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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砚和苏弥挤在出租屋吃泡面时,她总说:“等你有空,我们去洱海看月亮。”

可他永远在加班。

直到暴雨夜,他看见苏弥从江屿的跑车里下来,吻痕像烙铁烫进他眼底。

冷砚擦着解剖刀笑:“洱海的月亮?我送你们地狱单程票。”

三个月后,江家破产,江屿从顶楼跃下。

苏弥割开手腕爬到他门前:“用我的血洗你的恨,够不够?”

冷砚踩过血泊关门。

她为他挡刀差点丧命,他只在病床前放下一枚硬币:“你的命,只值这个价。”

最后她偷来病历,躺上捐肾手术台:“拿走它,求你再看我一眼……”

冷砚撕碎同意书冷笑:“你的肾,嫌脏。”

出租屋的窗户关不严实,冷风像贼一样钻进来,刮着冷砚的后颈。桌上两碗泡面,红烧牛肉味,廉价的热气混着潮湿的霉味,熏得人眼睛发涩。面泡得有点软了,黏糊糊地缠在一次性叉子上。

苏弥低头,用叉子卷着面条,一圈又一圈,动作很慢。她没看冷砚,声音闷在面碗腾起的水汽里:“等你有空……我们真该去趟洱海。听说那里的月亮,特别大,特别亮,像泡在湖里的一块玉。” 她顿了顿,叉子尖戳着面饼,“就我们俩。”

冷砚没抬头,眼睛盯着自己碗里那几片薄得透光的脱水牛肉。他刚从解剖室出来,手指缝里还残留着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混着泡面的油腻,胃里一阵翻搅。他咽下一口面汤,喉咙发干:“嗯。等这个项目奖金下来。” 声音有点哑,带着熬夜后的疲惫。

“项目奖金……”苏弥重复了一遍,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冷砚。灯光下,他眼下的乌青很重,像两块淤伤。头发有点乱,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下头,继续卷着那几根早已凉透的面条。

冷砚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尖锐的***撕破了屋里沉闷的空气。他瞥了一眼屏幕,是科室主任。他放下叉子,塑料叉子磕在碗沿,发出脆响。

“喂,主任。” 他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切换成工作模式,平稳,没有波澜。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快又急,像连珠炮。冷砚听着,眉头一点点锁紧。“……车祸?几个?……好,颅脑损伤那个优先,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动作利落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有急诊?” 苏弥问,声音很轻。

“嗯,连环车祸,重伤,得回去。” 冷砚套上外套,拉链拉到顶,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他没看苏弥,径直走向门口,“你吃完早点睡,碗放着,我回来洗。”

门“咔哒”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苏弥一个人,和两碗彻底冷掉、糊成一团的泡面。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玻璃窗“哐啷”作响。她看着冷砚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面,里面的油花已经凝结成白色的块状物。洱海的月亮……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比泡面里的脱水牛肉还虚幻的笑。

冷砚在手术台上站了整整八个小时。无影灯惨白的光打在脸上,像一层冰冷的霜。止血钳夹住破裂的血管,电刀灼烧组织发出“滋滋”的轻响和焦糊味,吸引器嘶嘶地抽吸着血水。病人的颅骨被打开,灰白色的脑组织在灯光下微微搏动。他全神贯注,手指稳定得像机械臂,汗水浸湿了内层的手术衣,黏腻地贴在背上。时间在这里被拉长、扭曲,只剩下心跳监护仪单调的“嘀嘀”声和器械碰撞的冰冷脆响。

终于,最后一针缝合线打结剪断。他退后一步,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拍打上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脱掉沾满血污和汗渍的手术衣、手套,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手臂,皮肤被搓得发红,也冲不掉那股深入骨髓的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走出医院大楼,已经是后半夜。天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脏抹布,沉甸甸地压下来。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瞬间就湿透了裤脚。冷砚没带伞,也不想等。他拉高外套的领子,低着头,快步冲进雨幕里。雨水冰冷,顺着头发流进脖子,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路灯的光在雨帘中晕开,模糊成一片昏黄的光团。

快到出租屋那个破旧小区的路口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猛地撕开雨幕,晃得他眯起了眼。一辆线条嚣张的银色跑车,像头湿漉漉的钢铁怪兽,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正对着小区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副驾驶的车门开了。

苏弥从里面钻出来。她没打伞,身上穿着一件冷砚从未见过的米白色羊绒大衣,剪裁精良,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头。

驾驶座那边的车窗降下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很随意地搭在窗沿上。那只手骨节分明,腕上戴着一块表,表盘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冷硬的、属于金属和金钱的光泽。

苏弥弯下腰,凑近那条车窗缝。雨声很大,哗哗地响,盖过了其他声音。冷砚站在十几米外一个废弃报刊亭的阴影里,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他看见苏弥侧过脸,对着车窗里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像一道闪电劈进冷砚眼底。不是对他那种带着点疲惫、带着点习惯性的笑,而是鲜活的,带着光,甚至……有点娇俏。他很久很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了。

车窗里的人似乎回应了什么。苏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伸出手,指尖在那只搭在窗沿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一个极其短暂、极其亲昵的小动作。

然后,她直起身,拢了拢被雨打湿的大衣领子,转身快步跑向小区铁门。

跑车没有立刻离开。车窗依旧开着那条缝,那只戴着名表的手收了回去。冷砚的目光,像被冻住的冰锥,死死钉在苏弥跑动的背影上。雨水模糊了视线,但他看得无比清晰——

在她白皙的脖颈侧面,靠近耳根的地方,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在湿漉漉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像一块被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了冷砚的视网膜上。灼痛感瞬间炸开,顺着视神经一路烧进大脑深处,烧掉了所有的疲惫,烧掉了雨水的冰冷,只剩下一种尖锐的、带着铁锈味的嗡鸣在颅腔内疯狂震荡。

苏弥的身影消失在铁门后。

跑车这才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幕,迅速消失在雨夜深处。

冷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雨水疯狂地浇在他身上,衣服早已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但他感觉不到冷。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点——那个印在苏弥脖子上的、刺眼的暗红吻痕。

出租屋的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暖黄的灯光。冷砚推开门,带进一股湿冷的雨气。

苏弥正背对着门,站在小小的卫生间镜子前。她脱掉了那件昂贵的羊绒大衣,随意地搭在洗衣机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居家服。她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侧着头,仔细地擦拭着颈侧靠近耳根的那片皮肤。动作很轻,很仔细,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专注。

听到开门声,她动作猛地一僵,毛巾停在半空。她飞快地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却有些闪烁:“回来啦?手术……顺利吗?饿不饿?我去给你热点……”

她的声音在看到冷砚的样子时戛然而止。

冷砚站在门口玄关处,浑身湿透,头发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发梢、下颌不断滴落,在他脚下积了一小滩水渍。他没有换鞋,就那么站着,像一尊刚从冰河里捞出来的石像。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没有任何情绪,直直地落在苏弥的脖子上。

苏弥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颈侧那个位置。指尖下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被用力擦拭过的微热和红痕。

“怎么了?”她强自镇定,声音却有点发紧,“淋成这样……快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冷砚没动。他的目光从她捂着脖子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脸上。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陌生的、需要解剖的标本。冰冷,锐利,带着一种穿透皮肉的审视。

“那件大衣,”他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干涩得厉害,“新买的?”

苏弥的眼神慌乱地飘了一下,随即又强自镇定:“啊?哦……你说那件啊?不是……是,是同事的,今天聚餐不小心弄脏了,她借我穿回来挡挡雨。” 她语速很快,带着一种急于解释的仓促。

“同事?”冷砚重复了一遍,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他往前走了两步,湿透的鞋子踩在廉价的地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闷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弥紧绷的神经上。

他停在苏弥面前,距离很近。他身上浓重的雨水味、消毒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医院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气息。苏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住了冰凉的瓷砖墙壁。

冷砚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她颈侧那片被擦拭得发红的皮肤上。那里,那个暗红的印记,在灯光下依旧清晰可见。

“挡雨?”他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比窗外的惊雷更让人心悸,“挡雨需要……在脖子上,盖个戳?”

苏弥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捂着脖子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无法呼吸。

冷砚看着她惨白的脸,看着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惶和心虚。那个吻痕,那件陌生的大衣,跑车里那只戴着名表的手,还有她刚才在楼下那个鲜活的、不属于他的笑容……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冰冷的现实狠狠地、不容置疑地拼凑在了一起。

“呵……”一声极轻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音,带着浓重的嘲讽和一种彻底的了然。

冷砚没再说话。他甚至没再看苏弥一眼。他转过身,径直走向他们那张狭窄的单人床。床尾放着他那个半旧的黑色工具包,里面装着一些常用的解剖器械。

他拉开拉链,手伸进去,动作稳定,没有丝毫颤抖。金属冰冷的触感传来。他抽出一把柳叶形解剖刀。刀身细长,刃口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幽冷的、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走到书桌前,那里放着一块磨刀石。他拉过椅子坐下,背对着苏弥。然后,他拿起刀,开始一下,一下,缓慢而稳定地在磨刀石上打磨起来。

“嚓……嚓……嚓……”

单调、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出租屋里响起,盖过了窗外的雨声,也盖过了苏弥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那声音冰冷、规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苏弥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滑,最终瘫坐在地上。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颈侧被擦红的皮肤传来的刺痛感。她看着冷砚挺直的、湿透的背影,看着他手中那把在磨刀石上反复推拉的、闪着寒光的刀。

那“嚓嚓”的磨刀声,像钝锯子,一下下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她感到一种灭顶的寒冷,比窗外的暴雨更刺骨。

冷砚低着头,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刀。水珠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砸在磨刀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刀刃在石面上划过,发出持续而稳定的声响。他的眼神,空洞地落在锋刃上,又仿佛穿透了它,落在某个遥远而黑暗的地方。

“洱海的月亮?”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那把刀。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瘫坐在地上的苏弥猛地一颤。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侧过头。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半明半暗,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像两点寒星,又像深不见底的冰窟。

“我送你们……”他顿了顿,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地狱的单程票。”

“嚓——!”

最后一下,刀刃在磨刀石上重重划过,发出一声尖锐的、令人牙酸的厉响。刀锋雪亮,寒光凛冽,映出他眼中一片荒芜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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