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魂音初现
三千万?”
陈器盯着漂浮在半空的司徒玄,喉咙里咕嘟咽了口唾沫,刚燃起的希望突然被这串天文数字砸得有点发懵,“玄……玄大师,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现在连三万块都凑不出来,这跨度也太大了。”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司徒玄眉头拧得更紧,清俊的脸上露出几分嫌弃:“竖子无识,古玩一行本就是藏金窟,一脚踏对青云首上,一脚踏错万劫不复。
以‘魂鉴之眼’的能耐,捡漏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至于如此没见识?”
“是是是,您说得对。”
陈器赶紧点头附和,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千年魂师架子还挺大,跟老学究似的,不过人家确实有狂的资本。
他搓了搓手,目光又落回桌上的旧瓷碗,“那您看这碗……能值多少钱?
我五十块买的,要是能卖个千八百的,先给我妹买箱进口营养液也行啊。”
司徒玄瞥了那瓷碗一眼,语气淡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晚清民窑普品,釉色不均,胎质粗松,除了品相完整些一无是处。
摆家里盛咸菜都嫌磕嘴,最多值八十块,还得碰上个喜欢怀旧的主儿。”
陈器的脸瞬间垮了:“合着我还亏了十块?
早知道买俩肉包子吃了。”
他摸着肚子叹了口气,昨晚光顾着跑路,到现在粒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司徒玄像是没听见他的抱怨,目光扫过狭小的地下室,最后落在墙角堆着的一摞旧书和杂物上,眉头微挑:“你这住处倒是寒酸,连件像样的物件都没有。
明日天亮后,去潘家园一趟,我带你见识下什么叫‘捡漏’。”
“潘家园?”
陈器眼睛一亮,这地方他早有耳闻,电视里总演有人在那儿淘着宝贝一夜暴富,可他以前连温饱都勉强,哪敢往那地方凑,“可我没钱啊,身上就剩三百多块,还是上次***攒的,不够买个像样的玩意儿。”
“蠢货,捡漏拼的是眼力,不是财力。”
司徒玄嗤笑一声,身影突然变淡,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枕头边的七星龙纹盒里,只留下一道声音在陈器脑海中回荡,“吾需休养恢复魂力,明日卯时叫醒吾。
记住,莫要在外人面前暴露吾的存在,否则后果自负。”
陈器愣了愣,伸手摸了摸龙纹盒,盒子又恢复了冰凉温润的触感,仿佛刚才那个古装魂师只是他的幻觉。
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信一切都是真的。
“发财了发财了!
瑶瑶有救了!”
陈器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赶紧捂住嘴生怕吵醒邻居。
他小心翼翼地把龙纹盒揣进怀里,像是抱着稀世珍宝,这才倒头睡去,梦里全是成堆的古玩和妹妹康复的笑脸。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器就被脑子里的声音吵醒了:“小子,时辰到了,速速起身。”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玄大师,这才几点啊,潘家园开门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皮打架。
“古玩行讲究‘赶早集’,去晚了好东西都被挑光了。”
司徒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赶紧洗漱,买两个馒头路上吃,半个时辰后必须出门。”
陈器不敢耽搁,赶紧爬起来用冷水抹了把脸,又找出仅有的干净衣服换上。
他揣着龙纹盒和三百多块现金,在楼下买了两个热乎的肉包子,一边啃一边往公交站跑。
清晨的京城还带着凉意,街上行人寥寥,公交车里更是空荡荡的。
陈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啃着包子问:“玄大师,潘家园那么大,咱们去哪儿找宝贝啊?
我以前听人说那儿假货比真货还多,别再被骗了。”
“有吾在,何惧假货?”
司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傲气,“待会儿你只管跟着感觉走,看到有‘气韵’流动的物件,吾自会提醒你。
记住,少说话,多观察,别露怯。”
陈器连连点头,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又喝了口自带的凉白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半个多小时后,公交车到了潘家园站。
刚下车,陈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宽阔的广场上摆满了摊位,绵延数里,从瓷器、玉器、字画到钱币、木雕、杂项,应有尽有。
虽然才六点多,可己经挤满了人,有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跟紧了,别乱跑。”
司徒玄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陈器赶紧收敛心神,跟着人流往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摊位上的物件,只觉得眼花缭乱,看哪个都觉得像宝贝,又看哪个都觉得像假货。
“这个花瓶不错,看着挺亮堂的。”
陈器指着一个青花瓷瓶问,瓶身上画着花鸟图案,看着挺精致。
“灌浆胎,化学料,现代仿品,成本不超过五十块。”
司徒玄的声音瞬间响起,毫不留情地泼了冷水。
陈器赶紧收回目光,又看向一个铜佛像:“那这个呢?
看着沉甸甸的,像是老物件。”
“做旧的,你闻闻,还有化学药剂的味道。”
陈器凑近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就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陈器问了不下十个物件,全被司徒玄否决了。
他手里的三百多块现金还没动,心里却越来越慌:“玄大师,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怎么全是假货啊?”
“急什么?
好东西哪能那么容易碰到。”
司徒玄的声音依旧沉稳,“前面拐角处有个老摊位,你过去看看。”
陈器顺着司徒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拐角处果然有个不起眼的摊位,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小马扎上抽着旱烟,摊位上摆着些乱七八糟的旧玩意儿,看着毫不起眼。
“大爷,您这东西怎么卖啊?”
陈器学着别人的样子,蹲下身假装挑选。
老头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圈:“看中哪个问哪个,老规矩,价高者得。”
陈器一边翻看着摊位上的物件,一边在心里问:“玄大师,有看中的吗?”
“再找找,别急。”
陈器耐着性子继续翻找,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个沾满污垢的小物件,入手冰凉,像是瓷器。
他刚想拿起来看看,司徒玄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就是它!
快拿起来!”
陈器心里一紧,赶紧把那物件拿起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瓷片,表面沾满了黑褐色的污垢,边缘还带着缺口,看起来毫不起眼,像是从哪个破碗上掉下来的。
“玄大师,这就是宝贝?”
陈器皱着眉问,心里满是疑惑,这玩意儿看着还不如他桌上的旧瓷碗。
“别废话,赶紧问价。”
司徒玄催促道。
陈器赶紧问老头:“大爷,这瓷片怎么卖?”
老头看了一眼瓷片,摆了摆手:“那玩意儿是我从老家老房子地基里挖出来的,破破烂烂的,不值钱,你要是想要,给五块钱拿走。”
陈器心里一喜,刚想掏钱,司徒玄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别那么痛快,砍砍价。”
陈器愣了愣,赶紧学着别人的样子皱起眉:“大爷,这就是块破瓷片,还带着缺口,最多值两块钱,您要是卖我就拿着,不卖就算了。”
老头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小伙子挺会砍价啊,行,两块就两块,拿走吧,放我这儿也占地方。”
陈器赶紧掏出两块钱递给老头,小心翼翼地把瓷片揣进兜里,强装镇定地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几步,他就忍不住问:“玄大师,这到底是什么啊?
就一块破瓷片,怎么能值大钱?”
“你懂什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瓷片。”
司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这是清代雍正年间的官窑青花釉里红瓷片,你看那釉色,温润如玉,青花发色浓艳,釉里红发色纯正,就算是残片,也极具收藏价值。
尤其是这上面的龙纹,笔触细腻,气势磅礴,一看就是宫廷用瓷,要是能找到完整的器物,价值连城啊!”
陈器赶紧把瓷片掏出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污垢,果然露出了下面的青花和釉里红图案,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但确实精美绝伦。
“那这瓷片能卖多少钱啊?”
他激动地问。
“保守估计,至少能卖五千块。”
司徒玄的声音响起。
“五千块?!”
陈器差点跳起来,两块钱买的破瓷片,竟然能卖五千块,这简首是天上掉馅饼啊!
“玄大师,您没骗我吧?
这真能卖这么多?”
“吾何时骗过你?”
司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不过这瓷片最好别卖给小商贩,他们肯定会压价。
前面有个‘聚宝阁’,老板是个懂行的,你去那儿问问。”
陈器赶紧收起瓷片,加快脚步往聚宝阁走去。
聚宝阁是一家装修古朴的店铺,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聚宝阁”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陈器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立刻迎了上来:“先生,您想看点什么?”
“我……我有个瓷片想让你们看看。”
陈器有些紧张地说。
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普通,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视,但还是客气地说:“您请坐,我去叫我们老板。”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紫砂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小伙子,听说你有瓷片要卖?
拿来我看看。”
陈器赶紧把瓷片掏出来递过去。
老板接过瓷片,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可当他看到瓷片上的纹路和釉色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赶紧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青花釉里红,雍正官窑,龙纹……不错,不错啊!”
看了足足有五分钟,老板才抬起头,看着陈器问:“小伙子,这瓷片你是从哪儿来的?
打算卖多少钱?”
陈器心里一紧,赶紧问司徒玄:“玄大师,要多少啊?”
“报八千,他要是犹豫,就说有别人要了。”
司徒玄的声音响起。
陈器定了定神,说道:“老板,这瓷片是我家祖传的,我急着用钱,想卖八千块。”
老板皱了皱眉,沉吟道:“八千块有点贵了,这毕竟是残片,最多给你五千块。”
“五千块太少了,”陈器按照司徒玄的吩咐说道,“昨天有个老板还说给我七千呢,我就是觉得您这儿靠谱,才来问问的。
要是您觉得贵,那我就去别家看看。”
说着,陈器就要伸手去拿瓷片。
“等等,”老板赶紧按住瓷片,犹豫了一下说道,“行,七千块,我要了。
你看是现金还是转账?”
陈器心里一喜,赶紧说:“转账就行。”
老板很快就把七千块钱转到了陈器的银行卡里。
拿到钱的那一刻,陈器激动得手都在抖,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下子拿到这么多钱!
走出聚宝阁,陈器忍不住在心里欢呼:“玄大师,我们发财了!
七千块啊!
够我妹交半个月的住院费了!”
“这点钱算什么?”
司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等以后找到完整的官窑器物,几十万、几百万都不是问题。”
陈器连连点头,心里充满了干劲。
他先去银行把钱取出来,然后首奔医院。
来到病房门口,陈器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推门走进去。
陈瑶刚醒,正靠在床头看书,看到陈器进来,立刻露出了笑容:“哥,你来了。”
“瑶瑶,感觉怎么样?”
陈器走过去,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挺好的,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陈瑶笑着说,目光落在陈器手里的信封上,“哥,这是什么啊?”
“这是给你的住院费,”陈器把信封递给妹妹,笑着说,“哥找到好工作了,以后再也不用愁钱了,你就安心养病,等着做手术。”
陈瑶打开信封,看到里面厚厚的一沓钱,眼睛瞬间红了:“哥,你是不是又去干危险的活了?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傻丫头,哭什么?”
陈器赶紧帮妹妹擦了擦眼泪,“这钱是干净的,哥昨天帮一个老板鉴宝,人家给的酬劳。
你忘了,哥以前就喜欢研究这些玩意儿,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怕妹妹不信,又把昨天捡漏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司徒玄的存在。
陈瑶半信半疑,但看到哥哥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哥,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知道了,”陈器笑着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早餐。”
走出病房,陈器心里一阵温暖。
他刚想给主治医生打电话,告诉他们手术费有着落了,司徒玄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前面有情况。”
陈器顺着司徒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走廊尽头有几个黑衣人正围着一个护士,像是在打听什么。
其中一个人的侧脸,陈器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昨天追杀他的蒙面人之一!
“不好,是墨组织的人!”
陈器心里一紧,赶紧躲到柱子后面。
“别慌,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暂时没发现你。”
司徒玄的声音冷静下来,“你赶紧离开这里,别被他们认出来。”
陈器点点头,趁着黑衣人不注意,赶紧从楼梯间跑了下去。
他一路跑出医院,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玄大师,他们怎么会找到医院来?
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陈器心有余悸地问。
“不好说,”司徒玄的声音有些凝重,“七星龙纹盒是墨组织的目标,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后你要小心点,尽量别暴露行踪。”
陈器点点头,心里暗暗庆幸刚才没被认出来。
他想了想,说道:“玄大师,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医院肯定不能待了,回家也不安全。”
“先找个地方躲躲,”司徒玄的声音响起,“对了,你刚才卖瓷片的聚宝阁老板好像挺懂行的,或许他能帮我们打听点消息。
你先去附近的咖啡馆等着,吾想想办法。”
陈器按照司徒玄的吩咐,找了家离医院不远的咖啡馆坐下。
他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一边喝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发小柱子打来的。
“喂,柱子,怎么了?”
陈器赶紧接起电话。
“陈器,不好了!
昨天让你送东西的人找来了,问你把盒子藏哪儿了,还说要是不交出来,就对你妹妹不客气!”
柱子的声音带着焦急。
陈器的心猛地一沉:“什么?
他们怎么知道我妹妹在医院?”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刚才找到我家,逼问我你妹妹的下落,我没忍住……”柱子的声音带着愧疚。
“行了,我知道了,不怪你。”
陈器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挂了电话,陈器的手都在抖。
他知道,墨组织的人是来真的了,他们竟然用妹妹来威胁他!
“玄大师,怎么办啊?
他们要对我妹妹下手!”
陈器急切地问,声音都带着哭腔。
“别慌,”司徒玄的声音依旧冷静,“墨组织的目的是七星龙纹盒,暂时不会伤害你妹妹,他们只是想逼你交出盒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你妹妹,然后想办法对付墨组织。”
“可我现在去哪儿找安全的地方啊?”
陈器急得团团转。
“别急,吾刚才联系了一个老朋友,他在京城有点势力,或许能帮上忙。”
司徒玄的声音响起,“你现在立刻去医院,把你妹妹转移到城西的‘安康私立医院’,那里有他的人保护。
记住,动作要快,别被墨组织的人发现。”
陈器不敢耽搁,赶紧起身往医院跑。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绝不能让她出事!
回到医院,陈器谎称要给妹妹转去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办理了转院手续。
幸好墨组织的人还没回来,他顺利地带着妹妹坐上了出租车,往城西的安康私立医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