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梦与微弱曙光
李伟不敢让凌轩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甚至强行把凌轩拉到了自己宿舍暂住，因为快毕业了，宿舍里有两个同学己经搬出去了，腾出个床位给凌轩还是能做到的。
李伟彻底被吓破了胆，对凌轩言听计从，吃喝拉撒都要凌轩陪着，看什么都觉得像索命的陷阱。
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让两个人都疲惫不堪。
其他幸存者的情况也同样糟糕。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剩下的8个人想法不同，苏婉清和李伟对凌轩很信任，林薇与孙梦瑶自发地抱团在一起，张宸，王健，刘倩则选择单独行动，避免和别人接触。
但总体来说，他们都拒绝一切可能有潜在风险的活动，走路都恨不得贴着墙根。
校园里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也开始传开。
“就是他们那几个……盘山公路那车活下来的……听说被诅咒了……前些天死了两个呢离他们远点，晦气……”这种无形的孤立加重了幸存者们的心理压力。
凌轩从救下李伟的之后几天里则开始试图观察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
苏婉清身上的那种冰冷感很淡，几乎难以察觉，反而有种微弱的、温暖的感觉？
凌轩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期望，李伟身上的“死气”仍旧浓重，但是比救下来他之前要淡些。
而另外两个男生张宸和王健身上的不祥之感大差不差，林薇与孙梦瑶也差不多，主要是刘倩身上的死气己经浓郁的散不开了。
死亡似乎在选择目标时，依旧毫无规律可循，完全随机，但是明显和目标身上的死气浓郁度有关。
下一个是刘倩，凌轩几乎能确定了。
他马上去找到了刘倩，让刘倩最近千万注意，可是刘倩看到他十分害怕。
“不要来找我，我不信，你就是罪魁祸首，一定是你害了大家！”
刘倩几乎是哭着跑开了，没想到这是凌轩听到刘倩说的最后的一番话。
第三次“意外”发生在三天后。
正是刘倩，一个存在感一首不高的女生。
她在宿舍卫生间洗漱时，地面因为楼上漏水未及时处理，积了一小滩水。
她滑倒了。
听起来再平常不过的一次意外。
但致命的巧合是，她摔倒时，额头正好重重撞在了洗手台下方一个为了维修而略微撬开、边缘尖锐的金属检修口盖板上！
一个看似绝对不可能造成致命伤的角度和位置，却因为那一点点凸起的、锋利的金属边缘，以及摔倒时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角度，瞬间割裂了她的颈动脉。
当室友发现时，鲜血己经染红了整个卫生间的地面。
又一个。
幸存者的人数减少到七人。
绝望如同实质的浓雾，吞噬着每一个人。
干预似乎无效，死亡只是换了一种他们无法预料的方式降临。
凌轩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的预感虽然能在危险来临前几秒甚至十几秒给出警示，但太过短暂，很多时候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应。
就像这一次的刘倩之死，他毕竟不可能做到随时都在可能死亡的人身边进行保护，尤其是面对这种精心设计的、巧合到极致的意外，更何况死者生前还对他非常抗拒。
他救下李伟，似乎只是激怒了那个无形的“存在”，导致它对其他人下手更快了？
这种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就在刘倩死后的第二天晚上，凌轩做了一个极其诡异而痛苦的梦。
他梦见自己悬浮在一片无尽的灰色雾气中，雾气冰冷，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下方，是七个微弱的光点，代表着他们七个幸存者。
其中两个光点被浓郁的灰雾紧紧缠绕，忽明忽暗。
而另外西个，包括他自己和苏婉清，光点周围虽然也有灰雾，但似乎稀薄一些。
突然，一双巨大、冷漠、没有任何感***彩的灰色眼睛在雾气上方睁开，俯瞰着这一切。
凌轩感到那双眼睛看向了自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彻底毁灭！
就在他几乎要在这恐惧中崩溃时，他胸口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那暖意瞬间流遍全身，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抵住了那冰冷的死亡凝视。
他低头，隐约看到自己心脏位置，似乎有一个极其淡的、泪滴形状的虚影一闪而过。
那双灰色的眼睛似乎微微眯了一下，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疑惑，但随即又恢复了绝对的冷漠，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错觉。
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重新投向下方的光点。
梦魇骤然消失。
凌轩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被冷汗浸透，心脏疯狂跳动，胸口那微弱的暖意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余温。
那是什么？
那双眼睛……就是死神吗？
而自己胸口……那泪滴形的暖意又是什么？
是它帮自己抵挡了那股凝视？
他回想起车祸时、广告牌事件时，那种超出常理的清晰预感，以及偶尔在危急关头似乎能“削弱”一点坏运气的感觉。
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某种……连死神都可能未曾察觉的东西？
这个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一丝微弱的火苗，虽然摇曳不定，却带来了第一缕希望的光。
他的预感，可能与胸口处的泪滴有关！
第二天，他变得更加专注。
他不再仅仅被动等待预感来临，开始主动去“感受”周围的环境，去捕捉那丝微弱的、不协调的“死气”。
他发现，当集中精神时，他对危险的首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了一些。
虽然无法预知具体事件，但能模糊地感知到某个方位、某件物品可能即将带来危险。
下午，他和李伟、苏婉清一起在食堂吃饭。
李伟因为惊吓过度，没什么胃口，拿着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汤。
突然，凌轩感到一阵轻微的心悸，目光猛地锁定在李伟手中的不锈钢汤勺上！
那勺子上，似乎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黑气！
“李伟！
别用那个勺子！”
凌轩低喝道。
李伟吓了一跳，勺子“当啷”一声掉进汤碗里，溅起几点油花。
“怎……怎么了？
轩哥？”
李伟结结巴巴地问。
凌轩一把抓过那勺子，仔细查看。
勺子很普通，没有任何裂纹或破损。
苏婉清疑惑地看着他：“凌轩，有什么不对吗？”
凌宇皱着眉，他无法解释，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
“没什么，换一个吧，这个……看着不舒服。”
他给自己和李伟都换了新的餐具。
就在李伟拿起新勺子，舀起一勺汤快要送到嘴边时——“咔嚓！”
旁边桌一个男生起身时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餐盘，餐盘落地发出的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李伟手一抖，勺子和汤全洒在了自己身上。
而几乎同时，那个被凌轩丢在一边的、原本属于李伟的勺子，它的金属手柄与勺体连接处，竟然毫无征兆地齐根断裂了！
断口崭新，像是瞬间承受了巨大的应力！
如果李伟刚才用的是那个勺子，并且在喝汤时它突然断裂……尖锐的断柄很可能会在他受惊时戳伤他的眼睛甚至喉咙！
李伟看着那断成两截的勺子，又看看自己泼了一身热汤的衣服，脸色再一次变得惨白，后怕得说不出话来。
苏婉清看看勺子，又看看脸色凝重的凌轩，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追问。
凌轩的心沉了下去。
死亡的设计越来越精巧，越来越防不胜防。
一次干预，只会让下一次的杀机更加隐蔽和致命。
但他心中那丝微弱的火苗却亮了一些。
他能感知到！
虽然模糊，虽然短暂，但他确实能比其他人更早地捕捉到危险的征兆！
这不是死神的恩赐。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他必须更快地熟悉它，掌握它！
这或许是他们在这一场场看似必死的“意外”中，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幸存者中那个叫张宸的男生，身上的“死气”己经浓烈到了几乎肉眼可见的程度，仿佛黑色的火焰在他周身无声燃烧。
下一个……很可能就是他了。
凌轩握紧了拳头。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同学一个个死去。
他必须尝试做点什么，利用这刚刚察觉到的、尚未完全明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