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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头扎进血管。门口站着我亲哥,程宴。他一身高定西装,皱着眉,满眼都是厌恶。

“柳月病了,需要你的血。他声音里满是不耐,”“等她好了,我就接你回家。”柳月,

五年前被他带回家的孤女,是我的替身。回家?我看着那袋血,笑了,用力点头。我以为,

这是回家的门票。直到程宴生日那天。我用卖血的钱,给他买了最贵的手表,

又给柳月买了一束花。门没关严,我听见他宠溺腻的声音。“放心,

柳星不知道你的病是假的。”“我用她的血给你做美容针,供你十年八年,不是问题。

”“她那种在泥里打滚长大的,命贱。而你是我唯一的月亮。”他吹灭蜡烛,

许下心愿:“我希望我的月亮,永远年轻漂亮。”我这有白血病贱命,就是她的养料。

他的愿望会成真。但我回家的路,断了。我要用我的方式,提前结束这一切。

1 元诱惑走出别墅区,一辆破面包车却停在我面前。车门“哗啦”拉开,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跳下车,摄像机快怼到我脸上。“揭秘城市边缘人第四期!兄弟们,

今天跟拍这个‘女大神’,看她生活多魔幻!”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猴子。我吓得后退,

捂住脸:“不拍!”他直接亮出收款码:“一千一天,拍完就结。”我愣住。一千?

我卖400ml血,才五百。搞钱要紧。我立刻扫码收钱,生怕他反悔。男人避开镜头,

低声笑了,语气嘲弄:“要钱不要命。”我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钱对快死的人没用,但对活着的人有用。我活不了多久,但我想让别人活下去。“我叫周辞,

纪实记者。”男人自我介绍,接着兴奋起来,“看你瘦的,一天没吃饭了吧?走,

哥带你吃顿好的!”他想拍什么,我清楚。穷鬼看到山珍海味的窘迫样,流量最高。

这正是我需要的舞台。一个能将真相公之于众的舞台。我揪着破烂的衣角,

小声说:“太贵了,我只在外面闻过味。”我看到周辞嘴角勾起。他肯定觉得这片子要火了。

他不知道,我骗他的。我经常来这儿。不是吃饭,是“上班”。这家海鲜自助餐厅后面,

有个巨大的生蚝壳堆。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些腥臭的蚝壳砸开,

取出里面可能藏着的野生小珍珠。一百斤壳,大概三克珍珠,卖一百块。比卖血和搬砖稳定。

程宴带柳月来吃饭时,我就在后面砸蚝壳。砸墙的噪音,跟他们包厢的钢琴曲,格格不入。

有一次,我运气好,砸出一个巨大蚝壳,里面是颗罕见的黑珍珠,泛着幽蓝的光。

我没来得及收起,被路过的柳月看到。她像见了脏东西,尖叫着让程宴处理掉。

程宴看都没看我,抢过珍珠扔进下水道。他对柳月温柔道:“别让垃圾脏了你的眼。

”等他们走了,我跪在地上,手伸进油腻恶臭的下水道,掏了一夜。最后,

我找到了那颗珍珠。我把它洗干净,用红绳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对着商店橱窗照了又照。

就当是……哥哥送我的。周辞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他已经把我推进餐厅。刚坐下,

他的镜头就对准我。“年纪不大,怎么干这个?家里人呢?”我伸出三根手指,

带着一丝骄傲:“我有过三个爹……”想了想,又收回一根。“不对,是两个,

还有一个不算人。”周辞愣了下,笑了:“那你故事很多啊?”我鼻子一酸,好戏,开场。

2 血泪童年“六岁,我被人贩子卖给山里一个光棍汉。”只因为我是女孩,命贱,好养活。

程氏集团的千金,卖了八百块。周辞脸上的笑,僵住了。“那个爹,是个酒鬼,

喝醉了就拿我出气。”“用皮带抽,用烟头烫,把我关猪圈里。村里人都说,女娃贱骨头,

不打不听话。”“我每天吃他吃剩的,有时候是馊的。饿狠了,就去偷红薯,

被抓到就是一顿毒打。”“晚上睡猪圈,冬天冷,我就抱着家里的老母猪取暖。

”“猪圈门上有个洞,我常从那看月亮,妈妈和哥哥的脸,总在泪光里变得模糊。

”我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笑:“你知道吗?每次快被打死,

我就幻想我爸妈和哥哥坐着飞船来救我。”“我妈会给我做糖醋排骨,我哥会把我举高高,

叫我‘小星星’。”服务员端上帝王蟹和龙虾。周辞夹了块龙虾肉给我,声音发紧:“吃吧,

热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摇头:“我不吃海鲜。”周辞愣住,

夸张地笑:“小大神还挺讲究,海鲜都不吃?”我跟着傻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那个家,只有猪圈里一窝老鼠亲近我,它们偷来的花生分我一半。

”我叫它们“鼠家军”。“我第一次吃‘大餐’,是那个酒鬼爹弄来一锅海鲜,

说给我补身体。真鲜啊,我吃得满嘴汤汁。”“他却阴森森地笑,露出满口黄牙:‘好吃吧?

这是你那窝鼠家军,我用开水烫死的,一锅端了。’”嘴里的虾肉,瞬间像石头卡在喉咙。

我冲出去,疯了般抠喉咙,吐到只剩胆汁。讲完,我把那盘龙虾推远:“从那以后,

我闻不得海鲜的腥味,一闻就想吐。”周辞盯着那盘龙虾,喉结滚了滚,

他猛地招手叫来经理:“把这些海鲜都撤了,换你们最贵的牛排和甜点!”经理一脸为难,

周辞火了:“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妹妹饿成什么样了吗?”那一声“妹妹”,

让我心脏猛地一缩。那顿饭我吃得很撑。走的时候,我叫住服务员:“那些海鲜别倒,

给我打包。”我看到,周辞眼里刚升起的同情,瞬间变鄙夷。

他对着镜头冷笑:“看到了吧家人们,装不下去了,刚说不吃海鲜,转头就要打包,

天生的骗子!”我没理他,把所有剩下的海鲜,连汤汁都装进打包盒。我知道,他越这样想,

最后的反转才越震撼。3 桥洞真相饭后,周辞坚持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车停在一个废弃的桥洞下,里面用破木板和塑料布搭了个窝棚,旁边就是臭气熏天的河。

我的家。刚下车,手机响了,是我资助的小女孩打来的。“星星姐姐,这个月的钱我收到了,

太多了,你留着自己用吧。”我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说:“姐姐不差钱!

姐姐是程家的富家千金,住大别墅,有专车接送,你好好读书,别担心我!

”周辞听得一头雾水,捏着鼻子,嫌弃地看着我的窝棚:“你的别墅,

就是这个四面漏风的桥洞?”“冬暖夏凉,还临江。

”他踢了踢我的板车:“这就是你的专车?”“纯人力,绿色环保,还能锻炼。

”他撇嘴:“你说的山珍海味我倒信,可这血站换来的营养餐!

”我不服气:“那可是高蛋白。”他“切”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直到他瞥见我手机的转账界面。他刚给我的一千块,我一分没留,

全转给了那个叫小雅的女孩。他举着摄像机的手僵住了,沉默着跟我钻进窝棚。

里面除了一张硬板床,什么都没有,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几张助学证明和感谢信。

最中间,是一张破旧的小学毕业合照,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缺了颗门牙。

周辞看着那些感谢信上的金额,有几百,有几十,甚至几块。“你……你一共资助了多少人?

”“有一部分,是我第二个爹资助的。”我纠正他。“你还有第二个爹?

”周辞的惊讶写在脸上。“嗯,他给了我第二个家。”我开始讲我的第二个爹。“十一岁,

我从山里逃了出来。那个酒鬼想对我动手,我情急之下,抓起铁锤给了他一下。他满头是血,

说要弄死我,我吓坏了,从猪圈墙角的洞里钻了出去。那个洞,

是我的鼠家军为了出去找吃的,一点点刨出来的。”“我流落到城里,在垃圾桶里翻吃的,

被一个收废品的大爷捡回了家。”“大爷靠收废品,也资助了几个山区的穷孩子,

所以他一辈子都很穷。但他每天逼我喝一瓶牛奶,吃一个鸡蛋,说女孩要多补充营养。

”“在山里那五年,我一天学没上过。大爷捡到我第二天,就用他攒了半年的钱,

把我送进小学。他说,我们家星星这么聪明,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我发了疯一样读书,

终于在小学毕业那年,考了全区第一。”“我拿着成绩单飞奔回家,想让他高兴高兴。

可我推开门,只看到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旁边是他给我买的新书包。医生说,突发心梗,

送晚了。”“我每天放学都跑着回家,就那天,为了去领成绩单,多耽误了二十分钟。

”一想到这,心口又开始痛。我叫柳星,却一辈子没见过星光。

“我这辈子就考过那一次第一,可惜他没看到。大爷死了,我怕他资助的那些孩子读不成书,

就辍了学,接替他,继续收废品,卖血,去工地,供他们上学。”“知识对我来说,

只是让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变成了一个痛苦的明白人。其实我还是想当个傻子。

”周辞的镜头晃了一下。他刚要说话,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抹掉眼泪,

抓起一个破铁盆就冲出桥洞,一边敲一边喊:“开饭了!开饭了!”河边的草丛里,

瞬间钻出来十几只流浪猫狗,摇着尾巴围住我。我把打包回来的海鲜倒在几个破碗里,

看着它们吃得津津有味。“慢点吃,别抢,都有份。

”周辞怔怔看着我:“你打包这些……是为了它们?”“对啊,这都是我的兵。

”我一脸得意。周辞的脸瞬间涨红,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对不起,

我……”“我再给你转五千!”说完,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着镜头解释:“这次,

我真不是演的。”我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钱,眼睛都亮了,

掰着手指头算:“那……我得再让你拍五天。”五天,我的身体应该……还撑得住。

我的计划,需要更多的时间和金钱。“那你第三个爹呢?”周辞的声音变得很轻,很小心。

我抬起头,看向远处那片灯火辉煌的富人区。“那应该是我第一个家。我出生在程家,

但我六岁那年,为了把被人贩子拖上车的哥哥拉下来,我自己被拽了上去。”周辞张大了嘴,

说不出话。“你是为了救你哥,才被拐卖的?!”4 生死对峙周辞立刻拿出手机搜索,

很快就找到了关于程家的报道。“程氏董事长夫妇,因独女走失悲伤过度,三年前车祸离世。

”“程氏集团现任总裁程宴,五年前收养一名孤女,取名柳月,视若亲妹,

宠爱有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讽刺吧,我救的亲哥,找到我,却不认我了。

”“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周辞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摇了摇头,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不敢。”我不敢告诉他,我怕他那点可怜的亲情,

会被真相的重量压垮。更重要的是,我没有时间了。周辞气疯了,一把拉起我:“走,

我们去找他讨个说法!”他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气得连吃饭的家伙——摄像机都忘了拿。

站在程家那栋宫殿般的别墅门口,我心里没有一丝期待。我知道,今天,

只是我计划中的一场戏。管家带我们进去时,程宴正和柳月在客厅看电影。刚到门口,

就听见柳月靠在程宴怀里,娇滴滴地问:“哥,要是那个柳星赖着不走,

非要回来分家产怎么办?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程宴的声音温柔得腻人。“哥养了你五年,

你还信不过哥?哥就是不要那个亲妹妹,也绝对不会不要你。”“程宴***就是个畜生!

”周辞一脚踹开雕花木门。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程宴连眼皮都没抬,

语气冰冷:“周辞是吧,一个靠拍底层人隐私博眼球的无良记者。说吧,要多少钱?

”周辞气得浑身发抖,想冲上去,被我死死拉住:“别冲动,他们家保镖多。

”他气得眼睛通红,指着程宴的鼻子骂:“老子是爱钱,但老子有底线!你呢?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妹妹在外面卖血求生,你却抱着个冒牌货当宝贝!你连条狗都不如!

”程宴终于有了反应,他冷漠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又是你教的?

”我刚想说不是,柳月却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扯掉我脖子上的黑珍珠项链。

“这不是我上次扔掉的那颗吗?你怎么会有?你这个小偷!”我下意识去护:“我没有,

这是我捡的!”她怕程宴知道是她随手扔了贵重礼物,死死咬定是我偷的,发了疯一样来抢。

混乱中,我的指甲不小心划到她的手背,一道浅浅的红痕。“啪!”一耳光。程宴冲过来,

狠狠甩在我脸上:“在外面野了十几年,果然一点教养都没有,偷东西还敢伤人?

”我被打懵了,摔在地上。脸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周辞怒吼着,一拳挥向程宴,

却被两个突然出现的保镖死死按在地上。程宴看着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仿佛从我脸上看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回忆,但很快又被厌恶覆盖。程宴抽出钱,砸在我脸上,

满是轻蔑。“不就是为了钱吗?给你!”“我都说了等月月病好就接你回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我?”红色的钞票飘下来,落了我一身。

我喉咙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那些钱上,触目惊心。坏了。

我脑子里想的竟然是,看来连五天都撑不到了,得把钱退给周辞。看到那滩血,

程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想上前,却被柳月死死拉住胳膊。“哥,你别被她骗了,

她肯定是提前准备了血包!这种人最会演戏了!”听到这话,

程宴眼里的最后一丝动摇也消失了,他指着门口,声音冷得像冰。“滚!”周辞还在挣扎,

我却拉了拉他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可我刚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

眼前一黑,重重倒了下去。昏过去前,我听到。程宴的冷笑。“演得还挺像,

等你什么时候真死了,我再接你回家。”好。程宴,这可是你说的。

5 绝望手术我在医院中醒来,周辞坐在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得了白血病?”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就算我是程家的亲生女儿,

我也拿不出几十万的治疗费。旁边的医生拿着报告,叹了口气:“急性白血病晚期,

唯一的办法是尽快骨髓移植,手术费加后期治疗,至少要六十万。而且,

能不能找到匹配的骨髓源,也是个问题。”“家属……早做准备吧。”六十万,是一座大山。

周辞说,他来想办法。我本想拒绝,他却用力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你知道吗?

我也有个妹妹,七岁那年,她为了捡我掉进河里的玩具,淹死了。”“从那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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