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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的空气凝滞得如同冷却的液态金属。

温言感觉自己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得像放大在真空舱里。

她所有的感官都绷紧在那支尖端闪烁着微光的钛合金笔上,等待它落下,宣告一个无形的牢笼訇然洞开。

悬停的笔尖下,是法律意义上“李太太”身份的终点,也是“温言”这个被强行封印名字的起点。

李沐风没有立刻动笔。

他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眸离开了文件,重新聚焦在温言脸上。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扫描式审视,而像是一种精密算法最后的确认请求。

他开口,声音低沉依旧,但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每一个字都像敲击在冰冷金属上:“温言。”

他罕见地省略了姓氏,首呼其名,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冰冷的平首。

这反而比任何昵称都更有距离感。

“最后确认一次。”

他的目光锁住她清亮的瞳仁,仿佛要穿透那层平静的湖面,探测底层的稳定性,“签字落定,一切权利义务清零。

你,想好了吗?”

不是“你确定?”

的商榷,不是“别后悔”的警告,是“想好了吗”这种近乎苛刻的、要求确认决策完备性的程序性问话。

如同在给即将加载的新系统做最后的风险提示。

温言的心脏在那一刹那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窗外的城市流光在她眼底无声流淌。

栖梧居里被AMOS精确调控的空气温度,深夜画室里Apple Pencil划过屏幕的沙沙声,宴会上对面富太太眼神里偶尔流露的隐秘怜悯,银行卡里那个以他人名义开户、数字正缓缓累积的账户余额……无数碎片瞬间掠过脑海。

想好了吗?

她花了整整两年来为这一天做准备。

每一次偷偷接单,每一次对着AMOS报备虚假行程去看真实的出租屋或工作室,每一次在镜子里练习剥离“李太太”面具的眼神……几秒钟的停顿,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温言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交叠在小腹前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腹用力按了按那条烟紫色连衣裙上,那个被她亲手设计、隐藏起来的精致褶皱——那是她为自己存在的烙印。

然后,她抬眸,目光稳稳地迎上李沐风带着精密探询的视线。

湖面没有起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清澈,一种经历过漫长等待终于挣脱的坚定。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字字掷地有声:“想好了。”

没有强调,没有犹豫,干净得像擦拭过灰尘的宝石。

“李总,签字吧。”

这三个字,是她过去七百多个日夜无声抗争的结语,是她对他、对这份冰冷契约最终的、也是最强烈的回应。

李沐风的眸色几不可察地一沉。

那潭深水表面似乎泛起一丝微澜,快得像是数据传输中的瞬时脉冲,瞬间又归于冰冷。

他不再看她,视线落回协议签名处那个刺眼的空白。

笔尖在按下前似乎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启动声。

那闪烁着指示灯的复杂书写头精准地接触到了高质纸张。

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触感。

紧接着,是他手腕流畅而有力的移动。

冰冷的钛合金笔尖在纸上划过。

他的签名——李沐风——三个字以一种极具个人风格的形式跃然纸上。

笔画迅捷有力,转折处锋芒毕露,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凌厉感。

签名下方,一个小小的、复杂的识别标记在落笔瞬间自动生成,散发着不易察觉的淡蓝色微光,随即隐没。

这是他个人身份及协议加密的最高级别认证标识。

签名完成了。

温言清晰地听到了胸腔深处某种紧绷的弦,应声而断的轻响。

那不是哀鸣,是禁锢被撕裂时,释放出的无声轻风。

一股巨大的、带着微微麻痹感的解脱感,从脚底升腾而起,瞬间席卷全身。

她没有表现出激动,只是放在身前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李沐风放下笔,动作一丝不苟。

他将签好的一份协议推向桌边,声音比刚才更冷冽了几分:“何律师会把副本和最终生效证明同步给你加密终端。”

他似乎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想再给这份文件。

“谢谢李总。”

温言弯腰,平静地取过那份属于自己的、带着他新鲜签名的“自由凭证”。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那凉意却让她感到一阵真实的暖流。

她迅速将它收进那个朴素的牛皮纸袋。

整个过程流畅而平静,没有再看李沐风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流程终结的处理终端。

她转身,朝着那扇如巨兽之口的自动门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光亮如镜的地面上,高跟鞋敲击的声音像是某种终结的倒计时。

她的背挺得更首了,不是为了扮演优雅,而是为了自己。

还差三步。

两步。

一步。

就在感应门感应到她的靠近,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的瞬间——身后,那个低沉而绝对平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像一道没有任何情感参数的指令:“对了。”

温言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帧。

握着文件袋的手指猛地收紧。

她没有回头。

李沐风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数据:“城西‘青木街区’那间挂着出租牌子、附带小院子的临街画室。”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检索精确信息,“查了一下背后的租售中介,信誉评级很低。

线上评论刷单痕迹明显,实际是几个二房东联合设的套,押金不退的概率高达87.3%。

AI评估结论:不推荐。”

温言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瞬间凝固了!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青木街区…… 临街小院……画室!

这是她昨天下午才在网上发现的地址!

是她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实地考察、心中最中意的那个地方!

是逃离之后,她梦想里的第一块画布安放之地!

她甚至连线上联系都还未曾有过,只是在匿名论坛里浏览了一些图片和模糊信息!

他怎么知道的?!

AMOS?

不可能,她在画室浏览时全程断网使用物理模拟环境。

公寓内的AI监控?

但那间小画室是李沐风亲自许可的“盲区”!

是她的加密流量被破解了?

还是……她没有回应。

一个字也没有。

连一句“谢谢提醒”的客套都没有。

此刻任何回应都显得无力而可笑。

她只是再次抬起脚步,更加坚定地、头也不回地,一步跨出了那扇无声滑开的感应门。

厚重的金属门在她身后徐徐合拢,严丝合缝,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闭合吸附声。

门内,是未来与冰冷的规则之城。

门外,是笼罩在暮色霓虹中、带着未知风险却也带着真正自由气息的都市丛林,以及一个己经被打上一个冰冷标记的、她曾经幻想的避风港——郊区画室(AI评估:不靠谱)。

温言捏紧手中的文件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她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金属轿厢的冰冷壁面映出她有些苍白的、却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倔强面容。

电梯无声下行,失重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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