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章“南初啊,你过来一下。”婆婆周佩兰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带着一贯的颐指气使。我放下手中正在给儿子削的苹果,快步走出去。客厅的水晶灯下,
江慕白坐在主位,他身旁坐着一个娇俏的女人,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新晋小花,林薇薇。
周佩兰坐在另一侧,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一丝挑剔的笑。“你瞧瞧你,穿的这是什么?
跟个保姆似的。”她上下打量我,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薇薇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
你也不知道穿得体面点,丢的是我们江家的脸。”我身上是一件普通的棉质家居服,
为了方便照顾孩子,早已洗得有些发白。而对面的林薇薇,穿着一身高定香槟色长裙,
妆容精致,笑得温婉动人。“阿姨,您别这么说南初姐。”林薇薇开了口,声音甜得发腻,
“姐姐这是居家朴素,说明她贤惠。不像我,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一点都没有女人味。
”她嘴上说着抱歉,眼神却带着赤裸裸的挑衅。我看向江慕白,我的丈夫。
他正低头给林薇薇递上一瓣剥好的橘子,动作自然又亲昵,全程没有看我一眼。
我的心沉了下去。“慕白,你看看。”周佩兰的声音再次响起,“薇薇多懂事,多会说话。
这才是我们江家媳妇该有的样子。你再看看你老婆,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一句话都不会说。
”江慕白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温度。“妈,别说了。”他开口,
却不是为我解围,而是对我下达指令,“你应该习惯。”习惯。我应该习惯被婆婆当众羞辱。
我应该习惯我的丈夫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亲密无间。林薇薇吃下那瓣橘子,
对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南初姐,你别怪慕白哥哥,是我不好,打扰你们了。
主要是下部戏慕白哥哥是最大的投资人,我们有很多细节要聊。
”她故意加重了“最大投资人”几个字。我感觉胸口堵着一团棉花,呼吸困难。就在这时,
林薇薇忽然“啊”地一声惊呼,她手中的红酒杯一斜,
深红色的液体尽数泼在了我白色的家居服上。“对不起,对不起南初姐!”她立刻站起来,
满脸歉意地拿出纸巾,却不是给我擦拭,而是紧张地拉起江慕白的手,“慕白哥哥,
你没事吧?有没有溅到你?”江慕白立刻紧张地检查她的手,柔声安抚:“我没事。
你有没有烫到?”我站在那里,胸前一片狼藉,像个小丑。没有人关心我。“真是没用,
站都站不稳。”周佩兰冷哼一声,丢给我一句,“还不快去换掉这身脏衣服,看着就晦气!
”我转身,狼狈地走向二楼卧室。身后传来他们愉快的交谈声。“薇薇啊,
你和慕白这次去欧洲考察取景,要多照顾一下他。”“放心吧阿姨,我会的。
”我的脚步停在楼梯的转角。原来,他们连行程都安排好了。而我,这个妻子,
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第2章深夜,卧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江慕白没有回来。
怀里的儿子安安忽然开始哭闹,我一摸他的额头,滚烫。体温计显示39.5度。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立刻拨打江慕白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有些嘈杂。
“什么事?”他的声音很不耐烦。“慕白,安安发高烧,39.5度,你快回来,
我一个人带他去医院不方便。”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插了进来。“哎呀,是南初姐吗?慕白哥哥,是不是安安生病了?
”是林薇薇。她继续用那种天真又无辜的腔调说:“都怪我,
拉着慕白哥哥聊剧本聊得太晚了。你快回去吧,孩子要紧。
”江慕白的声音立刻温柔下来:“不关你的事。”然后,他对着电话这头的我,
瞬间恢复了冰冷。“一个孩子发烧,你都处理不好吗?叫家庭医生过去。
我在谈很重要的事情,没空。”“可是……”“嘟…嘟…嘟…”他挂了。我抱着滚烫的安安,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记起刚认识江慕白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
冬天拍一场落水戏,冻得浑身发抖。是他,作为那部戏的制片人,
脱下自己昂贵的大衣披在我身上,递给我一杯滚烫的姜茶。他把我送回简陋的出租屋,
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泡面。他眼底带着心疼,对我说:“南初,以后有我在,
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我们结婚那天,他握着我的手,
郑重承诺:“我会照顾你和我们的家,一辈子。”为了这个承诺,我放弃了刚刚起步的事业,
洗手作羹汤,安心做他背后的女人。可现在,他的温柔和耐心,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而我和我们的孩子,只配得到一句“没空”。我不敢再耽搁,抱着安安,
独自一人开车去了最近的私立医院。挂号,缴费,做检查,
我一个人抱着孩子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来回奔波。安安在我的怀里难受地哼唧着,
小脸烧得通红。我的心疼得像被刀割。好不容易安顿好安安,他打上了点滴,沉沉睡去。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他苍白的小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再次拨通江慕白的电话,
这一次,他没有接。我发了条信息给他:安安在医院,已经住院了。过了很久,
他才回过来一条:知道了。再无下文。凌晨四点,护士过来通知我去缴住院费。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缴费处,拿出江慕白给我的副卡。“对不起,女士,您的卡刷不了。
”“怎么会?”我愣住了,“你再试试。”“试过了,女士。这张卡已经被冻结了。
”收费员公式化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几乎是同时,
我的手机进来一条银行短信。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信用卡附卡已被主卡人冻结,
当前无法使用。第3章我站在缴费窗口,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身后排队的人开始不耐烦地催促。我涨红了脸,只能退到一边,拨通了江慕白的电话。
这一次,他接得很快。“又怎么了?”他似乎刚睡醒,声音带着浓浓的被打扰的不悦。
“江慕白,你为什么冻结我的卡?”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哦,薇薇看上了一款珠宝,
那张卡的额度正好够。你平时又不出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别那么物质。”用我的救命钱,
去给另一个女人买珠宝。然后,反过来指责我物质。“那是给安安交住院费的钱!
”我终于忍不住,冲着电话吼了出来。“所以呢?”他的声音比我还冷,“他不是还没死吗?
既然没死,你吼什么?叶南初,你现在怎么变得跟个泼妇一样,真让人恶心。
难怪我不想回家。”说完,他再次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最后,我不得不拉下脸,打电话给我唯一的朋友,
一个还在圈里打拼的姐妹,借钱交了住院费。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家,
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客厅里,周佩兰正悠闲地喝着早茶。她看到我,放下茶杯,
冷冷地开口:“听说你昨天晚上又跟慕白闹了?还把孩子折腾进医院了?叶南初,
我早就说过,戏子就是上不了台面,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博取同情,想把男人绑在身边。
”我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继续用刻薄的语言凌迟着我,“一个连自己丈夫的心都管不住的女人,就是废物。
你看看人家薇薇,人长得漂亮,事业又好,还能帮衬慕白。你呢?除了花钱,你还会干什么?
”我麻木地听着,转身想上楼。“站住!”周佩兰叫住我,“慕白让我跟你说一声,
他今天直接从公司出发去机场,就不回来了。让你别等了。”我的身体僵在原地。他甚至,
连亲自跟我说一声都不愿意。我回到卧室,那个我们曾经温馨甜蜜的地方,
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空气。梳妆台上,放着一份文件。是离婚协议书。右下角,
是江慕白龙飞凤凤舞的签名。旁边用便签纸压着一张字条,是他熟悉的笔迹。签了吧。
别墅和卡里的钱都给你,别太贪心。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冻结我的卡,
用林薇薇刺激我,都是在逼我就范。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我。我的眼泪,
一滴一滴砸在“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上,晕开了一片墨迹。第4章江慕白是晚上回来的,
带着一身酒气和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他看到我,眉头皱起:“怎么还没睡?”“我在等你。”我抬起头,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脸。
“等我?”他嗤笑一声,扯了扯领带,在对面的沙发坐下,“等我回来跟你吵架吗?
”我将协议书推到他面前:“这个,是你想要的?”他瞥了一眼,
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你看到了。签了吧,对我们都好。”“五年婚姻,一个孩子,
就换来一句‘对我们都好’?”我的声音空洞。“叶南初,别说的这么难听。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本来就不适合江家。
现在分开,是最好的结局。”我死死盯着他:“那安安呢?他是你的儿子!”这句话,
终于让他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怜悯和嘲弄。“儿子?
”他缓缓开口,“他当然会留下来。江家的继承人,不能跟着一个离了婚的女演员,
那会毁了他的前途。”我猛地站起来:“你要跟我抢安安?”“这不是抢,
是拿回本就属于江家的东西。”他靠在沙发上,姿态傲慢,“林薇薇说了,她不介意,
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她凭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尖叫。“凭她能给我带来利益,
能让妈开心,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江慕白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而你呢?叶南初,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你拿什么跟我争抚养权?
法院会把孩子判给你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吗?”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是啊,
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了他,我放弃了所有。“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放弃了我的事业……”我喃喃自语,这是我最后的挣扎。“放弃?”江慕白忽然笑了,
那笑声里充满了残忍,“叶南初,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真以为你的演技有多好?
你真以为我当年娶你,是因为爱你?”他凑近我,
冰冷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我的耳朵里。“我娶你,只是因为我爷爷的遗嘱,
规定我三十岁之前必须结婚才能继承公司。而你,叶南初,是当时所有选择里,最方便,
最干净,最容易掌控的一个。”“所以,别再说你为我放弃了什么。从头到尾,
你都只是一颗棋子。”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原来,五年的婚姻,
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恋,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麻木地拿出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
是一张图片。一张亲子鉴定报告。被鉴定人:江安安。父亲那一栏的名字,却不是江慕白。
图片下面,还有一行字。想知道真相吗?来见我。第5章我拿着手机,
感觉指尖都在发麻。江慕白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他见我不再说话,以为我已经崩溃认命。
“想通了?”他退后一步,重新坐回沙发,“签了字,明天就让律师来办手续。
你还能拿到一笔钱,别不识抬举。”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抬头看他。“好,
我签。”我的干脆让他有些意外。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
我划掉了财产分割那一栏,在旁边写上一行字:我放弃所有财产,唯一的要求是,
江安安的抚养权归我。“你……”江慕-白看着我的举动,愣住了。“怎么?
”我把签好的协议推给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不是说,
他不是……”我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江慕白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他大概以为,我看了那份“鉴定报告”,
所以才这么痛快地要带走这个“野种”。“算你识相。”他拿起协议,冷笑一声,
“既然你主动放弃,那最好不过。带上你的儿子,滚出江家。省得我看了心烦。
”他以为他在施舍我,却不知道,他正亲手将自己唯一的血脉推开。第二天,我带着安安,
拿着一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离开了那个困住我五年的金色牢笼。没有丝毫留恋。
我按照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地址,来到一家咖啡馆。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早已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