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耳光清脆,我脸上***辣地疼,口腔弥漫血腥味。
“林晚星,你还有脸回来?!”别墅大厅里,我的“好妹妹”林悠悠,依偎在前夫陆景辰怀里,尖声喝道。
“陆景辰,五年夫妻,给我个解释!”我捂着脸,颤声问。
他冷笑:“解释?你不过是个替身,利用完就滚!”
替身?!巨大的屈辱和痛楚将我淹没。林悠悠得意地笑,像针扎我心底。
“好,我滚!”我咬牙,逼回眼泪,冲出别墅。
外面倾盆大雨,我倒在湿冷的地面上。就在我以为人生彻底完蛋时,一道刺眼远光灯射来,一辆低奢轿车猛刹在面前。
车窗摇下,一张冷峻如雕塑般的男人脸庞。
“上车,”他声音低沉,“我可以帮你,但你要付出代价。”
我浑身湿透,模糊中望向他。那一瞬间,竟鬼使神差地觉得,他有点像……那个只存在于我模糊记忆里的男人。
脸上***辣的疼,口腔里的铁锈味还没散尽。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冰冷刺骨。我躺在湿漉漉的地上,雨水模糊了视线,别墅里透出的暖光像针一样扎着眼睛。
“哟,还没滚远呢?”尖利的女声穿透雨幕。林悠悠撑着一把精致的蕾丝边雨伞,依偎在陆景辰怀里,站在别墅门廊下,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我。“景辰哥你看,她还想赖在这儿呢,真是够不要脸的。”
陆景辰没说话,只是用那种我熟悉又陌生的、淬了冰似的眼神俯视着我。他那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在雨中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
“五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又蠢又贱。”林悠悠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当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觉悟,被用完了还不肯安静消失,非要回来碍眼是吧?”
我撑着冰冷湿滑的地面,试图站起来,膝盖却一阵发软。雨水糊住了眼睛。
“怎么?说不出话了?刚才不是还挺硬气地问景辰哥要解释吗?”她嗤笑一声,“解释就是你不配!占着陆太太位置五年,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景辰哥用来气他心上人的工具罢了,现在正主回来了,你还不赶紧滚?”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泥水的冰冷渗入皮肤。我低着头,雨水顺着鼻尖滴落。
“行了,悠悠,别为这种东西费口舌。”陆景辰终于开口,声音比这秋雨还冷,“保安,把她‘请’远点,别脏了门口。”
两个穿着制服的壮硕男人立刻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他们的手劲很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我自己能走。”我试图挣脱,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呵,还摆起架子了?”林悠悠上前一步,猛地拍开其中一个保安的手,自己却用尖利的指甲狠狠掐进我胳膊的软肉里,压低了声音,只有我能听见,“滚得越远越好,林晚星,永远别再回来。陆家的一切,景辰哥,都是我的。你偷走的五年,我会一点点跟你算清楚。”
她说完,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向后倒去,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背后抵上了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是那辆停在我身后的黑色轿车的车门。
车窗无声降下,露出车里男人雕塑般的侧脸轮廓。他甚至没看我们这边的闹剧,只是对前方淡淡开口,声音低沉,却奇异地压过了雨声:“需要帮忙吗。”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林悠悠的脸色瞬间变了,打量了一下这辆看似低调实则价值不菲的车,语气立刻裹上一层虚假的甜腻:“这位先生,您可能不了解情况,这是我们家的私事,这位是我姐姐,精神不太正常,我们正要送她去医院……”
车里的男人这才微微转过头,目光掠过林悠悠,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胳膊上被林悠悠掐过的地方肯定已经青紫。
“上车。”他看着我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陆景辰的眉头皱了起来,走上前:“这位先生,你想做什么?”
男人根本没看他,只是重复了一遍,是对我说的:“上车。代价以后再说。”
我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透过朦胧的雨幕看向别墅门口那对依偎的身影——陆景辰冰冷的审视,林悠悠毫不掩饰的嫉恨和恶意。雨水冰冷,但远不及那眼神刺骨。
鬼使神差地,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内干燥温暖的空气包裹住我,与外面的冰冷潮湿形成强烈对比。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也隔绝了林悠悠陡然拔高的尖声:“林晚星!你敢走!你给我回来!景辰哥你看她……”
车子平稳地驶离,将那栋承载我五年屈辱和痛苦的别墅,以及那两张令我窒息的脸,远远抛在身后。我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擦擦。”旁边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带着淡淡的、冷冽的松木香。
我接过,低声道:“……谢谢。”声音依旧沙哑。
“名字。”他问,目光看着前方路况。
“林晚星。”
“顾衍之。”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他没有问任何问题,没有好奇,没有怜悯,只是安静地开着车。这种沉默反而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公寓楼下。
“顶层,密码0809。”他递给我一张门卡,“里面有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你需要什么,可以联系这个人。”他又递过来一张只有一个电话号码的名片。
“……为什么帮我?”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任何意图。
“我说了,代价以后再说。”他转过来,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给了你一个选择。记住这一点就好。”
他推开车门:“下去吧。”
我握紧手里的门卡和名片,下了车。黑色轿车没有丝毫停留,迅速消失在雨夜中。我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建筑顶层,又回头望向来的方向。
雨好像小了一些。
胳膊上的疼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替身……原来那五年温存缱绻,那些我以为至少有一丝真心的时刻,全都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上。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再次涌上,几乎将我淹没。
我用力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却让我清醒了几分。
走进电梯,按下顶层。电梯镜面映照出一个苍白、狼狈、眼神却逐渐沉淀下来的女人。
代价么?无论如何,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电梯门打开,是宽敞无比的顶层复式公寓,装修极简冷硬,一如它的主人。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我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资料,关于陆氏集团最新的招标项目,以及——林悠悠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的背景调查,里面清晰地罗列了几处经不起推敲的学历和资历造假。
文件袋最下面,压着一部新手机。
我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只有一个未命名号码发来的简短信息:第一份‘代价’。怎么做,看你。
我握着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灯火璀璨,雨后的夜空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栋我曾以为是家的别墅,早已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建筑群中。
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