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山，是地地道道大山里的孩子。6岁那年，我和几个小伙伴被爸妈送到一个学堂上学。
教我们的是一位爷爷辈的老先生，姓白，我们喜欢称他白爷爷。他教了好多年书，
我老妈每次提起他都赞不绝口。白爷爷教的很认真，我犯错时，爸妈喜欢打我，
但白爷爷喜欢和我讲道理。虽然我不理解，但爸妈经常说白爷爷是个有智慧的人，
爸妈都这么说，那么白爷爷说的一定是对的吧。或许因为年龄原因，白爷爷身上有一股暮气。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老爸后，不出预料的，我又被老爸打了一顿，并再三叮嘱我那不叫暮气，
而是岁月洗刷过后沉淀的精华。我不理解，我问老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然后又打了我一顿。我老爸打过我之后，
拉着我坐下来说这是我爷爷告诉他的，因为我爸爸当年也向爷爷说了同一句话。我笑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接着，老爸突然提起他的教书先生已经走了。我不笑了，
‘走了‘在我的世界里是个不好的词，因为经常陪我玩的大哥哥去年也走了。那一天，
我哭的好大声。他偷偷安慰我以后还会回来看我，我爸妈当时表情复杂的说不出话。
我问老爸教书先生什么时候还会回来，我老爸摇摇头，没有说话。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走了’有好几种意思。老爸把我送到学堂，让我给老先生诚恳道歉，
连连说童言无忌，或许因为不高兴的原因，走之前又打了我一顿。回到家后，
我老妈大概从老爸那听说了这回事，在我回家后，立刻拿着擀面杖朝我冲来。这一晚，
我屁股疼的只能趴在床上睡觉。我们跟着白爷爷上了两年的学。小伙伴经常说我蠢，
因为我经常会问为什么？我爸妈也这样说我，因为我实在太爱问为什么了。
比如为什么我要学写字？为什么我要去上学？为什么我不能去玩？
为什么我的名字叫‘王山’？为什么‘王山’要这么写？当我问出这些问题时，
其他小伙伴都用嫌弃的目光看我，只有白爷爷会耐心教我，但当一些问题白爷爷也不知道时，
我意识到白爷爷并非万能的。我就在这不合群的环境中上了两年学堂。8岁那年，
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人。他叫李青石，和哥哥一样年轻，但皮肤比哥哥白很多，
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白的人，哪怕丫丫姐都没有那么白。我告诉丫丫姐时，她的脸色很不好，
我知道又要挨打，连忙捂着屁股溜了。李哥哥来我们班时说他才22岁，
将会在这里教他们读书写字，他开玩笑说让我们叫他李哥哥就行。
他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喊叔叔，这会把他喊老了。说起这句时，他脸上洋溢着笑容。
为什么这么高兴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弯弯的眉毛随着李哥哥的话语挑来挑去，好是调皮。于是我笑了，
几十个小伙伴也一起笑了起来。小伙伴兴高采烈地叫喊着，学堂也被影响好似活了起来。
毕竟白爷爷哪怕表现的再和蔼，辈分上的相差带来的威严，以及尊师重道的观念。
让我们以往敢开的玩笑，读了些书后反而不敢了。反而李哥哥在我们眼里是哥哥辈的，
哥哥辈在我眼里乃至小伙伴心中都是最好的辈分，因为哥哥们都会宠溺我，
不像爸妈动不动就打我。自此，班里25个小伙伴都多了个老师，不，应该说是哥哥。
自大哥哥走后，我又一次有了哥哥。李哥哥长得白白净净，说话又好听，
一笑起来感觉整个学堂都被笑容环绕。这一天，我听课听的好专心，
回家后我也高兴的睡不着觉，后半夜，我梦游了。梦游的我差点被老爸当老鼠打死，
还好我说梦话说哥哥真好让老爸听了出来。这一夜，真的好险，我差些享年8岁。
等过了一个多月，我们已经和李哥哥打成一片。李哥哥经常带我们玩游戏，
他也会时不时从家里拿出来稀奇古怪的玩具。他的家就像个百宝箱，新鲜玩具一个接一个。
并且我发现李哥哥也和白爷爷一样好有学识，我的好多问题李哥哥都能回答。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哥哥说话时，有时感觉到哥哥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开心。
李哥哥喜欢看书，我去他家里玩时，看到屋子里摞了几百本书，李哥哥看到我盯着那堆书看，
还以为我想要，便提出要送我几本。我没客气，但我不喜欢看字，找来找去，
最后拿了一本带图的百科全书。上面记载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动物，植物，
以及好多在大山看不到的风景。我问哥哥这是真的吗？哥哥给了我肯定的答复。那时，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
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探索欲。往后，放学后，我不再往家里跑，而是先跟着哥哥回家，
一本书看完后就换一本接着看。但由于识字有限，我只看得懂图画，书堆里并没有几本。
但有一天却莫名多了好多的图画书。后来才知道这是哥哥特意让人从外面送进来的。
为了看更多书，我读书认字的劲头愈加充足。看的书也从纯图到图文，等到12岁那年，
我已经能看纯文字的书了。12岁，这是一个特殊的时间点。这一年，我小学毕业升了中学。
李哥哥离开大山了。王哥哥回来了，王哥哥就是前几年离开大山的哥哥。这一年，
王哥哥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姐姐，但是我父母心情不好。这一年，王哥哥结婚了，
我在宴席那天被哥哥忽悠着喝了酒。醉酒中，我和哥哥说我也想去外面玩玩。
王哥哥只当我说着玩，毕竟12岁的我在大山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呢？
他开心地说好好好。王哥哥说着玩，我却当真了，时不时问王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出去。
王哥哥实在被我缠得受不了，只好让我问爸妈同不同意，同意就带他出去。结果不出乎预料，
我又迎来一次爸妈双打，并警告我不允许再提这件事。不仅如此，晚上，
我听到了哥哥和爸妈的剧烈争吵声。我以为是我的缘故，急忙冲进去挡在三人中间，
大声说不要吵，不要吵，我再也不出去了。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王哥哥轻轻将我抱出去说，
不关我的事，他没有多说，我也没勇气再问。走出房门，我才发现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原来我的一腔热血早已在直视爸妈眼睛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对爸妈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
我还没走几步，屋内又传出争吵声。这一次，我退缩了，捂住耳朵跑开。跑着跑着，
我莫名其妙跑到一间敞开门的小屋。这间小屋不大，收拾的却异常整洁。
除了桌子上整齐摆放的几十本书，再无任何东西。这是李哥哥的房间，
他说过离开前给我留了些书，我后来去选了几本。中学后，学习压力陡增，
看书的习惯逐渐被放下，整日埋在试卷里。然而，当我摸到带有褶皱的封面时，
阅读的冲动再次从心间窜了出来，挡都挡不住。这夜，我完全沉浸在书中，试卷，中学，
爸妈，哥哥都被抛到脑后。直到第二日的黄昏，白爷爷找来了。当白爷爷喊我的那一刻，
我恍若隔梦地抬起头，看到白爷爷花白的头发，不免悲叹道：“白爷爷，您原来这么老了！
”白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我虽然老了，但是你长大了啊！走吧，你爸妈找你呢？
”我将书恢复原状，本想带走几本，最终还是关上门，空手离开了房间。回到家后，
我爸妈告诉我哥哥又走了，并说了些难听的话，比如‘养了十几年养了头白眼狼’，
‘没本事活下去还要硬撑’等话。我不理解，但我也没傻乎乎往枪口上撞，
我知道只要一开口，轻则挨骂重则挨打。当老妈气势汹汹问我去哪了，
我语气平静地用白爷爷家搪塞了过去，果然，老妈没再问了。李哥走了，王哥也走了，
从学堂毕业的小伙伴们只有少有几人选择继续读下去。我则整日埋在书中，不知疲倦，
因为我心底有一个梦想，我想出去看一看。我没有想到特殊的方法，但是老师告诉我，
因为山里没有大学，只要能考中大学，我就能出去。又过了三年，我初中毕业了。暑假期间，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李哥回来了，在李哥身边还站着一位漂亮姐姐。当然，
此刻的我已经15岁了，不会说漂亮姐姐这类冒犯的话，我已经懂得了如何得体地说话。
3年过去，我看着李哥哥的脸，曾经稚嫩爽朗的脸上也浮现了岁月的痕迹，
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只好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师好。还好，李哥还记得我，
他还问我那些书我看完了没有，我挠挠头苦哈哈承认没看完。李哥倒也没生气，
摸了摸我的头这事就算过去了。这一天李哥带我到他家里，亲自下厨做饭，而且味道好极了。
李哥指着他身边的姐姐说，这是他的妻子，我叫她安姐，他们两人都会在这里执教。
我心里好开心，李哥又回来了。正当我暗自开心时，哥哥突然问我这些年出去过吗？
我摇摇头，眼神有些黯淡，但随即就将我考学的想法告诉了他。李哥听后高兴地点点头，
称赞我是个努力的孩子。在我离开前，李哥又让我进屋选择几本书。我也没客气，
但这次李哥看到我选的书后，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我长大了。
由于我是随手拿的书，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当我回家看了后才知道他的意思。
因为我拿的不是科普类的书，也不是漫画类的书，而是言情小说，讲男欢女爱的小说。
想到李哥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脸色一阵羞赧。虽然我此时已经15岁，
但是由于我有个考学的梦想，当同年龄的人在怀春时，我对此毫无兴致，
男欢女爱从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本着拿都拿了的原因，不看浪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