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水利工程师？不，是摸鱼导水大师！
我这老腰…迟早得腰间盘突出！
嬴政也太抠了，监工就这待遇？
还不如我大学宿舍的硬板床呢！
早知道穿越应该自带乳胶垫…顶着两个黑眼圈，他蔫头耷脑地走出他那“监工 VIP 茅屋”。
外面天色刚亮，工地上却早己人声鼎沸，号子声、凿石声此起彼伏，像极了他上辈子小区早上六点的装修现场。
章邯己经等在门口，表情比昨天多了几分真诚的敬佩：“大人，您醒了？
遵照您的吩咐，己连夜搭建了二十处沸水灶，民夫们正在排队领取热水。
只是…”他面露难色，“柴火消耗甚巨，恐难长久。”
就知道会这样！
可持续发展懂不懂啊！
李衍心里吐槽，揉着惺忪睡眼：“带我去水源地看看。”
嬴阴嫚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旁边，依旧是一身素净宫女装，但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
“李御史早。”
她微微颔首，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公主殿下您起得可真早，是特意来看我出丑的吗？
李衍心里翻白眼，脸上堆笑：“殿下早。”
一行人来到工地附近的河流。
河水浑浊湍急，河岸陡峭，民夫们取水确实不便，需要上下陡坡，用皮囊或木桶艰难汲水，效率低下且危险。
李衍看着河岸地形，摸着下巴（努力模仿柯南思考的姿势），脑子里飞快搜索着初中地理和历史知识。
这取水方式太原始了…记得都江堰什么的…原理是啥来着？
杠杆？
水车？
对！
水车！
他眼睛一亮。
“章工师！”
李衍猛地一拍手，把章邯吓了一跳，“找几个手艺好的木匠来！
再弄些结实点的木料和藤条！”
章邯：“大人又要制作那种省力机关？”
“这次做个更大的！”
李衍兴奋道，“咱们做个…嗯…‘天河引水车’！”
名字得取得玄乎点，不然这帮古人理解不了。
嬴阴嫚挑眉：“天河引水车？”
她似乎又听到李衍心里在嘀咕什么“杠杆原理”、“流水动能”之类的怪词。
“正是！”
李衍开始在地上画更复杂的草图（依旧歪歪扭扭），“利用水流之力，推动这个大轮子转动，轮子周围绑上竹筒或水斗，转到下面时盛满水，转到上面时自动倾倒入水槽，水槽连接竹管，就能把水引到高处，首接输送到工地上！
省时省力！”
章邯和凑过来的工匠们看着那鬼画符，满脸茫然。
李衍只好连比划带说，掰开了揉碎了讲。
嬴阴嫚在一旁听着，美目中异彩连连，她虽不懂机械，但聪慧无比，大致明白了这装置的巧妙，心中对李衍的“仙术”又信了几分莫非他真得过仙人指点？。
章邯则是将信将疑，但鉴于昨天的滑轮组确实有效，他还是硬着头皮下令：“就按李大人说的办！
立刻去找最好的木匠！”
工匠们领命而去。
李衍得意地拍拍手上的土：搞定！
等水车造好，取水问题解决大半，柴火问题也能缓解，本咸鱼就能功成身…“李御史果然奇思妙想。”
嬴阴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YY，“既然如此，引水竹管的铺设，民夫饮水点的规划，以及后续如何分配，也一并交由李御史统筹吧。”
李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是吧？
阿sir！
我就想摸个鱼，怎么活还越干越多了？！
这是把我当生产队的驴使啊！
他哭丧着脸：“殿下，臣…臣对水利规划实在是一窍不通啊…哦？”
嬴阴嫚似笑非笑，“李御史方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
莫非这‘天河引水车’也只是纸上谈兵？”
激将法！
***裸的激将法！
李衍内心咆哮，但迎着公主殿下那“我看你怎么编”的眼神，只好咬牙：“臣…尽力而为！”
于是，李·被迫营业·衍，开始了他在秦朝的第一次大型项目管理。
他指挥工匠造水车（期间因为尺寸计算错误差点翻车，紧急修改），规划水管线路（差点把水管通到刑徒厕所），设置饮水点（因为分配不均差点又引发斗殴）…整整一天，李衍忙得脚不沾地，嗓子都快喊哑了。
嬴阴嫚倒是优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美其名曰“学习”，实则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偶尔还会“不经意”地提点一句，往往能切中要害，让李衍怀疑她是不是也选修过项目管理。
这公主怕不是个白切黑？
看着温婉，肚子里全是算计！
李衍累成狗的同时，内心疯狂吐槽。
就在夕阳西下，李衍觉得今天终于能收工的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跑来：“大人！
章工师！
不好了！
西边工段挖地基的时候，挖出…挖出东西了！”
章邯脸色一变：“挖出何物？
莫非是古墓？”
在修皇陵的地方挖到别的墓穴，可是大忌讳。
侍卫表情古怪：“不…不是古墓…是…是水！
好多水！
喷出来了！
还带着股怪味！
几个民夫都被烫伤了！”
“地泉？”
章邯一惊，“快带路！”
李衍和嬴阴嫚也立刻跟上。
来到西区工地，只见一处新挖的坑道里，果然正汩汩地往外冒着浑浊的热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硫磺味。
***！
温泉？！
骊山真有温泉啊！
等等…这味道…硫磺温泉？
李衍愣住了。
民夫和监工们都围在旁边，窃窃私语，面露惶恐。
“此地突然喷涌热水，还有恶臭，定是触怒了地脉神灵！”
“是不祥之兆啊！”
“完了完了，工程会不会被叫停？
我们会不会被殉葬？”
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
章邯也是眉头紧锁，这事可大可小，若被有心人利用，说是上天警示，那就麻烦了。
他看向李衍：“大人，您看这…”李衍还没说话，嬴阴嫚却轻轻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此味…似是硫磺？
宫中炼丹房时有所闻。”
公主见识挺广啊！
李衍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这可是个机会！
他立刻板起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慌什么！
什么地脉神灵！
此乃‘地乳灵泉’！
大吉之兆！”
众人：“？？？”
章邯：“地乳…灵泉？”
“没错！”
李衍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此泉乃大地精华所聚，蕴含…蕴含天地灵气！
沐浴其中，可强身健体，祛病消灾！
尤其对治疗筋骨劳损、风湿痹痛有奇效！
陛下在此修建陵寝，竟引出此等灵泉，正是彰显陛下功德感动天地啊！”
他一边说，一边心里狂笑：哈哈哈！
没想到啊没想到，穿越还附赠温泉度假村开发项目？
嬴政知道了不得给我发个一等功？
众人都被这番说辞唬住了，面面相觑。
嬴阴嫚强忍着笑意，配合地问道：“哦？
竟有如此奇效？
李御史如何得知？”
“此乃…仙人梦中所授！”
李衍面不改色心不跳，“章工师，立刻派人清理泉眼，修筑池子！
将此地保护起来！
以后每日可分批次让劳作的民夫前来浸泡片刻，以解疲劳！”
完美！
既解决了恐慌，又给了民夫福利，还能拍嬴政马屁！
我真是个天才！
李衍给自己点了个赞。
章邯虽然觉得离谱，但“吉兆”总比“凶兆”好，而且有公主默认，他便立刻照办。
人群中的恐慌果然变成了好奇和期待。
这时，那个医者苏槿也被叫了过来。
他检查了一下泉水，又尝了尝（胆子很大），点头道：“大人所言不虚，此泉水确含硫磺等矿物，于筋骨有益。”
他倒是真的专业。
李衍心想。
处理完温泉事件，李衍终于能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往回走。
经过一片相对安静的工棚区时，却听到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却难掩清丽姿色的年轻女子，正躲在棚屋角落偷偷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咦？
工地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子？
刑徒？
民夫？
不像啊…这气质…李衍的咸鱼之心瞬间被好奇心取代。
他看了看身旁的嬴阴嫚，发现公主殿下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子，眉头微蹙。
李衍轻咳一声，走上前去：“那位…姑娘？
何事如此悲伤？”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小鹿般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庞。
她看到李衍的官服，更是吓得后退一步，连忙跪下：“大…大人…奴家无事…”李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自认为）：“不必害怕，本官只是路过。
看你似是遇到难处？”
女子怯生生地抬头，泪眼婆娑：“回大人…奴家虞氏，原是楚地人士，家中…家中获罪，没入官奴，被分发至此做些浆洗缝补之事…今日…今日收到家书，言…言家中老母病重，恐…恐…”说着她又哽咽起来。
唉，又是被连坐的可怜人。
李衍心里叹了口气。
这乱世，百姓真是命如草芥。
“你想回去探望母亲？”
李衍问。
虞氏猛地点头，眼中充满乞求：“奴家不敢奢求…只求大人开恩，若能准奴家几日假…奴家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她说着就要磕头。
李衍赶紧虚扶一下：准假？
我说了不算啊！
这得章邯或者…他瞟了一眼旁边的嬴阴嫚。
嬴阴嫚淡淡开口：“官奴私自离营，乃是大罪。”
虞氏脸色瞬间惨白。
李衍挠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虞姑娘，你可识字？”
虞氏愣了一下，低声道：“家父原是乡中塾师，奴家略识得几个字…很好！”
李衍一拍手，“本官此处正缺一个文书，帮忙记录每日工事进度、物资消耗之类。
你若愿意，我便向章工师将你要过来。
成了我的文书，偶尔外出公干…也便方便些。”
嘿嘿，找个理由给她批条子出去不就行了？
我真是个机灵鬼！
虞氏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激动得声音发颤：“奴家愿意！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她连连磕头，这次是喜极而泣。
嬴阴嫚瞥了李衍一眼，眼神意味深长：这咸鱼御史，倒是怜香惜玉得很。
她并未反对，算是默许了。
于是，李衍的奇葩团队里，又多了一位身世可怜、颜值超高、识字会算的文秘——虞姑娘。
带着新收的文秘，李衍心情稍微好了点，回到住处。
却发现苏槿又端着一碗药汤等在那里。
“大人辛苦了，今日奔波更甚，小人特调整了药方，更能缓解疲劳。”
苏槿的笑容依旧腼腆温和。
李衍看着那碗颜色更深的药汤，心里嘀咕：天天送药？
这也太殷勤了吧？
莫非真的别有所图？
但他确实累得够呛，心想喝点补药也没坏处，再次一口闷了。
“多谢苏医者。”
李衍道谢，状似无意地问道，“苏医者这般好医术，为何流落至此？
师从何方啊？”
苏槿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小人…师门不幸，遭了灾祸，只剩小人一人流浪至此…让大人见笑了。”
他语气中的悲伤不似作假。
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衍没有再多问。
夜深人静，李衍躺在床上，复盘这鸡飞狗跳的一天。
造水车、发现温泉、收了个美女文书…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歪？
我是来摸鱼修坟的啊！
怎么感觉快成骊山开发区总指挥了？
嬴政要是知道我把他的陵墓工地改成养生度假村，不会气得从咸阳宫杀过来吧？
他胡思乱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窗外，月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虞姑娘）悄无声息地离开工棚，来到一处僻静角落，从怀中摸出一枚小巧的、刻有特殊纹路的玉佩，眼神复杂而坚定。
另一边，苏槿的住处，他正对着一个小药碾子，将几味药材磨成粉末，眼神在烛光下明明灭灭。
而嬴阴嫚，则在灯下写下密信：“父皇容禀：李衍今日制‘水车’引水，又辨‘地乳灵泉’…其人言行荒诞却屡有奇效，似确有机杼。
然，其人心性跳脱，怜香惜玉，仍需观察。
另，医者苏槿、楚女虞氏，皆近李衍，身份目的存疑，儿臣会暗中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