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理结束一周的出差，回到了厂里。
李佳正在产线做着文课安排给她的烤管工作——这算是文课看她手头没有紧急任务，
派来打发时间的事情。突然，经理的微信电话打了进来，直接甩来一堆文件，
要求她尽快整理发送给体系审核人员。她加快速度处理完手上的活，小跑着赶到经理身边。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经理，李佳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经理语速很快，
她大脑几乎处理不过来，只能勉强挤出微笑回应。她感觉经理似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有意思的是，文课一得知她在帮经理做事，态度瞬间180度大转弯，异常热情，
甚至主动让出电脑给她用，和之前判若两人。经理问她：“在产线上学得怎么样？
现在能独立操作吗？” 她答得有些含糊：“小料部分基本可以，但大料……还有点勉强。
” 经理立刻接话：“那不行，以后肯定要做大料的呀！”他语气中的要求不容置疑。
事后回想，李佳真为自己的回答感到懊悔。在领导主动关心、评估自己能力的关键时刻，
那句底气不足的回应，不仅错失了展现积极态度的机会，
更像亲手把刚积累起来的一点信任弄丢了。话说出口的瞬间，
她仿佛看见经理眼中的期待淡了几分。上个月，李佳向几家公司投递了简历后，
终于收到了一家工厂外派去泰国的面试邀请。面试时，她原本以为这次机会希望渺茫，
毕竟招聘要求写得很高，没想到整个过程出乎意料地简短，之后竟顺利收到了录用通知。
可她却隐隐觉得，整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奇怪。
要整理的表格不知道怎么做。领导说可以问他，事实上他却显得有点不耐烦。
李佳埋头苦干时，经理拍了拍她的椅子提醒：“别拖太久。
”这句催促让她心里格外不是滋味——他仿佛并非担心她两天做不完，
而是认定她会无限期拖延。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沉甸甸压着她。更添一层不便的是，
她一直借用文课的电脑。每次使用都得先经过他同意——产间管理严格，
个人物品不能随意带入。带回家加班？这个念头刚闪出就被否决。工作已经够多，
难道连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也要被侵占？尴尬时，
经理在远处又提醒她：审核资料时“别随便答话，显得傻乎乎的”。
这句直白的评价像根小刺扎进来。她下意识窘迫地朝他挤出笑容——事后回想，
那笑容大概确实透着一股他所说的“傻气”。接着，他说：“今晚和大领导一起吃个饭。
” 她不想去，却找不到理由拒绝，也深知不能拒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
她脸上的笑容咧得更开——那笑容大概显得更傻、更空洞。 经理扫了她一眼，
眼神似在无声地叮嘱：“饭桌上，机灵点儿。” 这无声的压力，
比任何催促都更让人心头发紧。终于发工资了，她下定决心走进理发店染发。
因为她发现周围的人好像看职位高低和衣着打扮来判断这个人的能力如何。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在这环境里，形象也是通行证的一部分。再者，
也该学着爱自己一点，偶尔允许自己为这种看似“浪费”的项目买单。
中午搭了辆摩的去万达广场，特意选了家去过、服务尚可且团购价实惠的店。店员热情推介，
最终她接受了更贵一档的价格，只为染上心仪的颜色。然而期待落了空——承诺的冷色调，
染出来却又红又黄。操作过半，她已心知不妙。“算了，来都来了，何必再添堵？
”她按捺下中途叫停的冲动，选择了接受。完成后的效果令人遗憾，
唯一安慰是店家附赠了一次免费护理。回家路上，霉运接踵而至。在广场边拦了位摩的大叔，
上车前她反复确认：“到XX厂门口，十块对吧？”他连连点头保证。
她还暗自庆幸遇上了“良心价”。不料刚过一个路口，他忽然改口：“再加十块。
”到了目的地，他直接伸手要三十。“不是说好十块吗？怎么能这样？！”在厂门口，
她忍不住质问。他眼神闪烁，东拉西扯，前言不搭后语。她瞬间明白，
这已是无法沟通的无赖行径。懒得再纠缠，她塞给他二十块，转身就走。
这哪里是几块钱的事？这是不厚道。以前的她会为了面子忍气吞声，但现在她可以直面冲突。
她没有大声怒骂，而是保持了情绪稳定。早上看到群里罗总通知提前到十八号去泰国的消息。
她试探着问经理：“我也是十八号去吗？” 不出所料，名单里没有她。其实，
自从听说小罗需要向经理确认是否为她办理签证，却迟迟没收到收集材料的信息时，
她就隐约预感到了这个结果。失落感还是涌了上来。但转念一想，她似乎也没十足把握，
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经理仍让她反复熟悉系统操作。坦白说，这种安排总透着敷衍。
昨夜室友空调温度太低，害她一夜难眠。她比较怕冷，今早索性请假，他倒爽快批准了。
为提气色，出门前化了清淡的伪素颜妆。
近来察觉经理态度有些微妙：他目光常若有若无地落向她这边。 但愿不是自作多情。
几个月过去了，今天还是无事可做，干脆光明正大摸鱼，做民法题目，为考研做准备。
她并不想一辈子呆在厂里这个环境下。经理打了个电话给梁娜，梁娜问她检验分析表在哪。
她以为是她之前提交的表格，结果是指某个仪器，她下意识说了“没有”，
才知道和梁娜通电话的是经理。她反思自己：在工作情况下，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不要轻易绝对说“没有”。 她又胡思乱想了：与经理隔着一栋楼，我啥事也不干，
会每天都发生一点交集吗？看着群里的资料收集信息。想着经理高大帅气的背影，
她觉得该去看医生了。到了晚上，有个很好说话的大姐称赞她皮肤变好了，她开心得不得了。
第二天，今天依然化了美美的妆，心情不错。一大早，经理发消息让她帮忙整理资料。
她找了梁娜确认之前的资料还能用，省了不少事。
但无意中看到经理给梁娜发的消息是“让她做好”，语气冷冰冰的，带着督促的味道。
那一瞬间，心里又开始内耗：是不是在别人眼里，我一直像个废物？感觉充满了不信任，
让人难受。下午帮梁娜抄写了一些泰文名字，虽然有点心累，但能用到自己学的东西，
感觉还不错。闲聊时，她调侃梁娜和罗总关系好，被特别关照，他们聊得像朋友一样自然。
不像自己，在饭桌上总显得没眼力见，有点笨拙。跟经理报备了要去对面用电脑办公。
这种小事需要专门汇报吗？心里有点嘀咕。想着化妆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些，
晚饭后还特地去补了个妆。心里隐隐有点期待，希望能遇见他。
她一直在试图分析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起刚来厂里时，
遇到过一个带着强烈偏见的“小太妹”，她总搬弄是非，两人还不得不住同一个宿舍。
那时真是恨得牙痒痒，后悔没痛快地骂回去。现在想起来情绪还是会波动，
甚至无意中让路人看见她的情绪误会她。她知道这样不行，得调整心态。
都说人生会不断给你出同一道题，直到你给出正确答案。她想，等真的克服了这些情绪，
才能真正变得从容淡定。下晚班时，在宿舍楼梯间又“巧遇”了经理。跟他打招呼，
他却依然冷冰冰的。心累，她在计划怎么逃离这个厂。今天早上被冷醒，
室友一大早就开空调又开风扇。她睡醒后问了句为什么，结果小冲突爆发了。
对方说她不会省电，她说大热天不开空调根本睡不着。她心想：宿舍用电是免费的，
只是有限度，超了会自动停电，但至今还没有。停了需要分摊充值，可月份已经过去一大半，
即便超了，也应该用不了多少电费。为何要省小钱却不让自己舒服一点呢？
傍晚回来的时候气氛非常尴尬。她不怎么会处理这些问题。上班就去翻译泰文了。
经理主动来跟她打招呼，第一次，调侃她太瘦了，让她多吃点。她还挺意外的。第二次，
他主动来看她正在烦恼的文件，凑过来时她愣住了，那么近的距离。
他们之间的谈话和他一两句的幽默，让她感觉相处比以前更轻松。但接下来，
他问她假如现场翻译，准确度能到多少。她说因为专业术语太多，可能……他赶紧接话，
语气变的生硬。让她不要耽误时间，尽快学习。压力倍增！还好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傻笑，
不然又会被质疑“太傻”。他还说下一次出差就要把她带上，时间没有多少了。
她用一上午时间翻译好了。下午去梁娜那里帮忙填写资料，因为她明天就要出差做体系认证。
梁娜叫了经理来帮忙搬东西，他一來她就手足无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想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她刚打开门想出去，结果却被他叫住：“帮忙干完活再走。
”她只好站回去。旁边人的还调侃她要当逃兵，她一掌打在他肩膀上。
经理跟办公室的文员讲话后还偷瞄了她一眼，让她觉得怪怪的。他叫她帮忙搬东西，
又让她拿箱子进来。她拿回来了，结果他们已经走了。
那会儿有点尴尬：她怎么做才能有眼力见？过去问一下还有哪些要帮忙，又怕耽误人家，
所以站在那里感觉站也不是，动也不是。准备下班时，
手机弹出他发来的消息：让她下周去跟文课学习审核，又让她回陈柳娟那里实践。
她感觉像噩梦一样——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待见她。她对他们的看法是：无能的小领导，
装模作样，以及跟随狗叫的下小组长。
她对经理有了一点点新发现：他并不是她想象中在领导岗位上“悠闲自在”，反而焦虑不已，
对待罗总时还有一点“媚上”。她决定再观察观察。
今天李佳在日记里又要检讨一次：为什么对任何人都可以袒露心声，即使有过矛盾？
然后接着抱怨自己，抱怨他人。第二天是她比较亢奋的一天。
她为她之前对经理有过那些想法而感到羞愧。今天她一如既往在产线上摸鱼，
因为培训而没有任何工作安排。有个“关心”她的助拉A好奇她之前有没有管理经验，
她实话说没有。他问她：“那去到泰国那边怎么办？” 她说：“有经理，他会撑起来的。
” 他把她拉到一边，问是哪个经理。她说是徐经理。他小声说：“你小心点。
”以下是她所听到的信息概括：他非常好色。之前他在其他部门，喜欢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和她们睡觉。在他管理的部门，许多助拉和组长都和他发生过关系。
他和仓管的一个已婚妇女发生暧昧，她老公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发到公司管理群里，
然后女的被开了，而徐经理对公司有用，老板就留下了他。他结过婚，
但因为嫖娼被发现而离婚。公司的罗总也喜欢搞女孩子，而且还在公司宿舍，
因为把女孩子搞得下不来床，叫了救护车。她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他在这里五年了，
很多人都知道，但因为工厂流动性大，除了管理层，没什么人清楚。由于过于震撼，
她脑袋嗡嗡作响，想立刻去求证。
于是她问了一个在另外一个工序、同样在这里待了三年的女B，得出相同的信息。
之前他管他们部门的时候，喜欢一个学生妹，去追人家，结果吃饭结账让人家付款。
很多人讨厌他，动不动就拍照发群里，动不动就罚款，因此有人想要报复他。
他曾经摸过一个女生屁股，那个女生直接报警了，他不停道歉。他管理严格有些病态，
有几个员工被他逼得恐吓他，导致他不敢出厂大门而选择报警。
后来他不在厂里工作一段时间，也是公司管理让他回来，随后安排他去泰国的项目，
颇有打发之意。她又求证了有三年经验的品检C，
也是听说徐经理有过和哪个女生发生关系的事情，但实际不清楚。
她求证同样三年经验的老员工D，没有听说过什么八卦，
就知道他变态且严格的管理：比如专门让员工去天台开会，
暴晒他们来惩罚他们产品出了问题，
即便是很小的问题也不放过；工衣、工帽、工服等都要罚款，
而且还要员工签字、发群里；喜欢在楼梯间拍照看人，然后罚款。
以上都是员工之间传来传去的八卦，没有一个人说亲眼看到过。
这与他之前给到她的严格、负责、严谨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在他出差回来后，
她很难不带有色眼镜看他。想起刚进来时，因为她与员工的吐槽一字不漏传到了他耳朵里，
她立马把她叫进去怒骂，并且当着他的面一字一句重复出来。
但只是在一次笑着碰面打招呼后，他开始对她语气有所不同，那时凭直觉感觉他有点奇怪。
她开始有点担心：这要是去到泰国，天天在一起共事，那气氛岂不格外尴尬？
她发消息给梁娜：罗总要是约她喝酒，即便有其他领导也不要答应。梁娜回了，
但害怕聊天记录被身边的领导看到，就说等她回来再分享。经理叫她向文课学习审核流程，
文课简单说了几句就没了——其实就是提前迎接客户，不让客户挑出毛病。“算了吧，
没毛病客户来干嘛？”但是文课一嘴敷衍的态度，她就走了。今天除了打探八卦就是摸鱼，
然后打完卡回宿舍睡觉。没有什么事，摸鱼一整天看完了张兰的自传。佩服。无论家事如何，
确确实实会给低谷的女性注入一种经历时代磨难又重生的力量。在群里，
他们发了在泰国参加仪式的照片。她发现徐经理站在罗总有时刻紧绷的感觉。照例摸鱼，
刷手机。中午吃饭时，文课发消息过来，让她帮忙做几个订单。她过去之后又是打印号码管，
烦死了。之后又安排她烤管——他妈的，好像她就该被他安排在这个工序一样。
想起之前一直在烤管烤到崩溃，还要被他说教，
讲一些打压的空话、套话：“我认为你是非常聪明的，
你真的令我失望……”他给了她一箱的线，她整整烤了两天。他认为她不会配套烤，
她反问：“怎么个配套法？”但尴尬的是，箱子里的线就是配套好的，而且就是一套，
总的来说，就是要全部烤完才能做接下来的步骤。她在那里想了几秒：要不要和他直接翻脸？
但还是忍下去了。在朋友圈刷到一个高中同学讲述霸凌的帖子。
现在的舆论越来越围绕“公平、正义、特权”展开激烈讨论，她认为这是社会发展的好趋势。
政府缺失“人文教育”的主导权，给到了今天这个时代的我们。
但要承认一点：当刷到这位同学的朋友圈时，她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印象。
有可能因为性格原因，在初高的六年，其实她是封闭的——她凭一己之力“孤立”了全班。
但在她印象里，这个同学一直是能言善辩的人，记得在同一个宿舍时，最幽默的人非她莫属，
而她的床铺仿佛属于灰色地带。同学在朋友圈说，她记得在班里有一个混社会的女孩子，
和她撞衫，对方嫌弃地立马回去换衣服；在她带班领读时，
被对方起哄让另一个人来；她丢了钱，却没有立马反应过来，
被对方认为是自己姐妹的当场要走了。看到这里，李佳没有立马感同身受，
心里想：就这种程度吗？她有过无数次被别人当场制造尴尬的时刻，甚至已经麻木了。
在这个道德和素质满是骷髅的社会里，该“怎样定义霸凌才好？
”那我们有没有霸凌别人的时候？比如话说不对、做错事、低不下头的时候。
又或许在没有任何人教会你如何为人处世的时候，恰巧你的成长建立在了对别人的伤害之上。
写到这里，她想对她小学的一位朋友道歉。
敏感、想融入群体、缺乏勇敢表达自己、又被他人当枪使的她，或许对方听不到，
但假如有一天重逢了，她努力赚钱请对方吃三百六十五天的大餐，并郑重地表达歉意。
今天打喷嚏打了一整天，早上起来痰里还有血，咽喉疼，该找个时间去看看了。
她发现脸好像被什么咬了，有两个破口。感冒了，请了两次假，经理都批准了。
前天她提早下楼吃饭时，又在楼道里看见经理了。奇怪，他很慌张，揪着衣领快速走开了。
她一下猜到了什么。算了，职场中就是要保守秘密。照例去后门的夜宵摊喝奶茶。
她算见识了工厂男人的不怀好意：前一段时间，有两个老男人坐在她对面，
打探她为什么一直是一个人。她应付了几句就回去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相同的人，
一直在上下打量她。以前她一直认为人与人是平等的，很多事情沟通就行，
她觉得太多人冷漠了。但现在她……为什么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很愤怒？
对于小太妹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她开始看很多书，试图平复心情。
为什么一个人会快速被贴标签？为什么现在那么多人认为黑就黑、白就是白？
要是法官这样判案，那得死多少人。工厂的流言传得非常快，
她见识到了：只要一个人添油加醋、搬弄是非，就会一传十、十传百。而对于女人来讲，
在流言里似乎身体不值钱一样。在非黑即白之外，还有很多思想的灰色地带。
而这个地带往往最考验思想的精细。通过将他人的观点极端化来取消其意义，
恰恰是公共讨论中的避重就轻。所以标签盛行的地方，理性则易于枯萎。
在将对方以及自己的思维极端化的背后，是认知上的懒惰，以及对一劳永逸式教条的渴望。
——刘瑜《观念的水位》－又摸了一天鱼。她发消息给经理，问怎么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继续学习”。但他把她调到他那边产线学习了，不能那么轻松摸鱼了。
她的签证下来了，居然要高中毕业证书，早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愤怒真的会上瘾。
每当想起那个中专小太妹，她都忍不住想直接冲过去撕破脸皮。她们曾热情地聊天，
甚至她觉得未来可以在工作上相互照料。刚进去时，对方的东西堆得很多。
一共三个人的宿舍，除她以外，另外一个舍友外宿，所以她的东西摆放得对她来说有点脏乱。
她瞄到对方的床头有一大堆零食，想找点话题聊聊，说：“我也喜欢，
以后我们有的话可以一起分享。”随后，对方好像顿了几秒钟，塞给她一些零食。
她和对方透露了很多想法，以及她什么时候打算出国和对未来的期许。
外宿的室友回来睡午觉，她拿起桌面上的一瓶洗洁精，礼貌地问了一下是否是她的。
对方说不是，但让她用着先。她犹豫了一下，本着可以事后告知和买一瓶新的赔罪，
倒了几滴。去饭堂打饭时她第一时间告诉了那个小太妹。当天晚上她买了一堆日常用品，
还把新的洗洁精给她，但是她的态度像翻了180度大转弯一样。她收拾了很多东西，
还把柜子上了锁，处处提防她。她甚至至今没想明白：是一瓶洗洁精的问题吗？
对方说她是处心积虑想要觊觎她的东西。她瞄了一眼对方的所有东西：二次元的周边，
最值钱就是平板和手机，其他的东西“琳琅满目”。她嘴笨，一直解释“没有”，
对方坚持她的想法。她也生气了，不再理她，但仍然对那瓶洗洁精道了歉。过了几天，
她被经理盯得很紧，跟随产线从早上8点到晚上10点。她不想聊天，
匆匆忙忙洗了个澡睡觉了。一连几天，对方一天晚上一直在打电话，
而她忙着复习考研的资料。起初她没有在意，
直到她停下来听她讲话——对方一直用湖南方言骂她，
给她贴各种标签：“大学生毕业但人品不行”“没家教”“没素质”“缺教养”“小偷”。
她忍到她挂断电话，问她为什么一直过不去。对方仍然坚持她就是处心积虑觊觎她的东西，
包括那瓶洗洁精。甚至，第一天她说她就厚着脸皮问她要零食吃。她被惊到了，
吵架发挥失常。对方录了音发给她的朋友，她还看见她朝她的方向偷拍她，
也发给那些中专小姐妹。后来，即使在同一个宿舍井水不犯河水，
也总能听到她和她朋友当着面不指名道姓地骂她“傻X”。之后虽然搬离宿舍，
却像阴影一样，她感觉幻听到周围都是那个小太妹的声音。隔三差五，
她看见她周围总是围着几个不同的人，但她路过时她们周围的人就会投来异样的眼光。
她都能想象她是如何添油加醋搬弄是非地讲故事。
她有时候意志力弱的时候总会想：怎么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不惧怕一切洪水猛兽。
经理给她打电话了，问她的工作情况。在对话中她感觉到有点恶心：“小姐姐，
你在前加工学习那么久了，都会开机了吧？别到时候过去，一看不会，我不会饶你哦。
”那种语气像是调情一样，犯着恶心。一想到他嫖娼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厌女情绪，
她就忍不住想离职。甚至接电话那会儿她一口一个“好的”，她都瞧不起她自己。
分享书籍原话： 疗愈的过程是丰富多彩的，可以看到真实的自己，
也可以多给自己一点点时间看到从自卑中走出时的丝丝变化。
一个真实的人比一个完美的人更有价值，真实的你请保留一点缺点和瑕疵，
正因为如此才是完整的自己。走向真实的过程需要陪伴，我愿意与你并肩同行，
给予你所有的支持与鼓励。一个真实的人也必将自信和坦然地面对一切。
从自卑走向自信的必修课》R法－突然对自己有了一些新想法：为什么过去自己总是被误会？
可能因为她没有什么边界感。过去她也认为冒犯是一种艺术，麻烦会产生新的友谊。
但是她要转变自己的思维了。过去，她自认为平等，和不同的人交往，也就是平等地冒犯，
说着平等的话，做平等的事，再大的矛盾也用真诚化解。
但她要自我规训一下了：同事、家人、朋友、领导……她要学习如何用不同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