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先哭为敬
一声石破天惊、委屈至极的痛哭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响彻整个大殿，把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楚瑶，毫无形象地一***坐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飙。
她不是小声啜泣，而是嚎啕大哭，哭得地动山摇，哭得毫无预兆，把所有人都哭懵了。
凌霄真人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柳卿尘脸上的冷笑凝固。
苏婉棠准备继续表演的眼泪被吓了回去。
师兄们目瞪口呆。
警告！
宿主行为偏离剧情！
请立刻停止！
系统尖叫。
楚瑶才不管，她一边哭一边开始了她的表演，声音因为痛哭而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呜呜呜……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
你们都只喜欢苏师妹！”
“师尊您从来都只看到苏师妹的好！
大师兄你的眼里从来只有苏师妹！”
“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呼吸都是错的！
呜呜呜……是！
我是拿了蚀心花！
可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害她！
我只是……我只是气不过！
凭什么大师兄你把暖玉给了她不给我！
我也想要啊呜呜呜……”她巧妙地把“下毒毁容”偷换概念成“小孩子争宠嫉妒闹脾气”，把恶意降低到愚蠢的层面。
“我就是太喜欢大师兄了……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吗？
喜欢一个人就要被你们这样欺负吗？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你们都联合起来欺负我！”
她哭得真情实感（被电的+气的+憋屈的），配上那张梨花带雨、秾丽精致的小脸，以及那副仿佛全世界都辜负了她的绝望表情，冲击力十足。
大殿内落针可闻，只剩下她嘹亮的哭声回荡。
所有人都被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整不会了。
预想中的狡辩、哭诉求饶、甚至恶语相向都没有出现。
这……这特么是闹哪一出？
撒泼打滚？？
系统似乎也卡壳了，电击惩罚忘了继续。
凌霄真人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冷峻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习惯了弟子的敬畏顺从，从未遇到过这种阵仗。
柳卿尘脸上的厌恶僵住，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取代。
他看着地上那个哭得毫无形象、却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少女，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欺负她？
这从何说起？
苏婉棠更是傻眼，她准备好接招的所有说辞全都被这嚎啕大哭给堵了回去，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这楚瑶……怎么不按剧本来？
楚瑶一边干嚎，一边透过朦胧的泪眼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
很好，都懵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发疯文学，首战告捷！
然而，就在她暗自得意，准备加大火力，一举把水搅浑时——警报！
检测到宿主严重OOC！
启动强制矫正程序！
二级电击惩罚准备！
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
一股更强的电流蓄势待发，楚瑶浑身汗毛倒竖。
她心里猛地一沉。
糟了，这破系统要来真的了二级电击惩罚准备！
3……系统的倒计时如同丧钟在脑海中敲响，楚瑶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她毫不怀疑这破系统真的会把她电得外焦里嫩！
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和骨子里的暴躁同时爆发！
“走***程序！”
她在心里对着系统咆哮，“老娘跟你拼了！”
几乎是同时，她在外界的表演瞬间升级。
“呜啊啊啊啊——！”
哭声猛地拔高了一个八度，从嚎啕大哭进化成了鬼哭狼嚎，凄厉得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大殿的穹顶。
她不仅哭，还开始毫无形象地手脚并用，在冰冷的地板上扑腾，活像一条离了水快要渴死的鱼。
“欺负人！
呜呜……太欺负人了！
我不活了！
让我死了算了！
反正你们都觉得我碍眼！
哇啊啊啊——”这动静实在太惊人，太具有破坏性，以至于高位上的凌霄真人都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体，脸上那冰冷的威严彻底维持不住，只剩下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头疼。
柳卿尘被这魔音灌耳，***得太阳穴突突首跳，那点刚刚升起的荒谬感瞬间被烦躁取代。
他简首想捂住耳朵！
这女人……这女人怎么能发出如此可怕的声音？！
苏婉棠更是被这毫无征兆的“地上扑腾”吓得后退一小步，花容失色，那精心维持的柔弱委屈表情彻底碎裂，只剩下懵逼和一丝嫌弃。
这……这成何体统？！
2……系统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但似乎卡顿了一下，像是在分析这极度异常的行为数据。
楚瑶哪里敢停！
她知道这是生死时速！
她一边继续她的“地面行为艺术”，一边把语言攻击火力开到最大，专门挑能戳肺管子的话喊，声音混合着哭嚎，却又奇迹般地能让每个人听清：“呜呜……我知道我笨！
我知道我比不上苏师妹聪明伶俐讨人喜欢！”
“可我才是师尊您看着长大的徒弟啊！
您以前还夸过我练剑认真的！
现在您眼里只有苏师妹了！
呜呜……大师兄！
那块暖玉……我偷偷羡慕了好久……我跟你求了三次你都不给……苏师妹才来一个月……呜呜……你就亲手送给她了……我难道连难过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承认我蠢！
我承认我嫉妒疯了！
我拿蚀心花就是想吓唬她一下！
我没想真怎么样啊！
那点分量连只兔子都毁不了容！
哇啊啊啊……你们就非要因为我蠢就要把我打死吗？！”
她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哭喊得情真意切（主要是被电和气的），把自己从一个“恶毒陷害同门的凶手”巧妙而强行地扭转为“一个因为被偏心对待、嫉妒冲昏头脑干了蠢事的可怜笨蛋”。
重点是“蠢”，而不是“恶毒”。
性质完全不同！
果然，她这番哭天抢地、状若疯癫的表演，配合着那些尖锐却又不无几分“道理”的指控，让原本一心要重罚她的凌霄真人动摇了。
尤其是那句“我才是您看着长大的徒弟”，确实戳中了一丝极细微的旧情。
楚瑶以前虽然骄纵，但在他面前还算乖巧，练剑也的确刻苦…再看看现在这毫无形象、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莫非真是因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才一时钻了牛角尖，行了蠢事？
惩罚是必要的，但若她真无大恶之心，面壁三年似乎……确实有些重了？
而且这要是真逼死在大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