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村路遇阴魂影，青云观里见残霜
这两天里，玄机子没急着提出发的事，反而每天教他认一些基础的草药——比如能驱阴的艾草、止血的三七，还教他怎么辨别“阴气”的痕迹，“若是看到草木枯黄却没虫蛀，或是石头上有黑褐色的印记，那附近十有***有邪祟活动”。
谭七千听得认真，手里还拿着根小树枝，在地上跟着玄机子画的“阴气标记”临摹。
他发现，只要集中精神开启“资质扫描”，那些玄机子说的“阴气痕迹”，在他眼里会变成淡淡的灰色光点，比玄机子用肉眼分辨要清晰得多。
但他没说，只是默默把这个发现记在心里，当作系统又一个隐蔽的助力。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玄机子就叫醒了谭七千：“今天我们回青云观。
你去跟村里的街坊告个别吧，以后想见，怕是要等你有能力下山了。”
谭七千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他知道玄机子是怕他舍不得，特意给了他告别的时间。
他先去了张婶家。
张婶正在院子里磨玉米面，看到他来，手里的磨杆停了下来，快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七千，听说你要跟道长去观里了？”
“嗯，张婶，”谭七千低头看着自己被攥得发红的手，轻声说，“道长说能教我本事，以后我能自己养活自己，还能保护您。”
张婶眼眶一红，转身进了屋，没多久拿出一个布包，塞到他手里：“这里面是我攒的两个白面馒头，还有点晒干的野菜，路上饿了吃。
你这娃子从小就懂事，到了观里要听话，别惹道长生气，缺啥了就托人捎信回来，张婶给你凑。”
谭七千捏着布包，沉甸甸的，心里也跟着发沉。
他知道这两个白面馒头，是张婶舍不得吃，留着应急的。
他用力点头：“张婶，我会回来的，等我学好本事，就回来帮村里除邪祟。”
接着他又去了李大叔家。
李大叔刚从山里回来，肩上扛着只野兔，看到谭七千，把野兔往地上一放，从腰里解下一把小巧的猎刀：“七千，听说你要去青云观学抓鬼？
这把刀是我年轻时用的，虽然不是什么法器，但劈个柴、割个草也方便，要是遇到小野兽，也能防身。”
这把猎刀比谭七千的手掌长不了多少，刀身磨得发亮，刀柄上缠着防滑的麻绳，还带着淡淡的松香。
谭七千接过刀，刀柄的温度传到手里，很踏实。
“谢谢李大叔，”他说，“以后您进山也要小心，要是遇到邪祟，就去青云观找我。”
李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好！
我等着看我们七千成大本事的那天！”
村里其他街坊也都知道了消息，有的给了他一把晒干的艾草，有的塞了块粗布手帕，还有的叮嘱他“晚上别单独出门，观里要是冷就多穿点”。
谭七千一一谢过，把这些东西小心地收进玄机子给的小包袱里——这些东西不值钱，却是谭家村最朴实的温暖，他不想弄丢。
辰时过半，谭七千背着包袱，手里握着那把小猎刀，跟着玄机子离开了谭家村。
村口的老槐树下，张婶、李大叔还有几个街坊站在那里，一首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慢慢散去。
“舍不得？”
玄机子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地问。
谭七千紧了紧手里的包袱，低声说：“嗯，他们对我好。”
“以后有本事了，常回来看看就是。”
玄机子的声音温和了些，“这玄灵界，实力才是根本。
你要是没本事，就算留在村里，也护不住他们，反而会拖累他们——就像你爹娘，当年要是有本事，也不会被山鬼所害。”
谭七千心里一震，抬头看向玄机子的背影。
玄机子的道袍在山风里轻轻飘动，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坚定。
他攥紧了拳头，把玄机子的话记在心里——他要变强，不仅是为了自己活下去，更是为了能保护那些对他好的人。
从谭家村到青云观，要走两天的山路，中途要经过一片叫“黑松林”的地方。
玄机子说，那片松林里阴气重，常有低阶阴魂出没，晚上不能走，所以他们得在午时前穿过松林，赶到前面的山神庙过夜。
山路不好走，到处是碎石和杂草，谭七千虽然才六岁，但因为修炼到了基础境1层，体力比普通孩子好得多，跟在玄机子后面，没怎么掉队。
玄机子偶尔会停下来，指给他看路边的草药，或者让他辨认周围的阴气痕迹，谭七千都能很快答上来，偶尔还能指出玄机子没注意到的细节——比如一棵看似正常的松树，树干上有个不起眼的黑褐色印记，用资质扫描一看，果然有淡淡的阴气波动。
“你这孩子，倒是比我想象中机灵。”
玄机子有些意外，赞许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天生就对阴气敏感，是块抓鬼的好料子。”
谭七千笑了笑，没解释——他不是天生敏感，是系统帮了忙。
午时左右，他们走进了黑松林。
这片松林确实比外面暗了不少，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变成一个个光斑，落在地上，看着有些诡异。
空气里也多了一股淡淡的霉味，那是阴气积聚久了的味道。
“小心点，这里的阴魂虽然不强，但对普通人来说，也能缠出病来。”
玄机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枝，递给谭七千几根，“拿着，这桃木枝能驱低阶阴魂，要是看到黑影靠近，就用桃木枝打过去。”
谭七千接过桃木枝，指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温热感——用紫质扫描一看，桃木枝上有微弱的阳气波动，显示“可驱基础境0层阴魂”。
他把桃木枝攥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周围。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周围的光线更暗了，风穿过松林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听得人心里发毛。
谭七千的资质扫描突然有了反应——左前方的灌木丛里，出现了一团灰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慢慢朝他们这边飘过来。
“师父，左边有东西！”
谭七千立刻停下脚步，指着那片灌木丛喊道。
玄机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微蹙：“是个饿死鬼，基础境0层，没什么攻击力，就是喜欢缠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手指捏着符纸的一角，嘴里念着简短的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镇！”
话音刚落，玄机子手指一弹，那张符纸像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那团灰色雾气飞了过去。
符纸碰到雾气的瞬间，“滋啦”一声响，冒出一阵白烟，雾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股更浓的霉味。
谭七千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用符箓除邪祟，比他想象中还要神奇。
他下意识地看向脑海里的系统面板，上面多了一行提示：检测到宿主近距离接触“基础境0层阴魂”，击杀者：玄机子（凝气9层），宿主可获得“阴气感知”熟练度+1%，积分+5（旁观奖励）。
积分？
谭七千心里一动——之前系统激活时，积分商城是锁定的，现在有了积分，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解锁了？
他集中精神看了看积分商城，发现还是灰色的，但下面多了一行小字：积分达到100可解锁初级商城。
“别愣着了，继续走。”
玄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黑松林里不止一个这样的阴魂，早点走出去才安全。”
谭七千回过神，跟着玄机子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两个低阶阴魂，都是玄机子用符箓解决的。
每次解决阴魂，谭七千的系统面板都会提示“阴气感知熟练度+1%”和“积分+5”，到他们走出黑松林时，积分己经攒到了15，阴气感知熟练度也到了5%。
“刚才那些阴魂，都是死在这松林里的路人，因为没人给他们超度，魂魄被困在这里，时间久了，就成了饿鬼。”
玄机子边走边解释，“以后你学了符箓，遇到这样的阴魂，除了打散他们，也可以给他们画张‘超度符’，让他们早点投胎——抓鬼不是只为了杀，能渡就渡，这才是青云观的宗旨。”
谭七千把“能渡就渡”这西个字记在心里。
他以前觉得抓鬼就是斩妖除魔，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山神庙。
这座山神庙很小，只有一间正殿，里面供奉着山神的泥塑雕像，雕像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有些破败。
玄机子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让谭七千放下包袱，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庙里的一盏油灯。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你先歇着，我去捡点柴火，煮点热汤喝。”
玄机子说着，拿起放在门口的拂尘，走出了山神庙。
谭七千坐在地上，打开包袱，把张婶给的馒头拿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还是软的，没变质。
他又摸了摸怀里的青云玉佩，玉佩还是温温的，让他心里很踏实。
他趁着玄机子不在，悄悄开启了自动修炼。
面板上的“基础境1层（进度10%）”慢慢跳动起来，身体里那股微弱的暖流也开始流动，比白天在山里修炼时快了不少——他发现，山神庙里的灵气比黑松林里浓一些，修炼效率也更高。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玄机子抱着一堆柴火回来，还带回了几颗野栗子。
他在庙里找了个破铁锅，装满山泉水，架在柴火上烧，然后把野栗子扔进去。
“这山里的野栗子甜，煮着吃能填肚子。”
玄机子坐在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苗，突然咳嗽了几声，用袖子掩住了嘴。
谭七千注意到，玄机子咳嗽的时候，眉头皱得很紧，脸色也比白天苍白了些。
他想起之前玄机子说自己有阴气缠身，心里有点担心：“师父，您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
玄机子摆了摆手，语气有些含糊，“当年封印血魔珠时，被魔气伤了肺腑，时不时就会咳嗽几声，不碍事。”
血魔珠？
谭七千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能让凝气9层的道长受伤，还留下老毛病，这血魔珠肯定不简单。
晚上喝着热栗子汤，就着白面馒头，谭七千吃得很饱。
睡前，玄机子教了他一段简单的吐纳口诀，“吸气时意守丹田，呼气时让灵气顺着经脉走，这样修炼能快些”。
谭七千试着按照口诀修炼，发现自动修炼的进度果然快了一点，从10%涨到了11%。
第二天清晨，他们收拾好东西，继续往青云观走。
这天的路比昨天好走一些，中午时分，他们就看到了青云观的影子。
青云观坐落在青云山的半山腰，远远看去，是一片青灰色的建筑群，有正殿、偏殿、厢房，还有一个高高的钟楼。
但走近了才发现，青云观比谭七千想象中要破败得多——山门口的两块石碑，一块倒在地上，碑身上的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另一块虽然立着，但上面布满了裂纹，像是随时会碎掉。
院子里的石板路长满了青苔，杂草从石板缝里钻出来，长得有半人高。
“这就是青云观？”
谭七千有些惊讶——他以为道观都是香火鼎盛的地方，没想到会这么冷清。
玄机子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以前的青云观，可不是这样的。
三十年前，我刚入观的时候，观里有上百个弟子，香火也旺，后来……唉，不说这些了。”
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带着谭七千走进了山门。
院子里很安静，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动静。
玄机子带着他走到正殿门口，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正殿里供奉着三清的雕像，雕像前的香炉里没有香灰，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玄通师兄，你回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后传来，接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士走了出来。
这老道士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走路很慢。
“玄尘师弟，辛苦你了。”
玄机子对着老道士拱了拱手，“这位是谭七千，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我带他回来学本事。”
玄尘道长打量了谭七千一眼，点了点头：“好，好，观里终于有新弟子了。
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两间厢房，你们一路辛苦了，先歇歇。”
玄尘道长走后，玄机子带着谭七千参观青云观。
观里一共有五间厢房，三间是空的，一间住着玄尘道长，还有一间住着一个叫“玄明”的小道士——只有八岁，是三年前玄机子从山下救回来的孤儿，因为体质弱，还没开始修炼。
“观里现在就我们三个人，玄尘师弟年纪大了，玄明还小，很多事都得靠我们自己。”
玄机子边走边说，“以后你就住这间厢房，隔壁是我的房间，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谭七千的厢房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落满了灰尘。
他放下包袱，开始打扫房间——他知道，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晚上，玄尘道长煮了一锅粥，就着咸菜，算是欢迎谭七千的晚饭。
饭桌上，玄明小道士一首好奇地看着谭七千，时不时问他“山下好玩吗村里有小孩跟你一起玩吗”，谭七千耐心地回答着，气氛还算热闹。
饭后，玄机子把谭七千叫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比谭七千的大不了多少，桌子上放着几本书，还有一叠黄色的符纸和一支朱砂笔。
“这是《青云引气诀》，是青云观的基础功法，你先拿着看，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
玄机子递给谭七千一本线装书，书页己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明天开始，每天辰时到巳时，我教你画符；午时到未时，你自己修炼功法；申时到酉时，我教你辨认邪祟和草药；晚上你就自己琢磨功法，或者练习画符。”
谭七千接过《青云引气诀》，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些手绘的经脉图。
他试着按照上面的内容看了看，有些地方能看懂，有些地方却摸不着头脑。
“别急，慢慢来。”
玄机子看出了他的困惑，“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现在有基础境1层的修为，学起来会比别人快些。
对了，你之前说不知道什么是灵根，我现在跟你说说——灵根分上、中、下三品，上品灵根修炼最快，下品最慢，你是中品灵根，在普通人里己经算是好的了。”
谭七千心里一动——系统面板上写的是“灵根（中等）”，和玄机子说的一样。
看来系统的设定，和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是一致的。
“师父，那您是什么灵根？”
谭七千好奇地问。
“我是上品灵根。”
玄机子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当年我入观的时候，掌门还说我是青云观百年难遇的天才，可惜……”他话没说完，又咳嗽了几声，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谭七千看着玄机子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却没敢问。
他知道，玄机子肯定有很多故事，只是现在还不想说。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
玄机子摆了摆手，让他回去。
谭七千拿着《青云引气诀》，回到自己的厢房。
他把书放在桌子上，坐在床边，开启了自动修炼。
面板上的“基础境1层（进度11%）”慢慢跳动着，他又看了看积分——还是15，离解锁积分商城还有段距离。
他摸了摸怀里的青云玉佩，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青云引气诀》，心里突然有了方向。
以前在谭家村，他只是想活下去；现在到了青云观，有师父教本事，有系统帮忙，他想做得更多——他想学好修炼，学好抓鬼，想重振青云观，想保护那些对他好的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里，给冰冷的石板地镀上了一层银辉。
谭七千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学的符箓，想着以后的日子，慢慢睡着了。
在他睡着的时候，自动修炼还在继续，面板上的进度，悄悄涨到了12%。
青云观的第一夜，很安静，没有谭家村的鸡叫，也没有黑松林的风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玄尘道长的咳嗽声，和院子里树叶沙沙的声音。
对谭七千来说，这是他修炼之路的真正开始。
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知道玄机子的寿元只剩下十三年，也不知道青云观背后还有多少秘密，但他知道，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总有一天，他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他的武途，才刚刚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