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匪堵在卫生间，拼死拨通了报警电话。电话那头，
女警冷静专业的声音是我唯一的希望。五分钟后，她真的来了。可我却透过门缝看见，
她温柔地亲吻了绑匪的额头，轻声叫他……“爸。”1“闭嘴！钱到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知道你们会不会把他弄死！”“你现在才问会不会太晚了点？
拿钱的时候你可是比谁都爽快。”我脑袋嗡嗡响，
感觉像被人塞进了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
是我最好的朋友，胖子，他正对着两个戴着滑雪面罩的陌生男人尖叫。而我，
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着一块闻起来像胖子袜子的破布。很好。
情况一目了然。我又被卖了。戴着蓝色面罩的男人不耐烦地推了胖子一把。“放心，
我们老板只要他的‘东西’，不要他的命。”胖子哭丧着脸，“什么东西？
他一个臭打游戏的能有什么东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红色面罩的男人冷笑一声，
拍了拍我的脸。“没错，就是他。我们老板说了，他身上有全亚洲最纯正的‘那个’。
”我翻了个白眼。‘那个’是哪个？拜托，大哥，搞绑架也专业一点，
说黑话之前能不能先内部统一一下口径？胖子还想说什么，蓝面罩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
毕恭毕敬。“老板……对，人到手了……很顺利……嗯，他朋友也在……什么？
他朋友也沾了光？那要不要……”蓝面罩的视线，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勾勾地射向胖子。
胖子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没了。他抖得像个筛子，裤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地湿了一大片。我叹了口气。就这点出息，还学人家出来卖朋友。职业素养太差了。
2二十四小时前，我的人生还是一片光明。我，李默，一个平平无奇的游戏代练，
中了最新款游戏舱的头奖。价值十万。我抱着胖子又唱又跳，差点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后空翻。
胖子也为我高兴，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抹了我一身。“默哥，你终于转运了！
”现在想来，他当时哭，八成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愧疚。或者，是怕拿不到尾款。
房东刘大爷也提着一袋水果上来祝贺我。“小李啊，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
浑身散发着一股……欧气！”刘大爷是个退休干部，就是有点神神叨叨的。他拍着我的肩膀，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当时看不懂的光。一种像是饿了三天的狼看见了五花肉的光。“以后，
要继续保持啊。”他说。我当时还觉得他人真好，一个劲儿地道谢。现在回想起来，
他看我的眼神，跟那两个面罩男看胖子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晚上，
胖子非拉着我去吃火锅。酒过三巡，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声泪俱下。“默哥，我对不起你。
”我打了个酒嗝，“说啥呢？是不是又缺钱了？说吧，这次要多少。”他一个劲儿地摇头，
眼泪掉进火锅里，溅起一小片油花。“不是钱的事……默哥，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原谅我吗？”我当时喝多了，大手一挥。“那必须的，咱俩谁跟谁啊，
你就算把我卖了，我帮你数钱。”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他最近手头紧，
却不知道他已经紧到要拓展新业务了。3我嘴里的破布被扯了出来。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里，
我差点呛死。“咳咳……大哥，有话好说，别动手。”蓝面罩把手机递给我，
“老板要跟你说话。”我清了清嗓子，用这辈子最诚恳的语气开了口。“喂？是哪位老板啊？
请问您是从事什么行业的？需不需要融资？
我这里有一个价值百亿的商业计划……”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你很有趣。”“谢谢老板夸奖，主要是长得帅。”“我需要你的运气。”他说。我愣住了。
“什么玩意儿？”“你的运气，”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把它，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彻底懵了。这年头，绑架都开始搞玄学了？“大哥，你听我说，运气这东西很虚的。
要不，我把我中的游戏舱给你？九成新，带发票，还送两张VR电影票。”“我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钱吗？我没钱。人吗？我……其实也不是不行，
就看老板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了。”蓝面罩一脚踹在我的椅子上。“少废话！老实点！
”我疼得龇牙咧嘴。胖子在旁边“扑通”一声跪下了。“老板，求求你了，放了我们吧。
他的运气不值钱的，他打游戏连开十个箱子都开不出金的！”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胖子！
你这是在救我还是在拆我的台？”“我是在陈述事实！”红色面罩走过来，
手里拿着一个……怎么说呢，一个看起来像是用八个电饭煲内胆和一堆电线拼凑起来的头盔。
“老板说了，时候到了，准备开始‘仪式’。”我看着那个散发着一股烧焦味的头盔，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4“等一下！”我大喊一声。
两个面罩男同时看向我。“我……我哮喘犯了！”我开始剧烈地咳嗽，一边咳一边翻白眼，
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药……药在口袋里……”蓝面罩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搜我的口袋。
就在他靠近我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机会！我双脚发力，连人带椅子跳了起来，狠狠地砸向旁边的红色面罩。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基本上就是三个菜鸡在互啄。我用椅子腿绊倒了红面罩，然后像只笨拙的袋鼠，
连蹦带跳地冲向卫生间。“胖子！报警！”我冲他吼道。胖子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掏手机。
“砰！”我甩上卫生间的门，把锁拧死。两个面罩男在外面疯狂砸门。我靠在门上，
大口喘气，摸出藏在鞋底的备用手机。感谢我那该死的被害妄想症。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110吗？我被绑架了！地址是……”我以最快的语速报上地址和情况。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警，声音冷静又专业，像炎炎夏日里的一瓶冰镇可乐。“先生请不要紧张，
我们已经定位到您的位置，请确保自身安全，我们的人五分钟之内就到。”听到这话，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得救了。我长舒一口气，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门外的撞击声还在继续，但已经没那么可怕了。我突然有点好奇，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于是我悄悄爬起来，凑到卫生间的门缝，朝外偷看。公寓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警服，身姿挺拔的女人走了进来。就是刚才接电话的女警！这么快！
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然后，我看见，那个女警察走到客厅中央，
动作自然地摘下了蓝面罩男的头套。她理了理那个男人的头发，温柔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爸，我来了。”5我的大脑，宕机了。长达三十秒。我听见那个被称为“爸”的男人，
也就是那个绑架我的老板，叹了口气。“小琳，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插手吗？”女警，
小琳，笑了笑。“我不放心你。而且，你找的这两个人，太不专业了。
”她瞥了一眼还在地上哼哼的红面罩。卫生间的门锁，突然“咔哒”一声。开了。我忘了，
这破门能从外面用硬币打开。小琳站在门口，对我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李默先生，
你好。我们能谈谈吗？”我能说什么？我能说“不能”吗？我被“请”回了客厅的椅子上，
这次没绑，但旁边站着两个虎视眈眈的面罩男，还有一个女警察。安全感，瞬间清零。老板，
也就是小琳她爸，赵总，也摘下了他的面罩。一张憔悴但依稀能看出当年英俊的脸。
他看起来不像个绑匪，更像个连续亏损了五十个项目的倒霉CEO。“李先生，”他开口了，
语气甚至有点客气，“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实在是……我也是没办法。
”我扯了扯嘴角。“赵总，您这请人的方式有点特别。下次建议直接发微信，我肯定到。
”小琳在我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李先生，我们调查你很久了。你的人生，
简直就是个奇迹。”“啊？”“三个月前，你买的股票在一个月内翻了三十倍。两个月前，
你随便填的一首打油诗，拿了全国诗歌大赛一等奖。上个月，你在路边救了一只流浪猫，
那只猫的主人是迪拜首富，为了感谢你，送了你一辆兰博基尼。”我张大了嘴巴。“等等，
兰博基尼那个是谣言，他只送了我一箱猫粮。”“这些都不重要，”赵总的眼神变得狂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