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种植物是陆沉的脸。我那个卷王天敌、和我掐了二十三年、从幼儿园抢我棒棒糖,
长大抢我项目挡我桃花的死对头顾淮!我触电般弹起来,连滚带爬扑到镜前,
惊恐地瞪着里面那个穿着黑色丝质睡衣、身高腿长的男人。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我做出一模一样的蠢表情。我狠狠掐了脸。哦shi哈,啧啧啧好疼。
完犊子。这不是噩梦。“!!!”一瞬间,所有醉酒断片的记忆疯狂攻击我——昨晚庆功宴,
我和这狗东西为了最后一个项目名额拼酒,我好像…大概…可能…是喝嗨了,
拽着他领带放狠话说“有本事跟老子回家继续喝”……我连滚带爬摔上床,
只想看看被窝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的身体,希望在太阳出来之前原地蒸发。
结果手忙脚乱中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撞在开放式衣帽间的玻璃柜门上。眼冒金星之际,
我抬眼一看——整整一面玻璃柜,里面井然有序地挂满了西装、衬衫,但最中间,
最显眼的位置,竟然突兀地挂着一件皱巴巴、印着巨大皮卡丘的幼稚T恤。
那是我去年团建玩游戏输惨了,被迫捐出去的“战利品”!
他当时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说拿回去当抹布都嫌掉毛。他居然没扔?还挂在这儿?
这是什么新型的羞辱方式吗?时刻提醒手下败将的黑历史?水声停了。我汗毛倒竖,
做贼一样蹲下身,想把自己藏进沙发后面。指尖却无意间勾开了茶几抽屉。里面没有文件,
没有烟,只有……半抽屉各种牌子的解酒药、胃药,
还有一盒没拆封的、我最爱吃的那个牌子的草莓糖。以及,
一本厚厚的、看起来就很有逼格的皮质笔记本。鬼使神差地,我翻开了它。第一页,
最新的一行字,力透纸背,写着:她赢了。庆功宴上笑得真好看,等她结束这个项目,
就去,忍住。日期是昨天。我盯着那行字,脑子里的CPU滋滋地冒烟,
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彻底宕机和分析。然后我恍然大悟,愤怒地合上了本子!好哇!
陆沉这狗东西!他果然是想卷死我!连这种“励志笔记”、“成功学语录”都随时记录!
还想亲……亲成功后的喜悦?他是不是下一步就打算把我当标杆给干掉啊!太阴险了!
太卷了!这时,床上的那个人醒了。他看到我,顿住,眼神深得像潭水。而我,
攥着那本“罪证”,顶着鸡窝头,穿着他的衬衫,气势汹汹地先发制人:“陆沉!你变态啊!
记这种笔记!你想卷死我就直说!”他看着我,眼神从错愕,到复杂。我抬头,
看见“我”——顶着我那张宿醉后惨白的小脸,穿着我那件可爱的兔子睡衣,
却以一种极其别扭又气势汹汹的姿态叉着腰,用我的嗓子发出他的低沉怒吼:“苏淼!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怒吼配上我那细胳膊细腿和乱成鸡窝的头发,
毫无威慑力,反而……有点好笑。“解释什么?”我下意识开口,
却被陆沉那冷冽的声线吓了一跳,“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邪术?
”“我”真正的陆沉气得脸都红了用我的脸,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似乎想揪我领子,
但发现身高不够,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自己的胸口?“少废话!现在!立刻!
想办法换回来!”“我怎么知道怎么换!”我也急了,顶着他的脸咆哮,
“你以为我想在你身体里待着吗?感觉奇怪死了!”我们俩顶着彼此的皮囊,
像两只困兽一样在豪华套房里互相瞪着喘粗气。“好好好,欺负我是吧,
我苏淼就让你陆沉断子绝孙”说着我朝着陆沉的二弟,不,现在是我的二弟狠狠抓去。
“看我的鸡飞蛋打!!!”“不要啊”陆沉慌了,但是更慌得是我。我躺在地上,
疼的按秒走了。痛啊。痛的我眼前一黑撅过去了。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再次醒来,
是在医院消毒水味浓得呛鼻的VIP病房里。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我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是一张写满焦急和……憋笑的俊脸。
是顶着我的脸的陆沉。他用我的脸见我醒了,立刻凑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甚至带上了点我本人的咋咋呼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医生!医生她醒了!
”我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陆沉那低沉沙哑的声音:“……闭嘴,吵死了。
”然后我们俩同时愣住了。这诡异的对话——我的脸,我的声音,说着关心的话;他的脸,
他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旁边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咳嗽。
我艰难地转动脖颈陆沉的脖子真硬,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肩膀耸动,
背对着我们,显然在努力维持专业素养。“苏……陆先生,”医生转过身,
表情管理勉强到位,但微微抽搐的嘴角出卖了他,“您醒了就好。检查结果出来了,
呃……轻微软组织挫伤,万幸没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休息几天就好。
”他说“不可逆的损伤”时,眼神微妙地往下瞟了一眼。我的脸陆沉控制的瞬间爆红,
一直红到耳朵根,他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
而我在他的身体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尴尬得能用脚趾在病床上抠出三室一厅!
苏淼!你差点亲手断送了你自己未来的幸福?和陆家的皇位继承权!“不过,
”医生推了推眼镜,眼神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扫视,
充满了探究和一种“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意味,“两位……感情真好。
但是下次……呃……互动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安全,量力而行。”神特么感情真好!
神特么互动!量力而行?!医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得想坐起来辩解,
却扯到了某处的伤,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陆沉在我的身体里见状,
下意识就伸手想来扶我,动作是熟悉的笨拙我的笨拙,脸上是真实的焦急他的焦急。
这画面落在医生眼里,更是坐实了“小情侣玩过头不慎受伤,一方悉心照料”的剧本。
医生露出一个“我懂的”的笑容,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有事按铃”,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仿佛后面有狗在追。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瞪着陆沉。陆沉用我的脸瞪着我。半晌,
我咬着牙,用他的声音挤出质问:“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你脸红什么!
”陆沉在我的身体里眼神飘忽,声音细若蚊蝇我的声音:“……我没有。
”“你就有!你耳朵都快红透了!你用我的脸做出那种表情!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苏淼!”他也恼了,抬起头,用我的眼睛瞪我,“你先搞清楚!是你!用我的身体!
差点……差点让我断子绝孙!现在全医院都以为我们……我们……”他说不下去了,
那张属于我的脸气得鼓成了包子。我顿时心虚,气势矮了半截,
但嘴上不服输:“那……那谁让你突然扑过来!我那是正当防卫!
”“我那是要阻止你犯下滔天大罪!”“你明明就是想偷袭我!”“你不可理喻!
”我们俩又开始用彼此的脸和声音进行毫无意义的争吵,直到护士进来换药。
小护士看着顶着我脸的陆沉气鼓鼓和顶着陆沉脸的我龇牙咧嘴,
眼神里的兴奋和好奇简直要溢出来。她手脚麻利地换好药,
全程用一种“磕到了”的诡异笑容看着我们。临走前,她还贴心?地嘱咐:“陆先生,
苏小姐,情绪不宜过于激动,不利于……伤口恢复。要恩爱哦~”恩……爱……我眼前一黑,
直接挺地倒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陆沉的头。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我以为医院的社死已经是巅峰,
直到我顶着陆沉的身体拄着医生建议使用的、极其影响陆沉大佬气质的……拐杖,
和他顶着我的身体一起灰头土脸地回到他的豪华公寓。门口,
赫然站着四位衣着光鲜、面色凝重的中年人。我爸妈。和他爸妈。空气瞬间凝固。
我和陆沉在我的身体里同时僵在原地,像被雷劈了的野鸳鸯。“叔叔阿姨……爸,妈?
”我用陆沉的嗓子下意识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陆沉在我的身体里更是吓得往后缩了一步,差点踩空楼梯,
被我用他的身体下意识一把搂住腰稳住——这动作落在四位家长眼里,简直是铁证如山!
陆妈妈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拄着的拐杖上,
又扫过陆沉在我身体里那明显不适、走路别扭的姿态,
最后定格在我搂着他我腰的手上。她的眼神从震惊,到心疼,再到一种诡异的……欣慰?
“小沉!淼淼!”我妈先一步冲上来,拉着陆沉在我身体里的手,
语气焦急又带着点责备,“你们这两个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家里!
还疼不疼啊?严不严重啊?”她心疼地摸着“我”的脸。陆沉在我的身体里浑身僵硬,
被我妈摸得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只能用我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阿、阿姨……我没事……”“还叫阿姨?
”陆爸爸沉声开口,目光如炬地看向我顶着陆沉的脸,“都这样了,该改口了吧。
”我:“???”改什么口?爸?不是,叔叔您听我解释!“老陆,你别吓着孩子。
”我爸出来打圆场,但眼神也在我和陆沉我的身体之间来回打量,充满了复杂的探究,
“先进屋,先进屋再说。”1 鸡同鸭讲的商议客厅里,气氛比上市公司并购谈判还凝重。
我和陆沉在我的身体里并排坐在长沙发上,像两个等待审判的小学生。
四位家长坐在对面,形成了强大的联合审讯阵势。“事情的经过,我们都听医生说了。
”陆妈妈优雅地抿了口茶,开口就是王炸。我&陆沉:“!!!”医生说什么了?!
那个看起来就很八卦的医生到底说了什么!“年轻人,情到浓时,可以理解。”我妈接话,
表情是一言难尽的复杂,“但是……也得注意分寸和安全啊!你看看这……多危险!
”“特别是你,小沉!”陆爸爸把矛头指向我陆沉的身体,“你比淼淼大,也更稳重,
怎么能由着性子胡来?还弄伤了……那里!这要是留下后遗症,你怎么对得起淼淼,
对得起我们两家?”我用陆沉的身体百口莫辩,脸憋得通红:“不是……爸……叔叔!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是误伤!是意外!”“误伤?”陆妈妈挑眉,显然不信,
“医生说的可是……‘剧烈运动导致的急性软组织损伤’。
”陆沉在我的身体里猛地低下头,耳朵红得滴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绝望地闭了闭眼。完了。这特么怎么解释?!说我自己想废了自己?谁信啊!“事已至此,
多说无益。”我爸一锤定音,“好在没出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婚礼?!”我和陆沉在我的身体里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
“不然呢?”四位家长同时投来“你们还想不负责任吗”的犀利目光。
“不是……我们……”我急得汗都出来了,
“我们没……”陆沉在我的身体里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我的腿他的腿一下,
示意我闭嘴。他深吸一口气,用我甜美的声音试图挣扎:“叔叔阿姨,爸妈,
我觉得……太快了,我们还需要……”“快什么快!”陆妈妈打断他,
“你们都……都这样了!淼淼,女孩子家的清白最重要!难道他不想负责?
”她锐利的目光再次射向我陆沉的脸。我压力山大,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敢!
”我爸和我妈同时瞪向我。“我负责!我负责!
”我用陆沉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投降,声音洪亮,“我娶!我明天就娶!
”话一出口,我就傻了。陆沉在我的身体里猛地扭头看我,
用我的眼睛射出“***在说什么鬼话”的杀人视线。四位家长却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陆妈妈笑容慈爱,“日子我们都看好了,下个月初八就是黄道吉日。
”“酒店和婚庆我们来安排。”我妈积极补充。“嫁妆和聘礼按老规矩办。
”我爸和陆爸爸开始握手。我和陆沉在我的身体里面面相觑,
在四位家长热火朝天的婚礼筹备讨论中,彻底石化,风化成灰。
2 绝望的“同居”生活家长们雷厉风行地走了,留下我和陆沉,
以及一本快塞到我陆沉身体脸上的烫金婚礼策划初步方案。
我看着方案上“陆沉先生&苏淼小姐”的字样,感觉手里的拐杖都在发烫。
“你刚才为什么答应!”陆沉在我的身体里气得用我的声音咆哮,
抢过方案狠狠摔在沙发上,“现在怎么办!”“我能不答应吗!”我也吼回去,
“你爸妈我爸妈那眼神!我要敢说个不字,他们能当场清理门户!
”我们俩再次陷入绝望的沉默。3 诡异的联盟良久,
陆沉在我的身体里似乎冷静了下来,
他用我的脸做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深思熟虑的冰冷表情,看起来极其违和。
“只有一个办法了。”他说。“什么办法?”我燃起一丝希望。“在婚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