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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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闯入的不速之客暮春的午后,阳光透过“拾光阁”二楼的花窗,

在紫檀木工作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苏晚戴着放大镜,指尖捏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金箔,

正小心翼翼地填补着宋瓷梅瓶瓶口的裂痕。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和蜂蜡的淡香,

连窗外的蝉鸣都显得格外轻柔。这是苏晚最享受的时刻——与千年文物对话,

在细微处修复时光的痕迹。“砰!”楼下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晚手一抖,金箔落在了台面上,她皱眉抬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上楼梯,

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西装革履的保镖,气场冷得像冰。男人很高,肩宽腿长,

定制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脸色难看,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一双深邃的眼眸扫过房间,

最后定格在苏晚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苏晚?”他开口,声音低沉,

却带着几分急切,“立刻跟我走。”苏晚摘下放大镜,指尖轻轻拂过梅瓶,确认没有损伤后,

才抬眸看向男人:“先生,我不认识你。而且我在工作,麻烦你出去。”她的语气平静,

甚至带着几分疏离。在“拾光阁”待久了,见多了收藏界的权贵,

她对这种自带优越感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

眉头皱得更紧:“我是陆承渊。有件东西,只有你能修。”“陆承渊”这三个字,

苏晚倒是听过。京市陆氏集团的掌权人,年轻有为,手段狠厉,是商界出了名的“孤狼”。

只是,他怎么会找到自己?“陆总,”苏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我接修复委托有规矩:先看物件,再谈工期,最后签合同。而且,我不接临时插队的活。

”她的身高只到陆承渊的胸口,却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场压制,眼神清亮,

带着匠人特有的执拗。陆承渊盯着她看了两秒,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递到她面前:“看这个。”盒子里躺着一枚玉佩,

羊脂白玉,雕着缠枝莲纹,只是玉身从中间裂开,断口处还沾着些深色的污渍,

像是干涸的血迹。玉佩的质地温润,纹路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而且年代久远。

苏晚的目光瞬间变了,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玉佩,就感受到一丝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她仔细看着断口,眉头微蹙:“这是清代中期的和阗籽料,裂得很碎,而且断口有氧化痕迹,

修复难度极大。”“我知道。”陆承渊的声音软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下周末是她的忌日,我想……让她‘完整’地走。

”苏晚的心轻轻动了一下。她见过太多为了利益修复文物的人,却很少见这样为了执念的。

母亲的遗物,忌日,

这些字眼让她想起了自己过世的外婆——那个教她识文物、修古器的老人。“工期太紧了。

”苏晚收回手,语气缓和了些,“这种级别的修复,至少需要半个月。现在离下周末,

只有五天。”“我可以加钱。”陆承渊立刻说,“十倍。不,二十倍。只要你能修好。

”苏晚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修复文物讲究‘慢工出细活’,急功近利只会毁了它。

陆总,你应该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陆承渊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如果修不好,我母亲……她连最后一点念想都留不下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晚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忽然想起前几天听同行说的——陆承渊的母亲是意外去世的,这些年他一直活在自责里。

沉默了几秒,苏晚叹了口气:“我可以试试。但我不敢保证能做到完美,而且这五天,

我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不能被打扰。”陆承渊眼中瞬间燃起光亮,

像是黑暗中突然照进的一束光:“没问题!我立刻给你安排最好的工作室,需要什么工具,

我马上让人去准备。”苏晚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这枚破碎的玉佩,

或许会把她和这个冷漠又脆弱的男人,紧紧绑在一起。第二章 深夜的试探陆承渊效率极高,

半小时后,苏晚就坐在了陆氏集团顶层的临时工作室里。这里原本是陆承渊的休息室,

被改成了临时修复室,采光极好,工作台是专门定制的红木桌,

上面摆满了苏晚需要的工具——从最细的金箔到最纯的松烟墨,

甚至连她惯用的那款德国进口放大镜,都被陆承渊的人找了来。“还有什么需要的,

随时跟我说。”陆承渊站在门口,看着苏晚整理工具,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苏晚点点头,

戴上手套,再次拿起那枚玉佩:“陆总,你先出去吧。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

”陆承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忘叮嘱:“饿了或者累了,

按桌上的呼叫器,会有人送吃的过来。”门关上的瞬间,工作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苏晚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玉佩上。她先用软毛刷轻轻清理玉佩表面的污渍,

再用放大镜仔细观察断口的纹路。这枚玉佩的裂面很不规则,有很多细小的碎纹,

需要用极细的金箔一点点填补,还要保证纹路的连贯。时间一点点过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工作室里的台灯亮起,暖黄色的灯光洒在玉佩上,

让那抹白玉的光泽更加温润。苏晚抬手揉了揉脖子,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刚想按呼叫器要杯热水,门却被轻轻推开了。

陆承渊端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只穿了件白色衬衫,

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白天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还没忙完?

”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粥,“张妈熬的莲子粥,养胃。

你先吃点,休息会儿。”苏晚有些意外,她以为陆承渊早就走了。她摘下手套,走到桌前,

看着碗里软糯的莲子粥,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谢谢陆总。”“不用叫我陆总,

叫我承渊就好。”陆承渊看着她,眼神深邃,“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用这么见外。

”苏晚端起粥碗,小口喝着。粥熬得很糯,莲子也炖得软烂,带着淡淡的甜味,很好喝。

“我母亲……很喜欢这枚玉佩。”陆承渊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她去世那天,

就是戴着这枚玉佩,车祸的时候,玉佩碎了,她也……”他没有说下去,

但苏晚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悲伤。她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落寞,轻声说:“陆总,

过去的事,别太自责了。你母亲如果知道你这么在乎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陆承渊苦笑了一下:“如果当初我没有跟她吵架,她就不会出门,

也不会……”那天是他的生日,母亲想给他做长寿面,他却因为公司的事心烦,

跟母亲吵了一架,说她管得太多。母亲难过地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这些年,

他无数次在深夜里后悔,可时光不能倒流,他只能守着这枚破碎的玉佩,当作唯一的念想。

苏晚沉默着,没有说话。有些伤痛,不是几句安慰就能抚平的,她能做的,

就是尽全力修复这枚玉佩,帮他留住这份念想。“粥快凉了,你快吃吧。”陆承渊收起情绪,

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不打扰你了,有事随时叫我。”他转身离开,关门的动作很轻,

生怕打扰到她。苏晚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又看了眼手里的粥碗,心里忽然有些乱。

这个陆承渊,好像和传闻里的“孤狼”不太一样。他冷漠的外表下,

藏着一颗脆弱又念旧的心。她喝完粥,重新回到工作台前,拿起玉佩。这一次,

她的眼神更加坚定——她一定要修好这枚玉佩,不仅是为了那二十倍的报酬,

更是为了那个在深夜里独自悲伤的男人。第三章 师兄的出现接下来的两天,

苏晚都待在陆氏集团的工作室里,几乎是连轴转。陆承渊每天都会过来几次,有时送吃的,

有时只是站在门口看一眼,确认她没事后就离开,从不打扰。苏晚的进度很快,

到第三天下午,玉佩的主要裂痕已经用金箔填补好了,

只剩下最后一步——用松烟墨调和蜂蜡,给玉佩上光,让金箔和玉身融为一体,

看起来更自然。就在她准备调制颜料的时候,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陆承渊,

而是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晚晚,你果然在这里。”男人笑着走进来,声音温和,

带着几分熟稔。苏晚抬头,看到来人,眼睛一亮:“师兄!你怎么来了?”来的人是林墨,

苏晚的同门师兄,也是国内著名的文物鉴定专家。两人师从同一个老师,关系一直很好,

林墨对她也很照顾。“我听阿姨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就问了你的同行,

才知道你被陆总‘请’到这里来了。”林墨走到工作台前,看到那枚玉佩,眼睛微微一眯,

“这是……清代和阗籽料缠枝莲佩?你在修复它?”“嗯。”苏晚点点头,

拿起玉佩递给林墨,“陆总的母亲遗物,下周末是忌日,着急要。”林墨接过玉佩,

仔细看了看,赞叹道:“晚晚,你的手艺又进步了。这金箔补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还没上完光呢。”苏晚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这是她的专业,

能得到师兄的认可,她很开心。林墨放下玉佩,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晚晚,

陆承渊这个人,你了解吗?他在商界的名声可不太好,手段太硬,你跟他打交道,

要多注意点。”苏晚知道林墨是为她好,她笑了笑:“师兄,我只是给他修复玉佩,

做完这单就没交集了。而且,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坏。”“看起来?”林墨挑眉,“晚晚,

你太单纯了。这些商人,表面上对你客气,背地里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你别忘了,

你外婆当年……”提到外婆,苏晚的眼神暗了一下。外婆也是文物修复师,

当年就是因为帮一个商人修复文物,被对方设计,最后抑郁而终。这件事,

是苏晚心里的一道疤。“我知道。”苏晚低下头,声音轻了些,“我会小心的。

”林墨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接风。”“好啊。”苏晚抬起头,露出笑容,

“我想吃巷口那家的糖醋鱼。”“没问题。”林墨笑着点头,“晚上六点,我在楼下等你。

”林墨走后,苏晚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她知道师兄是为她好,可她总觉得,

陆承渊和当年那个商人不一样。陆承渊看她的眼神,没有算计,

只有真诚的请求和偶尔的脆弱。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工作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陆承渊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袋。“在想什么?”他走到苏晚面前,把保温袋递给她,

“刚让张妈做的点心,你尝尝。”苏晚接过保温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她喜欢的桂花糕,

还是热的。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陆承渊眼神闪烁了一下,

语气有些不自然:“那天听你跟张妈打电话,提到过。”其实,是他让助理查了苏晚的喜好,

从她喜欢的食物到惯用的工具,都查得一清二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觉得,想多了解她一点。苏晚心里一暖,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

满是桂花的香气。“谢谢。”她抬头看着陆承渊,笑着说,“很好吃。”看到她的笑容,

陆承渊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烫。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

却听到苏晚又开口:“对了,陆总,晚上我要出去一下,跟我师兄吃饭。”“师兄?

”陆承渊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林墨?”“你认识他?

”苏晚有些意外。“见过几次。”陆承渊的语气冷了下来,“他不是什么好人。

”苏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陆承渊会这么说林墨。林墨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

在文物界的口碑也很好,怎么会不是好人?“陆总,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晚皱起眉头,

语气也有些不悦,“我师兄人很好,他只是关心我。”陆承渊看着她维护林墨的样子,

心里更不舒服了。他知道林墨对苏晚有意思,当年在文物界的交流会上,林墨看苏晚的眼神,

就藏不住喜欢。“总之,离他远点。”陆承渊的语气强硬了些,“晚上我让司机送你,

顺便……跟你一起去。”“不用了!”苏晚立刻拒绝,“我跟师兄吃饭,你去不合适。

”陆承渊的脸色沉了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苏晚看着他阴沉的脸,

心里忽然有些委屈——她只是跟师兄吃个饭,他凭什么管这么多?“陆总,”苏晚站起身,

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是来给你修复玉佩的,不是你的下属。我的私人时间,你无权干涉。

”说完,她转身回到工作台前,不再看陆承渊。陆承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又气又急。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好,可他就是不想看到苏晚跟林墨走得太近。

沉默了几秒,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我刚才语气不好。我只是……担心你。

”苏晚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冷冷的:“我不需要你的担心。陆总,请你出去,

我要继续工作了。”陆承渊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门关上的瞬间,

他靠在墙上,眼底满是烦躁——他好像,越来越在意这个女人了。

第四章 雨夜的误会晚上六点,苏晚准时走出陆氏集团的大楼。林墨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看到她,立刻笑着挥手:“晚晚,这里。”苏晚走过去,坐上林墨的车。

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林墨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聊着最近文物界的趣事,气氛很轻松。

“对了,晚晚,”林墨忽然开口,“下个月有个文物修复的交流会,在敦煌举行,

我帮你报了名,一起去?”苏晚眼睛一亮:“敦煌?好啊!我一直想去看看莫高窟的壁画。

”“那就这么定了。”林墨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到时候我们可以顺便去鸣沙山,

看看日落。”苏晚笑着答应,没有注意到林墨眼底的深意。两人来到巷口的餐馆,

点了苏晚喜欢的糖醋鱼和几道菜。吃饭的时候,林墨一直给苏晚夹菜,关心她最近的生活,

聊起两人小时候在师父身边学习的日子,苏晚笑得很开心。吃完饭,外面下起了小雨。

林墨拿出伞,送苏晚回陆氏集团。走到大楼门口,林墨忽然拉住苏晚的手:“晚晚,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苏晚愣住了,她看着林墨认真的眼神,心里有些慌乱:“师兄,

你……”“我知道你可能把我当哥哥,”林墨打断她,语气很坚定,“但我是认真的。

我想照顾你,保护你,不想让你再受一点委屈。”苏晚的心跳得很快,她想把手抽回来,

却被林墨攥得很紧。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旁边,车窗降下,露出陆承渊阴沉的脸。

陆承渊刚才一直在楼上看着,看到林墨拉着苏晚的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推开车门,

快步走过去,一把将苏晚拉到自己身边,眼神冰冷地看着林墨:“放开她!

”林墨看着陆承渊,也不示弱:“陆承渊,我跟晚晚说话,跟你没关系。

”“她是我请来的修复师,在我这里工作,就跟我有关系。”陆承渊把苏晚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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