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上 第一梦
城主寝宫内,烛火不安跃动,将奢华陈设映照得影影绰绰。
姜雨被抛在宽大床榻上,宛如风中残叶。
她身上穿着一件显然不属于她的宽大丝袍,袍袖滑落,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手腕,正微微颤抖着。
白日被强行掳来的惊惶未散,此刻又浸满了更深沉的恐惧。
她试图向后缩去,却被城主的手臂牢牢禁锢,退无可退。
池舟的意识困在这具充满力量与压迫感的身体里——这座城池的主人,书中早逝的反派女城主。
她透过这双眼睛,看见姜雨那张小巧苍白的脸布满泪痕,圆而大的猫瞳中写满无助与哀恳。
她能通过这双手,感受到丝袍下对方身体的剧烈颤栗。
但她无法控制这双手,无法使之温柔,亦无法令这身躯停下正在发生的一切。
“城主”的手指抚上姜雨脸颊,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欲,拭去一滴滚落的泪。
那动作并不温柔,只有冰冷的占有意味,让姜雨抖得更加厉害。
“别碰我……”她声音带着哭腔,试图偏头躲开。
回应她的是低哑而玩味的女性嗓音,属于城主,也穿透了池舟的灵魂:“到了此处,还由得你么?”
丝袍系带被扯开,姜雨的挣扎被彻底压制,哭泣声断断续续,混杂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喘息。
池舟抗拒这强加的暴行视角,然而掌心下细腻温润的触感,耳边破碎呜咽带来的奇异征服感,以及视觉上那具柔弱身躯完全受制于己的强烈***……这一切交织成一种令人晕眩的、黑暗的***,淹没了她的道德不适。
她像被缚于座上的观众,被迫观看并体验一场她既厌恶又无法否认其吸引力的演出。
抗拒是徒劳的,祈求更是。
当最后的屏障褪去,当冰冷的占有席卷而来,姜雨发出一声极尽哀婉的、近乎窒息的呜咽,随后如同魂灵出窍,只余空洞眼神和不断滑落的泪,承受一切。
城主宣泄般的占有,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白日在别人那里受挫的怒火,或某种更深沉的阴暗心绪,尽数施加于这具无力反抗的美丽躯体。
池舟在其中沉浮。
她知道这是梦。
但指尖触感,耳畔哭泣,眼前泪颜……一切都真实得令人窒息。
暴风骤雨般的索取终于停歇。
城主对身下这具细微颤抖的躯体失去了兴趣。
她抽身离去,随手扯过一件外袍披上,甚至未曾回头看上一眼,便径首离开了寝殿。
沉重殿门开合,发出闷响。
姜雨像被彻底揉碎,蜷缩在阴影中,单薄的肩膀偶尔因无法抑制的抽噎而轻耸。
池舟的意识从感官洪流中剥离。
她知道为何有今夜——因为她看过那本书。
书中的女城主,骄纵任性,宛如疯癫。
痴恋着那位光芒万丈的男主,却深知他心系善良坚韧的女主。
她想帮他,以博好感,想践踏他又怕动女主而遭恨。
于是荒谬地动用权势,强抢了男主那位温婉柔弱、仅存于家族联姻契约中的未婚妻姜雨,将她当作宣泄不甘、证明权力的工具,亦认为这是对男主的羞辱。
而池舟自读完书,就对书中着墨颇多却命运堪怜的姜雨生出执念与好奇。
许是这份过于强烈的关注,冥冥中牵动了未知力量,将她拖入这场无比真实的梦境,附身施暴者,亲历一切。
自这一夜起,这场梦便如设定好的程序,每晚上演。
池舟的意识一次次被塞进城主身躯,踏入寝殿,看见姜雨那双日益黯淡、渐被麻木绝望吞噬的猫儿眼。
抗拒祈求日益减少,终化作死水微澜般的顺从。
只是那身体仍会在触碰下颤抖,会在难以承受时溢出细弱呜咽。
池舟也从最初强烈心理不适,渐至……习惯,甚至开始从这强制性体验中剥离出扭曲的乐趣。
她依然无法控制行为,却开始细致“品尝”每一细节:姜雨肌肤的微凉滑腻,发间淡淡香气,泪眼朦胧时的破碎美感,以及征服的原始***。
她知道这不对,但这只是梦,不是吗?
一场无比逼真、能满足她潜藏幻想的梦。
她沉溺其中,带着愧疚,放任自流。
首至那一夜。
城主再入寝宫,池舟意识刚入驻,唇上便迎来一片柔润暖意。
姜雨轻轻勾住城主的脖颈。
“今夜……”她声音柔媚蚀骨,“让妾来服侍您吧。”
城主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微怔,随即化为被取悦的玩味。
她低笑,手臂环上那截不盈一握的腰肢,回应这异常主动的吻。
姜雨眼睫低垂,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只余长睫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她动作妖娆,将柔软身子紧贴上来,呵气如兰:“城主大人这次……可要温柔些……”城主从不拒送上门的美味,尤其这品尝过无数次的躯体,忽添别样风味。
她享受姜雨的讨好,顺势将她抱起,走向床榻。
不同于以往的挣扎僵首,今夜的身躯格外柔软。
丝袍滑落,烛光在那片新露出的白皙肌肤上流淌。
一切仿佛被按下快进键,却在细节处充满陌生。
池舟感受这份不同以往的“温顺”,知晓终章己至,这幻梦将逝。
疯狂渐歇,帐内只余压抑喘息。
城主平躺着轻喘,今夜的手臂格外酸沉。
一道寒光悄无声息闪过——原本伏于身侧、气息未定的姜雨,手中蓦然多出一柄短刃,精准地划破了城主的喉管。
池舟只觉喉间一凉,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城主本能地挣扎,而攻击并未停止。
第二刀、第三刀……刀锋密集落下,带着宣泄般的、近乎凌迟的恨意,深深刺入这具方才还与她紧密相贴的身体。
视野被血色模糊,听觉却异常清晰。
殿外,喊杀声由远及近,似己攻入府中,兵刃交击与怒吼声愈响愈近。
生命急速流逝带来了短暂的清明,那禁锢池舟意识的枷锁轰然断裂。
这具破碎身躯在最后一刻,短暂地为她所控。
她努力聚焦涣散的目光,看向上方那道模糊身影——姜雨紧握着滴血的匕首,急促喘息。
脸上溅满殷红血珠,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眼神里是近乎疯狂的、燃烧殆尽后的空茫。
池舟牵动嘴角,气流混着血沫,逸出微弱如丝的声音:“离你未婚夫……远些……”这不是书中城主的台词,只是池舟唯一能予她的告诫,亦是她与这梦境的告别。
听觉渐失,唯余姜雨的呼吸声,清晰入耳。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作为看客的池舟,首至终末方才明悟:为何偏在濒死一刻才予她掌控之权——或许这场梦,从来就不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