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气压境,玉佩唤醒玄感
李炎站在屋内,手里攥着那本深蓝色绸布封面的古籍,口袋里的和田玉佩还在发烫 —— 热度比刚才瞥见白影时更绵密,顺着腰腹往上窜,竟让他冰凉的指尖都泛起了淡淡的暖意。
这不是灼烧的烫,是像爷爷生前冬天总揣在怀里的暖炉,带着股让人安心却又警醒的力量。
他低头看向玉佩,青白色的玉面上,原本模糊的纹路似乎清晰了些,像极了古籍扉页上 “玄门传承” 的篆字,只是更简淡,像是被岁月磨去了大半痕迹。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炎对着柜台后的遗像轻声问。
相框里的老人穿着蓝色长衫,笑容温和,可李炎总觉得那双眼眸里藏着未说尽的话 —— 就像二十年前,他发烧到昏迷,爷爷坐在床边捏着黄纸画符时,眼里那种 “总有一天你会懂” 的复杂神色。
他把古籍摊在积了薄尘的八仙桌上,台灯的暖光刚好落在书页上。
指尖刚碰到纸页,口袋里的玉佩突然热得发烫,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进书页,原本模糊的 “阴煞篇” 突然清晰起来,暗红色的篆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连爷爷用铅笔写的小字批注都显了出来:“阴煞触体者,死状多异,或笑或僵,魂被邪勾;阳火聚符,以血为引,可解此厄。”
“阳火聚符?
以血为引?”
李炎低声念着,指尖划过书页上的符纸图样 —— 三道弯弧绕着三个小圈,末尾勾出一道尖,像极了他十岁那年,爷爷在院子里教他画的 “驱寒符”。
那时他嫌线条麻烦,画得歪歪扭扭,爷爷还笑着揉他的头:“连希,画符要顺阳气,笔不能停,停了就断了气。”
记忆突然像决堤的水,涌得他眼眶发涩。
六岁那年,邻村老宅闹 “鬼”,村民说夜里能听到哭声,爷爷带着他去看,进门时塞给他这块玉佩,反复叮嘱 “跟着玉佩的暖意走,别踩墙角的阴处”;十二岁生日那天,爷爷把这本古籍交给她,说 “等你遇到‘解不开的事’,再翻开它”;还有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气息微弱却坚定:“铭州不太平,守住玉佩,守住镜知堂,就是守住……” 后面的话没说完,老人就闭了眼。
原来那些被他当作 “爷爷的怪癖” 的事,全是提前埋下的伏笔。
“解不开的事”,就是解晓东的死吗?
—— 那个睁眼带笑的诡异死状,那个凌晨三点空无一人的走廊,那个突然松掉的窗户限位器,还有创科员工提到的 “白影子”,全是古籍里说的 “阴煞作祟”。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着 “李想” 的名字。
李炎深吸一口气接起,听筒里的声音比下午做笔录时更沉,还带着点压抑的疲惫:“尸检报告出来了,炎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 晓东体内有微量‘阴煞灰’,法医说这东西一般只在古墓或者阴气郁结的老宅子才有,正常人身上不可能沾到。”
“阴煞灰?”
李炎的心脏猛地一跳,目光立刻落回古籍的 “阴煞篇”—— 果然,书页上写着 “阴煞灰者,邪祟聚阴所化,触之则侵体,七日成煞,死状多异”,跟解晓东坠楼时那诡异的笑容完全对得上。
“但监控和现场勘查还是没突破。”
李想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无奈,“18 楼那扇窗户的限位器,技术科查了三遍,金属件没任何划痕,却偏偏在晓东坠楼时松了,像被什么东西‘凭空撑开’的;晓东的手机找到了,在他公寓里,锁屏没动过,早上那条请假朋友圈是定时发送的,IP 也在公寓,可他昨晚加班后就没回去过 —— 这事儿,邪门得很。”
李炎攥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指节泛白:“想哥,晓东有恐高症,你记得吗?
他连小区三楼的阳台都不敢扒,怎么可能主动去 18 楼窗边?
还有他上周跟我说,这周要陪他爸妈去铭州博物馆,怎么会突然请假?
那条朋友圈肯定是假的,是邪祟为了掩盖真相设的局!”
“我知道,我都知道。”
李想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可局里讲证据,‘阴煞灰’‘邪祟’这些东西,没法写进案卷里。
现在只能暂定为‘疑似非自然死亡’,先挂着,我私下帮你查 —— 对了,晓东的西装衣角,除了阴煞灰,还沾着点白色丝线,法医查不出材质,你要是有时间,明天来警局看看?”
挂了电话,咨询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台灯的光晕在书页上晃动。
李炎走到柜台后,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 里面放着爷爷留下的朱砂罐、黄纸和狼毫笔。
朱砂是陈年的,暗红色粉末里透着点光泽,闻着有股淡淡的腥味;黄纸叠得整整齐齐,边角印着细小的阳纹,爷爷说过,这种纸要在正午阳光下晒够三个时辰,能聚阳气;狼毫笔的笔杆被盘得发亮,是爷爷用了二十年的旧物。
他拿起狼毫笔,蘸了点朱砂,按照古籍上的 “镇邪符” 图样,在黄纸上慢慢画起来。
笔尖刚落下,口袋里的玉佩突然热得发烫,一股暖意顺着手臂涌到指尖,手腕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阳气的流向游走 —— 先画一道弯弧,再绕三个小圈,最后在末尾勾出尖。
虽然线条歪歪扭扭,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像样,可画完最后一笔时,符纸上突然闪过一道极淡的金光,像萤火虫的光,转瞬即逝。
紧接着,空气里那股阴冷感淡了些,连窗外的风声都似乎柔和了些。
“成了?”
李炎盯着符纸,心脏狂跳。
他把符纸凑近鼻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阳气味,和玉佩的暖意同源 —— 这不是幻觉,是符纸真的起了作用,爷爷的玄门传承,是真的。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 “沙沙” 的声响,不是风声,像是有人在窗台下拖动什么东西。
李炎握紧刚画好的符纸,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 ——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在地上滚,可路灯的阴影里,有个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没等他看清轮廓,就消失在拐角。
玉佩的热度瞬间降了下去,变成一股微凉的触感,像是在提醒他 “危险己过”。
李炎盯着白影消失的方向,想起创科公司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说的 “18 楼有白影子飘”,想起林晓提的 “三年前上吊的女员工苏晴”—— 难道刚才那个白影,就是缠上解晓东的邪祟?
还是三年前的亡魂?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桌上的符纸,突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 —— 不是蛮力,是一种 “知道该做什么” 的笃定。
解晓东的死不是意外,18 楼藏着邪祟,是苏晴的亡魂作祟?
还是其他原因?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晓东瞑目。
第二天一早,李炎没去创科公司打卡,首接去了警局。
李想正在办公室整理案卷,看到他进来,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推过去:“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半片染血的西装布料,“你看,这上面的白色丝线,法医说不是常见的棉、麻、丝,更像…… 某种动物的纤维,可查遍了数据库都没对上。”
李炎接过证物袋,刚碰到袋子,口袋里的玉佩就微微发烫。
他把昨晚画的符纸凑过去,符纸上的金光突然亮了些,原本淡白色的丝线在金光下泛着极淡的墨色 —— 是阴气!
这丝线沾过邪祟的阴气,而且和 18 楼的阴气同源。
“这丝线沾过阴煞,” 李炎肯定地说,“三年前上吊的苏晴,她死前穿的衣服是什么材质?
有没有可能是这种丝线?”
李想眼睛一亮,立刻打开电脑调档案:“苏晴的入职登记表里写着,她偏爱‘雪纺衫’,尤其是白色的。
我记得雪纺是化纤材质,可……” 他突然顿住,快速翻找当年的现场照片,“你看!
这是苏晴上吊时穿的衣服,衣角有块磨损,上面沾着的纤维,和晓东西装上的一模一样!”
屏幕上的照片里,苏晴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白布,露出的衣角确实有块磨损,纤维的纹路和证物袋里的丝线完全吻合。
李炎的心脏沉了下去 —— 解晓东的死,果然和苏晴有关,可苏晴己经死了三年,怎么会缠上晓东?
是她的亡魂被邪祟操控了?
还是她的死因与晓东有关?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我们去 18 楼看看。”
李炎站起身,手里攥着符纸,“我用符纸找阴气源头,你帮我盯着周围,别让邪祟再躲着不出面。”
李想点点头,抓起警帽:“我跟你去,但你得答应我,别硬来,安全第一。”
警车往盛华大厦开的路上,李炎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玉佩。
车窗外的街景飞快掠过,创科公司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光,可他总觉得那栋楼里藏着双眼睛,正盯着他,带着股冰冷的恶意。
到了 18 楼,走廊里静得可怕。
创科公司的工位大多空着,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员工在收拾东西,看到李想的警服,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昨天之后,好多人都请假了,还有几个首接提了辞职。”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小声说,“大家都说…… 这里不干净。”
李炎没说话,手里的符纸渐渐发烫,指引着他往女厕的方向走。
越靠近女厕,符纸的热度越高,空气里的阴冷感也越浓,连李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地方比空调房还冷,明明现在是秋老虎时节。”
女厕的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股淡淡的霉味,还夹杂着点若有若无的哭声 —— 不是尖锐的嘶吼,是带着委屈和痛苦的呜咽,断断续续的,像有人在里面压抑着流泪。
李炎捏紧符纸,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符纸上的金光瞬间炸开,照亮了整个女厕 —— 靠窗的隔间里,有个半透明的白影正缩在角落,穿着白色雪纺衫,长发披散在肩头,正是三年前上吊的苏晴。
看到金光,白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影瞬间变得扭曲,像是要消散,可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怎么都离不开隔间。
李炎愣住了 —— 他以为会看到张牙舞爪的恶鬼,可苏晴的身影里满是恐惧,还有…… 恳求?
“别过来!”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不是我害他的…… 是那个黑影子…… 它把我的魂锁在这,逼我…… 逼我引他去窗边……黑影子?”
李炎停下脚步,符纸的金光弱了些,“什么黑影子?
它为什么要锁你的魂?”
苏晴的身影晃了晃,像是快撑不住了。
她抬起头,看向李炎口袋里的玉佩,眼神里满是渴望:“那玉佩…… 是李先生的吧?
他当年帮过我,说要是我被困住,就找戴这玉佩的人…… 黑影子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他说要‘养煞’,需要生魂,我不从,他就把我的魂锁在女厕,用阴气折磨我……养煞?”
李炎心里一沉,这个词在古籍里见过 ——“以生魂养煞,七日成煞,玄修亦可伤”,那个黑风衣男人,是邪修?
没等苏晴再说下去,走廊里突然传来 “砰” 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了:“它来了!
你们快走吧!”
她的身影突然化作一缕白烟,钻进了隔间的墙壁里,消失不见。
女厕里的阴冷感瞬间加重,符纸的金光剧烈闪烁,像是在对抗什么。
李炎和李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他们刚要往外走,就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 很慢,很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越来越近。
李炎握紧符纸,口袋里的玉佩烫得厉害,像是在预警。
他探头往走廊里看,阴影里,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慢慢走过来,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手里攥着个稻草人,稻草人心口贴着张黄符,和古籍里画的 “引煞符” 一模一样。
“终于等到你了,李家的小子。”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李老头当年坏了我的事,现在轮到你了。”
他抬手把稻草人往地上一扔,符纸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一股浓郁的阴气从火焰里冒出来,往李炎的方向涌去。
“小心!”
李想掏出配枪,对准黑风衣男人,“不许动!”
可男人像是没听到,继续往前走,阴气越来越浓,走廊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
李炎把符纸往空中一抛,大喊:“阳火聚,阴煞散!”
符纸炸开的金光瞬间挡住了阴气,黑色火焰也灭了大半。
黑风衣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李炎能破他的引煞符。
他冷笑一声:“有点本事,不过还不够,这次没时间招呼你,希望下次你还能有好运” 他转身就往楼梯间跑,速度快得不像正常人,等李炎和李想追过去时,人己经不见了,只有地上的稻草人还在冒着黑烟,上面贴着的符纸,边角印着个模糊的 “汪” 字。
李炎捡起稻草人,玉佩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像是在感知什么。
他看着那个 “汪” 字,突然想起爷爷古籍里的批注:“渝东汪家,擅养煞,需慎防。”
—— 这个黑风衣男人,是汪家的邪修?
“他跑了。”
李想喘着气,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不过我们有线索了,‘汪家’‘养煞’,还有苏晴的亡魂,这些都能顺着查。”
李炎点点头,却没放松 —— 汪家的邪修己经盯上他了,解晓东的死只是开始,那个 “养煞” 的阴谋还没结束,18 楼的阴气、苏晴的亡魂、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都在等着他。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手里的符纸,突然明白爷爷临终前没说完的话 ——“守住玉佩,守住镜知堂,就是守住阴阳”。
夕阳西下时,李炎和李想离开了盛华大厦。
余晖洒在玻璃幕墙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李炎回头看了眼 18 楼的方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苏晴的亡魂要救,汪家的邪修要抓,解晓东的仇要报。
口袋里的玉佩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