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棒棒糖定情陆星延这辈子最得意的事，不是他后来考了多好的大学，
也不是他游戏打上了王者多少星，而是他五岁那年，在阳光明晃晃的幼儿园里，
用一根草莓味棒棒糖，成功把全园最漂亮的小姑娘沈柠牵回了自己家。这事他能记一辈子，
并且时常挂在嘴边。比如现在，高中同学聚会，有人起哄让一直单身的沈柠讲讲理想型。
沈柠被闹得没办法，刚说了句要成熟稳重的，
坐在角落一直玩打火机的陆星延就冷不丁冒出一句。“成熟稳重有啥用，
幼儿园时我就把园花领家去了。”包厢里瞬间安静，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沈柠的脸颊飞起两团红云，在昏暗灯光下看不真切，但她狠狠瞪了陆星延一眼，后者耸耸肩，
一脸无辜地继续摆弄他的打火机，咔哒，咔哒。聚会散场，大家三三两两离开。
陆星延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沈柠，夜风吹散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喂，沈园花，
赏脸吃个夜宵？我知道新开了家砂锅粥不错。”沈柠没回头，声音带着点没好气。“不饿，
气饱了。”陆星延嬉皮笑脸地凑到她旁边。“气什么呀，我说的是事实。
当年你扎着两个小辫子，跟在我后面，我妈还给咱俩拍了照片呢。”“陆星延，
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沈柠终于停下脚步，路灯的光晕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线条，
“你能不能别老提幼儿园。”“不能。”陆星延答得干脆，“这是我人生高光时刻，
得时时温习，防止遗忘。”沈柠拿他没办法。从小到大，陆星延就像她身边一块牛皮糖，
甩不掉，嚼不烂。幼儿园是邻居，小学是同班，初中高中甚至都鬼使神差地没分开太远。
大学虽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但这家伙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出现在她面前。工作后更绝，
直接合租到了一套房子里，美其名曰互相照应，省房租。关键是，这么多年，
他身边好像从来没出现过别的女孩，但也从来没正儿八经地对她说过什么。就只是赖着，
用他那套插科打诨的方式，存在于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走吧，园花，吃点热的，胃舒服。
”陆星延收敛了点玩笑，语气里带上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沈柠看了他一眼，
最终还是妥协了。“别叫园花。”“好的，柠柠。”砂锅粥店里热气腾腾，
陆星延熟练地点了沈柠喜欢的干贝鲜虾粥，外加几样小菜。他看着沈柠小口小口地喝粥，
热气熏得她鼻尖有点红。“刚才聚会，张浩那小子还偷偷问我，是不是在追你。
”陆星延状似随意地提起。沈柠拿勺子的手顿了顿，没抬头。“你怎么说？”“我说，
”陆星延拖长了调子，“我用得着追吗？打从穿开裆裤起，你就是我家户口本上预定的人了。
”沈柠一口粥差点呛住，咳嗽起来。陆星延赶紧递上纸巾，嘴角却噙着笑。“陆星延你够了！
再胡说八道我搬出去住。”沈柠涨红了脸。“别别别，我错了。”陆星延立刻举手投降，
“房租你分担一半呢，你走了我找谁分摊去。再说，谁给你修电脑换灯泡取快递？
靠那些成熟稳重的？”沈柠瞪他，却发现这家伙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
还有一丝她看不太分明的情愫。她低下头，心跳莫名快了几拍。这家伙，总是这样。
用最不正经的话，做着最周到的事。她想起上周感冒，
是他半夜冒雨去买药；想起工作上遇到麻烦，
是他陪她分析到凌晨；想起哪怕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想吃什么，
第二天餐桌上大概率就会出现。可是，他从来没说过喜欢。也许，
真的只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吧。沈柠心里有点乱，像一团被猫咪玩过的毛线。吃完粥，
陆星延送沈柠回他们合租的公寓楼下。夜很深了，小区里很安静。“上去吧，早点睡。
”陆星延站在路灯下，影子拉得很长。沈柠点点头，转身要走。“沈柠。
”陆星延忽然叫住她。她回头。陆星延看着她，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认真。
“其实张浩问的时候，我没那么说。”沈柠静静等着他的下文。“我说，”陆星延笑了笑，
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沈柠的心猛地一跳，没接话，
转身快步走进了单元门。直到进了电梯，靠在冰凉的轿厢壁上，
她才感觉脸上的热度慢慢降下来。陆星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慢悠悠地掏出手机，
打开相册，翻到最前面的一张老照片。照片有些模糊，是那种旧式胶卷相机拍的。阳光下，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得意地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眼睛大大的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根快要吃完的棒棒糖棍。他笑了笑，锁屏，双手插兜，
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也走进了楼道。电梯里，他收到沈柠发来的微信。“粥钱转你了。
”后面跟了个表情包，一只兔子在敲打另一只兔子。陆星延回复：“收到，老板大气。
明天早饭想吃什么？楼下新来了个煎饼果子摊，听说不错。”沈柠回得很快：“随便。
”陆星延看着这两个字，嘴角弯了起来。他知道，沈柠的“随便”，意思就是“你决定，
我都行”。这是一种默认的信任和依赖。很好，
距离他把园花的名字正大光明写进自家户口本，又近了一小步。陆星延心情愉快地想。
第二章 醋意横生周末一大早，陆星延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顶着一头乱毛，
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就看到沈柠正在客厅里对着全身镜比划一条裙子。“这么早，
要去哪儿？”陆星延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框上。沈柠从镜子里看到他，吓了一跳，
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裙子。“吵醒你了？那个……我中午有个约会。
”“约会”两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进陆星延心里，荡起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
他瞬间清醒了不少。“约会？跟谁？张浩？
还是上次聚会那个叫什么来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但尾音还是忍不住往上飘。沈柠转过身，脸上表情有点微妙。“不是同学，
是……我妈朋友的儿子，说一起吃个饭。”相亲？！陆星延脑子里警铃大作。他走过去，
拎起沈柠放在沙发上的那条淡蓝色连衣裙，挑剔地看了看。“这颜色太素了，
显得你脸色不好。换那条鹅黄色的，显白。”沈柠疑惑。“有吗？我觉得蓝色挺好啊。
”“听我的没错。”陆星延不由分说，转身就往沈柠房间走，“我给你找，
我记得你有一条鹅黄色的，带点小碎花……”“陆星延！”沈柠赶紧拦住他，
“你别乱翻我衣柜！我自己来！”最后，沈柠还是拗不过陆星延，
换上了那条鹅黄色的连衣裙。确实很衬她，显得整个人明媚又清新。陆星延抱着手臂，
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差点意思。”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又怎么了？”沈柠无奈。陆星延转身回自己房间，片刻后拿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胸针出来，
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镶着细碎的水钻，在晨光下闪闪发光。“给你，配上这个。
”他把胸针递给沈柠。沈柠认得这个胸针，是陆星延去年出国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
当时说是随便买的，但一看就价值不菲。她犹豫了一下。“这……太贵重了吧？
”“借你戴戴，又不是送你。”陆星延撇撇嘴，“赶紧的，别磨蹭，
一会儿迟到给人印象多不好。”沈柠只好接过，小心地别在连衣裙的领口。
蝴蝶停在鹅黄色的衣料上，果然画龙点睛。看着沈柠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陆星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在哪儿吃饭啊？远不远？要不要我送你？”“不用了，
就在市中心那家旋转餐厅，我自己坐地铁去就行。”沈柠一边穿鞋一边说。旋转餐厅？
还挺下血本。陆星延心里哼了一声。沈柠出门后，陆星延一个人在客厅里转了两圈，
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游戏不想打，视频看不进去，连叫个外卖都没什么胃口。他拿起手机，
点开和沈柠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最后发出去一句：“到了没？
那家餐厅味道咋样？”等了十分钟，没回复。陆星延坐不住了。他换了身衣服，
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鬼使神差地，他把车开到了市中心，
停在了那家旋转餐厅所在的商场楼下。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傻，
有点像……跟踪狂？但他又给自己找理由：我就是来商场买个游戏碟，顺便……顺便看看。
结果游戏碟没买，他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个多小时，时不时抬头看看餐厅的方向。
终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
旁边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确实挺“成熟稳重”的男人。两人有说有笑。
陆星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他看到那个男人彬彬有礼地为沈柠拉开咖啡店的门，两人走了进去。看来饭后还有节目。
陆星延心里像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挠，百爪挠心。他摸出手机，
又给沈柠发了条微信：“什么时候回来？我冰箱里给你留了半边西瓜。
”这次沈柠回得很快：“晚点，跟朋友喝杯咖啡。西瓜你吃吧。”朋友？这就成朋友了？
陆星延盯着那两个字，恨不得盯出个洞来。他在咖啡店外面徘徊了将近半小时，透过玻璃窗，
能看到沈柠和那个男人相谈甚欢。那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柠笑得眼睛弯弯的。
陆星延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咖啡店。
“柠柠，这么巧？”他装作偶遇，一脸惊喜地走到沈柠桌旁。沈柠看到他，明显愣住了。
“陆星延？你怎么在这儿？”“我来买杯咖啡，正好看到你。
”陆星延非常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才像是刚看到对面的男人一样，“这位是？
”沈柠有点尴尬地介绍：“这是周铭，我妈朋友的儿子。周铭，这是我……室友，陆星延。
”“室友”两个字让陆星延不太满意，但他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伸出手。“你好，
陆星延。从小和沈柠一起长大的。”他特意强调了“从小一起长大”。
周铭看起来是个修养很好的人，虽然对陆星延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
但还是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你好，周铭。”陆星延点了一杯美式，
然后就加入了……或者说，强行介入了谈话。
他充分发挥了自己插科打诨、知识面诡异的特长，从咖啡豆的产地聊到最近的股市波动，
再到最新上映的电影彩蛋，把话题带得飞起。周铭几次想和沈柠说点啥，
都被陆星延不着痕迹地岔开了。沈柠在桌子底下踢了陆星延一脚，用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
陆星延假装没感觉到，继续侃侃而谈。最后，周铭大概也看出点苗头，
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临走时，他还保持风度地对沈柠说：“今天很开心，下次再约。
”陆星延立刻接话：“好啊，下次我和柠柠一起请你。”周铭的笑容有点僵，点点头走了。
周铭一走，沈柠的脸就垮了下来。“陆星延，你什么意思？
”陆星延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啊，碰巧遇到，聊聊天嘛。
你这相亲对象……还行，就是有点闷，配不上你。”“谁说是相亲了！”沈柠恼火。
“不是相亲你穿这么漂亮出来跟人吃饭喝咖啡？”陆星延挑眉。“我……”沈柠语塞，
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跟踪我？”“没有！”陆星延否认得飞快，“纯属巧合，缘分，懂吗？
”沈柠显然不信，拿起包就要走。陆星延赶紧结账跟了上去。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快到小区时，沈柠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陆星延。“陆星延，你老实说，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陆星延看着她带着薄怒却依然清亮的眼睛，
心里那点小算计突然就藏不住了。他抓了抓头发，破罐子破摔地说：“是，我是故意的。
我不想你跟别人约会，不行吗？”沈柠怔住了，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承认。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陆星乘胜追击，往前走了一步，
距离近得能看清沈柠微微颤动的睫毛。“沈柠，幼儿园的事，我不是说着玩的。那时候小，
不懂事，只觉得你好看，想把你拉回家一起玩。但现在我长大了，我懂事了。”他顿了顿，
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还是想把你领回家。不是玩过家家，
是认真的那种。”晚风吹过，带着夏末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陡然升高的温度。
沈柠看着陆星延，他眼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她从未见过的，清晰明了的喜欢。
她心跳如鼓，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这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伙，
此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第三章 酒后真言表白来得太突然，像一场毫无预兆的夏雨，
把沈柠浇了个透心懵。她站在原地，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星延，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当然知道。”陆星延目光灼灼，没有丝毫闪躲，
“我喜欢你，沈柠。不是哥们儿义气，不是邻居友情，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想了很久了，从……可能不是幼儿园开始，但肯定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沈柠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个整天没个正形、以调侃她为乐的陆星延，
居然喜欢她？还喜欢了很久？“你……你少胡说八道。”她下意识地想逃避，
转身就要往楼道里走。陆星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很坚定。“我没胡说。沈柠，
你看着我。”沈柠被迫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他的手掌很烫，透过皮肤传来清晰的温度。
“你每次生病，我比你还着急。你工作上受委屈，我恨不得去把你老板揍一顿。
你随口说想吃什么，我记在心里，想办法让你吃到。就连你相亲穿什么裙子，戴什么胸针，
我都想管。”陆星延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坦诚，“你觉得，一个普通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