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尸胎村 念念长高高 2025-09-28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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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坟搬迁计划公布后,村里老人接连在深夜掐死自己。

唯一幸存者喃喃着“不能惊动它们”,用剪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我偷偷捡走了老人遗物中的青铜铃铛,当晚听见窗外有人摇着相同的铃铛叫我名字。

跟着***走到坟地,看见全村祖先正从坟里爬出来,齐声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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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二年,夏末,李家坳。

通知是晌午贴出来的,就杵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上。浆糊还没干透,带着一股馊味,鲜红的公章像滴沥的血,砸在“迁坟公告”四个大字上。村里识字的不多,但消息比伏天的风窜得还快,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连趴在墙根打盹的野狗都似乎察觉到了不安,耳朵支棱着。

“凭啥?”王老倔是第一个炸开的,他爹他爷都埋在后山祖坟里,“动祖坟,要遭报应的!那是能随便动的吗?”

李建国,村里的支书,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额头上一层油汗。他站在槐树底下,双手往下压:“老倔叔,你听我说!这是县里的决定,修水库,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咱们这片坟地,正好在规划区里,不迁不行啊!政府有补贴……”

“补贴?补贴能买来祖宗安宁?”王老倔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来,声音嘶哑,“那是祖坟!底下睡着咱们李家坳多少代先人?惊动了,谁担待得起?”

人群嗡嗡作响,像炸了窝的马蜂。年轻的,多半沉默,眼神里藏着对山外世界的向往,或许还有对那笔补贴的盘算。年老的,脸上沟壑里都填满了惶恐和愤怒。这坟,不只是几捧黄土,是根,是魂,是李家坳喘气的底气。

李茂才蹲在人群外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他是村里最年长的,年轻时走过南闯过北,据说懂些阴阳风水。他没说话,但那握着烟杆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争论一直持续到日头偏西。最终,李建国的“大局”和“政策”压倒了惶恐不安的反对声。迁坟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

那天晚上,李家坳静得出奇。连狗都不叫了,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角落里嘶鸣,声音尖细,刮得人耳膜疼。

第一个出事的是王老倔。

第二天天没亮,他婆娘凄厉的哭喊声就划破了黎明的寂静。邻居们撞开门,看见王老倔直挺挺地倒在堂屋中央,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大张着,像是死前看到了极恐怖的东西。他的双手,死死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留下了紫黑色的淤痕。

“是自己掐死的……”不知谁颤巍巍说了一句,人群哗地一下散开一圈,寒气从每个人的脚底板往上冒。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

当天下午,平时最爱在村口晒太阳、讲古的几个老人,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李建国带着人去敲门,里面只有压抑的、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呜咽声。

第二天夜里,又走了两个。死状和王老倔一模一样,都是自己掐死了自己。脸上定格的表情,是混合了极致恐惧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村里开始流传,说是祖宗怪罪下来了,索命来了。

空气里弥漫着纸钱和香烛烧过后的怪味,还有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死亡气息。人们走路都低着头,不敢看别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些老人的眼睛。

李茂才家是唯一没动静的。门关着,窗棂后面黑漆漆的。李建国心里发毛,叫上两个胆大的后生,硬着头皮去敲。

敲了半天,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是门闩被拉开的涩响。李茂才站在门缝里,几天不见,他好像又缩水了一圈,脸上的皮肉垮下来,眼窝深陷,里面没有一点光。

“茂才叔……”李建国刚开口。

李茂才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扫过门外几张惊惶的脸,嘴唇哆嗦着,声音轻得像耳语:“……不能……不能惊动……它们……”

“它们?它们是谁?”李建国追问。

李茂才却不回答了,他猛地关上门,任凭外面怎么叫喊、撞击,再无声息。直到傍晚,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李建国再次带人强行撞开了门。

李茂才倒在炕沿下,身子还是温的。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剪刀刃深深割开了他自己的喉咙,血淌了一地,已经变成了暗褐色。他的眼睛望着屋顶的某处,空洞,却又像看到了什么。

“它们……”他喉咙里发出最后一个模糊的气音,彻底没了声息。

一片死寂。只有血腥味冲得人想吐。

村里人都吓破了胆,帮忙收拾遗物的手都是抖的。李茂才的东西不多,几件破衣服,一些零碎。在一个褪了色的木匣子里,我发现了一个小铃铛。青铜的,布满了绿锈,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扭曲花纹,摇一下,声音也不清脆,哑哑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鬼使神差地,趁没人注意,我把它揣进了裤兜。冰凉的触感贴着大腿皮肤,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家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风停了,虫鸣也消失了,整个村子死一样沉寂。王老倔、李茂才他们临死前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忽然听见了***。

叮铃……叮铃……

很轻,很远,却又异常清晰。和我兜里那个铃铛的声音一模一样。

那***似乎就在窗外。

叮铃……叮铃……

它不紧不慢地响着,像是在召唤。然后,一个声音夹杂在***里,飘了进来,幽幽的,带着寒气,直往耳朵里钻:

“……狗娃……来呀……”

狗娃是我的小名。那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像是……像是已经死去的李茂才,又像是……很多年前去世的爷爷。

我浑身汗毛倒竖,想喊,嗓子却像被堵住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坐起来,披上衣服,下炕,穿鞋。动作僵硬,像个木偶。

推开屋门,月光惨白惨白的,照得地上像铺了一层霜。***在前方引路,叮铃……叮铃……朝着后山祖坟的方向。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脑子是木的,只有那个***和呼唤声在牵引。离坟地越来越近,那片平日里就让人觉得阴森的林子里,此刻影影绰绰,好像有很多人站在那里。

终于,我走到了坟地边缘。借着惨白的月光,我看清了。

一座座老坟的封土都在蠕动,裂开。一只只干枯、挂着泥土的手,从裂缝里伸出来。然后,是头,是身子……他们穿着腐朽的寿衣,脸上皮肉干瘪,眼窝是黑洞,慢慢地,挣扎着,从埋骨之地爬了出来。

密密麻麻,几乎全村李姓的先人,都站在了坟地里。他们身上沾着湿泥,散发着浓烈的土腥和腐臭味。

他们齐刷刷地转向我,黑洞洞的眼窝对着我。

然后,一个整齐划一,仿佛从无数张腐烂的喉咙里一起挤出来的声音,在死寂的坟地上空响起,冰冷,空洞,不带一丝活气: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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