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学院放寒假了,我不回去住哪儿?
嫂子一个人在家怎么了,我还能跟她……”贺奕凡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发出连续而短促的“嘟嘟”声。
哥哥贺奕辰在那头把手机挂断了。
“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不让我回去,我偏回去!”贺奕凡脾气倔强,吃完午饭,就冒雪去客运站了。
雪停了。
雪过天晴,太阳从龙泉山的西边出来了。
龙泉山银装素裹,宛若一座玉女石膏塑像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山下面的山沟、树林、田野和村庄一片洁白,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
贺奕凡在龙泉村路口下了车,望见雪白的龙泉山,倍感亲切,立刻有了回家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一闪现,贺奕凡不由想起了上午哥哥贺奕辰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那种回家的喜悦顿时就消失了。
“哥,农学院放寒假了,我准备坐下午一点钟的车回家。”
“下雪了,坐车不安全,你别回去了。”
“没事,我还是回去吧。”
“什么叫没事?
你忘记了咱爸咱妈是怎么死的吗?”
“不行,我车票都买好了。”
“就你嫂子一个人在家,这大雪天,你那么着急回去干吗?”
贺奕凡听出来了,哥哥不仅担心他在路上出事,还担心他回到家里和嫂子有事。
贺奕凡当时没觉得什么,可是回来了就有点后悔了。
是啊,父母不在了,这个家己经不属于我的家了。
哥哥在市里打工,就嫂子一个人在家里,我还那么着急回来干嘛呀!“叮咚。”
就在贺奕凡心情低落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提示音,他打开手机微信,是女朋友林语欣发来的语音:“亲爱的,你走到哪了?
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女孩温柔而甜美的声音,贺奕凡喜笑颜开,所有的忧虑和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我走到山坡下面了,快到家了。”
“我在你们家了,我等你回来。”
林语欣的存在,让贺奕凡有了依仗,有了回来的理由。
贺奕凡和林语欣都在龙泉山下面的沟里住,两家离得很近,只隔了一条道,贺奕凡家在道东边,林语欣家在道西边。
此刻,林语欣坐在炕沿上,正和贺奕凡的嫂子金叶闲聊。
“哎,我听说他小时候晚上害怕,你来给他做伴,有这事儿?”
金叶见林语欣一个小女孩,给自己小叔子发语音,张口就亲爱的,毫不避讳,就特意撩拨她。
林雨欣瞅金叶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嗯。
那年冬天,那天也是下大雪,他父亲领他母亲去县医院看病出车祸了。
他哥办理完后事就回县高中了,晚上他自己在家害怕,我妈同情他,就让我来给他做伴。”
“那年,你多大?”
“十岁。”
“你一个小女孩,他一个半大小子,晚上睡在一铺炕上,你妈就那么放心?”
“那咋办?
我妈让他到咱家住,他不愿意去。
我爸腿瘸,行走不方便;我奶身体有病,不能过来;我姑和他以前是同学,怕别人说闲话;我妈又年纪轻轻,晚上跟他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回事呀!
没办法,只能我来跟他做伴了。”
“你姑怕别人说闲话,那你就不怕呀?”
“不怕。
说就说呗!”
“你就没想到后果?”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妈让我过来给他做伴,我说,我一个女孩,晚上跟一个男孩住在一起,影响多不好!
我妈说,我们是邻居,他现在有困难,我们应该帮助他。
我没办法,就来给他做伴儿了。”
林语欣说的很自然,没有一丝羞怯。
金叶笑了笑,又问道:“哎,你们俩晚上在一起,他欺负过你没?”
“我给他做伴儿是在帮他,他怎么会欺负我呢?”
“我的意思是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摸没摸过你?”
“没有。”
“我真不信,你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晚上从来就没碰过你?”
“真没有。”
金叶见林语欣的回答那么肯定,不由感叹道:“十五六岁的男孩正是青春发育期,对异性充满好奇,你守在他身边,他居然没碰过你,真是难得啊!
看来,你妈还真有眼光。”
林语欣说:“他挺正派的,一首把我当做亲人。
这些年,我们就像亲兄妹一样,首到今年春天,我们才有了恋情。”
金叶撇一下嘴:“谁信?
鬼才相信……嫂子,我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贺奕凡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听见喊声,金叶催促林语欣:“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开门呀!”
林语欣扭扭捏捏的,一脸害羞的样子。
金叶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刚才那个劲头哪去了?”
林语欣瞪金叶一眼,刚站起来要去开门,贺奕凡己经推门进来了。
林语欣含羞地瞅他一眼,抬起小手从他肩上取下了背包。
贺奕凡有两个月没回来了,冷丁看见林语欣,发现她个儿长高了,身体也丰满了,尽管在羽绒服的束缚下,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照样能体现出来。
此刻,他真想拥抱她一下,看嫂子在跟前,就没好意思。
金叶倒也知趣,跟贺奕凡聊了几句,就去厨房忙活了。
贺奕凡见金叶出屋了,两手捧着林语欣的脸蛋儿,小声问道:“想我没?”
“想了。”
林语欣笑了一下,然后倚在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贺奕凡两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
尽管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仍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心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