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在婚礼现场为了救白月光，抛下了穿婚纱的我。我摘下头纱，自己完成了婚礼仪式。
三年后，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嫁给他小叔。
我晃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微笑：因为你们傅家的规矩——新娘若被抛弃，
可由家族任何单身男性接手。你小叔，刚好是继承人。一.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
带着刻意营造的庄重感，在布满香槟玫瑰的宴会厅里回荡。“傅沉舟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宋晚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尊重她，保护她，
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我站在傅沉舟对面，隔着轻薄的头纱，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他穿着定制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确实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模样。
只是那双总是显得过分冷静的黑眸，此刻似乎并没有聚焦在我身上。心跳有点快，
握着捧花的手指微微收紧。期待了太久的一天，真到了这一刻，反而有点不真实的眩晕感。
傅沉舟的嘴唇动了动，那个“我愿意”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突兀的、尖锐的手机铃声，
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所有温馨浪漫的假象。是他的私人手机。
那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号码。傅沉舟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
他伸手从礼服内袋里掏出了手机。他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就划开了接听键，侧过身，
压低了声音：“喂？”整个宴会厅安静得可怕。宾客们面面相觑，司仪拿着话筒，
表情僵在脸上。我隔着头纱，看着他的侧影，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背脊。
电话那头的声音我听不见，但我看见傅沉舟的脸色猛地变了。
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混杂着惊慌、恐惧和某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急切。“什么？
！她在哪里？！……顶楼天台？让她别动！我马上到！”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
透过寂静的空气，清晰地传到前排宾客耳中。然后，他猛地转过身。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他的目光直接越过我，越过满堂宾客，直直地射向宴会厅紧闭的大门。那眼神，
像是要穿透厚重的门板，去往某个他必须立刻抵达的地方。“对不起。”这两个字，
他是对着空气说的，还是对着我说的？我已经分不清了。因为下一秒，他攥着手机，
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撞开了面前还试图说什么的司仪，
在所有宾客惊愕、哗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朝着大门狂奔而去。“沉舟！
”他母亲在他身后失声喊道。他没有回头。白色的礼服下摆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翻飞，
带倒了旁边一座香槟塔。“哗啦——！”晶莹的玻璃杯碎裂一地，金色的酒液肆意流淌。
满座皆惊。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一道道目光，惊疑的，同情的，看好戏的，
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扎进我心里。我站着没动。
头上的白纱似乎变得格外沉重。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指尖触碰到那层柔软的网格。
然后，用力，将它从头上一把扯了下来。头纱勾住了几缕发丝，带来轻微的刺痛。
但我没在意。眼前豁然开朗。灯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
我看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傅沉舟消失其后的宴会厅大门，看了足足有十秒钟。然后，
我转过身，面向台下那片鸦雀无声、却又暗流汹涌的宾客席。我的脸上应该没什么表情。
因为我觉得脸颊有点僵。我往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
发出清晰的“哒”的一声。我对着彻底傻掉的司仪，伸出了手。司仪懵了，
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话筒递给了我。我接过话筒，指尖冰凉。吸了一口气，将话筒举到唇边。
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各位来宾，各位亲友。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和傅沉舟先生的婚礼。”我顿了顿，
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傅沉舟的父母脸色铁青，我的父母眼眶发红，
强忍着怒意和难堪。“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我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傅沉舟先生有紧急事务，需要暂时离开一下。”台下有人发出低低的抽气声。“但是，
”我提高了音量，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婚礼的仪式，还没有完成。
”我看着台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按照傅家的老规矩，婚礼仪式一旦开始，
除非礼成，否则视为对家族的不敬。若新郎因故无法继续，”我停顿了一下，
感觉到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可由在场傅家其他未婚男性成员，代为完成剩余仪式。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傅家是有这个规矩，
一个几乎被人遗忘、带着封建残余和某种羞辱性质的古老族规！谁也没想到，
我会在这个时候，把它翻出来！傅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几变，嘴唇翕动，却最终没有出声阻止。
或许，在傅沉舟当众逃婚带来的巨大耻辱面前，这个荒唐的规矩，
反而成了挽回颜面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的目光，越过了骚动的人群，
直直地落在了主家席后方，那个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阴影里的男人身上。傅承烨。
傅沉舟的小叔。傅家真正的话事人，手握权柄的继承人。他比傅沉舟大不了几岁，
却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和冷漠。他今天只是作为家族代表出席，自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
此刻，他被我这番话和直白的目光，从安静的角落里拽了出来，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焦点下。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
轻轻晃动着，金黄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他似乎有些意外，抬起眼，
对上我的视线。他的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怜悯，
也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探究。我看着他，没有任何闪躲，
拿着话筒，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按照规矩，傅承烨先生，
您是傅家目前唯一在场的、未婚的男性直系成员。”我微微抬着下巴，尽管指尖在发颤，
但声音稳得可怕：“您是否愿意，代替您的侄子，完成这场婚礼仪式？”死寂。
比刚才傅沉舟离开时更彻底的死寂。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看看我，又看看傅承烨，
连呼吸都忘了。傅承烨看着我，晃着酒杯的动作停了下来。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在所有人窒息般的注视下，他缓缓地、缓缓地，
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步步，从阴影里，
走向灯光璀璨的礼台。他走上台，站定在我面前。离得近了，
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带着一点雪松味的男士香水气息，
与他那个侄子常用的张扬风格完全不同。他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垂眸看着我，
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估量的意味。我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投下的淡淡阴影。
我仰着头，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手里的话筒已经被汗浸湿。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
平稳，不带任何情绪，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也通过我手里的话筒传了出去：“我愿意。”二.三年。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
能让一个在婚礼上被当众抛弃的女人，变成傅家实际掌权者身边名正言顺的妻子。
哪怕这个“妻子”的身份，起源于一场荒唐的闹剧和冰冷的家族规矩。傅承烨没有亏待我。
物质上，他给了我傅太太该有的一切，甚至更多。市中心顶层公寓，限量版跑车，
刷不爆的黑卡，佣人成群。但他也明确告诉过我，这场婚姻，无关爱情，
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他需要一位“太太”来规避某些不必要的麻烦，而我，
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庇护所和“傅太太”这个身份带来的底气。我接受了。并且适应得很好。
我不再是那个眼里只有傅沉舟、会因为他一句话而欢喜或难过的宋晚。
我学着打理傅承烨名下的部分产业，出席各种名利场，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
我变得优雅，从容，滴水不漏。笑容恰到好处，言语分寸得当。只有偶尔，在深夜独处时，
看着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冰冷得硌人的钻石婚戒，
才会恍惚想起三年前婚礼上那破碎的一地狼藉。这天是一场傅家主导的商业晚宴，排场很大，
各界名流云集。我穿着当季高定礼服，挽着傅承烨的手臂，游刃有余地与他一起应酬。
傅承烨话不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微微颔首，但所有人对着我这位“傅太太”，
都表现得无比恭敬和热情。就在我端着酒杯，刚与一位银行家夫人寒暄完，
转身准备去拿点吃的时，手腕猛地被人从后面用力抓住！力道很大，攥得我生疼。
我蹙眉回头，撞进了一双布满红血丝、带着浓重酒气和某种疯狂执念的眼睛里。傅沉舟。
他看起来糟糕透了。头发凌乱，衬衫领口歪斜，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
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傅家少爷的矜贵。“晚晚……”他声音嘶哑，死死盯着我，
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你他妈嫁给了傅承烨？！”他的出现和失态，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带着看好戏的兴奋。我用力想抽回手，但他攥得太紧。“傅沉舟，
你放开我。”我冷下脸。“我不放！”他低吼，眼睛更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告诉我！这三年我找你找得快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凭什么嫁给他？！
你明明是我的新娘！”“你的新娘？”我几乎要笑出声，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寒意，
“傅沉舟，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在我们的婚礼上，是你，为了另一个女人，
扔下你的新娘，头也不回地跑了。”他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但酒精和某种偏执支撑着他，
让他更加用力地抓住我，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三年前被他亲手抛弃的东西。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苏晴她要自杀！她站在天台边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他激动地辩解，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脸上。“所以她现在死了吗？”我平静地反问。
傅沉舟一噎。苏晴当然没死。傅沉舟赶到后，一番“深情告白”和“奋力救援”，
成功把那位上演苦肉计的白月光从天台边缘抱了下来。据说两人后来还纠缠了一段时间，
但最终也没能修成正果。毕竟，一个能当着全城名流的面抛下新娘的男人，
哪个女人敢真心托付？“她……她是没死，可是……”傅承舟试图解释，却显得苍白无力。
“可是你选择了她，放弃了我。”我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针，“在婚礼上。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痛苦和酒精而扭曲的俊脸，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厌倦。“傅沉舟，事情过去了三年，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
”“我后悔了！晚晚！我他妈后悔了！”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引得更多人侧目，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他说着，竟然膝盖一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