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用 0.8mm 的镀铬回形针撬,针尖顺着徽章边缘游走,“吱——”一声细响,像指甲刮黑板。
失败。
回形针弯成 L 形,尖端卷刃。
我改用食指指甲,第一下就劈裂,血珠渗出,顺着锯齿形警徽边缘滑进去,像给铜锈上了新漆。
第二下,指甲根部的月牙白被撕开,疼得我倒抽一口气——这口气在台灯光柱里凝成一团白雾。
第三下,“哒”。
极轻的一声,像父亲在黑暗里弹了一下舌头。
铜质背板弹开 1.3 毫米,刚好够***一张银行卡的厚度。
我屏住呼吸,用银行卡侧锋一顶——“咔嗒!”
背板完全脱落,露出一片黑胶质的微型 SD 卡,指甲盖大小,表面贴着一张极薄的防水膜,膜上印着一行肉眼几乎看不清的小字:“017-017-017”。
2我把 SD 卡塞进读卡器——USB 口有点紧,像***一把钝刀。
电脑屏幕闪一下,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Black_Veil_00:17密码提示只有两行:①你生日后两位倒过来②你最怕的数字我输入 7102,回车。
文件夹纹丝不动,像一堵黑墙。
付费截断点 2——SD 卡弹出,文件夹 Black_Veil_00:17 刚露脸,密码错误一次。
我闭上眼,回想父亲说过的一句话:“恐惧才值得被记住。”
我最怕的数字是 7,因为它在父亲失踪那天出现了 17 次。
我把 7102 改成 0717。
文件夹应声而开,像有人在里面轻轻推了一把。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 17 秒的音频。
照片拍摄时间:2022-08-17 23:51文件名:MIST_TOP.jpg音频文件名:00:17.wav3我先点开音频。
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噪点:“晓,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己经回不来。
北纬 31.14,东经 121.29,零点十七分,别迟到。
记住,真相不在终点,在起点。”
录音结束,留下 0.7 秒的空白噪点,像心跳。
我再看照片。
一栋写字楼的顶层,霓虹灯缺了两笔,恰好拼出“MIST”。
右下角 EXIF 显示:ISO 3200,快门 1/3s,镜头 35mm,抖动 0.7°。
我把照片放大 400%,在霓虹灯缺失的笔画边缘,看见一粒灼痕——弹孔。
弹孔里嵌着一点铜绿,像警徽掉下来的碎屑。
我合上电脑,把警徽别在内衣肩带,金属齿刺进锁骨 1.7 毫米。
疼,但让人清醒。
明天,我要去那栋霓虹缺笔画的“MIST”大楼。
第一章 节2 SD 卡迷宫1 文件夹的第三层Black_Veil_00:17 内还有两个子目录:/IMG 与 /AUD。
我先点 /IMG,弹出一张照片: • 画面是写字楼顶层天台,俯拍角度 45°,时间戳 23:51:17。
• 霓虹灯管缺了两笔,拼出“MIST”;缺口边缘有 0.7mm 灼痕,弹孔里嵌着铜绿。
• 放大到 1600%,在灯管背部看见一行激光刻字:017-A-21。
我记下编号,顺手把照片拖进 Photoshop,拉曲线,亮部骤白,暗部骤黑——隐藏图层浮现:一张半透明路线图,起点是写字楼,终点在 21 号浮标。
路线用 17 个红点标记,每点间隔 17 海里。
我把手机地图调到同一比例,发现第 17 个红点恰好压在一艘叫“Black Sail”的散货船上——AIS 显示,它今晚零点离港。
2 音频的 17 秒再点开 /AUD/00:17.wav。
波形呈三段: • 0-5 秒:雨声,频谱 2kHz-8kHz,像千万根针。
• 5-12 秒:父亲咳嗽两声,肺音粗粝,夹杂远处汽笛,BPM 72。
• 12-17 秒:他报坐标,“北纬三十一点一西,东经一百二十一点二九,零点十七分,别迟到”。
我把音频拖进 Audacity,降噪 17dB,升速 170%,在 16.7 秒处听到第三层声音:极微弱的女声,像张薇:“再查一步,骨灰盒缺零件。”
我后背一凉——父亲骨灰盒还摆在客厅,钥匙一首在我手里。
我决定连夜去骨灰堂。
3 骨灰盒里的第二把钥匙夜 01:17,骨灰堂值班老头在打盹。
我刷卡进门,脚步声在空荡走廊被放大成 17 次回声。
父亲的骨灰盒是黑色花岗岩,正面刻着警号 017017。
我扭开铜锁,骨灰袋下压着一只真空袋——里面是一张 7×17mm 的铜片,上面同样刻着“017-A-21”。
铜片边缘有锯齿,与警徽背板完美咬合。
我把铜片与警徽对接,“咔嗒”一声,两片金属严丝合缝,像父亲生前最后一次拥抱。
铜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灯下黑,才是真相。”
我把铜片揣进胸袋,金属贴着皮肤,温度从 18℃ 升到 36.7℃,像父亲在呼吸。
第一章 节3 照片里的写字楼1 凌晨 02:17,我到达“MIST”大楼。
雨停了,空气像被拧干的抹布,潮而重。
大楼 48 层,顶层霓虹缺了两笔,缺口处仍在滴水——雨水混着碎玻璃,像一道细小的瀑布。
我绕到后侧货运梯,保安在打盹,电视循环播放《猫和老鼠》,音量 17。
我用父亲的警号 017017 刷门禁,绿灯亮——数据库里,他仍是“在职”。
电梯上升 48 层,用了 47 秒。
门开,风从天台灌进来,带着铁锈与臭氧味。
2 天台现场地面用黄色油漆画了一个 17×17 的方格棋盘,每个格子里摆着一枚空弹壳。
我蹲下身,捡起最中央那枚——底部刻着“017-A-21”,与骨灰堂铜片同模。
弹壳里塞着一张卷成针状的纸条:“灯管背后,第三颗铆钉,左三右七,向下十七毫米。”
我抬头,霓虹灯管离地 4.7 米,需要爬。
我把警徽别在皮带,当临时挂钩,踩着空调外机上去。
第三颗铆钉是铜的,我用指甲量 17mm,指甲刚割破的地方又渗出血。
铆钉一拧,弹出一枚 U 盘——金属外壳贴着防水膜,膜上仍是“017-017-017”。
3 U 盘里的视频我蹲在霓虹灯缺口里,把 U 盘***手机 OTG 口。
只有一个文件:00_17.mp4,时长 17 秒。
画面是父亲,他站在同一位置,背后是完整的霓虹“MIST”。
他对着镜头说:“晓,当你看到这里,我己经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别为我复仇,为我活下去。
零点十七分,船离岸,你还有一次选择。”
视频最后 0.7 秒,画面一闪,出现实时船位:“Black Sail,距 21 号浮标 17 海里,航速 17 节,预计 00:17 离港。”
我把手机咬在嘴里,血腥味混着铁锈味。
霓虹灯缺口的风吹得我摇晃,像站在父亲临终前的呼吸里。
我爬下天台,电梯下降 48 层,用了 48 秒。
门开,雨又下了,像有人在楼上拧开了水龙头。
我抬腕看表——23:51,离 00:17 还有 26 分钟。
我冲进雨里,往港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