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县令之死
前方己封锁,不得通行!”
己突破本门最高术法的李道姑闲得无聊下山游历,一人赶着一马车,走南闯北,畅行无阻,不想今日却被一县衙衙卫提刀拦在这一小小县城的地界外。
虽说这一小小衙卫是拦不住的,但李道姑不想额外生事,停下马车:“请问,前方出了何事?
为何不让通行?”
“你是何人?
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说了不让过就是不能过!”
提刀衙卫不耐烦地回应,为了吓退李道姑,还前进一步举刀吓唬:“再不走,小心这刀!”
“我乃平民,未做任何违法之事,你敢持刀威胁,还有没有王法?”
李道姑高声呵斥。
“这位姑娘,民不与官斗,前日程县令无故身死,你就是想和他们讲理也无处可去了。”
身背篓筐准备入城的一位老者看见此景善意提醒道。
说完,自己边摇头边往城外走,李道姑拦下这位老者:“老先生,这成安县到底发生什么了?”
“老朽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自从前日传来程县令身死的消息后,县城门口就有衙卫把守着,之前还能出行,今日却不允许通行了。
城里家中还有老妇病在榻中,老朽也是为了去城外山中采药,谁承想药采到了,城却进不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李道姑十五岁上山拜师修习术法,修术者除了要习术还要修心,李道姑修习十年,术法虽一年比一年精进,但这心性嘛,十年如一日一成不变,还是受不了蛮横不讲理之人,遇上不平之事也是必管到底。
这无故封县城,阻挠百姓进城,不行,这事得管!
“老先生,您放心,今日我定让你进城。”
李道姑拉着老者又走到城门口,那衙卫见又是李道姑,提刀拦截,大声训斥:“你这刁民,又来作甚!”
老者被吓得退到李道姑身后,李道姑风轻云淡道:“我来入城!”
就在衙卫准备举刀拿下李道姑时,李道姑喃喃自语,双手轻点对方,只见那衙卫神情呆滞地放下了刀,退在一旁。
其他衙卫见势不对,一哄而上要拿住李道姑时,李道姑嘀咕:“真是麻烦!”
随后又口念经诀,挥手一甩众人,所有衙卫如提线木偶般乖乖退下,恭敬无比。
老者被眼前的所见吓呆了,等李道姑轻拍他时,他吓得后退:“仙人,老朽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老先生放心,我不是什么仙人,我是术法修行者,刚施的就是一普通的小术法。
好了,现在没人阻拦,我们可以进城了。”
老者闻言拜谢李道姑后,就往城里的家中奔去了。
这小小县城中,处处透露着古怪。
***的,城中街上却鲜少有人,城中也安静极了,虽说是小地方人少,那也不应该清静到这地步呀!
算了,还是先找处客栈落脚,明日再离开这古怪的地方。
“老板,住店,要间普通客房。”
李道姑将马车停在客栈外,推开客栈门大声道。
“抱歉,客官,小店近日打烊。”
客栈小厮一脸抱歉。
“为何有生意也不做?”
一路走来,好像这个县城中所有的商铺都是闭门的,街上也无摊铺。
“客官是有所不知,前日我县县令突亡,听说是染上瘟疫而死的,这瘟疫是有传染性的,现在人人自危,不敢随便出门,我们也不敢随便接收住客呀,就连整个县城现在都封锁了,不进不出!”
“若是瘟疫,县衙为何不调派人手处理此事?”
“哎,程县令一死,县衙乱成了一锅粥,那些人在为程县令尸身的处理争执不下,哪还有心力处理这些。”
“愚不可及,死人哪有活人重要,为一具尸体耽搁全县人命,真是枉为父母官!”
“县衙里那群当官的不都是为己不为民吗?
难得有程县令这样一个为民***的好官,却偏偏死了!”
客栈老板听见小厮和李道姑的话后,立即出面呵斥:“陈六,你小子是嫌命长吗?
好好请客官另谋住处就行,说那么多做甚!”
“客官,您还是趁天色尚早,另寻住处去吧!”
客栈老板客客气气地扫人出门。
“请问县衙在何处?”
客栈老板听到李道姑询问县衙位置,有些惊异,心想这小娘子莫不是县衙里哪位大人的亲属,更加客气地告知了她县衙的位置。
李道姑来到县衙处,看见县衙门口倒挺热闹,里里外外都是人。
这么多人,挨个施控人术挺费事的,算了,还是隐身术吧!
施展完隐身术的李道姑,轻轻松松地进入了县衙内。
“这些人真是可恶,平时对大人恭敬有加,现在大人一走,不说来祭拜,就连个死者的体面都不给。”
“这些个两面三刀的人,来了也是扰大人九泉之下的清静,他们造谣大人染瘟疫而死,想烧毁大人的尸身不让大人入土为安,先问过我程实的刀!”
“这两日他们来抢大人尸身,你虽凭武力挡下了,但大人一走,这县衙县丞为大,你我一仆从,如何与官斗?”
李道姑隐形在一旁,将这县令仆从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看来是官官相斗的阴私,莫不是那县丞为了上位,暗害了县令。
不过,害都害死了,干嘛还要抢尸体烧毁呢?
那棺材里躺着的应该就是县令吧!
李道姑走近棺材一看,棺材里躺着的人正是十年前与自己退婚的前未婚夫——程言景,真是晦气!
李道姑瞥了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
这人都死了还是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都死了两天,居然一点死人气息都没有,就跟睡着了一样。
睡着?
李道姑突然想到了什么,施点睛术仔细看了下程言景的尸身,发现程言景的左小臂处有暗蓝色纹络,平常人的肉眼看不见,只有李道姑这样的修术者施点睛术才能看见。
“程言景呀程言景,你小子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被人施了魂游术。
难怪要烧毁你的尸身,这是打算一点活路都不给你留呀!”
李道姑看着程言景的躯壳幸灾乐祸。
“程实,你说好人是不是不长命,大人这么心善的一个人却死于非命,大人为官之后,一心为民,申冤情判冤案,大力发展民生民计,成安县才有了如今的模样,成安县百姓哪个不说大人的好,可县丞那帮人一造谣,竟没有一个百姓前来吊唁大人,他们哪怕来一个人吊唁,回去之后,这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哼,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我替大人不值!”
“程风,别在大人灵前说这些话,他会不高兴的。”
“今日是挡回去了,明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程实,要不,我们今晚就将大人下葬了?”
真是个蠢忠仆,你若葬了,你家大人就真得下九泉了!
“我总觉得他们抢大人尸身这事透露着古怪,我们先守好大人尸身,我明日想办法去打探清楚。”
程言景的仆从总算还有个聪明的!
听他们这一说,程言景这狗东西为人不咋的,做官倒是个好官,反正也无事,就当为百姓做好事了,我倒看看你这狗东西的魂魄到哪去了!
李道姑对着程言景的躯壳念追魂术的口诀,随后一缕暗蓝色微光从程言景的躯壳中飘出,李道姑随着这缕微光而走。
微光飘到县衙十里之外的一处荷塘就停下不动了。
原来在这!
看来程言景那狗东西的魂魄就在这荷塘之下了。
李道姑自小就怕水,压根不可能为了退自己婚的狗东西去水底下捞他的魂魄,还好在习追魂术的时候把显魂术什么的都学了,这下省事了。
李道姑施完显魂术后,程言景的魂魄就从水底慢慢飘出水面。
程言景魂魄虚弱得很,周身被一圈白光捆绑着,动弹不得。
是缚魂术!
程言景的魂魄被缚魂术束缚着沉入水底,难怪尸身要火化。
魂魄入水尸身入火,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啧啧,这是和谁结了这么大的仇怨啊!
这人还是个术法高手呀,游魂术和缚魂术这样的高阶术法一般的术法修行者可不会,有意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个术法高手。
程景言的魂魄在脱离水底后,就恢复了一丝魂识,只是魂魄压在水底两日,有些虚弱,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有个一身红衣罗裙的年轻女子正看着他,眼里一会儿流露出一丝怜悯,一会儿又透露出一丝兴奋。
“你是谁?”
程言景虚弱无力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狗东西,十年不见就忘了!
李道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能救你的人!”
“救我?”
程言景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你该不会以为你还是活人吧!
此刻在这说话的是你的魂魄,你的躯壳还躺在县衙后院的棺材里,哦,说不定没多久不是被葬了就是被烧了,你说你是不是需要被救呢。”
程言景看着自己有些虚幻的身影,询问:“姑娘,我既为魂魄,你为何能看见我?”
呵,狗东西疑心还挺重。
李道姑白眼一翻:“普通凡人自然看不见魂魄,可我又不是普通凡人!
我修习术法这么多年,要是连个魂魄都看不见,我师傅得气得跳起来打我了!”
程言景闻言沉默片刻后,看向李道姑:“我乃成安县县令程言景,还请姑娘相救,他日我必重谢!”
要不要救这狗东西呢,救他还挺费神的。
李道姑正考虑着救还是不救,抬眼看到程言景清澈又恳切的眼神,心一软,便一边念解魂术口诀,一边用右手朝着束缚程言景魂魄的那圈白光一挥,只见白光迅速消散,程言景的魂魄慢慢落地。
“多谢姑娘!”
程言景向李道姑躬身行礼致谢。
没了缚魂术的束缚,程言景的魂魄恢复了些魂力,能行动自如了,只是毕竟还是大白天,魂魄受日光影响,还是有些虚幻。
李道姑今日接连施展术法,尤其还施展了解魂术这样的高阶术法,太耗精力,精神明显不济,有些犯困,李道姑一犯困就会倒地昏睡。
在李道姑倒地的那一刻,程言景眼疾手快想扶住李道姑,双手却穿过了李道姑的身体,李道姑还是倒地了。
程言景望着自己捞空的双手发怔:原来我能看见她,却触碰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