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末世里，什么东西比黄金还贵？
我告诉你们，是卫生巾。
我用整整一箱卫生巾，从尸潮里换回了一整支濒临崩溃的女子小队。
她们的队长，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像冰刀一样的S级异能者——穆婕，用剑指着我的喉咙，声音嘶哑地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推开她的剑，把一瓶抗生素和两根士力架塞到她手里，平静地说：一个路过的商人。现在，我需要情报，关于『掠夺者』首领赵枭的情报。
她愣住了。
她不知道，我刚刚完成的这笔“慈善交易”，价值高到足以让方圆五十里内最强的变异领主和赵枭的机械军团，同时锁定我这辆破旧的房车。
系统地图上，代表危险的红点正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密密麻麻。
我救她们，是在救我自己。
因为，我是这片废墟里，唯一能点亮光的人。而光，需要燃料。
灰月第七十二小时，城市断电，像一头死透的巨兽。
我在超市仓库的货架底下吃完最后一包红烧牛肉面，面渣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三天没洗澡，身上一股汗臭混着通风口飘进来的腐味，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外面没信号，没电，连便利店的自动门都卡死了，动也不动。
我叫肖毅，以前是这儿的店员，管排班、调价、处理快过期的东西。
现在？
我就是个躲在货架后头，竖着耳朵听楼上动静的老鼠。
铁门“哐”地一响，我猛地缩进最深的角落，手里攥紧拆快递的美工刀，刀片推到底。
外头有人咳嗽，女声压着嗓子：“老陈，真有人活着？”
“别吵，灯还亮着。”门缝挤进一张脏脸，是老陈，这片有名的拾荒佬。
他身后跟着个瘦女孩，小雅。
他们要换吃的。老陈晃了下手里的黑方块，一块旧数据盘。
我认得，是我藏在收银台下的游戏盘——《星际便利店：模拟经营2077》。
以前熬夜玩的东西，现在连半口吃的都换不来。
我摇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不换，吃的留着保命。”
老陈脸一沉，露出黄牙：“再过两天，你连泡面渣都得跪着讨。”
他抬脚踹了货架，铁架“吱呀”乱响，“这地方早晚被狗啃穿。”
话没说完，头顶“轰”地塌了。
水泥块和灰扑下来，三只大狗从破洞跳进来。
背上长着骨刺，肌肉鼓着，眼睛绿得吓人。
老陈反应快，抽出消防砍刀。小雅尖叫一声，本能地躲到我身后。
我一把把她推进冰柜区：“蹲下！”
抄起墙角的灭火器，拔销子，抡起来就砸最近那只狗。
打得很乱。老陈有经验，还是被撕开手臂，血哗地流出来。
小雅哭着捡了半截钢筋递过去，才逼退第二只。
第三只绕开他们，直扑我。
我往后滚，背撞上仓库最里面的那辆“便民生活车”——一辆破旧的改装超市车，轮胎瘪了，车身锈了一圈。
公司几年前的试点，没人管了，一直扔在这儿。
可车门居然自己弹开了。
我跌进去，反手“啪”地锁上。
下一秒，狗头撞上防弹玻璃，爪子刮着，声音刺耳。
车里黑着，我喘着气，摸到驾驶座，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末世超市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肖毅。
身份验证：前便利店店长信用评级C+。
补货倒计时：23:59:58……
我还以为是幻觉，车灯“唰”地亮了，冷柜开始嗡嗡响。
空货架上突然多了几排红牛、两箱泡面、五包辣条，还有一把冒电火花的黑棍子？
我盯着辣条包装，生产日期写着“2035.10.05”——可今天才10月3日。
这不对劲。
眼前浮出一行字：
首次交易开启：可用任意物资兑换生存品。
警告：交易价值越高，暴露范围越大，信号越强。
没等我想明白，车外老陈吼起来：“肖毅！开门！狗绕到后面去了！”
我抬头看后视镜——十几双绿眼从巷口逼近，像鬼火在动。
小雅拍着车窗，满脸泪和灰。
我撕开一包辣条，摇下车窗递出去：“拿这个，引开它们！”
老陈愣住，血顺着胳膊往下滴：“你疯了？就一包零食？”
我吼回去：“这不是零食！是香料炸弹！快走！”
他们半信半疑接过，转身就跑。
辣条的味儿猛地炸开，又辣又冲，在烂空气里像打了个信号弹。
狗群低吼一声，调头追了上去。
车里，系统提示：
交易完成。
暴露等级：低。
位置泄露半径300米。
下次波动倒计时：12小时。
我瘫在驾驶座上，看着剩下的四包辣条，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
原来我不是老鼠。
我是店主。
天黑了，外头的动静早没了。
我不知道老陈和小雅活着还是死了。
那包辣条也许救了他们，也许只是把他们送进了更深的黑里。
我不敢想。
车里灯柔和，隔开了外面的地狱。
我靠着货架，手里握着那根电击棍，沉得压手。
安全，陌生，但真。
目光落在屏幕上，鲜红的倒计时跳着：
23:15:47。
23:15:46。
这车，这系统，就是我的全部。
它给了我吃的，救了我。
可明天呢？
倒计时归零，货架上会出现什么？
更多吃的？还是别的，我根本想不到的东西？
更让我心紧的是——它为什么选我？C+信用就能绑定？
还是因为，我是这辆车最后登记的管理员？
我掏出员工卡，翻过来，背面一行小字：“项目代号：量子货架——仅限内部测试，禁止外泄。”
我以前从没注意过。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激活隐藏权限：初级库存预览剩余时间：00:05:00。
屏幕上闪过几样东西——染血的战术匕首、一瓶“神经抑制剂”、一张写着“B-7区避难所坐标”的地图残片……
五秒后，画面消失。
我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心跳快得压不住。
在这该死的末世里，最怕的不是怪物。
是不知道明天会来什么。
而最可怕的，不是它要补货——
是它等的，从来就不是货。
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