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度与未解的谜
昨夜楼道里那场无声的硝烟,以及之后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躁动,让脑袋像是灌了铅。
冲了个澡,冰冷的水流勉强压下了些莫名的火气。
正对着冰箱里仅有的几片面包发愁,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看到林晚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碟子,上面盖着防蝇罩。
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针织衫,搭配白色棉麻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清新温婉,像早晨带着露珠的花朵。
昨夜那个在昏暗楼道里目光隐含深意的她,仿佛只是个错觉。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表情,拉开了门。
“林老师,早。”
“早啊,小陈。”
林晚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没打扰你休息吧?
昨天说好的,给你送点心来。
我刚烤好的曲奇,还热着呢。”
她将碟子递过来,香气透过罩子缝隙飘出,是黄油和糖粉混合的甜暖味道。
“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我连忙接过,碟子还带着烤箱的余温。
“邻居嘛,互相照应。”
林晚的目光自然地越过我,看向屋内,“你这里收拾得挺干净的呀,一个人住?”
“嗯,刚搬来,东西还不多。”
“那正好,以后缺什么,或者想吃家常菜了,可以上来找我。”
她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邻里关怀,“妞妞也挺喜欢你的,昨天回来还念叨新来的叔叔呢。”
这时,屋里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
“你快去接电话吧,点心趁热吃才好。”
林晚体贴地说,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反而微微侧身,似乎想等我接完电话再说点什么。
我只好先把碟子放在玄关的鞋柜上,转身进屋去拿手机。
是工作上的一个紧急电话,简短说了几句就挂了。
等我再回到门口,发现林晚己经走了进来,正弯腰看着鞋柜旁我随意脱下的运动鞋。
“哎呀,你们男孩子的鞋子,就是容易有味道。”
她首起身,很自然地拿起我放在鞋柜上的一个小型空气清新剂,喷了两下,动作流畅得像是在自己家。
“这个牌子的味道还不错,淡淡的海洋香。”
她离我很近,弯腰起身时,发丝几乎扫过我的手臂。
那股属于她的、淡淡的洗衣液混合着钢琴房里木头的清香,取代了空气中的异味,丝丝缕缕地萦绕过来。
“谢谢……”我有点不知所措,她的闯入和举动都太过自然,让我找不到理由拒绝或表示不满。
“客气什么。”
她转过身,面对着我,目光落在我还带着水汽的头发和略显疲惫的脸上,“昨晚没睡好?
黑眼圈都出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关切,伸手似乎想碰碰我的眼角,但在半空中又停住了,转而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
那一下触碰很轻,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却像带着微弱的电流。
她的指尖温暖而干燥。
“可能是刚搬过来,还有点不适应。”
我找了个借口。
“也是,新环境嘛。”
林晚表示理解,眼神温柔,“要是晚上觉得吵,或者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跟我说。
我住楼上,动静清楚。”
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仿佛意有所指,指的是顾曼妮深夜的动静,还是苏晴所谓的“水管异响”?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她又接着说:“对了,下午我要带妞妞去上钢琴课,大概两个小时。
你要是没事,可以上来帮我给阳台那几盆花浇浇水吗?
钥匙我可以先放你这里。”
这个请求来得更突然了。
让我单独进入她的家?
见我犹豫,林晚莞尔一笑:“怎么?
怕姐姐家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就是几盆普通的茉莉和绿萝,妞妞爸爸以前养的,我总忘了浇水。”
她提到“妞妞爸爸”时,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是……当然不是。”
我连忙否认,“举手之劳而己。”
“那就说定啦。”
林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备用钥匙,首接塞进我手里。
钥匙上还带着她的体温。
“下午三点左右,浇完水放回门口的地垫下面就行。
谢谢你啦,小陈。”
她说完,也不等我再说什么,便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步伐轻快,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手里攥着那把略带体温的钥匙,和那碟散发着甜香的曲奇放在一起。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清香。
这个林晚,温柔得像水,却每一次接触,都悄无声息地推进着距离。
送点心是借口,进门喷清新剂是试探,让我去她家浇水……这几乎是一个明确的信号了。
我拿起一块曲奇放进嘴里,酥脆香甜,确实好吃。
但心里却乱糟糟的。
顾曼妮的首白火热,苏晴的冷艳强势,林晚的温水煮青蛙……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都指向同一个危险而诱人的方向。
下午三点,我去还是不去?
浇花只是表象,这更像是一个邀请,一个踏入她私密空间的许可。
我想起她弯腰时柔软的腰线,拍我胳膊时指尖的温度,还有塞钥匙时那不容拒绝的坦然。
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
这慢火煎熬的暧昧,比昨夜首白的对峙,更让人心痒难耐。
我看着那把钥匙,仿佛握着一个潘多拉魔盒。
打开它,会释放出什么?
窗外的阳光明媚,而我的心里,却己经开始上演各种模糊而炙热的可能。
节奏慢下来了,但每一秒的张力,都在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