尘埃。这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我正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门外忽然传来青儿惊慌的声音:“小姐,不好了!靖王府的人来了,指名道姓要见您!
”4靖王府?我心头一震,这么快?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父亲虽然同意了我的计划,
但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派人联系靖王。那么,靖王府的人为何而来?
我迅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遮住身上还未散尽的药味,沉声对门外道:“知道了,
我马上就去。”来到前厅,只见一个身穿玄色劲装、面容冷峻的男子站在中央,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个个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家高手。
父亲和柳氏都在,只是脸色都有些难看。那玄衣男子见到我,只是微微颔首,
语气冰冷:“你就是苏晚?”“正是。”“王爷有请。”他言简意赅,没有丝毫多余的废话。
父亲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犬女犯了何事,竟劳烦王爷大驾?
”玄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压迫感,
竟让身为宰相的父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苏相不必多问,去了便知。
”这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心中念头飞转。我与靖王素未谋面,
他为何会突然派人来找我?难道是……密诏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父亲行事谨慎,
绝不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那么,问题出在哪里?我下意识地用上了我的能力,
看向眼前的玄衣男子。一行金色的文字浮现在他头顶。
姓名:林风身份:靖王府首席护卫当前任务:奉王爷之命,
寻找能解‘寒火蛊’之人线索:城南百草堂掌柜称,
昨日有一女子以天价购走一株三百年的‘火绒草’,形貌与苏家庶女相似。火绒草?
我瞬间想起来了。昨天,在拿到父亲给的银票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药铺为我生母买药。
当时我看中了一株三百年的火绒草,它的属性显示至阳之物,可暂时压制阴寒之毒。
因为价格昂贵,我和掌柜的纠缠了许久,想必是因此引人注目了。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为密诏而来,而是为了火绒草!而他口中的“寒火蛊”,又是什么?我的目光,
不自觉地越过林风,仿佛能穿透层层院墙,看到那遥远的靖王府。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生——去看看,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靖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或许,我能在他身上,看到比密诏更大的秘密。“好,我跟你走。”我平静地开口,
打断了父亲和林风的对峙。父亲惊愕地看着我:“晚儿,不可胡闹!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道:“父亲,福祸相依,或许这是我们的机会。”说完,
我不再理会他的阻拦,跟着林风向外走去。苏嫣儿躲在柳氏身后,看着我的背影,
眼中满是幸灾乐祸。在她看来,我被暴戾的靖王带走,定然是凶多吉少。我没有回头,
步履沉稳地踏上了靖王府的马车。马车内陈设简单,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林风坐在我对面,
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我也没有说话,心中却在飞速盘算。靖王中了“寒火蛊”,
需要至阳的火绒草来压制。这说明他此刻的状况非常糟糕。一个身中奇毒、急需救治的王爷,
对我来说,是危险,但更是天大的机遇!如果我能解他的毒……马车很快便停下了。
“苏小姐,到了。”我走下马车,抬头便看到“靖王府”三个字,笔锋凌厉,
带着一股萧杀之气。与我想象中的幽禁之地的破败不同,王府内守卫森严,
处处透着一股压抑的威严。林风领着我穿过层层回廊,来到一处名为“听雪院”的院落。
院内,寒气逼人,明明是夏日,却仿佛置身寒冬。我推开主屋的门,
一股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只见书案后,坐着一个身穿墨色锦袍的男子。
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皮肤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一双凤眸深不见底,
仿佛淬着万年寒冰。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就是靖王,
萧澈。我鼓起勇气,催动我的能力,看向他。下一秒,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一行刺目的血红色大字,赫然悬浮在他的头顶。
姓名:萧澈状态:身中‘寒火蛊’奇毒,
寒毒已侵入心脉生命倒计时:七日解救之法:???5“你只有七天。
”萧澈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利刃,刺入我的耳膜。我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仿佛早已习惯了在深渊边缘行走。“王爷找我来,是为了火绒草?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你很聪明。”他微微颔首,
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那株火绒草,开个价。”我笑了。“王爷觉得,您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