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舒，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继妹林薇，是我妈和我继父的心头肉。那年，

全系唯一的保研名额，给了她。她发了条朋友圈：努力终有回报。

配图是她优异的成绩单，每一科都近乎满分。我看着她忘在共享电脑里，

P图改分的聊天记录，一言不发。全家人都劝我大度，说妹妹还小，让我为了家庭和睦，

别计较。他们不知道，我争的从来不是一个名额。是那条被她和他们，联手偷走的人生。

1.保研名单公示那天，我在图书馆待到了闭馆。手机震动个不停，我没看。

我知道那是什么。无非是林薇和她那群朋友的狂欢，以及我妈发来的，让我回家庆祝的消息。

庆祝林薇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回到家，客厅里灯火通明，

空气里飘着奶油和香槟的味道。一个巨大的蛋糕摆在茶几上，

上面用粉色果酱写着祝薇薇前程似锦。林薇穿着我妈特意给她买的公主裙，

被簇拥在中间，像个真正的公主。我继父，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

此刻正满脸红光地给亲戚朋友发烟。我妈看见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招手让我过去。

小舒回来了，快，薇薇等你好久了。林薇看见我，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

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姐，你终于回来了！快看，这是爸妈给我买的蛋糕，

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哦。她指着蛋糕，眼睛却在看我的反应。我在玄关换鞋，没说话。

客厅里热闹的空气，因为我的沉默，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我妈走过来，拉了我一下，

压低声音：怎么回事？今天是你妹妹的好日子，别摆着一张脸。我抬起头，看着她。

妈，你知道的，那个名额……我知道！她打断我，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我知道你成绩好，可薇薇也不差啊。再说了，你是姐姐，让着妹妹一次怎么了？

非要争个你死我活，让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吗？她的声音不大，

但足够让围在旁边的几个亲戚听见。一个三姑模样的女人立刻搭腔：就是啊林舒，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薇薇保研了，你该替她高兴啊。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继父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沉重：小舒，你妈说得对。

家里好不容易有件喜事，别闹得大家不愉快。你成绩好，考研肯定也没问题的。

他们一言一语，像一张网，把我牢牢困在原地。我是不懂事的姐姐，是斤斤计较的恶人。

而林薇，那个真正的窃贼，正躲在我妈身后，用一种无辜又带点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拨开她的手。我累了，先回房间了。我没再看他们，径直穿过客厅，

走向我的房间。身后，我妈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接着，是林薇故作懂事的劝慰：妈，你别生姐姐的气，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我去看看她。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我妈对林薇说：别管她，让她自己待着。还是我的薇薇最贴心。

整个世界，清静了。我打开电脑，那是一个我们家共用的台式机。

林薇总喜欢用这个电脑P图，然后发朋友圈。她不知道，她每次登陆P图软件的账号，

都没有退出。云端同步的文件夹里，静静地躺着几张截图。

一张是她和打印店老板的聊天记录。老板，麻烦把这几科的成绩P高一点，辛苦啦，

红包发给你。好嘞，薇薇你放心，保证做得天衣无缝。另一张，是她和一个叫远哥

的人的对话。远哥，谢谢你啦，要不是你帮我给辅导员送了东西，这事儿肯定成不了。

小事一桩。你姐那边……她？她就是个书呆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妈会让她闭嘴的。最后一张，是她发在朋友圈的那张完美成绩单的原图。

上面鲜红的分数，比公示栏里的，低了不止一个档次。我一张一张地看，把它们打包，

命名为努力的证明。然后，我打开了学校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举报邮箱。

2.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框弹出来时，外面切蛋糕的欢呼声正好响起。我关上电脑，

躺在床上，一夜无梦。第二天是周六，我下楼时，家里只有我妈在厨房。她系着围裙，

正在给林薇准备午餐。见我下来，她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醒了？锅里还有点粥，

自己去盛。我拉开椅子坐下，没动。妈，如果林薇的保研资格有问题，学校会怎么处理？

我妈的动作停住了。她转过身，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我面前。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平静地回答，就是好奇。毕竟是全系唯一一个名额，

学校应该会很慎重吧。我妈的脸色变了。她不是个蠢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

林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紧。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你……

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把事情捅到学校去了？你疯了！那是你妹妹！

她伪造成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她姐姐？这句话像点燃了火药桶。

我妈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碗筷发出刺耳的声响。伪造？什么叫伪造！

薇薇就是想让成绩单好看一点，发个朋友圈，小女孩的虚荣心而已！她成绩本来就好，

差那几分有区别吗？你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去毁了她的前途吗？差几分没区别？

我笑了，妈，综合测评我比她高了整整五分。这几分，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区别。

你……你非要这么斤斤斤计较是吧！我妈气得胸口起伏，林舒我告诉你，

薇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就在这时，林薇的房门开了。她揉着眼睛走出来，

睡眼惺忪，声音娇嗲：妈，姐，你们在吵什么呀，一大早的。我妈一看见她，

立刻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走过去扶住她。没事没事，妈没跟你姐吵。薇薇你饿了吧，

快来，妈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银耳羹。她把林薇按在座位上，

殷勤地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甜品。林薇拿起勺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

故作天真地问：姐，你怎么不吃呀？是不是妈做的饭不合你胃口？

我看着她那张无辜的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我站起身。我出去一趟。你去哪？

我妈警惕地问。去图书馆，准备考研。我妈似乎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学校那边的事情，你自己去想办法撤回来。

别等你继父知道了，到时候大家都难看。我没理她，径直走出了家门。周一，

学校的效率比我想象中要快。辅导员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很复杂。

他先是问了我一些关于成绩和日常表现的问题，然后话锋一转。林舒同学，

关于你妹妹林薇……保研资格的事情，学校正在重新审核。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我能顾全大局。老师，我相信学校会做出公正的处理。

我只说了这一句。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那天下午，

林薇没有去上课。我回到家时，听见她房间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隐约的哭声。

我妈和继父都在里面。我推开门，一片狼藉。化妆品、书本、衣服扔了一地。

林薇坐在地毯上，头发散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妈抱着她，也跟着掉眼泪。

继父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他看到我，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厉声喝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三口上演的苦情戏。怎么了？我明知故问。怎么了？

继父几步冲到我面前，扬起了手。我没有躲。他的巴掌在离我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下，

手在空中剧烈地颤抖。爸！林薇哭喊着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你别打姐姐！

不关姐姐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她哭得梨花带雨，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妈也跟着哭喊：你打她有什么用！现在是薇薇的前途要毁了啊！

林舒，你现在满意了？你把你妹妹害成这样，你就高兴了？她转向我，眼神里满是怨毒。

我命令你，现在就去跟学校说，是你搞错了！是你嫉妒妹妹，故意诬陷她！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问：妈，要我怎么说？说我把她的聊天记录和原图都P了一遍，

然后发给了纪委吗？我妈噎住了。继父的脸色更加难看。林薇的哭声也小了下去，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明白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你偷看我电脑！

我没有，我淡淡地说，是你自己忘了退出账号。林薇，你做这些事的时候，

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吗？她答不上来，只会哭。继“父的怒火似乎被我的平静浇熄了一半，

他颓然地放下手，看着我，眼神复杂。小舒，就算薇薇有错，她也是你妹妹。你这样做，

让她以后怎么在学校里做人？这件事传出去，我们家的脸往哪儿放？爸，

我学着林薇的语气，叫了他一声，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她做这件事的时候，

考虑过我们家的脸面吗？继父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我妈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尖叫起来。够了！林舒，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你必须去给你妹妹道歉，去求学校原谅她！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你要是不去，我就……我就跪下来求你！说着，她的膝盖真的弯了下去。

3.我没有去扶她。我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地，在我面前弯下双膝。客厅里很安静，

只有林薇压抑的抽泣声。继父愣住了，他大概也没想到，我妈会来这么一出。

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他反应过来，要去拉我妈。我妈却甩开他的手，

仰着头看我，眼睛里含着泪，语气却无比强硬。林舒，你去不去？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以为，

用这种方式就能逼我就范吗？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为了她一句夸奖，

可以高兴一整天的小女孩吗？妈，我说，您想跪，就跪着吧。我去收拾东西，

准备出国留学的申请材料。说完，我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身后，是我妈不敢置信的，

拔高的尖叫。还有继父慌乱的劝阻声，和林薇更加凄厉的哭声。这场闹剧，我不想再看了。

从那天起，这个家就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我妈不再跟我说话，她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仇人。她不再给我做饭，我回家时，餐桌上永远只有三副碗筷。

继父变得沉默寡言，他会刻意避开我，我们俩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林薇则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她没再去学校，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学校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取消林薇的保研资格，记大过处分，全院通报批评。

那份通报，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们家每一个人的脸上。

我是在学生群里看到那份红头文件的。下面的讨论炸开了锅。天啊，林薇居然是P的成绩？

平时看她挺清纯的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还抢了林舒的名额，太恶心了。

林舒好惨，幸好学校还了她一个公道。我关掉手机，继续修改我的个人陈述。雅思考试，

申请学校，准备作品集，我忙得脚不沾地。这个家里的压抑气氛，反而成了我的保护色。

他们不理我，正好，我也不想理他们。直到有一天晚上，

我正在房间里跟国外的教授开视频会议，讨论作品集的细节。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我妈冲了进来，一把抢过我的笔记本电脑，狠狠地摔在地上。你还有心思弄这些东西！

你妹妹都快被你逼死了！屏幕瞬间黑了，视频那头教授惊讶的声音戛然而生。我愣住了。

那台电脑里，有我所有的申请材料和作品集备份。你干什么！我冲她喊道，

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我妈指着我的鼻子，眼睛通红，

薇薇她***了！她割腕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林舒，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让你给她偿命！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林薇，***？我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我妈跟在我身后，

一路都在咒骂我。你这个扫把星！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家！你把你妹妹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到了医院，急诊室的灯亮着。

继父蹲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抱着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看到我们，他站起来，

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妈扑过去，哭着捶打他。都怪你！都怪你没用！

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为什么不早点把那个小***的腿打断！让她去举报！

现在好了，薇薇的命都要没了！她口中的小***，是我。我站在不远处，浑身冰冷。

原来在他们心里，我才是那个外人，那个可以随意牺牲掉的，无足轻重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幸好送来得及时，伤口不深。我妈和继父立刻围了上去。我松了一口气，

转身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在这时，我听见医生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不过，

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哭着喊着，说有人要害她。而且……医生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用词。我们给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发现她……怀孕了。4.怀孕。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走廊里轰然炸开。我妈和继父都僵住了。医生，

你……你说什么？我妈的声音在发抖。病人怀孕四周了，医生递过一张化验单，

你们是家属，应该知道吧？继父一把抢过化验单，盯着上面的字，

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我妈也凑过去看，看完之后，她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不可能……这不可能……薇薇她还是个学生，她怎么会……她喃喃自语，

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俩的反应，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林薇怀孕了。在学校通报批评，被取消保研资格之后，她又闹出了这种事。我忽然想起，

在她P图的聊天记录里，有一个叫远哥的人。那个帮她给辅导员送礼的人。

难道……我的心沉了下去。林薇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看上去楚楚可怜。我妈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流泪。

继父则站在窗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病房里都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我走进去，

站到病床前。林薇睁开眼睛，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恨。你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虚弱，来看我笑话吗？我没理她，转头看向我妈。妈，孩子是谁的？

我妈像是被踩到了痛处，猛地抬起头。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出去！

怎么会没我的事？我看着她，她住在我们家，她未婚先孕，丢的是我们全家的脸。

我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难道没有权利知道吗？你……是那个『远哥』的吗？

我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林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妈也愣住了，她看向林薇，

眼神里带着询问。林薇避开她的目光，把头埋进被子里，呜呜地哭了起来。这下，

什么都明白了。一直沉默的继父，终于掐灭了烟头，转过身。他的表情很可怕，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抓住林薇的胳膊。说！

是不是那个姓王的！是不是你们辅导员的表弟！林薇吓得浑身发抖，只会摇头和哭泣。

我让你说！继父怒吼着，扬起了手。别打！我妈尖叫着扑过去，护住林薇，

你打她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继父气疯了，

我当初就告诉她，离那个姓王的远一点！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游手好闲的混混！

她不听！现在好了，搞出这种丑事！病房里乱成一团。我在一片混乱中，看清了很多事情。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林薇和那个远哥在交往。原来，他们也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他们没有阻止。或者说，他们的阻止，根本无足轻重。因为在林薇心里，他们的话，

从来没有分量。闹剧的最后，是继父摔门而去。我妈抱着林薇，母女俩哭成一团。

我站在原地，像一个局外人。过了一会儿，我妈止住哭，抬起头，用一种冰冷的，

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我。林舒，现在你满意了？我有什么可满意的？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把事情闹到学校去，薇薇就不会受这么大的***！她不受***，就不会想不开！

她不想不开，我们就不会发现……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在她的逻辑里，

林薇会怀孕，会***，全都是我的错。是我，毁了她完美无瑕的女儿。所以，我看着她，

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举报她，她现在就顶着我的名额，怀着别人的孩子，

高高兴兴地去读研究生了。是吗？我妈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我说的，

是事实。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发生，却被我亲手打破的事实。5.那晚之后，

继父好几天没有回家。我妈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顾林薇身上。她给林薇办了休学手续，

然后开始四处托人，联系医院，准备打掉那个孩子。这件事必须悄无声息地进行，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我爷爷奶奶，还有继父那边的亲戚知道。家里的气氛，

压抑到了极点。我妈看我的眼神，也从怨恨，变成了彻底的漠视。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儿，

只是一个寄宿在她家的，碍眼的陌生人。我乐得清静。我的笔记本电脑摔坏了，

里面的资料凶多吉少。幸好，我有一个习惯，重要的东西都会在云端和移动硬盘里双重备份。

我用攒下的奖学金，买了台新的电脑，继续我的申请。雅思成绩出来了，8分。

一个足够申请任何顶尖大学的成绩。我把成绩单放在桌上，准备晚点录入申请系统。

那天我从图书馆回来，发现我的房门是开着的。我妈站在我房间里，

手里拿着我的雅思成绩单。她看到我，眼神很复杂。有嫉妒，有不甘，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你要出国？她问，语气生硬。是。去哪个国家？

英国。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把成绩单扔在桌上，说了一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

能不能……带上薇薇？我怀疑我听错了。你说什么？我说，她看着我，

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你出国的时候，能不能带上薇薇一起去？我看着她，

觉得她一定是疯了。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连高中英语单词都认不全，

我带她去英国干什么？旅游吗？她可以去读预科，或者学语言。我妈立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