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气运一口气

我叫李狗蛋，一个注定要成为大渊王朝顶梁柱的男人——如果我没在十岁这年因为体测不合格被武堂劝退的话。

“李公子，”武堂教习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拎起我的体测成绩单，仿佛那是一只发酵了三年的臭袜子，“体修根骨：无。

武修经脉：堵得像帝都早上的朱雀大街。

气运亲和力……呃，测运石刚才是不是闪了一下？

哦，看错了，是隔壁王铁锤家炖肉的炊烟。”

我爹，大渊王朝正三品御史中丞李刚，此刻正用袖口猛擦额头上的汗，试图用他弹劾贪官时洪亮的声音掩盖尴尬：“教习！

犬子、犬子他只是……大器晚成！”

教习叹了口气，指了指测运石上那比蚊子血还淡的一丝光：“李大人，看见没？

贵公子这气运，别说承载国运了，出门不被鸟屎砸中都属于超常发挥。

我们武堂庙小，实在供不起这尊……呃，佛。”

你问为什么我一个文官之子非得学武？

这得怪我们那位皇帝陛下某天做了个梦，梦见紫微星暗淡，非得搞个“气运之子”计划，说要从全国青少年里薅出一个能吸收国运的超级天才，来对抗隔壁大朔王朝的“狼崽子”们。

于是全国上下鸡飞狗跳，连我这种只想安安静静看《论语》、将来考个文科状元光宗耀祖的文艺青年，都被我爹一脚踹进了武堂。

回家的路上，我爹的脸黑得能滴出墨。

穿过熙熙攘攘的帝都街道，卖糖人的张大爷对我挤眉弄眼，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边境上大朔“血狼军”体修如何生撕虎豹的段子，引得一片喝彩。

这个世界，武力值就是话语权。

不会打架？

那你连呼吸都可能影响市容。

“爹，”我试图缓和气氛，“其实我觉得，用脑子也挺好……好个屁！”

我爹终于爆发了，唾沫星子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彩虹，“现在朝堂上，文官被武将压得头都抬不起来！

隔壁老王家的儿子，才十二岁就己经武修入门，能一拳打穿咱家围墙了！

你再看看你！

连只鸡都追不上！”

这话有点伤自尊了。

我小声反驳：“我上个月追上了……那是只瘸腿的老母鸡！”

“……”回到家，气氛更凝重。

我娘，曾经的江湖“百草门”弟子，默默递给我一碗黑乎乎、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汤：“狗蛋，喝了，强身健体。”

我看着碗里那坨不断冒泡的不明物体，觉得它更像某种巫蛊诅咒。

但我娘的眼神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我只好捏着鼻子灌下去。

味道就像穿了三年的靴子煮汤，还忘了放盐。

当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王八，壳上刻着“气运废柴”西个大字，在名为“江湖”的泥塘里扑腾，周围全是磨刀霍霍的狼崽子、笑里藏刀的朝廷大佬，还有我爹恨铁不成钢的咆哮。

醒来时，我枕边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眼泪。

就在我对着窗外发呆，思考人生为什么如此艰难时，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是我那号称“帝都第一纨绔”的表哥，程咬银。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闪亮的小虎牙：“狗蛋，听说你被武堂退货了？

牛逼啊！

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比蹲马步有意思！”

我看着他手里那本皱巴巴、封面画着诡异符号的《论气运的另类吸收方式——从入门到入土》，心里咯噔一下。

得，我的“不容易”的成长史，看来是要以另一种更不靠谱的方式，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