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台风登陆台风“魔鲇”登陆前三天，林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对方精准预测了这场持续三年的超级天灾，并附赠一个能无限囤货的随身空间。
条件是——她必须活到最后，成为人类文明的火种。望着银行卡里仅剩的3280.6元，
林柚默默扛起卖血换来的压缩饼干。当富豪们疯狂抢购天价避难所时，
她正用最后一包辣条换走军方绝密地图。直到暴雨淹至三楼，
邻家男孩划着皮划艇送来半袋米：“姐姐，我哥说……你才是预言里那个人。”林柚抬头，
看见远处直升机上那道熟悉的身影——竟是上周辞退她的黑心老板。
---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打在林柚脸上，映出一丝疲惫的油色。加班到凌晨三点，
地铁早就停了，打车软件排队两百多位，她缩在写字楼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
盘算着这个月扣完社保还剩两千八，该怎么撑过剩下半个月。房东的催租短信像索命符，
一条接一条。就在这时，邮箱提示音突兀响起，混在各类促销垃圾邮件里，
一封没有标题、发件人显示为乱码的邮件，静静躺在未读列表最上方。鬼使神差，她点开了。
没有称谓，没有寒暄，只有几行冰冷的文字，
预告了一场名为“魔鲇”的超强台风将在七十二小时后登陆，
随之而来的将是持续整整三年的全球性气候崩坏，暴雨、极寒、永夜……文明秩序荡然无存。
邮件末尾，附着一个奇怪的像素风图标，像个复古游戏里的储物箱。林柚嗤笑一声，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恶作剧。她手指滑动，准备删除，却误触了那个图标。
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闪过，她感觉掌心一烫，脑海里突兀地多出了一片虚无的空间，
大约十立方米，寂静无声。邮件正文下方，原本空白的地方，
缓缓浮现出新的血红色字迹：空间已绑定。唯一任务：存活至天灾终结，延续文明火种。
失败：抹杀。
银行卡余额短信恰在此时弹出：XX银行您账户3280.06元……三千块，
活下去？还要当什么狗屁文明火种？林柚想笑，嘴角却僵硬地扯不动。她站起身，
走到玻璃门前，外面城市灯火璀璨，夜空却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
天气预报APP依旧显示着“未来一周多云转晴”。可掌心的灼热感，
脑海里那个真实不虚的空间，都在嘶吼着——这是真的。第二天，林柚破天荒请了事假。
她跑遍了所有能借贷的APP，额度低得可怜，加起来不到一万。通讯录翻烂，
借到的钱杯水车薪，还附赠了不少冷嘲热讽。最后，她走进了那个藏在巷子深处的采血点，
攥着换来的薄薄一叠钞票，转头冲进最大的批发市场。
压缩饼干、真空大米、纯净水、基础药品、固体酒精……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到极致。
她像个幽灵，在喧闹的市场里穿梭，把采购的物资悄悄塞进那个意识里的空间。十立方米，
听着不小，真要塞下维系三年生命的物资，却显得捉襟见肘。她必须计算每一寸空间，
水是最重的，但必不可少；米面是基础能量；药品关键时刻能救命……三天时间，不眠不休。
林柚花光了最后一分钱，空间里塞得满满当当，大多是基础生存物资，
唯一的“奢侈品”是几箱她平时都舍不得买的辣条，高热量的安慰品，
在绝望时分或许比黄金珍贵。台风来临前的傍晚，天色阴沉得如同锅底，
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新闻里终于开始紧急播报“魔鲇”的预警，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峻。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超市货架被扫荡一空，高速公路堵成了停车场，
有钱人开始动用私人飞机撤离。林柚躲在租住的旧小区顶楼——她特意选的高层，
水淹上来的速度会慢一些。窗外的风开始嘶吼，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楼下传来邻居慌乱搬运沙袋、争抢车位的吵闹声。她检查了一遍门窗的加固，
默默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压缩饼干，就着凉水啃着。末世，开始了。最初的暴雨只是开胃菜。
当“魔鲇”真正展现出它灭世级的威力时，整座城市都在哭泣。断电，断水，通讯中断。
浑浊的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淹没了街道，吞没了低矮的楼房。
哭喊声、求救声、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在狂风暴雨中显得微弱而遥远。林柚足不出户，
靠着空间里的存货和提前接满的雨水，小心翼翼地度日。
她听到了楼下为了一包泡面而发生的殴斗，看到了对面楼顶绝望跳下的人影。
秩序在短短几天内崩坏，人性在生存面前变得赤裸而狰狞。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水位线顽固地爬升，最终漫过了三楼。一些幸存者开始用各种手段寻找更高的落脚点。这天，
林柚正用一个小酒精炉小心地加热罐头，窗外传来划水声。一艘简陋的皮划艇停在窗外，
邻家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高中生男孩，浑身湿透，颤抖着递过来一个半湿的米袋，
里面最多只有两三斤米。“姐姐……这个，给你。”男孩眼神惊惶，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坚定，
“我哥说……你才是预言里那个人。”预言？林柚心头猛地一跳。她接过那袋珍贵无比的米，
刚要追问，男孩却匆匆划着艇离开了。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男孩消失的雨幕方向。远处，
一栋尚未完全淹没的摩天楼顶，一架军用直升机的螺旋桨正在缓缓旋转。机舱门口，
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身形挺拔，隔着厚重的雨帘，林柚看不清他的脸，
但那个轮廓，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绝不会错。是周凛，上周才以“公司战略调整”为由，
冰冷地辞退了她，连赔偿金都克扣到极致的黑心老板。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军方在一起？
那个“预言”……林柚握紧了口袋里那包还剩一半的辣条，冰冷的金属包装硌着掌心。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生存游戏，现在看来，水比她想象的深得多。周凛的出现，
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把她看似稳固的求生计划，砸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压过了风雨，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搅动着楼顶积水的波纹。
周凛就站在舱门口，雨衣的帽子被风吹落，露出那张林柚刻在脑子里的脸——轮廓分明，
眉眼冷峻，曾经在会议室里用这张脸毫无波澜地宣判她职业生涯的“死刑”。此刻，
隔着百米雨幕，他的目光似乎精准地落在了她所在的这扇窗户上。没有惊讶，没有探寻，
更像是一种……确认。林柚猛地向后缩回身子，背脊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不是应该早就乘坐私人飞机转移到安全的内陆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座濒死的城市顶端，还是和军方一起？
邻家男孩口中的“预言”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那个匿名邮件和随身空间……这一切，
难道都不是偶然？无数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几乎窒息。她原本规划好的，
苟在角落，靠囤货低调熬过三年的计划，在见到周凛的这一刻，显得无比天真可笑。
水位还在上涨，已经接近四楼窗台。楼下传来的争斗声越来越稀少，不是因为和平，
而是因为能争抢的东西和人，都在减少。生存的法则变得更加直接和残酷。
林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重新检查了空间里的物资，清点，规划。
食物和水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燃料和药品是消耗品，必须未雨绸缪。
军方直升机出现在这里，说明附近可能有临时据点或者救援站，但那意味着更多的人，
更复杂的局面，也可能有周凛的耳目。她想起空间角落那几箱辣条，在这种时候，
这种高热量、能带来短暂慰藉的零食，或许比黄金还硬通。还有那半袋米，
邻家男孩的“投诚”，是善意，还是试探？他那个神秘的“哥哥”又是谁？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可怕。
林柚用塑料布和废旧木条做了个简易筏子，决定冒险外出探查。她必须了解周围环境，
寻找可能的补给源，更重要的是，摸清周凛和那架直升机的底细。她划着筏子，
在浑浊的水面上小心前行。曾经熟悉的街道变成了陌生的水道，漂浮的垃圾、家具，
甚至还有肿胀的尸体，触目惊心。在一栋半淹的百货商场外，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就这点东西，凭什么分给你们？”一个粗哑的男声吼道。“王哥，是我们先发现的！
再说，外面那么多怪物……”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哭腔。“怪物？哼，人比怪物可怕多了！
”林柚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透过破碎的橱窗，她看到两拨人在积水齐腰的大厅里对峙，
一拨人手里拿着棍棒，另一拨人则衣衫褴褛，面带菜色。他们争夺的是几箱散落漂浮的罐头。
正当冲突一触即发时，林柚注意到水面下似乎有东西在快速移动。不是鱼，体积更大，
动作诡异。她心头一紧，想起邮件里提到的“气候崩坏”，难道……“水里有东西！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对峙双方一愣，下意识看向水面。几乎同时，
一道黑影猛地从水下窜出，扑向那个拿棍棒的王哥！
那是一条变异的、体型硕大、满口利齿的怪鱼！场面瞬间大乱。
惊叫声、哭喊声、搏斗声响起。林柚看到机会，趁乱快速划动筏子，冲进商场，
目标明确地朝着记忆中药店和户外用品区的方向而去。她没时间理会那些罐头，
她的目标是抗生素、净水片、绳索、鱼线这些更关键的东西。就在她装满背包，准备撤离时，
那个之前带着哭腔的年轻人被怪鱼逼到了角落，眼看就要丧命。林柚咬咬牙，
从空间里摸出一根之前收集的钢制长矛原本是某个店铺的装饰品，用力掷了过去！
长矛歪打正着，刺中了怪鱼的鳃部。年轻人得以喘息，连滚爬爬地逃开。林柚不敢停留，
迅速划筏离开。身后，是更加混乱的厮杀和变异怪鱼的嘶叫。这次外出，
她拿到了急需的药品和工具，也第一次直面了天灾之下的另一种恐怖——变异生物。
更重要的是，她确认了一件事：周凛的直升机，经常在那栋摩天楼和城市西北方向之间往返。
那里，似乎是……原本的市体育中心？难道军方在那里建立了基地？返回藏身处的路上，
林柚的心情更加沉重。生存的难度指数级上升，而周凛的存在，
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知不知道空间的事？那个“预言”到底预示了什么？
他辞退她，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她把筏子藏好，回到冰冷的房间，点燃酒精炉，
烧开一点雨水。温暖的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包辣条，
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带来一丝虚幻的慰藉。不能坐以待毙。既然被卷入了更大的漩涡，
那么苟活的前提，是必须弄清楚规则。周凛，或许就是突破口。她看着窗外漆黑的雨夜，
远处摩天楼顶偶尔闪过的微弱灯光，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明天，或许该想办法，
接近那个体育中心看看。就用这包辣条，作为敲开某些缝隙的砖头吧。
辣条的辛辣余味还留在舌尖，与空气中弥漫的潮湿腐臭气息格格不入。林柚熄灭酒精炉，
将最后一点热水喝尽，暖意短暂地驱散了四肢的寒意。周凛的出现像一根刺，
扎进了她原本只为生存而跳动的心脏，提醒她这末世之下，还潜藏着更复杂、更危险的暗流。
她必须行动，但不能贸然。体育中心如果真是军方据点，戒备必然森严，
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幸存者，靠什么靠近？那包辣条，在底层幸存者眼里或许是珍宝，
但在掌握资源的上层面前，恐怕不值一提。需要更有分量的“敲门砖”。
林柚想起白天在百货商场的遭遇。那条变异怪鱼……攻击性极强，而且似乎不是孤例。
这会不会是一种普遍现象？如果水下环境已经恶化到滋生大量变异生物，
那么对于任何想要维持据点运转的势力来说，水下安全和资源获取都会是巨大挑战。
她仔细回忆邮件内容，除了预告天灾，并没有提及具体的变异。但“气候崩坏”四个字，
本身就包含了无限可能。或许，她可以凭借对本地环境的熟悉尤其是水下部分，
以及……空间带来的某种便利，来换取一个机会？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初步成型。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完善它。第二天，林柚再次外出。这次她目标明确，朝着城市西北方向，
体育中心所在的位置划去。越靠近那边，水面上活动的痕迹越多——有简易的巡逻艇，
也有和她一样挣扎求生的幸存者筏子，只是大多被巡逻艇驱赶着，
无法真正靠近体育中心外围高大的围墙。体育中心原本的地势较高，加上围墙加固，
似乎成了这片区域的一个安全岛。围墙上有持枪的士兵警戒，入口处有岗哨，
进出需要严格的检查。林柚远远观察，
是科研或医疗人员、以及少数看起来像是被招募的幸存者大多身强体壮或有特殊技能。
她还注意到，靠近体育中心的水域，漂浮着一些奇怪的网状物和浮标，
似乎是为了防范水下的东西。偶尔能看到有小艇载着人员外出，
回来时有时会带着捕捞到的鱼类，但收获似乎并不稳定。观察了大半天，林柚心里有了底。
她划着筏子，没有试图直接靠近岗哨，而是转向了体育中心侧面一段相对偏僻的围墙。
那里靠近原本的游泳馆，水流似乎更急一些。她耐心等待着，
直到一艘巡逻艇例行公事地驶过，消失在建筑物的拐角。然后，
她迅速从空间里取出一样东西——不是辣条，
而是一条用防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约半米长的变异怪鱼尸体。
这是她昨天在商场附近水域顺手解决并收进空间的“战利品”。她用力将鱼尸抛向围墙方向，
确保它能落在墙根附近的水面上，容易被发现。同时，她用一块尖石，
在筏子边缘一块相对干净的塑料板上，
刻下了几个字：“此类变异体群聚于东区原物流园水域。知悉其习性及弱点。
可交换信息或物资。”没有落款，只有最直接的信息。她将塑料板插在鱼尸上，
然后迅速划动筏子，躲进不远处一栋半淹楼房的阴影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又开始下大，
砸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涟漪。林柚的心跳得很快，这无疑是一次冒险的堵伯。
如果对方不予理会，或者更糟，把她当成威胁直接清除……大约过了半小时，
围墙上一阵细微的骚动。几个士兵探头查看，然后用对讲机说着什么。很快，
一辆小型快艇从内部驶出，谨慎地接近鱼尸。艇上的人穿着防护服，
小心地将鱼尸和塑料板打捞上去。快艇返回。又过了漫长的十几分钟，
体育中心一侧的一个小侧门原本可能是员工通道悄然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