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手机像抽疯一样震起来，我眼皮都没抬完就被震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屏幕上蹦出来的推送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爆！顾氏总裁顾承泽协议婚姻内幕曝光！
”“惊！神秘娇妻竟是她？！”“豪门秘辛：契约婚姻下的替身情人！”我手指头有点凉，
划开屏幕的手都在哆嗦。点进热搜第一条，置顶是个营销号发的长文，
九宫格照片配着洋洋洒洒的分析。照片的主角就俩：我和顾承泽。第一张，民政局门口，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T恤，一脸还没睡醒的懵，他一身高定西装，
侧脸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我们中间隔着至少两个人的距离。配文：“形同陌路，
协议婚姻实锤！”第二张，
他那个位于市中心顶层、能俯瞰半个城市的豪华公寓门口监控截图。凌晨一点，他先进门，
五分钟后，我穿着睡衣拖鞋，抱着个枕头，蔫头耷脑地也进去了。配文：“同住不同房？
契约夫妻的‘家’？”第三张，是在他爷爷的寿宴上。他难得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动作有点生硬，眉头还皱着。配文：“人前演戏？顾总这‘恩爱’秀得略显刻意。
”第四张……第五张……最后一张，是昨天下午。他开车送我回我租住的城中村老破小。
他那个价值七位数的座驾停在污水横流、电线乱拉的小巷口，我正要下车，他侧过身，
像是在帮我解安全带。抓拍的角度刁钻，看起来像他要亲我。配文：“金主驾临贫民窟？
是情难自禁还是任务完成？”评论炸了。“卧槽卧槽！顾承泽结婚了？还是协议结婚？
信息量太大我CPU干烧了！”“这女的谁啊？秦晚意？名字挺好听，但脸也太素了吧？
顾总什么眼光？”“楼上懂个屁！这叫清粥小菜！大鱼大肉吃腻了换换口味不行？
”“协议婚姻？顾总这种顶级钻石王老五还需要协议？肯定是家族联姻或者应付长辈呗！
”“替身情人？我嗅到了狗血的味道！求深扒！”“只有我觉得……顾总给她解安全带那张，
侧脸好他妈帅吗？眼神好像还有点温柔？”“楼上+1！莫名好嗑怎么回事！
冰山总裁x落魄小白花！协议变真爱！笔给你快写！”我盯着最后那条评论，手指冰凉。
协议变真爱？我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胃里一阵翻搅。手机又震，这次是电话。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大字：“金主”。我深吸一口气，接通。“在哪？
”顾承泽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没什么起伏，
跟平时催我“该去应付老爷子了”或者“今晚有慈善晚宴需要你出席”一个调调。“家。
”我吐出这个字，感觉有点讽刺。他说的“家”，是指他那套能跑马的顶层公寓。
我自己的小窝，在他和他那群人眼里，大概连狗窝都不如。“待着别动。林薇过去了。
”他语速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林薇？”我一愣。林薇，那个名字，
像根刺一样扎了我一年。顾承泽传说中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前女友，
也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晋小花。她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嗯。公关部在处理，
在她到之前，别开门，别回应任何媒体。”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别慌。”最后那两个字，
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但奇异地让我抽紧的心脏缓了一拍。我没吭声。“秦晚意？
”他声音沉了点。“知道了。”我挂了电话。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个热搜页面，
#契约婚姻#后面跟着个深红色的“爆”字，刺得人眼睛疼。一年前，我妈躺在ICU里，
医生说手术费加后续治疗，保守三十万。我爸早没了，亲戚们听到数字就躲，我借遍了网贷，
利息像滚雪球。就在我快要被绝望淹没的时候，顾承泽的助理找到了我。在一家快餐店，
我穿着油腻的制服，刚被领班骂完。那个穿着考究的男人递给我一份文件，
和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数字——每个月十万，维持一年。条件是：做顾承泽的协议妻子，
应付他病重的爷爷和家族压力，对外保密。我签了。用一年的自由和尊严，换我妈一条命。
这一年，我搬进了他公寓的客卧，像个幽灵。他叫我出席的场合，
我就穿上他准备的昂贵衣服，挂上得体的微笑，扮演一个安静、不惹事的“顾太太”。
私下里，我们几乎零交流。他忙他的商业帝国，我打我的零工，小心翼翼攒着钱，
生怕协议结束后流落街头。我以为只要熬过这一年，就能拿钱走人，重新开始。谁想到，
距离合约结束还剩两个月，爆了。爆得惊天动地。门外很快响起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急促，带着点盛气凌人的节奏。接着是毫不客气的拍门声，砰砰砰！“秦晚意！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林薇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又尖又利。我走到门后，没开。“林小姐，
有事吗？”“装什么傻？新闻都满天飞了！”她冷笑，“开门！我们当面说清楚！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林薇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当季新款连衣裙，一脸怒容。
她身后还跟着个拿着手机疑似录像的男人。“顾承泽说了，不让开门。”我把顾承泽搬出来。
“呵！拿承泽压我？”林薇的声音拔高，“秦晚意，你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女人，
配提他的名字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他被人议论成什么样了？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协议是双方自愿签的。”我尽量平静，“林小姐有意见，可以去找顾承泽。
”“你少在这里得意！”她像是被踩了尾巴，“你以为承泽真的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要不是他爷爷病重，需要冲喜，轮得到你？你就是个工具！用完就丢的工具！
现在事情闹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承泽很快就会把你甩了，到时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还得被全网骂！识相的，现在自己滚出来澄清，说你是为了钱勾引他，协议是你编造的！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逼我自毁名声，保全顾承泽和她自己？我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林小姐，”我吸了口气，“合约有保密条款。我没义务，也没兴趣跟你澄清什么。请回吧。
”“你！”林薇气得声音发抖，“好！好！秦晚意，你有种！你就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吧！
我看你能躲到几时！等承泽厌烦了你，我看你怎么死！”高跟鞋的声音愤愤地走远。
我靠在门板上，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顾承泽发来的微信，
只有三个字：“做得好。”我看着那三个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网络上的风暴愈演愈烈。我的身份被扒了个底朝天：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大学辍学，
打零工维生。各种“知情人”爆料层出不穷，说我如何处心积虑接近顾承泽，
说我妈生病是编的，说我贪得无厌。我成了全网群嘲的对象。
“拜金女”、“心机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标签死死贴在我身上。
但也有不一样的声音。“只有我觉得秦晚意挺可怜吗？家里是真困难吧？
”“协议婚姻一个巴掌拍不响，顾承泽就没错？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讲真，
那张解安全带的图，顾总眼神确实不清白……/狗头”“姐妹们！
快去看顾氏集团官微最新那条公告的评论区！有人放新瓜了！”我赶紧点过去。
氏集团的官微发了一条极其官方的声明：“关于网络流传的顾承泽先生婚姻状况的不实言论，
已交由法务部门处理。请广大网友不信谣，不传谣。”下面热评第一，
是一个ID叫“真相挖掘机”的网友发的：“不实言论？图都锤成这样了还不实？
声明敢不敢再假一点？顾总，是男人就出来说句话！别让一个女人替你挡枪！
@顾承泽”这条评论下面，有人回复了一张照片。照片明显是从监控视频里截的图，
时间是昨天晚上。地点是顾承泽那个顶级公寓的玄关。我背对着镜头，穿着宽松的居家服，
手里拿着个保温桶。顾承泽站在我对面，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他微微低着头，
一只手……正抬起来，动作很轻地，擦过我额前的碎发。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我的额头，
那眼神……跟平时看文件的冰冷完全不同。配文：“[深夜投喂] 顾总，
你这‘擦汗’的动作，也是协议里规定的吗？/吃瓜”这条回复瞬间被顶成热评中的热评。
“啊啊啊啊啊！擦汗！顾总亲手擦汗！眼神拉丝了！”“我人没了！这什么偶像情节节！
协议夫妻需要深夜擦汗？”“保温桶！秦晚意给顾总送夜宵？她做的？卧槽这走向！
”“嗑死我了！‘契约夫妇’szd！冰山总裁他动心了！”“楼上的醒醒！
擦个汗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秦晚意脸上有脏东西呢？/狗头”“脏东西需要总裁亲自擦？
助理是摆设？这细节太戳我了！”风向好像……有点变了？我看着那张模糊的截图，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昨晚……我确实给他送过一次夜宵。那是我妈出院后，
第一次炖了汤，非让我给顾承泽送一份，说是感谢他之前的“帮助”。我拗不过，
只好送去了。当时厨房油烟机坏了，弄得我一脸汗，刘海都打绺了。他开门的时候皱着眉，
我还以为他嫌我打扰。结果他看了我两眼，伸手过来……原来是要帮我擦汗？
我当时僵得像个木头，大气不敢出。原来……被人拍到了？拍得还这么……暧昧？手机又响，
还是顾承泽。这次是语音通话。我犹豫了一下，接起。
“那张照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绷？“你看到了？”“嗯。”我应了一声。
“……”他那边沉默了几秒，“公寓的安保系统被入侵了，我的人在查。”“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比林薇的叫骂还让我心慌。
“你……”他像是斟酌了一下，“别在意网上那些。公关部会处理。”“嗯。
”“林薇去找你的事，不会再发生。”“嗯。”“……汤，”他突然蹦出一个字，
然后又顿住，“味道还行。”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昨晚的汤。“啊？
哦……我妈炖的，她说谢谢你。”“嗯。”他应了一声，语气好像松了点，
“下次……别穿睡衣跑出来送。”我：“……”电话被他挂断了。我看着黑掉的屏幕，
有点懵。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穿睡衣丢人？还是……别的？我甩甩头，
把这荒谬的念头甩开。然而，网络的狂欢并没有停止。
那张“擦汗”截图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网友们化身福尔摩斯，
开始疯狂挖掘我和顾承泽同框的蛛丝马迹。很快，又有“新糖”被扒出来。
一张是三个月前顾氏集团年会后台的抓拍。我穿着不太合身的小礼服，紧张地坐在角落。
顾承泽远远地站着，侧着脸，目光似乎落在我身上。有人圈出他垂在身侧的手，
手里捏着一个……创可贴？配文：“[年会小细节] 秦晚意手指头好像被装饰划破了？
顾总手里的创可贴是巧合吗？/机智”另一张是更早时候，在一家不起眼的粥铺门口。
我穿着便服，拎着打包好的粥走出来。不远处停着的车里，车窗降下一半，
露出顾承泽模糊但辨识度极高的侧脸。配文：“[深夜觅食] 顾总豪车深夜现身平民粥铺？
是巧合还是守护？/嗑到了”最要命的是一段只有几秒的短视频。背景是顾家老宅的花园。
顾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我半蹲在他面前，笑着给他看手机上的什么。顾承泽站在不远处，
手里端着杯水，眼神没看手机，也没看老爷子，而是……落在我笑着的侧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探究，有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视频配文：“[眼神不会骗人] 顾总，您这眼神，可不像在看‘协议妻子’啊！
/姨母笑”这些零碎的、被放大的细节，像一块块拼图，
被想象力丰富的网友们硬生生拼凑出了一个“冰山总裁爱上我”的甜宠剧本。
“契约夫妇”的超话一夜之间冲上CP榜榜首，粉丝数暴涨。各种同人图、小作文满天飞。
连带着骂我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一片“好甜”、“嗑死我了”的尖叫里。“反转了家人们！
这哪是协议婚姻，这明明是顾总的追妻火葬场前传！”“细节糖最致命！顾总他超爱！
”“秦晚意实惨，但也好甜！坐等顾总官宣打脸！”“只有我关心那个保温桶吗？
秦晚意还会做饭？贤妻良母属性get！”“林薇怕不是要气疯了吧？白月光变炮灰？
”我看着手机里那些夸张的解读和脑补，只觉得荒谬又无力。网友们嗑得越起劲，
我心里的不安就越重。这戏，越来越难收场了。顾承泽的电话又来了。“下楼。”言简意赅。
“去哪？”我警惕地问。现在外面肯定蹲满了狗仔。“医院。爷爷要见你。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车在地库。 ”我没办法，换了身最普通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鬼鬼祟祟地溜到地库。他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果然停在那里。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尽量缩在角落。顾承泽坐在旁边，正低头看平板上的文件，
侧脸线条冷硬。他没看我，只说了句：“安全带。”我赶紧拉上。车子平稳驶出地库。
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他偶尔翻动文件的声音。“网上的东西……”我忍不住开口，
声音有点干涩，“你看到了吗？那些……乱猜的。”他翻页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抬头。“嗯。
”“就……不管吗？”我问得小心翼翼。顾氏那么大的集团，总裁的“绯闻”闹成这样，
总该澄清一下吧？“热度太高，强行压会反噬。”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公关部在引导风向，淡化‘协议’，突出‘感情’。等大众新鲜劲过了，自然就散了。
”淡化协议，突出感情？我心头一跳，猛地转头看他。他依旧看着平板，
屏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波澜。“可我们……”我喉咙发紧，
“我们明明不是……”“爷爷的身体经不起刺激。”他终于抬眼看向我，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看到那些‘甜蜜’的猜测，很高兴。
”我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是了，爷爷。那个慈祥的老人，是真心把我当孙媳妇疼的。
他身体越来越差，每次见到我，都拉着我的手念叨“承泽这孩子性子冷，
你多担待”、“早点要个孩子”……用“虚假的甜蜜”维系老人的希望，
这比直接戳破协议婚姻的残酷，似乎更“仁慈”。我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知道了。”车子很快到了医院。 顾承泽带我走VIP通道，避开了所有可能的记者。
病房里，顾爷爷精神看起来比上次好了些，看到我们，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晚意来啦！
快，过来坐！”他招手让我过去，又看向顾承泽，“承泽，你也过来，别老杵在那儿！
”顾承泽依言走到床边。顾爷爷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顾承泽的手，把我们俩的手叠在一起。
他的手枯瘦，没什么力气，但掌心温热。“好，好，”他看看我，又看看顾承泽，
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网上那些照片啊，我看到了！拍得好！
承泽啊，你早就该这样，多关心关心晚意，别整天冷着张脸，
吓着人家姑娘……”我感觉到顾承泽的手在我手背上僵硬了一下。我的脸也控制不住地发烫。
“爷爷，您别听网上瞎说。”我小声辩解。“什么瞎说！照片还能有假？”顾爷爷瞪我一眼，
又笑呵呵地看向顾承泽，“承泽，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晚意？
是不是想跟她好好过日子？”空气瞬间凝固了。我的呼吸都屏住了。
顾承泽的手还覆在我的手背上，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他指关节的僵硬。
时间像是被拉长，每一秒都格外难熬。顾承泽沉默了几秒，然后，
我听到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温和的声音回答：“是，爷爷。您放心。”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我猛地抬眼看向他。他侧脸对着我，下颌线绷得很紧，
眼神垂着，看着爷爷，没有看我。但他握着我的手，指节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哎！好！好！”顾爷爷高兴得直拍床沿，“我就知道！我这双老眼不会看错！
晚意是个好孩子，你可得好好待她！听到没有？”“嗯，听到了。”顾承泽的声音低低的，
很稳。我的指尖冰凉，被他握着的地方却滚烫。那句“是”，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激起了千层浪，也砸得我晕头转向。我知道他是为了爷爷。可这戏，
演得也太逼真了……从医院出来，一路沉默。回到那个冰冷的公寓，我刚要往自己的客卧钻，
顾承泽叫住了我。“秦晚意。”我停住脚步，没回头。“今天……”他似乎在斟酌词句，
“谢谢你。”“拿钱办事，应该的。”我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身后沉默了片刻。
“网上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林薇那边，我会处理干净。”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你只需要……像今天在爷爷面前那样就好。”像今天那样？扮演一个被他“喜欢”的妻子？
我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闷得发慌。“知道了。”我拉开门，
把自己关进了那间小小的客卧。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慢慢滑坐到地上。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还是那些嗑生嗑死的评论和同人图。顾承泽在医院里那声低沉的“是”，
和他握着我的手时那滚烫的力道，反复在我脑海里回放。演戏，演戏。我一遍遍告诉自己。
可为什么心脏跳得那么快？为什么脸还是那么烫？
为什么……会有一丝不该有的、隐秘的期待？不行。秦晚意，清醒点。协议就是协议。
还剩两个月，拿到钱，离开这里。别做梦了。接下来的日子，
我和顾承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在外界眼里，尤其是在顾爷爷面前，
我们扮演着一对感情渐入佳境的“契约夫妇”。
他会“顺路”送我回城中村虽然每次都停在巷子口，引来更多“守护”的猜测，
偶尔会被拍到我们一起出现在某个餐厅尽管全程几乎无交流，甚至有一次被记者堵到，
他破天荒地伸手揽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护在身后，对着镜头只说了句“让让”。
那张“护妻”照片又上了热搜，CP粉们狂欢了一整夜。而在公寓里，我们依旧泾渭分明。
他住主卧，我住客卧，作息时间完美错开，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只是偶尔，
会在深夜的厨房撞见。他倒水，我热牛奶。沉默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
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网络的热度在公关团队的引导下，渐渐从探究“协议”的真相，
转向了纯粹嗑糖。骂我的声音被淹没，
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秦晚意好福气”、“顾总宠妻人设不倒”的羡慕。
林薇似乎真的被顾承泽“处理”了，安静如鸡，再没出现过。日子似乎平静下来。
直到那天晚上。我发烧了。可能是最近熬夜打工加上心情郁结，病毒趁虚而入。
烧得迷迷糊糊，浑身骨头缝都疼，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客卧里没有水。我挣扎着爬起来，
想去厨房倒点水喝。脚刚踩到冰凉的地板，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
整个人软软地向前栽去。没有预想中摔在地板上的疼痛。
我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怀抱。一双手臂有力地环住了我，
避免了我和地板的亲密接触。“秦晚意？”顾承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还有一丝罕见的……慌乱？我烧得意识模糊，只觉得这怀抱很凉，很舒服。
我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含糊地嘟囔：“水……好渴……”他似乎僵了一下。 然后，我感觉到身体一轻，
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你发烧了？”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抱着我大步走向主卧的方向。
不是客卧。我被轻轻放在他宽大柔软的床上，陷进带着他气息的被褥里。
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点，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我……我回自己房间……”“闭嘴。
”他语气很凶，把我按回去。一只微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那触感舒服得让我喟叹一声。
“烫成这样。”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拿起手机飞快地拨了个号，“李医生，
立刻到我公寓来一趟。带上退烧药，她烧得很厉害。”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
“别惊动其他人。”挂了电话，他俯身看着我，眉头拧得死紧。 “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怎么不早说？”我烧得没力气说话，只闭着眼，难受地哼唧。“水……”我又渴得厉害。
脚步声远去又回来。温热的杯沿凑到我唇边。我迷迷糊糊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
温水流过干灼的喉咙，舒服多了。“谢谢……”我声音细若蚊呐。他没应声。
我感觉他好像一直站在床边没动。医生很快来了，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给我量了体温，
做了检查，开了药。整个过程顾承泽都沉默地站在一旁，气压低得吓人。“顾先生，
秦小姐是风寒感冒引起的高热，没大碍，按时吃药，多休息就好。”李医生收拾着东西，
“不过她体质有点虚，还有点营养不良，得注意调养。”“营养不良？
”顾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呃……从脉象和面色看，是的。可能平时饮食不太规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