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乖乖女。长辈眼中的我，乖巧懂事，成绩优异。但只有我知道，
我并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甚至，完全相反。我妈让我补课，
我就跟小姐妹约好去网吧打游戏，一玩就是一个下午。我妈担心我沉迷手机，让我上交手机，
我就去学校收保护费，自己偷偷买了另一部手机。
直到我妈把我的洗发水换成脱毛膏那一天：“书禾，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我的宝贝闺女长得这么好看，可不能白白被人糟蹋了去。”这一刻，我承认，我装不下去了。
1每天上完网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洗头洗澡，我要把网吧的味道洗掉，以防被我妈发现。
我和往常一样，挤了洗发水在头上时，却感觉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冲掉泡沫后，
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还有一种灼热感。我忍着疼痛看向面前的镜子，
我的头发竟然一缕一缕地往下掉，露出了大块大块的头皮。我惊恐万分，崩溃地大喊：“妈，
你在我洗发水里放了什么？”她听到我的喊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当她看到我满头的惨状时，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
反而一把将我拉着坐在了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书禾，妈妈都是为你好。
”“你还记得咱们小区6栋那个阿姨的女儿吗？她小小年纪就被搞大了肚子，
反正你现在的头发也变成了这样，妈妈不如把你的头发全都剪掉，这样就没人再打你主意了。
”她说着，就用力地将我禁锢住，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看着一缕缕头发掉落在地，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哭出来。我的头发长得很慢很慢，
我留了三年，长度也才勉强到达我胸口的位置。可这些，她从来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她的目的有没有达到。她总是借口为我好，不断地打压我，剥夺我的权利。
为了让我赶上学习的进度，她给我报了一个补习班。我每天下课的时候是下午六点，
一门课再补习两个小时，一直到12点我才能上床，那段时间，我就连上课都在窜瞌睡。
我根本受不了那么高强度的学习，不过一个月，我就瘦了整整10斤。我哭过闹过，
可面对我的反抗，她却转眼跟亲戚们哭诉。说我不知好歹，说我不明白她当妈的苦心。
最后一缕头发落地，我妈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这样才安全嘛，我闺女长得这么好看，
可不能被别人给骗了。”我摸着自己的光头，麻木地站起了身。我妈似乎想起了什么，
又说道：“对了书禾，明天你早点起来，我约了安装监控的师傅上门，在你的卧室装个监控。
”我抬头看向了我妈，卧室的门早就被拆掉了，为的就是方便她随时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现在，在我房间装个监控这件事又算得了什么。我乖巧地应道：“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我蒙上被子这才敢哭出来。哭的累了，我摸出床底偷偷藏着的手机，
给一起收保护费的好姐妹芸芸发去了消息：“你上次说的那个药，还有吗？明天带给我，
我急用。”2自从我姐去世我爸跟我妈离婚后，我妈对我的控制欲便达到了顶峰。
她似乎想把我姐和我爸从她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从我身上找补回来。
大到去哪所学校上学，小到明天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吃什么样的饭，全都要由她说了算。
只要我不遵从，我妈便会红着眼眶说：“妈妈不会害你的。”“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这种好，我不需要。”现在，
我开始了我反抗的第一步。我将从芸芸那里拿来的药，一股脑全都倒入了她的护肤品中。
芸芸说，这些药可好用了，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烂脸。我看着那些白色的粉末融入瓶中，
勾了勾唇角。我妈那么在乎她的脸，要是烂了，她一定会疯吧？当我从学校回去的时候，
她的脸红彤彤的，像是煮熟的虾一样，还冒着细汗，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看着有些狼狈。
一看到我，她就歇斯底里地吼叫：“秦书禾，你在我水乳里都放了什么？
我的脸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就是故意想报复我对不对？”“妈妈，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想要解释，可我妈根本不听，她用力地推着我走出了门外，
然后按着我的肩膀就让我跪了下去。这是我妈一贯的做法。
让我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和指指点点。她总说，只有好好教训我，我才能长记性。从前，
我还会觉得难堪，可现在，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你就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
什么时候再回家。”现在正是晚饭的时候，她一嚎，邻里邻外都探出了头。
我妈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开始在外人面前营造自己的人设。“大家见笑了，
我实在是管教无方，才教出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儿。
”“她今天敢在我护肤品里加东西让我烂脸，明天就敢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要是我不管她，她以后还不知道怎么作贱自己呢！”说到这里，
我妈又气又委屈。邻居们闻言，纷纷看向我，眼神里满是疑惑。我在小区里的人缘很好，
不是给李大爷倒垃圾，就是帮刘大妈拿快递。因此，大家都愿意为我说话。“书禾妈妈，
你的护肤品是不是过期了？书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就是啊，
书禾在咱们小区是出了名的乖，书禾妈妈，你是不是误会了？”听到这些话，
我妈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笑了笑，妈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立人设。
你瞧瞧，你会的那些东西，我也都学会了。议论声越来越大，我妈的表情也越来越挂不住，
她瞪了我一眼，示意我赶紧解释。我猛地挤出几滴眼泪，死死地拉住我妈的裤腿：“妈妈，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你护肤品里加东西。”此话一出，全场震惊，谁都没想到，
我这样一个乖乖女真的会做这种事情。可下一秒，
我抱着我妈的大腿便哭得撕心裂肺：“妈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明明知道隔壁王叔叔已经结婚了，可你为什么还跟他走那么近？他就是骗你的啊！
只要你的脸毁了，你就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妈妈，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受骗啊！
”3此话一出，周围再次陷入一片哗然。我妈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的鼻子，
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这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什么时候跟隔壁老王有一腿了？”“妈妈，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我都亲眼看见了，
你跟王叔叔拉拉扯扯的，你还送了好多东西给他呢。”“你放屁，
那些都是邻居之间的正常往来，你少在这里污蔑我！”我妈说着，扬起巴掌就想打我。
可这一次，周围人却将她拦了下来。“我说蒋玉翠，你这也太狠心了吧，
人书禾都是为了你好！”“你跟人老王拉拉扯扯的，你还想迁怒孩子？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我妈看着我愣住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对上她的眸子，扬起了一个笑脸，
无声地开口：“妈妈，我这一招学的像不像？”曾经有一次我的书本费忘记交了，
是我们班班长帮我垫付的，第二天我问我妈拿了钱便还给了他。可我妈却追来学校，那一天，
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我又是打又是骂，说我没出息，说我不要脸，说我不检点。
而班长也被她指着鼻子骂，骂他勾引我，骂他小小年纪不学好，还骂他是个杂种。那一次，
闹得人尽皆知，我被学校记了大过不说，还成了全校的笑柄。回到家，
我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却笑着跟我说：“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该跟男生走得太近，
你是女孩子，你要洁身自好，你是妈妈最骄傲的孩子，你不能早恋。”可是妈妈，
我现在也是怕你被人欺骗，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笑不出来了呢？
这件事以老王两口子互相打得鼻青脸肿而结束。我以为我妈会关我禁闭，会不给我饭吃，
让我长长记性，不要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我猜错了，她不仅没惩罚我，
甚至还买了一条项链送到了我面前。“书禾，妈妈知道错了，以前妈妈把你看得太紧了，
我现在才突然发现，你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说完这句话，
她亲手拆掉了安在我房间的监控，还让人给我的卧室装上了大门。
包括所有的课外补习全都给我停了，我摸手机的次数不再被限制，她甚至默许了我的晚归。
好似，她真的变成了一个良母。可我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报复我的手段。这条项链里，
正藏着一个监听器。3她为的就是抓住我更大的错处，然后用更恶劣的手段来惩罚我。
这一次，我就如她所愿好了。下课后，我不再老老实实地回家，而是先在学校收一圈保护费，
拿着保护费再去网吧上网，疯到晚上十点才归家。我妈依旧躺在沙发上刷视频，见我回来，
笑盈盈地开口：“回来啦？肚子饿不饿？锅里给你留了饭。”“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呀？
交到新朋友了？”“我跟你说，交朋友就要大方一点，该花钱的地方就要花钱，
钱不够就找妈妈要，可千万别小气，不然交不到朋友的。”“你那些朋友平时都喜欢什么啊？
你也多学学，这样才能跟人家玩到一块儿去。”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可我却知道，
她心里正堵着一口气。作为她的闺女，我自然要将她的这口气顺下来。此后，我越发放纵，
在学校横行霸道，被我收保护费的人越来越多，导致我们学校的学生见到我就绕道走。后来，
我便去了隔壁学校。隔壁中专的风气比我们学校还要差，
里面到处都是精神小妹和精神小伙儿，可我不怕。我戴着一顶假发，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最后，我看中了一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女生，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一看就很乖。我揪着她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给我100块，
不然我就揍你。”那个女生被我吓得脸色惨白，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却还是哆哆嗦嗦从书包里掏出了100块。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尝到甜头后，
我收保护费的频率越来越高，从一个星期一次变成了一天一次。我根本不想控制自己的欲望，
毕竟，有谁不喜欢不劳而获呢？就当我准备拿着收来的保护费去买最新款的手机时，
却被一群警察给拦住了。而我妈就站在那些警察身后。
她一脸失望地看着我：“要不是这些学生们找到了我，
我还不知道你干出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喜欢的东西不会告诉我吗？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你居然去干收保护费这种事情！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眼眶都红了。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手却悄悄在身后将钱包塞进了口袋里。“妈妈，我可以跟你解释的。”我妈却懒得跟我废话，
她上前一步，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警察同志，把她带走吧！虽然她是我的女儿，
但我不愿意看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从未想过，我的女儿竟然有一天会成为霸凌者。
”放学高峰期，学生们和家长们将我们围成了一个圈儿。“真没想到，
这样一个女生会搞霸凌这种事。”“对啊，看起来挺乖巧的。没想到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议论声此起彼伏，我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任由他们指责。警察同志在一旁记录着什么，
时不时地抬头看我一眼。我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我妈的袖子，低声乞求道：“妈妈，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揉了揉太阳穴，
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我不想听你废话，警察同志，快把她带走吧！
”我抿了抿唇再次开口：“妈妈，你真的想送我去坐牢吗？”她眉头微皱，
似乎多看我一眼都嫌烦，直接开将目光挪向一旁：“你马上就成年了，
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妈妈这是为你好！”一旁的同学和家长们闻言，
纷纷夸赞她是个好妈妈。我看着她轻轻勾了勾唇：“我不去，我不想去警察局！
如果你们非要带我去警察局，那就把我妈一起带去吧！我有她杀人的证据。”4此话一出，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警察同志都停住了记录，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毕竟涉及到杀人，
整个事件的性质就变了。我妈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一把冲过来捂住我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不能因为自己做错事，就想拉着妈妈一起下水吧！”“妈妈平时对你那么好，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妈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使眼色，想让我不要再说了。
可我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看到这熟悉的信封，我妈瞳孔骤缩，
脸上满是惊恐。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信纸摊开，然后递给了警察。这是一封我姐姐的遗书，
信里字字泣血，句句控诉着我妈对她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我妈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姐只要犯一点点错，她便殴打谩骂我姐，不给饭吃，
大冬天光着身子关在门外是常有的事……后来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