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又一次把相亲对象的照片摔在我脸上。照片上的男人,油头粉面,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陈家的独子,陈伟。人家看上你了,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妈指着我的鼻子,
唾沫星子横飞。我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我不嫁。
”我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你说什么?”我妈的音量瞬间拔高,尖锐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
“温柚,我告诉你。这事由不得你。我们温家的公司能不能撑过今年,就看这次联姻了。
”又是这样。又是用公司,用亲情来绑架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所以,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是吗?”“你!”我妈气得扬起了手。我没躲。
巴掌最终还是没落下来。她喘着粗气,指着门口。“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
”我毫不犹豫地转了身。“好。”我抓起车钥匙,摔门而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声音。开着我的红色小跑车在街上乱逛。脑子里一团乱麻。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突然,车子“噗”的一声,猛地一顿,
熄火了。我靠。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把车停在路边,打了好几个救援电话,
都说要等一两个小时。就在我烦躁地想踹轮胎时,旁边一家卷帘门半拉着的汽修店里,
走出来一个男人。他很高,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他走到我车前,弯下腰,
看了一眼。“打不着了?”他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废话。
”我心情差到了极点,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他没生气。只是直起身,靠在车门上,
看着我。“想修吗?”“你能修?”我上下打量他。他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身后的汽修店。
招牌上的“专业维修”四个字,掉了一半的漆。好吧。死马当活马医。他让我打开前车盖。
他俯身进去,捣鼓了大概十几分钟。我烦躁地刷着手机,我妈的夺命连环call又来了。
我直接挂断,拉黑。“好了。”男人直起身,用一块破布擦着手上的油污。
我将信将疑地坐进车里,一拧钥匙,车子竟然真的重新发动了。“多少钱?
”我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三百。”我数了五百递给他。“不用找了。”他没接。
只是看着我,那双在阴影里的眼睛,亮得惊人。“你好像有心事。”“关你屁事。
”“缺个结婚对象?”他突然问。我愣住了。他靠在车窗上,嘴角的烟动了动。“我看你,
挺急的。”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可能是被我妈逼得太狠了,也可能是这个夜晚太疯狂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浑身机油味,连脸都看不清的陌生男人。我鬼使神差地,
说了一句我自己都觉得疯了的话。“对,我缺。你敢吗?民政局现在还没下班。领个证,
我给你钱。一年后,我们离婚。”他沉默了。就在我以为他会把我当成神经病时,
他把嘴里的烟取了下来,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户口本带了吗?”2. 这就是我老公?
二十分钟后,我拿着一个红本本,站在民政局门口,吹着晚风,依旧觉得很不真实。
我结婚了。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连全名都不知道的修车工。红本本上,
他的名字那一栏,写着两个字。江赦。名字还挺好听。就是人……我看着身边站着的男人。
他还是那身油污的工装,站在灯火通明的民政局门口,和我这一身的名牌,格格不入。
“那个……江赦是吧?”我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我们签个协议吧。
婚内财产各自所有,互不干涉私生活。一年后,和平离婚。我会给你一笔补偿,一百万,
够吗?”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我,没说话。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老板”,
更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不够?那就两百万。”他终于开口了。“不用。
”“什么?”“钱,我不需要。”他说,“协议,也可以不签。我信你。”我被他噎了一下。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他想放长线钓大鱼,离婚的时候,分我一半家产?
“你最好想清楚。”我提醒他,“我可没什么钱。我名下的车和房,都是我爸的。”“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行吧。他自己不要,到时候可别怪我。
“那你住哪儿?”我问。总不能刚结婚,就各回各家吧。戏得做全套。
他指了指我们来时的方向。“店里。”于是,我又开着我那辆刚修好的小跑车,
把他载回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汽修店。店里,比我想象的要整洁一些。各种工具,
分门别类地挂在墙上。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他从一个狭窄的楼梯,带我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个小小的隔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简单得,像个牢房。
这就是我“老公”的家。“你……就住这儿?”“嗯。”“床好像有点小。
”我看着那张目测只有一米五的单人床。他看了我一眼。“我睡地上。”说完,
他真的从衣柜里,抱出了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我心里,
突然有了一点点说不清的……愧疚。我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那个……不用了。
”我指了指床,“我不认床,你睡吧。我……我睡沙发。”我环顾四周,才发现,
这里根本没有沙发。气氛一度非常尴尬。最后,我们一人一半,和衣躺在那张小床上。中间,
隔着楚河汉界。我从来没跟一个男人,离得这么近过。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
那股被沐浴露压下去的、淡淡的机油味。不难闻。甚至,有点……安心。
我竟然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我是在一阵剧烈的砸门声中惊醒的。“温柚!你给我滚出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我妈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怎么找来了?江赦比我先醒。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楼下,停着我妈那辆高调的宾利。她正叉着腰,
对着卷帘门,破口大骂。“完了完了。”我哀嚎一声,钻进被子里。“躲着,不是办法。
”江赦说。他走下楼,拉开了卷帘门。阳光照进来,我看到我妈,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那个油头粉面的陈伟。“温柚呢?”我妈扫视了一圈,
最后,把鄙夷的目光,落在了江赦身上。“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女儿的穷光蛋?
”3. 他配不上你江赦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妈。那种平静,反而更激怒了我妈。
在她看来,这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小子,我不管你用了什么花言巧语。
”我妈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扔在地上,“这里是五十万。拿着钱,滚。
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地上的支票,白得刺眼。陈伟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
“阿姨,您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啊。他这辈子,见过五十万长什么样吗?小兄弟,拿着吧。
够你在这破地方,干一辈子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从楼上冲了下来,
挡在了江赦面前。“妈!你够了没!”“你还知道出来?”我妈看到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跟这种人,待在这种垃圾堆里,你把我们温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的脸,早就被你,拿去当成换钱的筹码了!”我针锋相对。“你!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呦呦,别跟阿姨这么说话。”陈伟假惺惺地过来拉我,“我知道,
你是在跟我赌气。走,跟我们回去吧。你看你男朋友,除了长得高点,还有哪点,比得上我?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瞟着江赦。“他哪点都比你强。”我甩开他的手,
“至少,他干净。”陈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好,好,好。”我妈连说了三个好字,
“温柚,你长本事了。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今天要是跟他走了,从今往后,
我断你所有的卡。我看你,跟着这个穷光G,能过几天好日子!”说完,她转身就走。
陈伟恶狠狠地瞪了江赦一眼,也跟着走了。宾利车绝尘而去。汽修店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地上的那张支票,心里五味杂陈。我弯腰,想把它捡起来。一只手,比我更快。
江赦捡起了支票,然后,当着我的面,把它撕成了两半。“你……”“我说过,
我不要你的钱。”他看着我,语气平淡,“也不要你妈的。”那一刻,我看着他。
他明明穿着一身廉价的工装,身上还带着油污。但我觉得,
他比那个开着宾利、满身铜臭的陈伟,要高贵一万倍。“对不起。”我小声说,
“我妈那个人……就那样。”“没事。”“那……我的卡,真的被停了。我可能,
真的要身无分文了。”我有点沮丧。“我养你。”他说。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颗石子,
在我心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店里忙。我无所事事,
就蹲在旁边,看他修车。他的手很巧。那些复杂的零件,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我发现,
他修车的时候,特别专注。那种专注的男人,该死的有魅力。傍晚,他收了工,洗了手,
对我说:“走吧。”“去哪儿?”“带你去个地方。兜兜风。”“用我那辆车?
”他摇了摇头。他带着我,走到了汽修店的最后面。那里,用一块巨大的防尘布,
盖着一个东西。看轮廓,像一辆车。“这是什么?你捡来的报废车?”我好奇地问。
他没说话,只是走上前,拉住了防尘布的一角。然后,猛地一掀。
4. 那辆落满灰尘的破车当防尘布滑落的那一刻,我的大脑,有那么几秒钟,
是完全空白的。布下面,是一辆车。一辆,
通体银灰色的、充满了未来感和力量感的……超级跑车。那流畅的线条,那夸张的尾翼,
那极具辨识度的车头。就算我再不懂车,我也认得。那是……布加迪。而且,
看那独特的造型,绝对是,全球都屈指可数的,限量版。这种级别的车,
不应该出现在这种破破烂烂的汽修店里。它应该,被供在恒温恒湿的玻璃展厅里。
“这……这是……模型?”我结结巴巴地问。江赦没说话。他从口袋里,
掏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按了一下。“嗡——”车灯,应声而亮。那声音,
像一头沉睡的猛兽,苏醒了过来。我的世界观,在这一刻,碎了。碎得稀里哗啦。
一个在路边开汽修店的穷小子,一个住在我看来像牢房一样的隔间里的人。他有一辆,
我爸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布加迪。“上车。”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机械地,
坐了进去。车里的内饰,比我想象的要简洁。但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江赦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像是野兽的咆哮,震得我心脏都在发颤。
车子缓缓地,驶出了汽修店。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你……你到底是谁?”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江赦。”他目不视路,语气,
依旧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有点抓狂,“这车!
这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个修车工吗?”“修车,是我的爱好。”他轻描淡写地说。爱好?
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听说,有人把“当一个穷困潦倒的修车工”,当成是“爱好”的。
“那你……是干什么的?”“无业游民。”我:“……”我感觉,我跟他说话,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我就越是觉得,这个男人的背景,深不可测。
车子,最后,在半山的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那是一栋,设计得极具现代感的玻璃别墅。
坐拥着,整个城市的夜景。我知道这个地方。这里是本市,最顶级的富人区。能住在这里的,
非富即贵。“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到家了。”他说。他领着我,走进了别墅。
指纹解锁。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再次,被震撼了。别墅里,不是我想象中那种,
金碧辉煌的土豪风。而是,一种极致的、冷淡的工业风。黑白灰的色调,充满了高级感。
一个穿着管家服的老人,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少爷?管家看到我,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专业。“这位是?”“我太太。温柚。”江赦说,“吴叔,
给她准备一双拖鞋。”“是,少爷。”吴叔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惊讶,但还是恭恭敬敬地,
去准备了。我换上拖鞋,跟在江赦身后,像个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他把我,
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以后,你就住这间。”那是一个,比我自己的卧室,
还要大两倍的房间。带着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璀璨的城市夜景。我感觉,我这两个小时里,所经历的事情,比我过去二十年,加起来,
都要魔幻。“所以……”我转过身,看着他,“修车,是你的爱好。这个别墅,是你的家。
那个汽修店,是你体验生活的地方?”“可以这么理解。”“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所有事。”他承认得,倒是很坦白。5.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看着他,一时之间,
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气?好像有点。他骗了我。但更多的是……好奇。这个男人,
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家,是做什么的?”我问。“做点小生意。”又来了。又是这种,
轻描淡写的回答。能住这种别墅,开那种跑车的,能是“小生意”?“江赦。”我决定,
换一种方式,“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虽然是假的,但至少在这一年里,
我们是绑在一起的。我觉得,我有权知道,我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然,
万一你是什么在逃的通缉犯,我岂不是很危险?”他被我这个比喻,逗笑了。这是我第一次,
看到他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那种冷硬的气质,被冲淡了不少。竟然,
有点好看。“放心。”他说,“我不是通缉犯。我只是……一个比较普通的生意人。
”我决定,暂时放弃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了。吴叔在楼下,准备好了晚餐。很丰盛。
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我有点惊讶。“我猜的。”江赦说。
我才不信。这个男人,绝对,在跟我结婚之前,就已经调查过我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吃完饭,他把我叫到了书房。他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这是什么?
”“我们公司的一些资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自己看。”我接过平板。
当我看清屏幕上,那个公司的名字时,我的手,抖了一下。“盛世集团”。本市,乃至全国,
都赫赫有名的商业巨头。产业遍布,房地产、科技、金融……而江赦,
就是这个商业帝国的……唯一继承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妈想让我嫁的那个陈伟,
在他面前,会那么卑微了。陈家那点家业,跟盛世集团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所以,你……”我抬头,看着他。“觉得我骗了你?”“有点。”我诚实地点头。“抱歉。
”他很干脆地道歉了,“当时,情况特殊。我并没有,想刻意欺骗你。”“那你为什么,
会答应跟我结婚?”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名门闺秀,
排着队想嫁给你吧?”他沉默了片刻。“因为,你很有趣。”他说,“在那种情况下,
敢拉着一个陌生人,去民政局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理由,也太敷衍了吧。
“而且……”他顿了顿,看着我,“我当时,也需要一个妻子。”“为什么?”“为了,
应付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懂了。豪门嘛,总有一些,身不由己的商业联姻。
他跟我结婚,跟我利用他,来反抗我妈,是一个道理。我们,是各取所需。这么一想,
我心里,那点被欺骗的感觉,就消散了不少。“好了。”他合上电脑,“明天,
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一起去。”“我?”“你是我太太,不是吗?”“可是,我没有礼服。
”“吴叔,会为你准备好一切。”第二天,当我看着镜子里,
那个经过顶级造型师打造的自己时,我都有点不敢认了。一袭星空蓝的晚礼服,将我的身材,
勾勒得恰到好处。头发,被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耀着璀ë璨的光芒。
江赦走过来,很自然地,伸出胳膊。我挽着他,走进了那个,属于他的世界。晚宴,
在一个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举行。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我只在财经杂志上,
见过的人物。江赦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恭敬地,
叫他一声“江总”。而我,作为他身边的女伴,也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探究的目光。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伟。他正端着一杯酒,和他父亲一起,跟人寒暄。
当他看到我,和他身边的江赦时,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他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江……江总?”他看着江赦,一脸的谄媚和不可思议,“您怎么会在这里?”然后,
他又看向我,眼神里,全是震惊。“温柚?你怎么会……跟江总在一起?”6. 现在,
谁才是笑话?江赦甚至,都懒得看陈伟一眼。他只是,低头,在我耳边,
用一种亲昵的语气说:“累了吗?那边有休息区。”他的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种,
赤裸裸的宣告。宣告,我是他的人。陈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身边的陈总,
也就是他爸,比他要识时务得多。他狠狠地,用胳膊肘,捅了陈伟一下。然后,
堆起满脸的笑容,对江赦说:“江总,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
”他又看了一眼我,试探着问:“这位是……?”“我太太。”江赦说,依旧是那副,
惜字如金的样子。“太太?”陈总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和我爸是生意伙伴,
自然是知道,我妈一直想,把我和他儿子凑成一对的。现在,我却成了,江赦的太太。
这信息量,有点太大了。陈伟,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指着我,又指着江赦,
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什么时候的事?”“这好像,和你没关系。
”我学着江赦的样子,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你!”陈伟气得,差点把酒杯捏碎。
“陈伟!”陈总厉声喝止了他,然后,赶紧对江赦和我,赔着笑脸,“小孩子家,不懂事。
江总,温小姐,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温小姐?我心里冷笑。前几天,还跟着我妈一起,
叫我“呦呦”。现在,就变成“温小姐”了。真是,现实得可以。“江总。”一个声音,
从旁边传来。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很美。美得,极具攻击性。是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类型。“好久不见。
”女人对江赦举了举杯,但目光,却像刀子一样,落在了我的身上,“不介绍一下吗?
你身边这位,是哪家的小姐?”“我太太。温柚。”江赦的介绍,永远都是这么简洁。
“太太?”女人挑了挑眉,眼里的敌意,更浓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了婚?
”她转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秦莞。是江赦的……青梅竹马。
”她在“青梅竹马”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我看着她,笑了笑,也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
“你好,秦小姐。久仰大名。”其实,我根本,就没听说过她。“是吗?”秦莞的嘴角,
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温小姐你这号人物呢。不知道,
是哪家的千金?”这是,在盘我的家底了。我还没开口,江赦就替我回答了。
“她不是谁家的千金。”他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只是,我江赦的太太。”这句话,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护妻宣言。秦莞的脸色,
瞬间,变得很难看。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那个女孩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啊。不过,能让江总这么护着,肯定不简单。”“我看,八成是,用了什么手段,
上位的吧。”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倒没什么感觉。反正,我和江赦,也是假的。过一年,
就一拍两散了。我挽着江赦的胳膊,对他笑了笑。“走吧,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
”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温柚!你给我过来!”7. 她的名字,叫秦莞我妈的出现,像一个炸弹,瞬间,
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她大概是,跟着陈家父子,混进来的。她看着我,
又看了看我身边的江赦,眼神里,全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疑惑,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察觉到的畏惧。“妈,你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上天了?”她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
你身边这位,是谁?”“知道啊。”我说,“我老公。”“你!”我妈气得,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伯母。”江赦开口了,语气,不卑不亢,“我和呦呦,已经领证了。
我们是,合法夫妻。”呦呦?他叫得,还挺顺口。我妈看着江赦,张了张嘴,半天,
才挤出一句话。“江……江总。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竟然,也认识江赦。
想想也是。盛世集团的继承人,我妈这种,一心想挤进上流社会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没有误会。”江赦说,“我是真心,喜欢呦呦的。”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