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园残梦
这里没有战火，没有哀嚎，只有无尽的寂静和每日准时升起的太阳。
他每天的生活简单得像一个循环：清晨起床，去屋后的菜园里种植紫色的“星芽菜”，中午坐在木屋前的石凳上晒太阳，傍晚看着太阳沉入远处的山脉，然后回到屋里，在黑暗中度过一夜。
可今晚，他又被噩梦惊醒了。
灭霸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胸口剧烈起伏着。
梦里的场景依旧是泰坦星的毁灭——红色的岩浆从地壳中喷涌而出，吞噬着他熟悉的每一寸土地。
他站在议会大厦的顶端，看着下方混乱的人群，想要喊出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科拉出现在他面前，浑身是血，对他说：“灭霸，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平衡吗？”
他猛地伸手，想要抓住科拉，可她却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紧接着，卡魔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父亲，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推下沃米尔的悬崖吗？”
灭霸大口喘着气，伸手摸向枕头边，那里放着半块泰坦石。
他紧紧攥着石头，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窗外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像一颗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个曾经毁灭了半个宇宙的男人。
他起身走到屋外，坐在石凳上，望着远处的山脉。
这里的夜晚很安静，只有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灭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年轻时和卡魔拉的合影。
照片上的卡魔拉只有十几岁，眼神里带着桀骜不驯，却在看向他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灭霸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卡魔拉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以为打响响指后，他会感到轻松，会看到宇宙重归平衡的景象。
可事实却是，他每天都被噩梦缠绕，被愧疚和痛苦吞噬。
他以为自己是在拯救宇宙，可现在看来，他或许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执念，一个从泰坦星资源危机时就埋下的执念。
“洛卡，你到底是谁？”
灭霸低声自语。
响指后的这些日子里，他总是想起洛基临死前说的话：“你寻找宝石的方式，和洛卡描述的一模一样。”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可现在回想起来，洛卡的每一次出现，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引导他走向一条早己设定好的道路。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如果洛卡真的有阴谋，那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别人的棋子？
泰坦星的毁灭，卡魔拉的死亡，还有那半个宇宙的生命，难道都只是洛卡计划中的一部分？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星芽菜的清香。
灭霸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混乱。
他站起身，走向菜园，看着那些长势喜人的星芽菜，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毁灭了半个宇宙，却在这里种植蔬菜，试图过一种平静的生活，这简首是对那些逝去生命的亵渎。
他弯腰拔掉了几棵星芽菜，看着它们在手中枯萎，就像那些被他亲手终结的生命。
突然，他的目光被菜园角落里的一株植物吸引了——那是一株绿色的“记忆草”，据说这种草会根据种植者的记忆生长。
而此刻，记忆草的叶片上，正浮现出泰坦星图书馆的图案。
灭霸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快步走到记忆草前，蹲下身仔细观察。
叶片上的图案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图书馆里的书架和那些泛黄的古文献。
他想起了十二岁那年，他和科拉在图书馆里发现“宇宙能量循环论”的场景，想起了科拉对他说的话：“灭霸，我们可以用能量循环来解决资源危机，不需要杀戮。”
可当时的他，被“清除人口”的执念冲昏了头脑，拒绝了科拉的提议。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他听了科拉的话，泰坦星是不是就不会毁灭？
卡魔拉是不是就不会死？
灭霸的眼眶有些湿润，这是他打响响指后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记忆草上的图案，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叶片的瞬间，图案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翠绿的叶子。
他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或许，这是科拉在提醒他，不要忘记过去，不要忘记自己曾经的错误。
他站起身，望向泰坦星所在的方向，虽然那里只剩下一片废墟，但他知道，他必须回去，去寻找真相，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灭霸回到木屋，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将泰坦石和那张照片放进背包。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一年的“花园”，转身走向飞船。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
他要找到洛卡，问清楚所有的真相；他要回到泰坦星，寻找科拉的下落；他还要弥补自己对卡魔拉，对整个宇宙的亏欠。
飞船缓缓升空，离开了“花园”。
灭霸坐在舷窗前，看着下方的绿色逐渐缩小成一个点，然后消失在视野中。
他掏出那半块泰坦石，放在手心，轻声说：“科拉，等着我，我会找到真相的。
卡魔拉，对不起，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对你的亏欠。”
舷窗外的星空浩瀚而神秘，灭霸知道，他的救赎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