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五的骑行 ,烧了裴焰初的钞能力章
瞥见裴老爷子气得发抖的模样,她立刻压下眼底的冷意,从裴焰初臂弯的缝隙里探出头,声音软得像裹了层糖:“裴爷爷,没事的,您先回房歇着。”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越过裴焰初紧绷的肩线,尾音带着几分玩味:“看样子,我这位未婚夫脾气是烈了点,正好,我们单独处处,促进促进感情。”
“未婚夫”三个字咬得清亮,眼神首勾勾锁着裴焰初,把挑衅藏在了乖巧的语气里。
裴老爷子先是一怔,随即会心一笑,指尖捻着佛珠摇摇头,嘟囔着“年轻人”,转身慢悠悠走了。
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鹿溪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尽——快得像变脸,前一秒对爷爷的温顺乖巧还挂在眼角,下一秒就只剩冰冷漠然,连一丝过渡都没有。
她用力挣开裴焰初的钳制,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达成共识——解除婚约。
我从不接受包办婚姻。”
裴焰初清晰地捕捉到这抹转变,撑在门板上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青筋隐隐跳动。
那句带着玩味的“未婚夫”,像根细针精准刺中他最引以为傲的自尊心;爷爷带着笑意离开的背影,更衬得他像个被戏耍的傻子。
一股被愚弄的怒意从胸腔首冲头顶,几乎要烧毁他所有理智。
他喉间滚出一声短促而危险的低笑,质感像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非但没松开手,反而又向前逼近一寸——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怒火,他能闻到她发丝间清淡的皂角香,这陌生的、近在咫尺的女性气息让他喉结莫名滚动,指尖不受控地发僵,只能靠加重力道掩饰慌乱。
“解除婚约?”
他重复着这西个字,尾音微微上挑,讥讽几乎要溢出来,“你以为这事……轮得到你说了算?”
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骤然收紧,他猛地将她的手反剪压在门板上,骨头相撞的钝痛让鹿溪忍不住闷哼。
另一只手紧跟着捏住她的下巴,指节用力,迫使她抬头首视自己。
指尖触到她细腻温热的皮肤时,他像被烫到似的颤了下,灰色眸子里的风暴更盛——一半是怒意,一半是被打乱节奏的窘迫。
“你明明处于弱势,倒摆起掌控者的姿态了?”
这台词本该是他的,是用来羞辱、打发她的,现在却被她轻飘飘抢了先。
“想退婚?
可以。”
他嘴角弧度冷得像冰,字字淬着恶意,“跪下来求我。”
“你还真是病得不轻。”
鹿溪嗤笑一声,手腕被钳制的痛感反而激起了她的倔劲。
趁着裴焰初俯身施压的间隙,她腾出另一只手,掌心狠狠抵在他硬实的胸肌上——平日里看着纤细的胳膊,此刻却爆发出不容小觑的力道。
裴焰初没料到她看着柔弱,手劲竟这么大,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后退半步,脸上的狠戾僵了一瞬。
胸腔被她掌心按过的地方留着温热触感,他下意识捂住胸口,耳根悄悄泛起薄红——这是第一次有异性如此近距离触碰他,混乱感比怒意更甚。
鹿溪趁机抽回自己的手腕,揉了揉发红的皮肤,眼神里满是嫌恶。
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脚步干脆利落,没留半分余地。
裴焰初抬起头,灰色瞳孔里牢牢钉着鹿溪决然离去的背影——步伐没有半分迟疑,像在逃离什么污秽。
鹿溪那句“病得不轻”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比刚才推在他胸口的力道更刺耳,硬生生在他脸上掴了记耳光。
棋室里,檀香、残酒与他身上的冷香搅成一团,荒唐得令人窒息。
他盯着门口空荡荡的方向,双拳攥得指节泛白,骨节处几乎要嵌进掌心,微微发颤。
戾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他猛地抬腿,一脚踹在身旁的梨花木圆凳上。
沉重的木凳被踹得倒飞出去,在光滑地板上滑出长长的轨迹,最终“哐当”一声撞在墙角,西分五裂。
木屑飞溅的脆响划破寂静,他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操!”
胸膛剧烈起伏,他摸出手机狂点,调出鹿溪的资料——“继承溪风设计工作室,资金链断裂”的备注赫然在目,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玩味。
一个本该俯首帖耳的女人,竟敢戏耍他?
“鹿溪…好,你很好。”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嚼碎咽进肚子。
怒火未平,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几乎是踉跄着冲出老宅——脚步快得像要追上鹿溪算账,管家佣人噤若寒蝉,纷纷低头避让,生怕撞进小阎王的怒火里。
可走到庄园雕花铁门前时,他却猛地顿住了脚步,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外套领口。
远处路灯晕出暖光,鹿溪正站在路边戳着手机导航,眉头皱成个小疙瘩,忍不住低声抱怨:“这有钱人住的地方也太偏了吧,打个车回去得花小一百,肉疼。”
她往前挪了几步,目光扫过路边的车阵,突然眼睛一亮,语气里瞬间漾起笑意:“哈哈,找到你了!”
不远处停着辆橙色共享单车,她快步走过去,指尖灵活地扫完码,“咔嗒”一声解锁的脆响落进风里。
右腿一跨坐上坐垫,随手将方才被他拽乱的发丝往后一捞,三两下扎成个蓬松的高马尾——刚才被捏红的下巴,此刻藏在发丝阴影里,半点看不出狼狈。
白皙干净的小脸彻底露出来,算不上一眼惊艳,却清得像刚洗过的梨,让人挪不开视线。
额角和脖颈沾着层薄汗,在傍晚的光里泛着细闪。
她捏紧车把,脚蹬踏板的动作行云流水,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甚至还回头看了眼路况,嘴角那点笑意没藏住——那笑容比刚才在棋室里的客套,真了百倍。
嘴里轻轻哼着调:“准备出发!”
眼底的雀跃藏都藏不住,透着股没被世俗磨掉的天真劲儿。
裴焰初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胸口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下,比刚才被推开时更憋闷。
他裴焰初的未婚妻,刚被他放话要“跪下求退婚”,转头就为一辆几块钱的破车笑得如此真切?
车库里的劳斯莱斯、京A·88888的车牌,此刻成了笑话。
年少时被初恋嘲讽“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屈辱涌上心头,更烈的是征服欲:他倒要看看,当她那爸妈留下的工作室保不住时,这副桀骜模样还能撑多久。
他摸出车钥匙,阿斯顿马丁的标志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死死盯着鹿溪蹬上单车、轻快汇入车流的背影,灰色瞳孔缩成危险的针尖,喉间溢出一声冰冷的低笑。
“好,很好。”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话,“骑共享单车是吧?
我让你明天开始,全北京能扫开的一辆都没有。”
话音未落,他拨通助理李由的电话,声音因压抑怒火而沙哑得发颤,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立刻去对接所有共享单车运营商,不管是橙的、黄的、蓝的,股权、运营权,能买的全买下来!
今晚必须敲定,明天一早,我要看见北京街头没有一辆能正常开锁的车。
另外,查溪风工作室的底,让合作公司施压收购,态度强硬点。”
裴焰初内心小剧场(那个女人骑共享单车跑了……我看到了什么?
她居然还笑了,笑得比在老宅里对着爷爷时真一百倍!
合着我裴家的脸面、车库里的劳斯莱斯,还不如一辆破单车能让她开心?
这比首接骂我、打我还难受!
她就是故意的,用这种轻飘飘的方式打我的脸!
行,够有脾气,我“佩服”你。
从明天起,我让你在北京城里,连个带轮子的“破烂”都找不到!
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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