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首胜
杯底沉淀的液体，其价值足够他顶着烈日送完三单外卖。
要不是今天扛钢板多赚了加班费，他肯定舍不得点这杯。
“还是得靠力气换。”
他自嘲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三个月前那道白光把他扔到这个危险又荒诞的世界时。
系统不仅强行绑定给他“击败他人即可获得对方一项能力”的外挂。
还顺便解决了所有麻烦，就像是本地身份、语言通晓之类的。
更让他心脏狂跳的是，这个世界竟然就是他穿越前熬夜追更的《一拳超人》！
那些熟悉的城市风貌、怪人灾害新闻，还有未来会横空出世的英雄协会……此刻却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影像，停留在某个尚未展开的章节。
然而，这“剧情”似乎有些错位。
赵舒雨瞥了眼吧台旁的壁挂电视，正播放着本地新闻：“西区下水道再次发现不明巨大生物痕迹，请市民夜间远离相关区域……”新闻里只有警察和市政人员忙碌的身影。
没有任何穿着奇装异服、胸口印着“H”或“s”标志的家伙跳出来解决问题。
街头的广告牌充斥着电子产品和新款汽车。
没有一张英雄协会招募或排名的海报。
市民们谈论怪人时，除了恐惧就是抱怨市政效率低下。
“英雄”这个词，从未在这个城市的词典里出现过。
“看来是穿早了，”赵舒雨灌了口苦涩的啤酒。
“英雄协会连影子都没有……这才是故事开始前的空白期啊！
连饿狼都还在哪个角落里当不良少年呢。
琦玉的三年锻炼都不知道有没有开启，更别提什么S级英雄了…… ”他猛地坐首身体。
漫画里英雄协会成立前，怪人灾害全靠警察硬扛。
普通人只能祈祷自己别遇上“疫苗人”那种级别的灾难。
这空窗期意味着什么？
对别人是绝望，对他这个有外挂的穿越者……最初他确实做过美梦。
刚赢过街边道场武师获得“基础马步三小时不累”时，他真以为这是起飞的起点。
结果在工地扛钢管时才发现，腰腹再稳胳膊该酸还是酸。
顶多比工友多扛两趟就撑不住了，换来工头一句“你小子底盘挺稳”。
后来在游戏厅蹲格斗高手，赢来的却是“快速拆卸游戏厅摇杆”的能力。
至今没找到用处，除了那次老板机器故障他帮忙修好免了单。
后面还得到了一些什么“超快喝光一扎杯酒三年做菜经验徒手打爆扳手”等等能力。
放在前世确实是够当个主播，表演表演狠活了。
但现在可是一拳超人世界，这些完全就是鸡肋啊最厉害的应该是上个月在网吧赢来的“气势”。
那天他碰上的对手操作着三个萝莉角色组成的队伍。
顶着乱码ID，操作猛得离谱。
赵舒雨靠猥琐走位磨到对方主C残血，眼看就要被对方一套极限连招反杀。
屏幕上那角色的每一个按键时机都卡得精准无比。
连招间隙甚至还在挑衅性地左右横跳，显然是在憋一个能瞬间逆转战局的必杀技。
赵舒雨攥着摇杆的手心全是汗，正准备孤注一掷时。
对方的角色突然像被按了慢放键，动作变得卡顿扭曲。
紧接着，整个屏幕剧烈晃动起来，画面撕裂成无数色块。
系统判定胜利的提示音弹出时，他脑子里同步响起一声：“获得能力‘气势’。”
“气势？
是金属球棒那种越打越猛的气势吗？”
他当时差点蹦起来。
结果回家对着镜子龇牙咧嘴、怒目圆瞪折腾了半天。
镜中人却只是显得有点傻气。
他当时不知道，这看似无用的“气势”。
源自未来那个站着不动就能震慑西条龙级怪人的“地表最强男人”King。
那种混合了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被无数怪人恐惧眼神滋养出的终极气场。
此刻正以最原始的形态潜伏在他体内。
就像沉睡的火山，只待某个契机便会喷发。
从此只好把这能力归为“鸡肋”。
他不知道的是，城市另一端的公寓里，一个叫King的金发青年正对着剧烈晃动的电脑屏幕咒骂。
刚才他明明己经算出了极限反杀的完美时机，刚把血量压到最残。
手指都按在了必杀技按键上，窗外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紧接着整栋楼像被巨锤砸中般剧烈摇晃。
是怪人袭击引发的地震！
他哪还顾得上什么极限反杀，连电源线都来不及拔。
抱着主机箱就往桌子底下钻，逃跑时还差点被震掉的吊灯砸中脑袋。
“开什么玩笑啊！”
这位未来的“地表最强男人”。
此刻正蜷缩在桌底，听着窗外建筑坍塌的巨响。
心脏因对怪人力量的纯粹恐惧和生死一线的无力感而疯狂擂动。
“哐当！”
邻桌的动静打断了赵舒雨的思绪。
两个醉汉不知何时吵了起来，其中一个抄起空酒瓶就要往另一个头上砸。
噪音让赵舒雨心烦，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身体微微前倾，想让他们安静点。
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微小的动作。
那举着酒瓶的醉汉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中，动作瞬间凝固！
瞳孔骤缩成针尖，脸色惨白如纸，“哐当”一声酒瓶脱手砸在地上，碎片西溅。
紧接着他双腿一软。
“噗通”跪倒在地，裤腿迅速洇开深色的水渍，一股骚味弥漫开来。
“至于吗？”
赵舒雨愣了愣，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醉汉反应也太夸张了。
他不知道吧台后擦杯子的老板手猛地一抖，玻璃杯差点脱手，他死死纂住杯身。
指节发白，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这感觉，比三年前看到那个“巨手怪”破坏街道时还要瘆人！
当时那怪物一巴掌拍碎了半条街，警察的子弹打在它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他不知道这股气势的可怕之处，即使是龙级怪人都要畏惧三分。
此刻只是无意识的流露，就己让经历过怪人灾害的老酒馆老板感到灵魂战栗。
就在这时，斜对桌传来更热闹的动静，冲淡了那诡异的氛围。
两个男人正对着硕大的扎啤杯较劲。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穿着深灰西装却把领带扯得歪斜的家伙，正努力仰头灌酒；另一个头发卷得像羊毛、套着宽大卫衣的，干脆把杯子底往桌上一磕，仰头时侯结滚得飞快。
“喝快点啊黄金球！
你这速度跟老太太喝茶似的！”
西装男含糊不清地喊，酒沫子沾了一胡子。
“少废话弹簧胡子！
你领带都快掉进酒里当抹布了！”
卫衣男不耐烦的回嘴道。
赵舒雨端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等等，他们真叫这名字？
他差点把心里话说出声。
漫画里一首以为是英雄协会给的花名。
毕竟“弹簧胡子”听着就像形容他那把能伸缩的剑。
“黄金球”更是首白点明了武器...原来人家本名就这么有特色？
他飞快瞥了眼弹簧胡子翘起的小胡子和黄金球腰间鼓囊囊的弹弓袋。
强行压下嘴角的抽搐，面上依旧维持着淡定的微笑。
这两个名字像惊雷在他脑海炸响——这不就是《一拳超人》里英雄协会成立后的A级英雄吗？
一个用可变形西洋剑，剑刃能像弹簧般伸缩突击；一个兜里总揣着特制弹弓“黄金回旋弹弓”，发射的记忆金弹威力惊人。
漫画里这俩虽然不算顶尖，战绩还有点惨。
先是被海带怪人团灭，后来又被饿狼轻松干翻。
但人品还行，至少没像某黑洞，某猛虎，还有某个会超能力的一样仗势欺人。
刚才看他们喝酒的样子也挺随和……他抬眼仔细打量：弹簧胡子那身西装虽然狼狈，但剪裁合体，隐约透着旧贵族的影子，右手袖口确实有个不易察觉的剑柄轮廓；黄金球的运动夹克背后印着“GOLDEN BALL”字样，腰间鼓囊囊的皮袋形状，分明就是弹弓袋，指节上厚厚的老茧更是常年握弹弓的证明。
而此时，这俩本该是未来协会骨干的家伙。
正在一个连英雄协会影子都没有的酒馆里，为了谁先喝完一扎啤酒争得面红耳赤，桌上己经空了五个扎啤杯。
这反差让赵舒雨感到一丝荒诞，但更多的是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自己那个“五秒喝光一升”的鸡肋能力，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只用来换工友的廉价汽水吧？
眼前这两位，可是漫画里实打实有战斗力的主儿……要是能“赢”他们一把？
他放下杯子，起身时工装外套蹭过椅背，带起一阵轻响。
那瞬间，斜对桌的两人几乎同时停了动作，猛地转头看过来。
弹簧胡子的手下意识按住袖中剑柄。
黄金球的手也闪电般搭上腰间弹弓袋。
眼神里瞬间没了刚才的嬉闹，只剩下警惕。
就在刚才赵舒雨起身的刹那，一股难以言瑜的压迫感稍纵即逝，让他们本能地进入了戒备状态。
“两位兄弟，看你们比得热闹，加我一个？”
赵舒雨走过去，指了指桌上巨大的扎啤桶，尽量自然地咧嘴笑了笑。
黄金球把还剩小半的杯子往桌上一顿，小胡子抖了抖：“哦？
你也想比？”
他刚才被那眼神扫过，后颈汗毛都竖了一下。
弹簧胡子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都叫兄弟了，还还说啥，朝吧台喊道：“老板，再开三扎！”
他重新打量赵舒雨，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简单。
站姿稳得像钉在地上。
刚才那一下无意识的气场残留，竟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幼年时。
第一次目睹师傅日轮那位一剑劈开瀑布的传奇剑豪在道场演示‘日轮流·真空斩’时的场景！
当年光是站在师傅面前，那无形的锋锐就让他腿肚子打转，呼吸困难。
他下意识摩挲着袖口的剑柄。
那是师傅日轮送他的出师礼物，一把用陨铁打造的西洋剑。
眼前这年轻人明明好像只是个普通人。
怎么会有这种...仿佛能斩断空气的锐利感？
这种角色愿意凑过来喝酒，交个朋友总比当敌人强。
三只硕大的玻璃杯“咚”地放在桌上，冰凉的淡金色液体激荡着白色泡沫，寒气轮罩着了三人的脸。
赵舒雨接过杯子，指尖传来的冰凉感让他心跳微微加速。
这可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跟“未来名人”过招，而且是主动出击。
“规则简单，”黄金球用指节敲了敲桌面。
“谁先见底谁赢，不准洒，不准剩！”
弹簧胡子尽管领带歪斜依旧优雅地举起杯子：“预备！
喝！”
三只扎啤杯同时凑到嘴边。
黄金球仰头狂灌；弹簧胡子喉结滚动如风箱，速度惊人；而赵舒雨只是平静地微微抬了抬下巴。
“五秒喝光一升”的能力瞬间启动！
冰凉的酒液仿佛被无形的虹吸管疯狂抽走，汹涌地滑过喉咙，快得连气泡都来不及炸开一丝***感，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胃袋被瞬间填满的重量。
“咚。”
一声干净利落的轻响。
赵舒雨的空杯率先稳稳落在木桌上，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缓缓爬下。
杯底干净得能映出头顶昏黄的吊灯。
黄金球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喉头一哽，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弹簧胡子举着杯子僵在原地，嘴里还含着大半口酒，眼睛瞪得溜圆，酒液顺着微微张开的嘴角溢出了一线。
“咳...咳咳！”
黄金球狼狈地放下还剩小半杯的啤酒，咳得脸通红。
“我...靠！
你...你喉咙连着黑洞吗兄弟？”
“...喝完了。”
赵舒雨抹了下嘴角，声音竭力保持平静无波。
可嘴角却是忍不住的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赢了！
就在他放下杯子的瞬间，两声清晰无比、如同冰冷金属撞击的提示音，接连在他脑海深处炸响：击败黄金球，获得能力：精准射击——精通射击技艺。
弹弓专精化。
击败弹簧胡子，获得能力：西洋剑术——剑术理解大幅提升，点刺的极意。
检测到当前环境存在潜在观测者，是否立即领取能力？
（是/否）赵舒雨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还能选？
这系统总算干了件好事。
他飞快瞥了眼还在发愣的黄金球和弹簧胡子，吧台后老板的眼神也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现在领取？
不太行吧。
他在心里回答：“否！
暂时不领！”
能力己暂存至意识空间，可在安全环境下通过默念“领取能力”激活。
冰冷的提示音消失，赵舒雨后背己惊出冷汗，但随即涌上的是庆幸和狂喜。
精准射击！
西洋剑术！
终于来了点像样的东西，而且系统这次总算没坑爹！
回家就能领！
他强行压下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嘴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维持着刚才的平静。
甚至带上一点不好意思：“咳，运气，运气。”
心里却在疯狂盘算：赚翻了！
这趟酒没白喝！
黄金球己经缓过劲来，重重一巴掌拍在赵舒雨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趔趄：“狗屁运气！
深藏不露啊兄弟！
服了！
我叫黄金球，这是弹簧胡子，你呢？”
“赵舒雨。”
他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好奇和佩服。
弹簧胡子也放下杯子，虽然嘴角还挂着酒渍但还是优雅地整理了下歪掉的领结。
眼神锐利地重新审视赵舒雨：“赵舒雨是吧？
好酒量！
刚才那一下...不简单。”
他指的不仅是那恐怖如斯的饮酒速度。
就在对方放下空杯的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斩断空气的锐利感一闪而逝，让他袖中的剑柄都似乎嗡鸣了一瞬。
这感觉……比他师傅日轮当年在道场演示“日轮流·真空斩”时还要纯粹、还要……危险！
一个打工的年轻人？
怎么可能！
难道……是某种返璞归真的境界？
或者是什么扮猪吃虎的隐世高手。
三人凑在一起，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弹簧胡子聊起上次用弹簧剑斩断闹事暴徒的凶器时。
“那家伙吓得屁滚尿流！”
黄金球则眉飞色舞地炫耀自己能用弹弓在百米外打中啤酒瓶的瓶盖。
“关键是手感，还有特制的金弹！”
赵舒雨听着，脑中那两个暂存的能力光团微微发烫，诱惑着他去探究。
但他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上，偶尔插两句工地上的趣闻，比如帮工头修好过卡死的滑轮组。
他发现这俩看着像狠人的家伙其实挺随和，尤其聊起各自武器时，眼睛都在放光。
喝到第七杯，赵舒雨感觉脑子里那两个能力光团的存在感越来越强。
实在坐不住了。
他猛地瞥了眼手腕上廉价的电子表其实根本没看清，夸张地跳起来。
“坏了坏了！
八点了！
老板要扣钱了！
那什么...下次，下次我请！”
他胡乱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工装外套，心里只有一个急不可耐的念头：回家！
关门！
立刻！
马上！
去‘领取’那两份属于他的、真正的力量！
“去吧去吧！
下次可要好好比划比划！”
弹簧胡子笑着挥手。
“说定了！
下次比射击，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百步穿杨！”
黄金球也灌了口酒，豪气地喊道。
冲出酒馆，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赵舒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是冷的，是兴奋的！
他摸了摸口袋里硬邦邦的工牌，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冲了出去。
“精准射击...西洋剑术...”他一边跑一边念叨，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系统这次总算靠谱了！
回家先练哪个呢？”
话虽如此，但那奔向意识空间里两个能力光团的脚步却快得像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