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海东、张恒、杨琳，目光齐聚不速之客。
上尉目不斜视，径直上前，立正敬礼。
他声音清晰沉稳，字字敲击耳膜：“林女士，警卫连一分队队长李向东，奉命前来。”
他一顿，目光扫过杨琳怀中婴儿，定格勋章：“请指示，如何处置被窃八一一级功勋章。”
“窃？”王海东闻言，上前一步，挺起肚子：“这位大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偷窃？这是我下属小张送给我儿子的满月礼，一个古董而已。”
李向东视线落我身上，等待命令。
张恒衬衫冷汗湿透。
他冲上前，开口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李队长，这是我爱人，我们一家人闹着玩呢。”
他伸手欲拉我胳膊：“晚晚，别闹了，快跟李队长解释一下，我们回家再说。”
李向东侧身，隔开张恒的手。他身形沉稳，不容靠近。
我未理张恒，平静开口对李向东说：“勋章，在那个孩子身上。”
“收到。”李向东点头，转身走向杨琳。
杨琳身体发抖，抱紧孩子：“不……不要过来！你们要干什么？”
李向东在她面前三步远站定，未有强迫意图。
他伸出戴白手套右手：“女士，你怀中婴儿身上佩戴的，是授予战斗英雄的荣誉，可不是什么老物件。”
“根据相关要求，请你立刻归还。”
他语气平淡，威严自生。
王海东脸色变了。
寻常军人，没有如此阵仗气场。
“小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恒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我婆婆周玉芬电话恰好此时打来。
张恒抓起电话，如遇救命稻草，手忙脚乱接通，开了免提。
“儿子！你没事吧？林晚那个扫把星是不是去找你闹了？我跟你说，你别理她！一个死了二十年的爹，留下的破铁片子，她至于吗？我们张家娶了她，是她高攀了！她还敢给你脸色看？让她给我滚回来！”
尖利刻薄的声音回荡客厅。
李向东眉峰微皱。
他身后两名士兵，上前一步，目光转冷。
电话那头，婆婆继续喋喋不休：“你告诉她，那勋章给王总的儿子戴是看得起它！能给你换个项目总监，是它的福分！她再敢小题大做，就别进我们张家的门！”
“妈！别说了！”张恒惊叫，欲挂电话。
已经迟了。
李向东抬手，做了个手势。
他身旁士兵上前，从张恒手里拿过手机。
李向东接过电话筒，声音无波：“这位女士，你刚才发表的言论，已涉嫌侮辱英烈。通话内容已被记录，稍后会有相关部门联系你。”
他说完，直接挂断，递还给张恒，张恒呆若木鸡。
他再次转向杨琳：“请你配合。”
这一次，声音带上寒意。
3
杨琳哇地一声哭出，手一松，孩子险些落地。
李向东身形闪动，上前托住襁褓。
他动作敏捷轻柔，婴儿未惊。
另一只手，他用两根手指，拈起沾油污勋章。
他手指未触勋章正面，只捏住边缘绶带。
动作小心翼翼。
将勋章托掌心，转身递到我面前：“林女士，功勋章已取回，请您过目。”
我伸手，未立刻去接。
目光落勋章上。
上面五角星与麦穗图案，被黏腻奶油与零食碎屑糊住，失却原光泽。
暗红血渍，被油污浸染，色泽晦暗。
李向东会意。
他从口袋取白色丝帕，小心包裹勋章：“检测报告和污染物分析，会在三小时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