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记住的友人

我永远记住的友人

作者: 钦静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我永远记住的友人讲述主角钦静念安的爱恨纠作者“钦静”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第一章我蹲在墓碑指尖抚过冰冷的石上面“林念安”三个字被雨水浸得发石刻的凹槽里积了我的手指在其中来回移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她存在的痕今天是她的忌也是我们“分手”的第三黑色雨伞压得很遮住了我大半张雨水顺着伞骨往下在鞋尖积成小小的水不远处的香烛店老板朝我这边望了眼神里带着几分熟稔的同这三每个清明和忌我都会雷打不“阿该走雨要大了...

2025-09-26 11:57:39

第一章我蹲在墓碑前,指尖抚过冰冷的石刻,上面“林念安”三个字被雨水浸得发亮。

石刻的凹槽里积了水,我的手指在其中来回移动,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她存在的痕迹。

今天是她的忌日,也是我们“分手”的第三年。黑色雨伞压得很低,遮住了我大半张脸,

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在鞋尖积成小小的水洼。不远处的香烛店老板朝我这边望了望,

眼神里带着几分熟稔的同情,这三年,每个清明和忌日,我都会来,雷打不动。“阿哲,

该走了,雨要大了。”身后传来周明的声音,他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是我忘了拿的外套。

周明是念安的主治医生,也是我们共同的朋友,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我身边,

像一根无形的支柱。我没动,从口袋里摸出个褪色的帆布小钱包,

这是念安生前用了五年的旧物,拉链早就坏了,用根红绳系着。打开钱包,

最里层夹着张一寸照片,是她刚上大学时拍的,梳着马尾,笑起来眼里有星星。照片旁边,

是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化验单,边角已经起皱发黄。周明,”我的声音低沉,

几乎被绵密的雨声吞没,“你说……她最后,恨不恨我?”周明沉默了片刻,

在我身旁蹲下身,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我湿冷的肩膀。

他的声音平和而肯定:“她只跟我说过,这辈子最庆幸的事,

就是在那个冬天的便利店遇到你。她说……那是她生命里,最美的一场意外。

”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冰凉刺骨。我把钱包按在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只有我知道,

那份庆幸的背后,藏着怎样撕心裂肺的真相。离开墓园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是医院护工打来的,语气焦急,说我母亲情况突然不太好,让我尽快赶过去。我撑起伞,

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拉开车门坐进的瞬间,我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镜子里,

念安的墓碑在雨幕中越来越远,最终模糊、缩小,化作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

湮没在苍茫的雨色里。那景象,像极了多年前人潮汹涌的街头,

她微笑着向我挥手告别的模样,转瞬即逝。第二章记忆是从2018年那个寒冷的冬夜开始。

那时我刚经历创业失败,欠了一身债,心气儿也跟着跌到了谷底。为了糊口和还债,

我在城中村租了间便宜阁楼,白天拖着简历四处碰壁,

晚上就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值夜班,当个临时收银员。便利店的暖气形同虚设,

呵气成冰。我裹着一件厚重的旧军大衣,依然冻得手脚麻木,

只能靠不停跺脚来驱散一丝寒意。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

将孤寂拉得很长。凌晨两点左右,门口老旧的风铃发出一串急促、清冷的叮当声,

打破了死寂。一个女孩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卷进几片未化的雪花。

她头发上、肩头都落着星星点点的白,鼻尖和脸颊冻得通红,像上了冻的苹果。

最显眼的是她怀里紧紧抱着的画板,几乎有她半人高。她有些慌乱地跑到货架前,

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嘴里小声嘀咕着“在哪儿呢”。“麻烦问一下,”她转过身,

气息有些不稳,“有没有……热的牛奶?”这时我才完全看清她的脸。眼睛很大,很亮,

像两枚浸在清水里的黑葡萄,此刻却盛满了焦急和一丝窘迫。

她的眼镜片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我抬手指了指柜台后方那个泛着微弱红光的暖柜:“就剩最后一盒了。”她像是松了口气,

快步走过来,从旧羽绒服口袋里掏出几张零钱,付了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包装。

她捧着那盒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暖源。热汽氤氲而上,

再次模糊了她的镜片。她只好摘下眼镜擦拭。就在那一刻,

我看到了她摘下眼镜后的全貌——除了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有她眼角下方,

一颗极小却格外清晰的泪痣,像不小心滴落的墨点,

为她清秀的脸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让我决定十分的亲切。“谢谢你啊,

”她重新戴好眼镜,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这附近,

好像就你们家还亮着灯了。”她的笑容有种奇特的感染力,纯粹而温暖,

像阴冷冬日里偶然破云而出的一缕阳光,让我这个深陷泥潭、满心晦暗的人,

也不自觉地牵动了嘴角。我点了点头,没多说话。那时的我,被失败感和债务压得喘不过气,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更别说和陌生人闲聊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冷淡,抱着画板走到靠窗的那张桌子旁坐下,

很快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头在摊开的速写本上画了起来。笔尖划过纸张,

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偶尔她会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眼神专注,仿佛在捕捉什么看不见的光。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附近美术学院的学生,

正为毕业设计焦头烂额。那组作品叫《城市里的光》,她想画下深夜里所有还在亮着的灯火。

而那家破旧的便利店,和她眼前这个落魄的守夜人,阴差阳错地,

成了她想要记录的一束微光。从那个雪夜起,她几乎每天凌晨都会准时出现,买一盒热牛奶,

有时加一个最便宜的面包,然后坐在老位置上画上一会儿。我们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她会跟我聊她的创作构思,眼睛闪闪发光;我会偶尔提起自己失败的创业经历,

她总是听得特别认真,然后很肯定地说:“苏哲,你很有想法,只是运气不好,

下次一定会成功的。”有一次下暴雨,她没带伞,浑身湿透地跑进来。

我把自己的伞借给了她。第二天她来还伞时,除了伞,还带来了一幅小小的画。

画的是便利店的夜景,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门口还站着一个模糊的、撑着伞的身影。“送给你,就当谢礼。”她把画递给我,

脸颊红红的,“我画的是‘城市里的光’系列之一,名字就叫——《便利店与守夜人》吧!

嘻嘻。”我看着画,心里忽然暖了一下。那是我失败后,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糟糕。

第三章后来,我们成了那种无需刻意找话题,即使安静待着也不会尴尬的朋友。

念安美院毕业后,在离我阁楼不远的一个老旧小区租了个单间。

那屋子窗户正对着隔壁楼的墙壁,大白天也得开灯。她说第一次按我给的地址找来时,

爬完七层没有电梯的楼梯,累得直想抱怨,可一抬头,看见阁楼窗户透出的暖光,

和我探出脑袋喊她“上来吧,门口有灯”的样子,心里忽然就踏实了。我租的阁楼很小,

只有几十平米,除了一些基础家具,就几乎转不开身。夏天闷热得像蒸笼,

冬天冷风从窗缝往里钻,舍不得整夜开空调,只能靠电热毯硬扛。但念安却很喜欢这里,

她说从这扇小窗望出去,能看见城市里最亮的星星——不像那些住在高楼里的人,

抬头只有被切割的、灰蒙蒙的天。她常来我这里画画,

大大的帆布包里总是塞着颜料、画笔和厚厚的速写本。我坐在书桌前,

屏幕上是又一次被拒的邮件回复,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发虚。她就坐在床沿,画板支在膝盖上,

对着窗户勾勒夜景。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混合着窗外遥远的车流声,

成了阁楼里最令人安心的背景音。有时我改简历改得心烦意乱,把鼠标磕在桌上发出闷响。

她听见了,会从帆布包侧袋摸出一颗糖,仔细剥开糖纸递过来。橘子味的清甜在空气里散开,

她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帆布包里永远备着橘子糖,

那是她养父母在世时,每次她考前紧张,妈妈都会塞给她的味道。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甜里带着一丝微酸,像极了生活——觉得苦的时候,含一颗,总能咂摸出点盼头。有一次,

我寄予厚望的一家公司的面试又失败了。面试官最后那句“经验不足,再锻炼锻炼吧”,

像盆冰水从头浇下。我攥着简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夜色深沉才回到阁楼,

连灯也没开,就把自己埋进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敲三下,

停一停,又敲三下——那是念安独有的节奏。我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开了门。她没多问,

只是举了举手里的帆布包,轻声说:“我画完了上次的夜景,拿来给你看看。

”然后便自然地走到窗边,支起画板,默默调起颜料。我躺回床上,

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污渍,心里像塞了一团浸透酸水的棉花。时间无声流淌,

直到她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把一幅画递到我眼前。画上是阁楼那扇有些歪斜的窗户,

暖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窗外夜空深邃,缀满了细碎的星星,其中一颗格外明亮,

仿佛要挣脱画纸。星星旁边,用极细的笔触写了一行小字:“苏哲,你也是星星,

只是还没到发光的时候。”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砸在画纸上,

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痕。她在我床边坐下,没有说太多安慰的大道理,只是像安抚孩子一样,

轻轻拍着我的背:“没关系,慢慢来。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就像星星,

不是不亮,只是时候未到。”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她跟我说起开小面馆的养父母,

天不亮就起来揉面,却总把第一个煮好的鸡蛋留给她;说起高考前夜,

养母还在灯下给她缝校服扣子,说“考不好也没事,回家妈给你做红烧肉”。可那场车祸,

把所有的牵挂都变成了盒子里冰冷的相片。我也跟她讲我妈,讲我爸早逝后,

她在菜市场摆摊,冬天手冻得裂口子,夏天晒脱皮,却从没让我短过吃穿。可我偏要叛逆,

高中没读完就想闯荡,跟她大吵一架摔门而去时,她喊着“你迟早要后悔”,我却头也不回。

到现在,我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不敢打,怕听见她的声音,更怕她说“我早说过”。

“其实你妈是担心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念安看着我,眼神像窗外的星光,

清澈而温柔,“她怕你摔跟头,怕你吃她吃过的苦。等你真正站稳了,好好跟她说,

她会明白的。”我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没底。我和母亲之间,

那根名为“期望”的弦绷得太紧,她求的“安稳”和我要的“天地”,似乎永远无法调和。

但从那天起,我好像又有了往前走的力气。我不再眼高手低,找了家设计公司从助理做起,

帮设计师打杂、修改图稿、打印文件。每天早出晚归,挤最早的公交,赶末班地铁,

回到阁楼时常累得倒头就睡。念安还是会来,帆布包里不再只是画具,

多了个保温饭盒——有时是番茄炒蛋,有时是香菇鸡肉,

都是她在出租屋里对照菜谱一点点学的。她总说“外面的东西不健康”,

却从不提自己为此要提前多久起床去市场买菜。有一次,我因为客户临时改动需求,

在公司加班到凌晨一点多才回去。摸出钥匙开门时,发现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推开门,

看见念安趴在我的书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松松地握着一支笔,笔尖对着摊开的速写本,

上面画着一个伏案工作的背影。桌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粥,

旁边压了张纸条:“熬了小米红枣粥,暖胃的,记得喝,别空着肚子睡。”我轻轻走过去,

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月光透过小窗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睫毛像两弯小小的扇子投下阴影。我就这样看着她,

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再次汹涌而来——我想让她一直留在身边,

想守护这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女孩。那一刻,再清晰不过。我明白了,我爱她。

第四章2019年的夏天,我终于收到了那家心仪已久的设计公司的录用通知,

薪水比之前翻了一倍,也终于能从那个漏风的阁楼搬出来,租一间带小阳台的正经房子。

搬家那天,念安比我还忙前忙后,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额头上沁着薄汗,

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她帮我把那幅《阁楼的星光》小心地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又把一沓厚厚的速写本整齐地摞在书架上——那里面画满了我们的日常,有便利店的暖光,

有阁楼的窗景,还有我低头改简历时的侧脸。“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啦!

”她叉着腰环顾四周,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洒在她身上,给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我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橘子味蛋糕,这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每次路过蛋糕店都会盯着橱窗看很久,却总说“太贵了,下次再买”。“念安,你过来一下。

”我叫住她,声音有些紧张。她转过身,看到我手里的蛋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哇!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猜的。”我挠挠头,心跳得越来越快,

“其实……还有件事想跟你说。”她正小心翼翼地挖着蛋糕,闻言抬起头,

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像只偷吃的小猫:“你说呀。”“我喜欢你。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盯着她发梢的那片阳光,

“从你给我画那幅星星画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以前我不敢说,怕自己没本事给你幸福,

怕你跟着我受苦……”说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

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她:“现在我有稳定的工作了,虽然还不能给你买大房子,但我会努力的。

林念安,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话音落下,空气仿佛静止了。我看着她的眼睛,

里面映着我的影子,还有一丝惊讶和慌乱。她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嘴角的奶油也忘了擦。

过了几秒,她突然放下勺子,快步走到我面前,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橘子味的甜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颜料味,瞬间包围了我。“我愿意!”她的脸颊通红,

眼睛却亮得像星星,“苏哲,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就觉得你很亲切。那时候我就…就觉得自己可能很没出息地喜欢上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低下头去,“我怕你觉得我太主动,

怕你只是把我当朋友……”她越说越激动,

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每天故意绕路来你家画画,每次都偷偷多带一颗橘子糖,

就是想多见你一会儿,想让你开心一点……”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她抱进怀里。

她在我怀里轻轻发抖,却笑得很开心。我闻着她头发上的橘子味,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

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原来我小心翼翼守护的心意,早就被她悄悄珍藏在了心底。

那天晚上,我们手牵手走在街头。她跟我说,

她的毕业设计《城市里的光》被学校推荐去参加画展了;我跟她说,我的新工作内容很有趣,

老板很看重我。路过一家饰品店时,我拉着她走进去,买了一对小小的橘子模样的情侣手链,

她的是星星形状,我的是太阳形状。“以后我们就是太阳和星星啦!”她把手链戴在手腕上,

晃了晃,笑得像个孩子。“对,”我握紧她的手,“我们一起努力,

以后买个带大阳台的房子,晚上一起看星星,白天一起晒太阳。”她靠在我肩膀上,

用力点头。月光把我们的影子融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那一刻,我天真地以为,

只要我握得足够紧,就永远不会失去怀里的光。第五章2020年的春节,

我打算带念安回家见我妈。其实我心里挺忐忑的。自从父亲早逝,母亲一人将我拉扯大,

性格变得越发固执和谨慎。她一直希望我找个“家境清白、稳定可靠”的女孩,

而念安作为“孤儿”的身份,无疑是她眼中的“不稳定因素”。

我提前给她打过好几次预防针,说念安有多好,多么努力上进。念安却很乐观,

她花光了参加画展得来的奖金,为我母亲精心挑选了礼物:一条柔软的羊绒围巾,

一套口碑极佳的保健品,还有一双内部加绒的保暖鞋。“阿姨冬天怕冷,穿这个肯定暖和,

”她笑着说,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会努力让阿姨喜欢我的。”到家时,

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剥豆子,指尖沾着细碎的豆壳。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

目光先是落在我身上,随即转向我身边的念安——那一瞬间,母亲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手里的豆子滚落在竹篮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怔怔地看着念安,眼神里翻涌着震惊、疑惑,

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熟悉又不敢置信的人,

连嘴角的弧度都僵住了。这沉默的几秒像过了很久,我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拉着念安上前:“妈,这是念安,我跟您说过的。”母亲这才回过神,慌乱地低下头,

伸手去捡散落的豆子,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哦……来了?坐吧,我去倒杯水。

”她起身时,我分明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气氛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的凝滞。我赶紧把念安手里的礼物递上去:“妈,

这些都是念安给您买的,她挑了好久呢。”母亲瞥了一眼,没接,

只是摆了摆手:“人来就行了,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念安,

这次多了几分刻意的审视,从她梳得整齐的马尾,到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

最后落在她眼角那颗泪痣上,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吃饭时,

母亲的话比我预想中更直接,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尖锐:“小林是吧?学画画的?

这行当听起来光鲜,实际上不稳定吧?以后怎么过日子?”念安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指节泛白,却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容:“阿姨,我现在除了画画,也接设计的活,

收入能稳定下来,不会给苏哲添麻烦的。”“添麻烦?”母亲放下筷子,眼神突然变得复杂,

“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嗯,”念安的声音低了些,“养父母走得早。

”母亲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沉重:“小姑娘一个人不容易。但阿哲不一样,他爸走得早,

我拉扯他长大不容易,不能让他找个……让人操心的。”这话里的排斥几乎不加掩饰。

我忍不住开口:“妈!念安很懂事,她从来没让我操过心,我们是认真的!”“认真?

”母亲的音调陡然抬高,“认真能当饭吃?我听周明说,你身体也不太好?阿哲,

你忘了你爸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不能让你再找个需要人照顾的!”“妈!

”我猛地站起来,胸口堵得发疼。我没想到母亲会翻出这些话,

更没想到她会私下打听念安的身体。念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拉住我的胳膊,

声音微微发颤:“苏哲,别吵了……阿姨,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您担心了。

但我对苏哲是真心的,我会努力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他的……”“照顾他?

”母亲冷笑一声,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让人害怕,“你先照顾好自己吧。阿哲,

你要是真为自己好,就该明白,你们不合适。”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念安的心。

她眼圈瞬间红了,猛地站起来,朝我母亲鞠了一躬:“阿姨,对不起,打扰您了。”说完,

转身就往外跑,肩膀抖得厉害。“念安!”我狠狠瞪了母亲一眼,“您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随即追了出去。楼下,念安蹲在花坛边,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颤抖。

我走过去抱住她,能感觉到她压抑的哭声透过衣服传过来,像小兽的呜咽:“苏哲,

是不是我真的不好,配不上你,阿姨才这么讨厌我?”我抱着她的手一紧,心里也泛起疑惑。

母亲初见时的震惊、反复的审视、欲言又止的模样,确实太反常了。但我没有多想,

只是心里却充满了无力和愤怒。我再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母亲的掌控欲带来的窒息感,

也对念安产生了更深的保护欲和愧疚。我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瞎想,是我妈太固执了,

她只是怕我受委屈。你很好,真的很好,是她没看到你的好。”那天晚上,

念安没回她的住处,跟我回了我们租的小家。她缩在我怀里,小声地啜泣,

说她多么想有一个家,多么想得到认可。我抱着她,一遍遍地安慰她。

第六章时间悄然滑入2021年的秋天。我负责主导的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设计项目,

历经数月的艰辛,最终获得了客户与市场的高度认可。公司为此举办了庆功宴,

并正式下发晋升文件,提拔我为设计部经理。消息落定的那一刻,

办公室的喧闹和祝贺声都仿佛隔着一层玻璃,变得模糊。我第一个念头,

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念安。电话接通,她的声音带着刚从画作中抽离的些许慵懒。

当我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听筒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几乎要震破耳膜的欢呼。“苏哲!

太棒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她声音里的雀跃和自豪,

比我手中的任命书更让我感到真实的喜悦。

我们约在那家承载着我们初次约会记忆的小餐厅庆祝。那天晚上,我提前到了,

坐在靠窗的老位置。窗外华灯初上,映照着街景,一如当年。念安推门进来,

穿着一条简单的素色连衣裙,因为小跑而微微喘气,脸颊泛着红晕。她看到我,

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快步走来,隔着桌子紧紧握住我的手。“快跟我说说,当时什么情景?

老板怎么夸你的?”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取得成就的是她自己。

我看着她比我还激动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饭菜上桌,我们像往常一样分享着食物和琐事,

但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手心里沁出薄汗。那个蓝色的丝绒盒子,

正安静地躺在我外套的内侧口袋里,贴着胸膛,像一块灼热的炭。终于,在甜品端上之前,

我深吸一口气,唤了她一声:“念安。”“嗯?”她正用勺子轻轻拨弄着蛋糕上的橘子,

闻声抬起头。我将那个小盒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推到她面前的桌布上。餐厅柔和的灯光下,

丝绒面料泛着幽微的光泽。“这是……?”她疑惑地看着盒子,又看看我,

眼神里有一丝不解,但似乎又预感到了什么,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打开看看。

”我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低哑。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

一枚设计简洁而精致的铂金戒指躺在里面,戒圈打磨得十分光滑,

内壁清晰地刻着她的名字“Lin Nian An”,

以及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小小太阳图案——那是她所有画作的签名。她的目光凝固在戒指上,

手指微微颤抖着捂住嘴,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迅速积聚,泫然欲泣。我站起身,

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轻轻握住她因激动而冰凉发抖的手。餐厅里细微的嘈杂声仿佛瞬间远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含着泪光的眼睛。“林念安,”我仰头看着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却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从那个下雪的夜晚,在便利店遇见你开始,

你就成了照进我灰暗生活里的光。你在我最落魄、最自我怀疑的时候出现,

毫无保留地相信我、鼓励我,陪我走过最难熬的日子。”我顿了顿,握紧她的手,

继续诉说积蓄已久的心意:“你画的星星,告诉我我终会发光;你带的每一颗橘子糖,

都让我觉得日子再苦也有甜头。现在,我终于有了一点成绩,有了一份还算安稳的底气。

我不敢说能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但我敢说,我会用我的全部,去为你撑起一个家。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以后的日子,都能有你这份光陪着?

”念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她用力地点头,

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我愿意……苏哲,我愿意……我愿意!

”我将那枚带着我全部承诺的戒指,轻轻戴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她举起手,

透过泪光看着指间闪烁的光芒,又哭又笑。我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感受到她在我怀里轻轻的颤抖,听到她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和踏实感填满。这一刻,

我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力量。或许是我的升职和这份坚定的承诺,

让母亲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再次带念安回家时,虽然气氛依旧不算热络,

但母亲至少没再说出刺耳的话。她看着念安手上那枚崭新的戒指,目光复杂地停留了片刻,

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决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这对我们来说,

已是莫大的缓和。念安为此开心了很久,努力地找话题,笨拙地试图与母亲亲近,

聊装修的琐碎,聊家常里短,甚至小心翼翼地探问我童年的趣事。母亲偶尔会搭上一两句话,

尽管简短,却也让那个空间里的冰冷,透进了一丝难得的暖意。那段时间,

希望像春日抽芽的新绿,充盈在我们生活的每个角落。一有空,

我们就手牵手穿梭于各个楼盘之间。念安总是对阳台情有独钟,她会指着某个户型,

兴奋地规划:“苏哲,你看这个阳台,晚上摆上两把椅子,一定能看到很多星星!

”她拿着厚厚的楼盘资料,认真地比较着每一个细节,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仿佛那个属于我们的家,已经在眼前拔地而起。我也完全沉浸在这幸福的蓝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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