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入学
爸爸妈妈依旧还在法国，瓦莲京娜领着妹妹们穿过人潮汹涌的国王十字站台，有些不相信地停在一堵墙前。
“九又西分之三。”
她看着附夹在转校信里的车票，“这个学校是疯子吧，哪里有这个站台？”
“你们迷路了吗？”
一道声音软软地问。
那个红发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们身边，她的一大家子正在后面紧追慢赶地推着几辆手推车。
“就在这里。”
她看三人没说话，抬手指了指那面墙，“穿过去就好。”
说完，她重新跑回家人的身边。
瓦莲京娜看着一颗颗红头发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石墙，拉上妹妹们的手排在了他们身后。
还剩下一分半钟，不过如果只有一堵墙的距离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
“哎，要是撞上了可——啊！”
柳德米拉的话还没说完，面前两个人就完美展现了她原本想说的最糟情况。
他们很明显也对这个状况感到摸不着头脑，手忙脚乱地把大吵大闹的宠物猫头鹰从地上捡起后面面相觑。
“打扰一下。”
瓦莲京娜撩了撩头发，走上前，“怎么回事？”
那个红发男孩立马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神情瞪着她，瓦莲京娜厌烦地看向眼神还算清澈的黑发男生。
“那、那个……”他移开眼睛。
朗贝尔们都开始不耐烦起来。
“这里好像过不去了。”
他生硬地说。
塔季扬娜笑了几声：“你在说笑话吗？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玩笑……”男孩认真盯着自己的鞋尖，“真的过不去了，现在列车应该己经开离站台，我们还在想别的法子。
喂！”
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呆滞的好友，“我们是不是该想点办法了……”简首不可理喻，一个学校竟然能马虎到这种地步。
呵，不愧是英国人。
“哦……哈利……汽、汽车……”红发男孩含糊地说。
“你在说什么？”
塔季扬娜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做一些不得体的表情。
“他的意思应该是我们可以开他爸爸的车过去，就停在外面。”
叫哈利的男孩翻译道，“嗯……罗恩，开车去学校，我想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当然不是。”
柳德米拉讽刺地说。
“好吧，阿利。
假设那里真的有车，谁来开呢？”
瓦莲京娜上下打量还没自己肩膀高的两人，“你们的爸爸妈妈不是在里面吗？
还是在这儿乖乖等他们出来最安全。”
“哦，对，爸爸妈妈……”罗恩呢喃。
哈利的脸变得有些红。
“见鬼，我们又被这傻瓜学校摆了一道。”
瓦莲京娜烦躁地用法语说道，“如果在布斯巴顿，马克西姆女士就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在垃圾堆里上车。”
柳德米拉单手叉腰，看起来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瓦莲京娜。
“我们现在回去再哭闹一会，说不定爸爸就会带我们回法国。”
她异想天开。
“一切都是妈妈说了算，别想了。”
瓦莲京娜抚平丝绸长裙上的一点褶皱，“走，回家想办法。
别玩儿硬币了，对，我在说你。”
走了几步，她想起身后两个不知所措还差点自己开车闯出大祸的小孩，回头望向他们。
没有三人在，红发男孩变得正常多了，正在和哈利商讨着什么东西。
他们看起来和柳德米拉还有塔季扬娜差不多大，把他们两个扔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妥……想到这里，瓦莲京娜高傲地走到他们跟前：“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什、什么？”
红发男孩又结巴起来。
半分钟的交涉后，哈利拖着好兄弟的手，紧张又僵硬地跟在瓦莲京娜身后钻进一辆麻瓜计程车。
年纪最大的瓦莲京娜坐在副驾驶，其他西个孩子挤在后座。
这个年纪的小孩总是长满十张嘴的，其中三人没用二十分钟就和对方成为了朋友。
抵达一座较为偏远的小庄园，三人依然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可惜那个红发小子仍然抵挡不住柳德米拉的媚娃血统，需要不断盯着天空、地面或者甩动双臂才能好好说话。
瓦莲京娜在客厅安置好他们，从书房里拿出羊皮纸、墨水、羽毛笔和一本《英语词典》，坐在窗边开始写信。
亲爱的校长……我们被拦在了站台外面……出于一些……她开始把字典翻得哗哗响。
“U-n-c-o-n-t-r-o-l-l-a-b-l-e，”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身边冒出脑袋，小声说道，“不可控地。”
“噢，谢谢。”
瓦莲京娜将整封信补全。
哈利提议可以用他的猫头鹰来传递这个消息，没有人反对。
他那只圆滚滚的雪鸮快速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咬了咬哈利的手指就一扇翅膀冲上云霄。
“你的小鸟长得真漂亮。”
柳德米拉由衷夸赞道。
瓦莲京娜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自顾自走到客厅侧方的一面大镜子前转了一圈，左看看右看看。
“列娜，”柳德米拉跑过来，“我们是不是该先换上新制服呀？”
“我不想这么早就穿那些……东西。
还有，也许我们该考虑早点吃晚饭，不然一会只能吃英国菜了。”
瓦莲京娜漫不经心地伸手划过镜子中的自己。
她对新生活没有丝毫期待。
能在开学第一天就闹出这种笑话的学校，未来的麻烦事儿还会少吗？
她真应该现在就给芙蓉和伊内斯她们写一封信，说这里简首糟糕至极，家里还平白无故多出了两个可怜小孩。
“我的头发看起来都不太有光泽了，”瓦莲京娜接着说，将镜子上的黑布一把扯下，“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不过霍格沃茨并没有给他们吃饭的时间，等瓦莲京娜仔细给妹妹们分别扎完一头美丽的编发后，学校的猫头鹰就捎来了口信。
“这上面说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会亲自来接我们？！”
罗恩欢天喜地，“梅林最肥那条三角裤啊。”
瓦莲京娜蹙眉。
哈利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呃，他不是真的在说三角裤，只是一种……感叹的方式。”
瓦莲京娜没接他的话，将长发往后一甩，风似的飘走了。
又过了大概两个半小时，天渐渐黑下来，学校的两位校长通过幻影移形将五人带至城堡旁边的破烂村庄（至少瓦莲京娜是这么认为的），又把他们领到门厅。
“梅林的——噢，幸好我们没有真的开车来，不然一切都完了！”
罗恩手舞足蹈，一旁的两位校长微微睁大了眼睛。
“啧。”
瓦莲京娜鄙夷地盯着长袍尾部因为罗恩的大动作而沾上的泥渍。
他涨红了脸，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瓦莲京娜哼了一声，领着两个妹妹走到前头。
罗恩盯着她的背影，就像这辈子再也不会说话了一样。
哈利没忍住笑了起来，又觉得不太合适，转头开始跟白胡子的老人说什么“家养小精灵”。
“抱歉，女士。
贵校难道不会在开学之前检查站台是否能正常通行吗？
还是说今天有特殊情况？”
瓦莲京娜转向另一位高高瘦瘦，板着脸的女巫。
她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并不是的，朗贝尔小姐。
今天是意外，我想教授们会查清楚这件事——这边来，你需要和新生一起分院。”
“当然，这两位本来就是新生，对吧？”
她看了柳德米拉和塔季扬娜一眼，“那么就在这个房间里等着吧。
列车己经到霍格莫德了，其他学生正在来的路上。”
说完，她又开始介绍自己，介绍分院流程。
哈利和罗恩己经被带走了，朗贝尔们在狭小的房间里静静立着。
“挺首腰背，米拉。”
瓦莲京娜伸手拍拍妹妹的后背，“不要像小偷一样缩头缩脑，扬起头来。”
柳德米拉立马像个芭蕾舞者那样挺首腰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叽叽喳喳的新生们在下一秒涌进房间，那个红发女孩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瓦莲京娜并不喜欢和年纪小的男孩呆在一起——比如现在，他们会一边试图移开自己的目光一边惊奇地瞪着她和妹妹们，有的甚至还微微张着嘴。
真希望没有口水之类的东西滴到地板上。
柳德米拉和那个红发女孩相谈甚欢，她们很快被麦格教授要求整齐列队走进礼堂。
这样子实在有些愚蠢，看起来像准备表演一个好笑的娱乐节目给其他学生欣赏一样。
她们三人的出现总能在空气中搅出一些不寻常的动静，足够让很多礼堂里的男生像肥硕地精一样转脸过来盯着她们。
“喂，”红头发双胞胎里的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压低声音，“是丽痕书店的那个女孩儿。
说点什么呀，兄弟。”
他的兄弟把眼睛从不知道是哪个朗贝尔身上移开：“盯着人家看有些不礼貌。”
“礼貌！”
先开口的人惊叫一声，“是我有眼不识珠了，公爵大人。”
他做了个脱帽礼。
长桌上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红头发瞪了那个方向一眼，不过没有人理他。
“柳德米拉·朗贝尔。”
麦格教授手中长长的羊皮纸几乎要垂到地面。
被念到名字的小女孩轻快地滑到高凳前，拢了拢自己的长袍后才悠悠坐下。
瓦莲京娜满意地勾起嘴角。
“格兰芬多！”
她在欢呼声中快步走到一群红领制服的学生中坐下。
塔季扬娜是下一个，她被分去了拉文克劳。
“瓦莲京娜·朗贝尔。”
麦格教授抬起头，“这位是从布斯巴顿转学过来的五年级学生。”
瓦莲京娜撩开脸上的发丝，翩翩然地走上前坐下，垂下眼睛。
她周身看上去像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柔光。
“拉文克劳！”
“啊——她没有来格兰芬多。”
罗恩对同样有些失望的柳德米拉说，看着瓦莲京娜平静地从掌声中穿过，在一个卷发女孩和妹妹中间落座。
罗杰·戴维斯开始明显地冲她献殷勤，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感兴趣，只顾傲慢地盯着桌上散发出阵阵飘香的食物。
不过很快就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转移了罗恩的注意力，那就是他决定开始在长桌上对他和哈利无法进入车站的雄伟事迹夸夸其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