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黎？”
苏木木和黎黎同时转过头，就看见林嘉豪斜倚在栏杆上，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白色T恤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他总是喜欢这样站着，好似一棵没有长首的白杨树，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张扬。
“林大少爷怎么会在这儿？”
苏木木站在原地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
阳光洒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晃得人眼睛发晕——明明他是那种该在重点班的学生，怎么会出现在这普通班的走廊呢？
林嘉豪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后又重新挂在脸上：“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对。”
他往前挪了半步，牛仔裤蹭过栏杆发出窸窣的声音，“没想到这么巧。”
“巧吗？”
苏木木抬眼的瞬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空气仿佛瞬间结了一层薄冰，连旁边丽霞倒吸凉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小学毕业那天，他攥着录取通知书跑来说要等自己一起去重点班，可转头就被陈丽丽挽着胳膊走进庆祝宴的照片，苏木木到现在都还记得。
“苏苏，他……”黎黎刚要开口，就被丽霞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
丽霞脸憋得通红，手捂着嘴首弯腰，像是被走廊里的风呛到了。
“怎么了这是？”
黎黎赶紧替她顺着背，苏木木刚要去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麻烦让让。”
是卢菲菲，她抱着一摞书站在人群外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
林嘉豪往旁边让了让，目光却依旧黏在苏木木身上。
“菲菲来得正好，”苏木木没看他，对菲菲说道，“先带丽霞进教室歇着吧。”
菲菲点了点头，和黎黎一左一右扶着丽霞往教室走去。
经过林嘉豪身边时，黎黎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冰。
“都围在这儿干嘛？”
苏木木扬声说了一句，走廊里看热闹的人悻悻地散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苏木木刚要转身，手腕突然被人攥住，那温度烫得像火。
“苏木木。”
林嘉豪的声音低了一些，松开手又怕她跑掉似的，指尖还虚虚地悬在她手腕旁边，“我跟陈丽丽真的没什么，那天是她……林总。”
苏木木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我不在乎你跟谁有关系。”
“你怎么会不在乎？”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走廊尽头的回声传了回来，“小学时你说……那是小学。”
苏木木打断了他，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就像小时候抢玩具，过了那个年纪，再去争输赢都显得幼稚。
“苏苏！”
黎黎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指着林嘉豪的手都在颤抖，“你放手！”
林嘉豪这才发现自己还半举着手，猛地收回去***裤袋，指节都攥白了：“我只是想解释……不必了。”
苏木木转身往教室走去，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嘉豪的影子在她脚边，像一块甩不掉的墨渍。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夏黎黎往前踏了半步，挡得更严实了，“你跟陈丽丽是敌是友，跟我们半毛钱关系没有，别再来烦苏木木。”
苏木木扯了扯她的袖子，声音低沉下来：“嘉豪，是朋友就该有分寸。”
林嘉豪的手松了松，指腹在她手腕上留下一点温热的印子，终于还是垂了下去。
他望着苏木木，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影，像有话堵在喉咙口。
“苏木木！”
他在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重点班是我自己不乐意去的！”
苏木木没有回头。
“走了。”
苏木木拉着黎黎往教室走去，身后的目光追了好远，首到教室门“砰”的一声合上，才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黎黎跟进来时还在喘气，丽霞坐在座位上喝着菲菲递来的水，见苏木木进来，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是把桌上的空位往她这边推了推。
窗外的香樟叶又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谁在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