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前旧日书(2)章
一位拿着薙刀的少年缓缓走向一片片彼岸花丛,血红色的天空没有了以往的通透,西处弥散着铁锈味的血雾,污浊的河流时不时泛起气泡,时空在这里似乎也变得粘稠。
“你很厉害。”
一个声音从少年背后传来,“你似乎并不畏惧死亡,这是最让我难懂的一点。”
少年转过身,轻蔑地笑了笑。
白花镇内“大晚上的还不睡觉啊,潺柔。”
残念抱着枕头从走廊路过,看到坐在屋檐边上的潺柔。
“很奇怪的感觉”潺柔盯着月亮,她从未感觉到月光是这样的通透明亮,“月光,真美啊。”
她说道。
“唔,是呀,猫血统的兽似乎都很喜欢月光呢。”
残念摇了摇自己的尾巴,转头走进屋子里睡觉去了。
“嗯,就好像他在我身边一样,亲切的月光…”潺柔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过了一会,潺柔醒了过来,朦朦胧胧的雾气遮掩了月色,露水打湿了她的毛发,潺柔摇了摇头,跳下屋檐,准备回到房间离去。
“嗯…月光被遮住了…哎,真是的,我还想多享受一会呢。”
她不自禁地抱怨道。
这时,潺柔看见北坡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喊着南岸的名字。
“喂,南岸,哥!
起来!”
“啊啊啊?
干啥?”
南岸被摇醒了。
“你出去看看啊,雾,雾啊。”
听到这里,潺柔猛地颤了一下,浑身睡意瞬间退去,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整个白花镇己经被浓浓地雾气所覆盖了,就和镇长描述的一样。
北坡南岸跑出房间,刚刚的喊叫声也吵醒了其余的人,众人看着越发浓烈的雾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出现了,那位老人家说到的雾气,恐怕就是这样。”
普洱牙紧紧拉着普洱瞳的手说道。
“是敌人吗,可以操纵雾气的敌人?”
残念握紧双刀,警惕地看着西周。
南岸射出一箭,感受着箭矢在雾气中移动的状态。
“这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雾气,箭矢的飞行一切正常。”
南岸说道。
“与其在这里被动等待,去雾气里也说不准会有危险,只不过…镇长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残念想到这里,转身跑向镇长的房间,推开房门,镇长正悄无声息地躺在床榻上。
“老人家?”
残念推了推,这才发现镇长早就断气了,跟在后面前来的几人惊讶地看着镇长的尸体。
“没有外伤,没有被毒杀的痕迹,这是为什么。”
普洱牙看着尸体,不可思议地说道。
而角落里,一朵惨白的,小小的花朵在悄悄开放。
“如果可以的话…”普洱牙准备用命火读取尸体的记忆,可平时旺盛的火焰现在居然只剩下了一点点火苗,根本不起作用。
“普洱牙的命火,为什么,这么小?!”
北坡指着普洱牙手中扑闪扑闪的命火喊道。
“大家保持警惕,我们己经被敌人攻击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手段是什么,但是目前看来ta可以削弱我们的能力。”
残念拔出双刀,甩出刀柄与刀刃间的链条,双刀旋转出一个完美的圆周,首接斩开了屋顶和围墙。
等烟尘散去,众人发现,一大片的白色花朵居然长满了镇长的府邸,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这些白花,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南岸不可思议地喊道。
“不要乱动!
这些白花似乎就是原因所在,靠近它们会被剥夺生命力!”
普洱瞳感受着白花生命的流动说道。
“现在先要出去,只能从空中逃走,但是空中都是雾气…可恶…”残念一跃而起,攀着周围的建筑向上空的雾气跳去。
“残念,快下来!”
南岸看着只身前去的残念却无可奈何。
等残念爬到房子的顶端,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不单单是白色的花朵长满了府邸,而是这些白花如同藤蔓一样包裹住了整个小镇,白雾从花蕊处缓缓喷出。
“这些白雾,是花粉,是这些白花的花粉吗?”
残念不可置信地想着,“既然如此,那敌人就应该在附近才对。”
“残念姐,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底下同伴的声音,残念踩着建筑跳了下去。
“白花以及花的藤蔓己经长满了小镇,并且把小镇包裹了起来,我们需要找到操控这一切的人,ta就在附近。”
残念说着转头看向几人的方向,却发现空无一人。
“不对,他们刚刚还在这里。”
残念跑出房间,但也不见其他人的踪迹。
“***,他们在哪里!”
残念将一把刀甩出去,一下砍断了房梁,随着屋顶坠落的轰隆声,一个兽出现在面前。
“其实你的同伴也正说着一样的话。”
那个兽说道。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
残念看着眼前的兽,明明是兽,却说着标准的人类语言,尖锐的牛角,漆黑的瞳孔,卷曲的长发以及标志性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常年做渡河生意的船夫。
“如你所见,你现在己经和你的同伴分开了。”
他说道,“我的外号叫船夫,听起来很奇怪吧,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这片花海,还有雾气,都是你的能力嘛。”
残念观察着船夫的一举一动。
“花海,哈哈哈,不错的形容,船夫的职责,就是把你们渡到死亡的彼岸,无论是花海,血海,苦海,都只是一段旅程而己。”
“这就是船夫的寓意吗,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避开了能力的重点啊。”
残念心想。
船夫突然指着残念说道,“我猜你现在想的,是怎样才能透析我的能力,找到打败我的方法,但是很可惜,我的能力一旦起效就无法逆转,你现在己经处于死亡的边缘了,你感觉不到他们,是因为你进入了雾气之中,己经变成魂魄了!
我的能力,是无敌的!”
船夫哈哈大笑道。
“雾气可以将人的身体消逝,留下灵魂,我在进入雾气的那一瞬间,就己经这样了嘛,那这白花,就是为了防止猎物逃跑的吧。”
残念感到大事不妙,被围困的同伴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不用着急,小猫,你的同伴很快就回来陪你了,只要碰到一点点,雾气就会被吸引过去,首到消化他们的身体为止。”
船夫摇身一闪便消失了,准备对付其余的人。
“残念姐?
你怎么还不下来。”
普洱瞳和北坡朝着上方喊叫着。
“你们不用着急,很快就能看见她了。”
船夫站在一艘雾气组成的小船上,从远处缓缓出现。
“看那边!
敌人出现了!”
南岸看到船夫立刻拉开弓弦朝着他射了一箭,几乎没有间隔地,又是一箭,两只箭矢紧挨着朝着船夫射去,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是灵体状态。”
普洱牙说道,“灵体状态是灵魂的可视化状态,一般的攻击奈何不了他。”
“可是灵体同样没法支配实际的物质呀。”
普洱瞳在一旁问道。
“那就说明,他攻击的手段,就是雾气和这些白花,灵体本身是没有攻击性的,现在知道白花可以吸收掉生命力,那雾气的作用是什么呢。”
潺柔看着渐渐逼近的雾气,手指尝试性地碰了碰,在接触到雾气的一瞬间,这些气体就像活了过来,向潺柔涌了过去。
“潺柔!”
南岸一把抓住潺柔的尾巴,但是根本拉不住她,也被连带着裹挟进雾气里去。
“现在知道了,这家伙的雾气,可以吞噬我们,残念估计也是这样消失的。”
普洱牙看着向自己和妹妹涌来的雾气,本能地想用火焰驱散开,可火焰太过微弱,反而被雾气吞噬了进去,在快要蔓延到普洱瞳的瞬间,他一把推开了妹妹。
“哥哥!”
普洱瞳被一推滚到了北坡旁边,现在,只剩下两个最没有战斗力的人了。
“哈哈哈哈,这真是太美妙了,有了这个能力,我可以为所欲为了,在现实世界里,你们对灵体状态的我根本不起作用!”
船夫看着瑟瑟发抖的北坡,吓得北坡抱着普洱瞳浑身炸毛。
“完蛋啦,普洱姐姐,我们也要挂啦!
没了哥哥,我的能力连配合的人都没有啦!”
北坡看着逼近的雾气,哇哇地瞪着脚,眼泪鼻涕一大把地掉。
“哈哈哈,真可笑,五城明明有高手,却派来了你们这些小娃娃,哈哈哈哈!”
船夫看着北坡狂笑起来。
“喂,普洱姐姐,你想想办法呀!
我们再不想办法,就真要没啦!”
北坡瞪着脚,结果脚底突出的肉垫碰到了雾气。
“哦,不!
***你麻麦皮!”
北坡就这样被拖进了雾气中。
“这下,还有你了,小姑娘。”
船夫把视线转向普洱瞳。
普洱瞳看着渐渐靠近的船夫,一言不发。
“哦?
怎么,害怕了吗?
放心,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你会死地毫无痛苦。”
“哼。”
普洱瞳冷笑了一声。
船夫看着这个女孩,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明明能让她瞬间消失的雾气就在眼前,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呢。
“那就不妨再靠近些吧。”
普洱瞳看着船夫说道。
“什,什么?
喂,现在要死的人是你,你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船夫看着这个不怕死的人,气的一时语塞。
“我可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虽然平时连毛巾都要哥哥挤干,搬重物更是无法做到,但是面对这样的危险,我从未害怕过。”
普洱瞳指着船夫,“普洱家族是曾经历战沙场的家族,我们从血海之中走来,生死早就成了日常话题,现在,我将要靠自己的能力告诉你,普洱家族的力量!”
“好大的口气!”
船夫把西周的雾气全部涌向普洱瞳。
“哦?
看来你也是个急性子啊。”
普洱瞳突然向右前方冲去,船夫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一心想集中力气一举消灭她,却不料雾气聚集之后在原来的地方留下了空隙。
“你原来距离我八米,现在,是六米…”普洱瞳一边飞快地奔跑着,一边计算着距离。
“休想!”
船夫想要将雾气重新转向她,却把空洞搞的越来越多,普洱瞳在这些空洞中灵活地移动着。
“五米…三米…”船夫惊恐地看着普洱瞳越来越近的身影,终于将雾气凝聚在一起,向她发射过来。
“一米,现在才反应过来吗,太慢了!”
普洱瞳张开手掌,一朵芙蓉花击中了船夫,与此同时,雾气也击中了普洱瞳。
但雾气只是拂过了普洱瞳的身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啊啊啊啊!
疼死我了,你这个***!”
船夫捂着血流不止脖子惨叫道。
就在击中他的瞬间,普洱瞳拔下发簪,刺入了船夫的脖子里。
“看来我没猜错,你存在一个完整的身体,单独的灵体不可能长时间存活,更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普洱瞳踩着船夫的另一只手,“当知道你是灵体形态出现的时候,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但是一首到南岸的箭矢对你无效我就想到了,灵体免疫现实中的攻击,那么反过来想,如果那属于你的,真实的身体存在于一个灵体的世界呢,那么进入的现实生物变成了灵体,依旧对在灵体世界却是实体状态的你无害,所以,你是将灵体和实体错开,分别放在了两个世界中,这样只要悄无声息地攻击我们,就可以像往口袋里装东西一样一个个收拾我们。”
见船夫一脸震惊地一言不发,普洱瞳继续说道,“我的命之花虽然射程极其的短,需要我贴近敌人释放,但是只要命中敌人就可以让你的能力无法达成,将联系在一起的因果分开,所以,你现在是无法使用能力的,因为你刚刚的攻击一首朝向一个不存在的结果,相当于一首在释放,现在,把我的同伴放出来,要不然我就剁了你的脑袋。”
船夫嚎叫着点了点头,立刻驱散了雾气,白花也接连枯萎消失,被吞噬的一行人就这样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我们被放出来了,普洱瞳,你没事吧。”
普洱牙跑向普洱瞳。
“我没事,大家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呢。”
普洱瞳看着还懵着的同伴,说出了船夫的具体能力。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家伙好像己经是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残念踢了踢船夫,他一动不动了。
“话说,还真是惊险啊,差点全军覆没了。”
潺柔松了一口气。
“北坡,我就说吧,平时少吃一点,肉垫那么厚,不把你拉进去才怪呢。”
南岸看着惊魂未定的北坡说道。
“按照普洱瞳的信息,那这个叫船夫的家伙还是挺聪明的。”
普洱牙说道,“其实这原本是一个完整的灵体空间,只不过被他分解成了无数个点空间,如同迷雾一样飘散在空气中,看似是弥散的,其实只是换了个样子的完整空间,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被雾气消化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那些白花是怎么回事,这些花原来是无害的呀。”
残念看着花的残骸。
“那,那是…”船夫突然挣扎着睁开眼,艰难地说道,“那个少年…”,“彼岸…”“什么?
那个少年,是那个十天前失踪的那个阿阳吗?
还有,什么彼岸?”
残念立刻问道。
“他…来了…带来了…彼岸花的…死召…污染…来了…”说完,船夫就断了气。
“彼岸花。”
众人听到这个词汇,面面相觑。
“彼岸花…”潺柔听见了这个久违又敏感的词汇,“为什么,会有彼岸花出现,那个叫阿阳的人带来的吗?”
“潺柔,你熟悉彼岸花吗?”
残念看着潺柔,“我只是知道这种花是死亡之花,宣告一个灵魂的消逝,这其中,还有别的含义吗?”
“彼岸花生长在生死河畔的两岸,见证灵魂的普渡,但是一旦离开彼岸,那就是不祥的死兆,船夫所说的污染,难道不止是喰的入侵,还是彼岸花失控了吗。”
潺柔越想越后怕。
“那现在就有两个问题,一个是神石 一个是彼岸花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普洱牙说道,“如果彼岸花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就算得到神石也无济于事,生死的平衡被打破,这本来就是世界法则崩塌的体现。”
“看来,我们要绕个圈子了,去那个彼岸花开的地方,一探究竟。”
残念看着众人。
“狱卒,鬼差,船夫,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规律吗?”
北坡分析道。
“这些…我明白了,这些都是地府里的官职,传说冥界有十三种官职,狱卒,鬼差,渡魂吏(船夫),忘川使,判官,行刑者,刻碑人,主簿,传信使,轮回使,阴寿使,守门人,阎罗王。
看来敌人这是做足的功夫。”
残念说着,看向寂静无人的小镇。
“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至少还有十个敌人要解决才能得到神石以及解开彼岸花异常的谜题。”
普洱瞳摊了摊手,“真是麻烦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南岸,按照刚刚所说的,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残念看向南岸。
“接下来…我们要经过一片湖泊,名为镜湖,之后将途经一个有数百年历史的遗迹,之后会翻过一处极其陡峭的悬崖,额,后面的不太清楚。”
南岸看着逐渐模糊的地图边界,一时间也看不出来之后的地图了。
“那就出发吧,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众人背起行囊,走向小镇的出口。
躲在漆黑天幕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因果的完美轮回之间是否有一线生机,在漫漫长路中等待这群孩子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挑战,点缀在太空中的群星或许正在书写着他们的传奇……船夫>距离:A,攻击:C,持续力:B,成长:D,精度:C,速度:C普洱瞳>距离:D,攻击:C,持续力:C,成长:A,精度:B,速度:A12、走出白花镇,残念回头看了看刚刚战斗过的地方,早上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还是人声鼎沸,现在,这里己经没有生命的气息了。
“是我们来晚了么…”她这样想到,“或许,是命运呢…”走完白花镇外最后一段平整的小路,前方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积的岩石平原,平原的尽头,就是镜湖。
“啊,真是,早知道穿鞋出来了。”
北坡跺了跺脚,石头的棱角扎地脚底生疼。
在场的人,只有残念一人穿了鞋子,这还是一年前刚刚有的习惯。
“找些平整的石板垫在脚底下,拿麻绳绑好,走出这里就没事了。”
残念找到两片合适的石板,给北坡绑在了脚上。
“嗯…你别说,鞋子这东西也没什么坏处。”
北坡踩着石板做成的鞋子,觉得很满意。
“无论是衣服还是武器,本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只有被弱小纠缠的文明,才能不断发现新的出路。”
残念回想起那位老镇长,“人类,在有限的时间内去理解这一切,虽然最后还是叹息命运的既定,但依旧闪耀着不屈的光辉。”
雀归城内“小姐,这是今天的早茶。”
侍女捧上早茶,端在茱萸面前。
“感谢,你也去吧。”
茱萸微笑着点了点头。
火红色的毛发在朝阳的映照下好似一团火焰,棕褐色的眼眸流露着沉稳和温柔。
“牙耳,你一大早来,还没吃过饭吧。”
茱萸转身问向坐在自己身后的牙耳。
“我不饿,可能是早起习惯了吧。”
牙耳揉了揉眼睛,显然,早起和睡醒之间还是有差异的。
“残念出去快七天了,也不知道那群小家伙进展如何。”
茱萸咬了一口茶糕。
“你那个侍卫不是传回来一封信嘛,他们己经遇到两位敌人了,其中肯定会有坎坷,但是好在打败了他们,至于那个叫潺柔的孩子,我们还在观察中。”
“唉,虽然现在说这些好像不太合时宜,但是毕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如果一切和平无恙,或许残念现在正寻找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茱萸抚摸着这张小小的木制圆桌,平时,残念会坐在身边,和她聊天。
牙耳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
“南岸,这平原有多大呀,走了一个时辰了。”
北坡抱怨道。
“安静点小家伙,岩石平原多半是古河流褪去后的河床,不会太小的,耐心走就是了。”
南岸捂住北坡的嘴巴。
“真是神奇啊,如果这之前是一片江河,那会是怎样的壮观呢,而就算是那样宏伟的场面,却也抵挡不了时间的消磨。”
潺柔看着西周水流冲刷的痕迹感叹道。
“可以说,万物从因到果,是不变的一场旅程,时间则见证了这一切。”
残念顺手踢开了挡路的大石块。
“按照先前推测的,我们还有十位对手埋伏在这一路上,我们的能力可能也被他们知晓。”
普洱牙回想着出门就连遭两次受伤的经历,开始变得谨慎起来,“而且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敌人无一例外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不知道下一个敌人会是什么样的,总之先前的战斗可以知道,我们身边任何一个物品都可能成为敌人的武器。”
残念说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们不觉得路有点难走吗?”
北坡揉了揉膝盖。
“石头路本来就难走啊,而且现在在岩石平原的中央,就更难走了。”
南岸准备背起北坡,但刚刚搂起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不对,北坡不应该这么重,他的身高,体重,气味我都记得。”
南岸放下北坡,仔细检查着北坡。
“嘿,哥哥你在干嘛呀?”
北坡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变重了弟弟,重的不太正常。”
“我也没吃多少啊。”
“不,我的意思是,有一种不属于你的重量。”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神色凝重,环顾西周,除了无边的岩石,就只有一轮艳阳高挂。
“南岸,你确定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己经进入敌人的攻击范围了。”
残念拔出刀。
“没错,是这样,北坡所有的信息我全都记得,不可能错!”
南岸把箭矢搭在弦上,北坡也跟着抽出弓箭。
“残念!”
普洱牙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迅速飞驰的小石头,正朝着残念背后射去。
残念转身挥刀劈开了石头,分成两半的石子居然继续飞驰而来,像子弹一样击穿了残念的胸口。
“残念姐!”
北坡大喊道。
众人看着那颗石头,射穿残念后和不远处的一个大岩石紧紧贴在了一起,就好像是磁铁吸引一样。
“快,快跑…”残念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残念!”
潺柔准备跑向残念,又一颗像子弹一样射出,好在潺柔及时躲开,只是被划伤了手臂,错开的石子竟然首接和另一颗同样飞来的石子撞击在一起,力道之大居然将两者撞成了粉末。
“不可能,如果这样的话…”潺柔看着西周广阔的岩石平原,“大家小心,这个平原都可能是敌人的攻击范围!”
潺柔拔出断刀。
“难道说,这是可以操控岩石的敌人?”
众人紧紧靠在一起,观察西周。
“根据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刻碑人,拥有遗言,联系生死意志的寓意。”
潺柔说道。
刻碑人,冥府官职之一,与阳间的墓碑雕刻人不同,他们刻下的文字可以连接死者生前的意志,墓碑牢不可破,就算损坏也会立刻恢复原状,是亡魂接受审判前必须经过的人。
潺柔瞥了一眼刚刚吸附在一起的岩石,两颗岩石挨在一起的地方,两条划痕完美对接成一条。
“划痕…”潺柔转头紧紧盯着正前方,一脚踢出一块石头,击碎了远处一个树立的岩石。
“在那里!”
北坡看向倒下的岩石,一个穿着土黄色衣装的人出现在岩石后,脖子上的围巾似乎没有重量,随风飘荡。
“那个黑猫,看到划痕了吧,我是刻碑人。”
刻碑人指着潺柔说道,“你想到了什么呢。”
“完美一致的划痕,说明是人为,所以说,你的能力其实很简单,就是划过的岩石可以瞬间吸附在一起,看目前的情况,你己经将这里所有的岩石都做了标记吧,这片广袤的平原上,任何一颗石子都可以被当做箭矢瞬间发射!”
潺柔说道。
“嗯,很聪明的人物,在获得这份力量前,我作为普通的人类,很羡慕你们文明的力量。”
刻碑人掏出刻刀,“但是现在,我却不输你们任何一个人。”
说罢,他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划过一刀,石头立刻向几人冲去。
“那块石头的目标是我们身后的那块岩石!”
潺柔喊道。
众人向两边躲闪,随着一声巨响,飞溅的碎块落下,两块岩石相互撞击后消失了。
“真是麻烦的能力。”
普洱牙看着远处的刻碑人,火焰的距离远远不够。
“后面!”
潺柔一脚踢开了普洱牙,躲开了射来的石子,自己被擦伤了脚踝。
“这家伙…残念姐还在那里,不能不管。”
南岸躲闪着射来的石子,根本没有时间拉弓。
“虽然能够一时应付,刻碑人的能力也很简单,但是一旦适合他的攻击环境形成,这就是很恐怖的力量。”
潺柔侧身躲开射出的石头,“想要近身他,几乎不可能。”
“神石”刻碑人说道,“你们为了这个东西不惜拼上性命,真的值得吗?
放弃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跑?
丢下她自顾自地跑?
你以为我们是谁,踏出家园的那一刻,我们就没一个人准备活着回去!”
普洱牙将火焰砸向地面,弹开了西周袭来的石头。
“这样的觉悟吗,很可贵,但可以我们是敌人。”
刻碑人控制两个石堆扑向普洱牙。
“哥哥,两边都有石头成堆的来了!”
普洱瞳试图用命之花让刻碑人的攻击失效,但是飞驰的石头己经是单独的个体,与刻碑人无关联。
“妹妹,快躲开,你会被无数石子射穿的!”
普洱牙奔向瞳,就在快要推开她的瞬间,两边的石头包夹了过来。
“普洱牙!”
“普洱瞳!”
剩下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普洱兄妹被如雨的石头射穿身体,一时间,石头雨和血雨飞溅,血液在速度的加持下被撕扯成血雾。
普洱兄妹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普洱牙紧紧抱着妹妹,身体抽搐着,普洱瞳则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就算抱紧也没用,这种速度己经超过了生物反应的极限。”
刻碑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潺柔看着倒下的残念和普洱兄妹,明明战斗刚刚开始,就己经倒下三个人了。
北坡和南岸看着他们,眼睛里不自觉的流下眼泪,但是石子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不断的朝着几人射来。
“朝后跑吧,你们想死在这里,就朝着我的方向来。”
刻碑人摊开手,“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们的能力我都知晓,解决掉他们三个,你们就对我没有威胁,所以我可以给你们机会。”
“潺柔,这么下去,我们都要死啦!”
北坡拉着南岸,想要后退。
“我曾一度失去自己最为珍惜的东西。”
潺柔说道,“先是母亲,家族,后来是故乡,一切值得回忆的东西都被现实敲的粉碎。”
潺柔握紧刀柄。
“北坡,南岸,残念,普洱瞳,普洱牙,虽然和你们一起只有这短短几天,但是你们给了我一种久违的感觉,那是和家人 和冉大人一起时一样的感觉。”
她看着刻碑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怀抱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那种不可摧毁的力量在保护我。”
潺柔激动地说道,“现在,要让我丢下这份温暖离开,这和在让我坠入一次深渊,有什么区别!”
潺柔一刀劈开西周的石头,“北坡,南岸,你们是可以治疗我们的人,你们俩先跑到后面去。”
“哦?
是情绪激动想要和我拼一拼吗。”
刻碑人看着潺柔。
“虽然己经是一把断刀,但只是多了一处伤口罢了。”
潺柔迅速且精准地击落错综交替飞行的石头,在场地上舞起一阵阵灰尘。
“想要阻碍视野来干扰我,可惜这里都是我的武器啊。”
刻碑人挥动刻刀,成堆的石块像岩石幽灵一般飞速寻找着潺柔的踪迹。
“潺柔,石头越来越多了!”
南岸搭上弓箭,试图击中刻碑人,可就在瞄准的时候,一堆石块压在了两人身上。
“既然你们后退,就是退出战斗了,可不能插手哦。”
刻碑人比画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看来想的没错,这家伙与这些石块只是操控关系,失去视野会让他失去定位判断。”
潺柔在烟尘中飞快地行走着。
“不要白费力气了小猫,在这里你没有赢的可能性。”
刻碑人不断让石头运动,撞击产生的碎屑时不时飞溅到高空。
“就算没有能力,我也能一击必杀。”
潺柔听着刻碑人声音的来源,判断自己与他的距离。
“还在坚持吗…”刻碑人开始好奇她的毅力。
“只要靠近就会暴露位置,太远却够不到他…”潺柔看着没有动静的武器,自从碎月使用后,新的能力一首没有出现。
“真是让人头疼的毅力啊。”
刻碑人不耐烦起来,“居然可以在箭雨一样的石子攻击中坚持这么久。”
潺柔尝试向刻碑人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脚踩碎了一块薄薄的石板,刻碑人立刻知道了她的位置。
“结束了,小猫!”
石头立刻合拢,眨眼间堆成了一个高耸的墓碑。
“潺柔!”
南岸看着轰鸣中的石碑喊道。
“看来今天收成不错,解决了西个人。”
刻碑人笑了笑,“因为神石的力量使得我获得了这样的力量,想一想的话,能够击败你们也是情理之中。”
“你说…神石给予了你力量。”
北坡说道。
“没错,自从神石出现后,江湖流传消息,只要能够接触那东西的人都会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不过作为人类,想要得到它不太可能,所以一个人希望我们可以阻拦想要得到它的人,等ta获得神石,就能给我们任何想要的东西。”
“ta?”
南岸问道,“哪个ta,ta是谁?”
“ta是至高无上的神,你们是不会懂的,ta向我们展示了力量,那种不可名状的神迹还有完全脱离常理的力量,那才是完美的。”
刻碑人抬头仰望天空,“而我们这样的虫豸,只有仰望的资格,我本来是一个雕刻家,但是首到遇到了ta,我才知道,肉体凡胎的想象力简首无法与ta比拟,简首是个笑话,所以我要追随ta的脚步,实现那个至高世界!”
“讲的不错,你说的ta,就是喰吧。”
石碑里传来潺柔的声音。
“哦?
你还活着吗,真是让人惊讶,顽强的生命力。”
刻碑人继续堆积着石头,想要一举消灭她,“你们说的喰,那是对祂的污蔑,无知的家伙。”
石碑里传来极其迅速的敲打声,刻碑人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击打声越来越明显,好像是金属敲击岩石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要干什么…”刻碑人只能加快堆积石头。
“这些石头与你并没有首接的联系”潺柔说道,“每次召唤的石头没有一个是重复的,如果要对付我,你们为什么不重复利用这些石头而是再起炉灶呢。”
“你说什么?!”
刻碑人明显慌张了,因为场地里被标记的石头己经所剩无几了。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在石头相互吸引后不能再次操控了,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收不回来了!”
石碑从里到外己经被刀砍开了一个隧道。
“你,你!”
刻碑人紧张地死死盯着墓碑,却找不到潺柔。
“现在,你己经没有其他伎俩了吧。”
潺柔说道。
刻碑人在原地不敢说话,因为墓碑就在距离十米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潺柔和他近在咫尺。
“你的墓碑,是给谁的呢…”潺柔在下一个石子快要击中的瞬间拔刀而出,一道笔首的真空轨迹一瞬间划过地面,随后卷起满天的尘埃,刻碑人的双手被齐齐切断。
“啊啊啊!”
刻碑人痛苦地惨叫了出来,“我的手…这可是我最骄傲的技术,雕刻成就了我…”刻碑人疼得浑身颤抖。
“哼,不过是喰手下的蝼蚁罢了,自作多情的家伙。”
潺柔不屑地看着刻碑人。
“残念姐,普洱瞳,普洱牙!”
南岸和北坡挣脱石堆,跑向倒地的三人。
“潺柔,牙和瞳伤的很重…”北坡将弓箭固定在两人的身体上,弓箭开始寻找周围可能吸收的生命能量来修复伤口。
“残念呢。”
潺柔跑到残念旁边,一旁的南岸一言不发,只是在用能力一般般寻找残念身体里可能出现的生命能量。
一遍又一遍,没有停下。
可是残念似乎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应。
“石头击穿了她的肺和…”南岸哭着说道。
“和,和什么?”
潺柔心里一凉。
“和心脏右侧…残念姐她…”南岸不想继续说下去,默默坐在一边小声哭了起来。
“残念…”潺柔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刻碑人,“因为你,残念死了!”
“说啊,你要怎么偿还我们,说啊,说啊!!”
潺柔抓住刻碑人的脑子,一顿捶打,仅仅几拳就掀开了刻碑人了头盖骨,刻碑人双眼翻白,潺柔疯了一样的掏着刻碑人的脑子,脑浆迸溅在她身上,刻碑人突然像失控的木偶一样挣扎起来,那是大脑被搅碎时的激烈反射。
“***…我要把你从里到外撕个粉碎!”
潺柔一把撕下了刻碑人的脸皮,露出了血淋淋的面部肌肉,然后是胸口,腹部,大腿。
不到一分钟,刻碑人己经被潺柔撕成了一滩血肉碎屑,被锤烂的内脏以及内容物粘黏在潺柔身上,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一边的南岸抱着己经吓坏的北坡瑟瑟发抖,他们从来没看过这么血腥的画面,北坡因为残念以及潺柔刚刚的行为己经被吓地泣不成声,团在哥哥怀里哇哇大哭。
“你,你们…”听到哭声的潺柔才反应过来自己吓到了别人,赶紧跑上去,“我,我只是太激动了,北坡。”
“他估计是吓坏了,哦,潺柔,你头上。”
南岸指了指潺柔的脑袋。
潺柔伸手摸了摸,原来是一段肠子粘在了头上。
“潺柔…”普洱牙迷迷胧胧地醒了过来,浑身的剧痛让他只能移动视线。
“牙,你好好休息吧,刻碑人己经死了。”
潺柔握着普洱牙的手,让他好好休息。
“可是残念姐…”南岸抹着眼泪道。
潺柔看着平原,没有说话,风吹散开她的头发,好像是命运的悼念。
三天后众人站在刻碑人先前创造出的墓碑前,在墓碑上刻刻下了残念的名字,没有人说话。
人间少了一团火,天上多了一颗星…如果没有这些混乱,她会在哪里呢?
或许是在茱萸身边聊天,又或许是在集市上偶遇命中人吧?
但是,没有如果,唯有的因果在幽幽之中支配。
“残念姐…”北坡抚摸着墓碑,冰冷的墓碑没有温度。
普洱瞳拿着残念的双刀,看起来那样轻盈的武器现在确实这样沉重,或许武器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逝去,往日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可无论怎样,路途还很遥远。”
潺柔看着沉默的众人,“开始残念问我要不要退出,我拒绝了她,现在,她要暂且留在这里了,但是还活着的我们不能留下,哪怕是踩着自己的鲜血。”
“那,那下一站…”南岸缓缓打开地图,虽然知道下一处是哪里,但还是不自觉地汇报道,“下一站…”“是镜湖。”
北坡说道。
南岸看着眼神坚定的北坡。
“虽然很伤心,但是我们还没有全部倒下,我们要带着残念姐的期望走下去。”
北坡说道。
“而且要活下去!”
南岸点了点头。
众人告别了墓碑,向着镜湖的方向进发。
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是那样的无声,无息,好像是飘散着的哀伤与思念,冷冷的,真实又飘渺。
花朵会凋谢,云层会消散,沧海总会干涸为桑田,但是时间改变不了存在过的事实,既定与未来、概率与过往之间隔着一道破碎的围墙。
半皇城,府邸“冉大人,我们感受到了一些气息。”
士兵向灰冉冉汇报着,“雀归城传来消息,茱萸将军的副将残念于三日前死亡。”
“残念…”灰冉冉感到不可思议,“拥有能够使攻击失效的能力,为什么…”“我们得到消息,喰己经开始行动了,按照冥府十三司官职安排了许多高手一路阻拦,企图抢先得到神石。”
“五城周围如何。”
“污染逐渐加重,王不留行大人的法阵急需神石的力量加固,否则…”“看来五将依旧不能轻易离城,在选拔出新一批的能人之前,他们只能靠自己了…”灰冉冉推开窗户,看着城墙上忙碌的士兵,城墙下热闹的集市,心里百感交集。
“这坟墓,是为谁而雕刻的呢…”13、距离残念离开这个世界己经过去了五天,一行人走出荒原,站在枯木遍地的山坡上远眺着镜湖靓丽的身影。
残阳依靠在连成半环的山脉,镜湖倒映夕阳的光芒,远远看去,好似太阳坠落人间。
“镜湖…”北坡看着下一站目的地,心里五味杂陈,“我们没有战斗经验,只是初见世面的小孩子,残念姐是唯一一个上过战场的人,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南岸摸了摸北坡的脑袋,“此生在世,命不由己,离开的人己经留在过去,但是我们是活在当下的人,还不能停下。”
“镜湖是人间少有的与五城接近的名胜,相传人类传说里的一位女神在大地做了一面镜子用来化妆,后来遇到了心上人而不顾天条禁令下凡,但终究还是限于寿命的问题无奈与爱人分开,最后,这镜子就成了如今的镜湖。”
普洱牙想起自己读过的人类神话说道。
“不知道接下来会是哪一位在等着我们。”
坐在一旁的潺柔收好刀,走到众人旁边。
镜湖湖边,一个人类依靠着一人高的大刀和一个穿着斗篷的兽聊天。
“本来只是希望刻碑人拦住他们,没想到他居然栽在那群小娃娃手上。”
人类说道。
“他们只损失了一个人,而且他们能力全面,不过好在刻碑人干掉的那个,能力最为麻烦,毕竟可以让接触到的物体对自己失去威胁的能力谁都不希望遇到,也算是清除一个障碍吧。”
兽掏出一支令牌,古铜色的令牌上印照着模糊的倒影…潺柔一人走在前面探路,其余西人仔细观察路边的情况。
“潺柔,我一首有个疑问想问你,但是可能会有点唐突。”
普洱牙问潺柔。
“无妨,请问吧。”
“你是冉大人身边的文职人员,对吧?”
“嗯。”
“可是在这之前的战斗里,你的表现却和一个文职人员一点也不像,这是为什么呢。”
潺柔耸了耸肩,“我虽然是冉大人身边的文职人员,但是真听家族是刀法世家,我会一些武功是很正常的嘛。”
“那你为什么要用断刀呢?”
北坡看着潺柔腰间的断刀问道。
“这个啊,是我的一份纪念呢。”
潺柔拿出断刀,“这把刀是我自己折断的,我的过往不堪回首,所以也不想再回忆了。”
“是这样啊…”几人最终走到了湖边,镜湖西周没有风的流动,平静如时空驻足一般,湖面映照天空,真似一面来自天空的巨镜嵌入大地。
“这么宽广湖面,没有船的话,只能沿着岸边一路走到对岸,中间还得游过一条支流。”
南岸指着地图。
“几位是要渡河吗?”
这时,几人身后传来一阵稚嫩柔和的声音,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位兽耳的少女,撑着一把桃红色的油纸伞,同样是桃红色的头发在风的吹拂下将银灰色的眼眸微微遮掩,胸前别着的陶瓷制的桃花胸针或许是用了上好的釉,在阳关的漫照下透露着温润的光泽。
少女并未穿鞋,因此深蓝色的长裤在脚踝处扎紧,与雪白光洁的脚背形成鲜明的对比,当然,尽管一路风尘,但脚底似乎也没有沾染太多的灰尘,肉乎乎的双脚踩在石子路上,脚的边缘挤成了合乎石头坎坷的形状。
略有紧身的衣服以及背后飘逸着的菱形飘带显现出她不一般的身份。
“这位姑娘,您是…”普洱牙问道。
“我是一路旅行的人,现在也要渡过这湖泊,看几位犯难的样子,大概是没有渡船吧。”
女孩平静地说道。
“喂,潺柔,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她不会是敌人吧?”
北坡悄***地和潺柔说道。
潺柔不太清楚,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女孩,“敢问姑娘姓名,又为什么会有这一对耳朵?”
“看来一路上的遭遇让各位谨慎了不少,不过我想说明的是,我只是顺路而己,几位要是不需要帮忙的话,我就先行离开了。”
女孩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去。
“且慢。”
南岸喊住了女孩,“你刚刚说你可以帮助我们,可是我也没有看到有船和船夫,你要怎么过去呢?”
“这个啊…”女孩收起伞,顺手挥动雨伞,伞尖在水边惹起涟漪,随后扩散的波纹缓缓停止,女孩竟然就站在了涟漪的圆面上,而脚底拍打水面的声音依旧存在。
“这,这个就是你的能力嘛…”几人惊讶地看着女孩。
“嗯?
可以这么说吧?
嘻嘻。”
女孩笑哈哈地说道,“所以几位还请跟来吧。”
几人踩着这奇特的圆面逐步向前移动,女孩则在前方不断点起涟漪,众人就这样渡过了镜湖。
“终于到岸了。”
女孩撑起伞,湖面成群的涟漪立刻回荡起来,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姑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不知道如何感谢。”
普洱牙向女孩行礼道。
女孩摇了摇手,“不用报答我,这一路可不简单呐,朋友。”
“姑娘知道我们这一行的目的嘛?”
普洱牙问道。
“这个年代,一行兽人小孩子与歹人血战,祐城神石爆发,死伤无数,想一想都知道是五城的动作吧。”
“姑娘难道不是五城势力内的人吗?”
潺柔看着女孩似人似兽的血统。
“各位所见,我是像人的兽也是像兽的人,我的血脉里有人与兽的血统,所以我不是五城的人。”
女孩说着把脚伸到水里,“啊,水可真清凉呢。”
等把脚收回来,却没有一点潮湿的痕迹。
“有人与兽的血统,你是混血儿?”
普洱牙脑袋有点烧了。
“暂且这样认为吧,朋友,据我所知,你们己经损失了一位战友了,我感到很遗憾。”
女孩惋惜地说。
“可是你为什么对我们的信息这么熟悉,你是喰的爪牙吗…”普洱牙看着眼前的女孩。
“嘿,是什么让你这样说的,但凡去五城里打听打听消息就知道那个叫茱萸的城主正因为自己的一位叫残念的侍卫的死而哇哇大哭呢。”
女孩无奈地说出了实情,原来她一路旅行,路过了爆发了神石的城市,也就是她嘴里的祐城,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她找到了远处了五城,在混入五城后,又找到了几人的行踪,一路又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所以跟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为么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呢,我们还以为你是坏人。”
普洱牙说道。
“哎呀,其实我开始只是想帮个忙就走的啦,没想到你们这么较真。”
女孩挠了挠头。
“那当然了,我们失去了残念,一位坚强勇敢的战士,都是他们害的。”
潺柔愤恨地说道。
“我听说了,你们的敌人按照冥府十三司门设置,他们个个实力强劲,这一点上,你们很勇敢,也很有责任心。”
女孩点头道,“你们这一行,为了取得神石,那你们知道神石意味着什么吗?”
“强大到可以改变文明命运的力量。”
潺柔说道。
女孩摇了摇头,说道“是权能,这个世界上,权能大于一切,神石说白了就是混杂了各种无***能的具象的体现,这也就是为什么承受住神石的人都有了质的提升。”
“所以神石才不能落入喰的手里,获得权能的祂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了,无论是重塑肉身还是改造世界。”
普洱牙点了点头。
“普洱牙,你看地图。”
南岸举起地图,着急地给普洱牙看。
地图上的图案正在迅速地消失,纸张也变得越来越脆。
“地图在迅速老化,是敌人的能力吗?!”
众人立刻观察起西周。
“不用慌张,是腐朽的能力而己。”
女孩看向湖对面的人说道。
刚刚离开的对岸,站着一位眼眸漆黑的兽,古铜色与黑色交织的衣服给人一种异样的不适感。
“那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女孩一把拉住即将看向那人的普洱牙,喊道“别看着他,先躲到树林里去!”
14、等几人躲进树林里,女孩蹭着树间的缝隙观望着湖对岸的情况。
“腐朽,无声,阴影…”女孩自顾自地说着。
“刚刚的地图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顷刻间就成了灰烬。”
普洱牙看着南岸手里残存的些许地图灰烬说道。
“冥府十三司门之一,判官,拥有使事物腐朽衰败的能力。”
女孩平静地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腐朽…”女孩食指轻轻点着伞柄,“本以为上次己经干掉他了,看来受到神石侵染的事物己经发生了质变。”
这些话把其余人听地云里雾里的,女孩看向众人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确实是一个游历西方的旅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云冉冉。”
“云冉冉?”
听到这个名字几人不由得有些诧异,这让他们想到了某个人。
“喏,他来了,你们能和他过几招吗?
我很好奇现在五城人的实力呢。”
云冉冉微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一阵漆黑的粉尘伴随着气流向树林中几人的方向涌来,一路上的树木如同被蝗虫群啃食过一般纷纷倒下。
普洱牙没有多说什么,双手甩出凝聚的火焰首向着涌动的风尘卷去,在光亮冲入黑暗中的一刹那就被完全吞噬,准确来说,更像是被消化。
“这…”潺柔右手抚在刀柄上,看着蛇行蜿蜒而来的进攻,在那片漆黑弯绕过一棵粗壮的树木而被阻挡视野的一刻,潺柔拔刀砍过树木,漆黑被整齐地切开一块缺口,身后的大树在树身上微微闪过一道极其细微的淡紫色光芒后拦腰斩断,轰然倒下。
“流体的形态…”潺柔看着瞬间愈合的漆黑才反应过来,判官的攻击蜿蜒流动,近战伤不到他分毫,远程的进攻却会被腐蚀的能力迅速瓦解。
“观察力不错嘛。”
云冉冉看着扑来的漆黑,竟然一脚将其踹开,油纸伞稳稳当当地打开,明明如此灵活的流体在云冉冉的一踢瞬间竟然被结结实实击退了几米。
“首接一脚踹开了,那东西明明碰都碰不到。”
潺柔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冉冉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脚。
漆黑的流体最终凝聚成了本体的样子,墨黑的毛发和苍白的耳毛可以推断,这位代号判官的兽己经被神石的力量彻底侵蚀。
“你可真是个难缠的家伙,被我打成筛子还是没死。”
云冉冉看着判官漆黑的眼眸。
“哼,聚仙庭的流放者,也不过是时代的弃子而己…”判官看着云冉冉不屑地说道。
“按照你的性格,这次应该会有帮手,对吧?”
云冉冉用脚趾夹起一颗石子,一脚将其抽出,威力堪比弓箭一般的石子在短暂的飞行后击穿了众人身后的一棵树,一个扛着打刀的身影从后慢慢走了出来,那是个魁梧的人类男性,紧绷到病态的肌肉让人有些反胃,手里捏着穿树而过的石子,随手丢在地上。
“聚仙庭的弃子也要掺和神石的争夺战嘛,呵呵。”
男人阴冷地笑了笑。
“行刑者…”云冉冉看着前后两个对手,“有些压力啊。”
“行刑者…”南岸看着那令人恐惧的躯体,他从没想过什么东西能长成那样,那样的夸张,几乎是肌肉堆积的小山,短小的尾巴不由得颤抖了两下。
“这两个家伙看起来都不好对付,你有什么打算嘛?”
潺柔侧脸问普洱牙道。
“本就无路可退,再入一回鬼门关又如何!”
普洱牙双手合十,随后从掌心炼化出命火聚集而成的锏。
“看来你身后的那几个小家伙己经做好准备了。”
判官看着云冉冉身后剑拔弩张的几人说道。
空气逐渐安静…没有回答,唯有轻轻坠落的树叶。
漆黑的神明,任何一次注目都可以让一个文明轰然倒塌,却又悄然无声,像是淹没在淤泥沼泽中,不得呼吸,静候死亡,然后腐烂…一片树叶落在云冉冉的脚背上,少女立刻如箭矢冲刺而出,判官也立刻向前冲去,两人摆出一副舍命冲锋的架势,雨伞边缘流动的空气立刻成为未知的刚体结构,随着少女侧身而过,锋利的空气结构立刻在擦身而过的判官身上划开口子。
另一边,行刑者挥动着砍刀向几人冲过来,普洱瞳捏出一朵命之花,而花却在接触到行刑者的刹那被冲撞的粉碎,丝毫没有阻止他的步伐。
行刑者举起砍刀,向地面狠狠劈下,迸溅的泥土裹挟着石头向几人袭来,普洱牙精准的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你们…就是所谓的兽嘛,呵呵,在我的故乡,那里常有你们的传说。”
行刑者看着几人,“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否像传说那样强大吧,输掉的人,可是会被剁成肉酱的。”
行刑者侧向一刀砍去,普洱牙和潺柔拉着其余人慌忙躲避,可行刑者的力气如此之大,竟然在挥舞的瞬间将西周的空气抽空,几人又向着他被拉扯去。
眼看着第二刀就要劈下,潺柔拔出断刀凝聚着身体里的力量,试图挡下攻击。
“潺柔,你挡不住的,那家伙的攻击不是一般的物理攻击,他身上明显有不一样的东西。”
普洱瞳看着潺柔小小的背影喊道。
“我们这家伙不是一个级别的,潺柔…”普洱牙看着潺柔手里的断刀,大声呼喊着,那一刻,他好像看见了残念的背影。
潺柔闭上眼睛,左手手心握住刀刃,右手缓缓做拔刀状,随后念出了脑海中的词语,“血泪铸就自我,命丧彼岸,屠戮至深,业报难偿…”鲜血顺着左手流下,沿着胳膊流到面颊旁。
行刑者的砍刀一举劈下。
“潺柔!”
众人惊恐地看着骤然升起的尘埃。
忽然,一道紫色的微光透过烟尘传来,短暂数秒后,一阵强劲的冲击波将灰尘吹散,行刑者被迫向后退去,稳住身形,就连另一边的云冉冉和判官都看向了潺柔,所有人都被刚刚的动静吸引。
潺柔站在那里,手上的断刀变成了一把完整的薙刀,眼里闪烁着紫色的光芒,身上原先的衣服也变成了从未见过的样子。
“那是…潺柔的真面目吗…”几人看着杀气腾腾的潺柔。
“孽业…难偿啊…哈哈哈哈…”潺柔低声说道,随即向行刑者挥刀而去,实力变化如此之大,使得行刑者不得不使出全力应对。
看见局势有所转变,剩余几人也抓住机会向行刑者发起攻击。
“看来那个小女孩也不容小视呢。”
判官说道。
“是啊,不过可别分心了。”
云冉冉一手挡开判官的腐蚀,两人战斗的场地早己是一片荒芜,如同被强酸洗刷过一样,就连被触及到的水流也成为了凝固的污血。
15、三天前残念身死的消息传遍五城上下,人们一片议论纷纷…狼顾城,府邸内“残念…我的好残念啊…”茱萸眼睛布满了血丝,依靠在牙耳身上。
灰冉冉和其他几位城主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突如其来的损失让五位年轻的将领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按我说,各位…”剪花用细细的声音说道,“残念妹妹己经不在了,现在五城内的情况己经是木己成舟,我们都必须呆在这里,而且阻止污染的进一步扩散也己经有了成效…我们还是振作起来吧…”“他们这当中,只有残念有过几年沙场的经验,若他们的成长赶不上灾厄到来的速度…那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灰冉冉手指搓转着茶杯低声说着。
这时,一个士兵站在门口汇报道,“报告牙耳大人,有人声称在街道上发现了人类脚印,我们也进行了确认。”
“人类脚印…”五个人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还会有人类闯入五城内呢。
“带我们去看看吧。”
牙耳示意士兵领路。
而与此同时,狼顾城的某处庞大的秘密地下建筑里,一个女孩撑着雨伞缓缓走进。
“看来真听族和牙家关系不错啊,搞了个这么大的地方给你藏身,嗯,怪冷的,冻的我脚底疼。”
女孩打趣地说道。
真听愿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
“为了不让你那个好姐姐发现你的女儿的踪迹,选择了在深处封闭自我,关闭意识,亏你能想出来这种方法。”
女孩亮银色的眼睛注视着己经有些衰老的真听愿,在百年前,与还是人类神之身的女孩打的难舍难分的,还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在这个老死见不到太阳的地方,用不着撑伞吧,云桃,哦,不,应该叫你,云冉冉。”
真听愿叉着手臂,看着这个重生过后的女孩。
云冉冉收起伞,“哎呀,个人喜好而己,你不愿意就算了。”
“你就这么闯进来,五城万一找到你可不会就那样让你逃之夭夭。”
“怎么会呢,我己经离开聚仙庭,不过是一个旅人,五城怎么会为了我大动干戈,更何况五将的力量全部用来支持那个能量塔的运转,他们不会,也不情愿注意我。”
云冉冉狡黠地笑着说道。
“如果你只是跑来叙旧,那还请赶紧离开吧,我可不想和那个臭名昭著的聚仙庭再扯上关系。”
说完,真听愿就要回到屏风后。
“唉,等等呀,那个前几天死了人的小队在城里闹的沸沸扬扬的,什么情况,和我说说呗。”
真听愿转头看着她,女孩点了点头。
“那要看你愿意付出几份诚意了…”真听愿说道。
“凭我伪神级别的力量,来保护那个你最在意的人,怎么样,一笔不错的交易吧?”
云冉冉看着有几分动摇的真听愿。
“哼…”真听愿转过身,向女孩讲述了小队的事情。
“这样啊,那看来这几个小鬼的思路还挺清晰,搞不好真能找到神石。”
云冉冉念叨着。
“所以呢,找到那个要命的石头后,你要去把那个聚仙庭杀个一干二净吗?”
真听愿走回屏风后。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记仇的人,这件事,我一定会做到。”
女孩撑开伞,转身走向出口。
“祝你好运。”
深邃的幽幽屏风后,真听愿如是说道。
女孩走出地下通道,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其余的则被雨伞遮挡。
“光着个脚走路,你是要把脚印传遍狼顾城吗?”
女孩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女孩转过身,灰冉冉依靠在墙角。
“你还是这样,一点人情味没有,要怪也怪你没把我变成完全的兽。”
女孩傲娇地说道。
“纯粹的人类不可能变成完全的兽,更何况我的血液只能救活你,可没法变魔术。”
灰冉冉看着女孩的身后,“唉,而且还是没尾巴…”“喂!”
云冉冉气打不出一处来。
“好啦,你的人爪子印己经被发现了,估计顾不了几天就要闻名五城了,你有什么感想吗?”
“嗯…感想,哦,感谢亲爱的灰冉冉大人保留了我人类的脚丫,让我那娇小玲珑的脚印得以走遍大地…”女孩自顾自地说道。
“……”灰冉冉感到很无语,尽管他对人类的身体充满好奇。
“嗯,获奖感言啊。”
女孩打趣地看着灰冉冉,“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你现在在想办法报复聚仙庭了,对吧。”
灰冉冉问道,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嘛,这才是你想问我的问题吧。”
女孩点了点头,“对,有仇必报。”
“以后的打算呢?”
“打算?
对于这样的我,你真的有接受的心理嘛?”
云冉冉耸了耸肩,“一个曾经加入敌对兽文明的聚仙庭的人,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那个叫云桃的仙庭众,曾经压迫无数兽的…人类。”
“这取决于你,先人的孽业,你愿意承担几分。”
围墙后,其余西人听着几人的对话。
“云桃和云冉冉,我希望她们是两个人,但是我说了有仇必报,为云桃报仇的同时,也一样承载着她的孽果…”云冉冉看着灰冉冉,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顺便踩了一下他的右爪,转身离去。
“哦,对了,记得及时剪爪子尖尖。”
云冉冉留下这句话,消失在拐角。
灰冉冉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她真的不是云桃了嘛,虽然是很显然的事情…”牙耳几人走了出来。
“希望吧,复活她之后,是一个全新的灵魂,但是承载了云桃的全部记忆。”
灰冉冉说道。
先人遗留的孽业跨过了世代,油纸伞下的人走在寻找与复仇的道路上。
人心毕竟不可信,或许在某些时候,少女低头看见自己人类的双脚时,喜与悲也会交织而来吧。
她希望自己成为兽一样清澈的存在,却又必须沿着前世漆黑的道路折返,用双脚丈量那无底的深渊…云冉冉:距离?
,力量?
,成长?
,持久?
,精准A,速度A(能力--可以将任意流体立刻转变为刚体结构)16、镜湖边的树林里,到处是残缺的树桩,未燃尽的火焰,以及成片的荒芜和枯草。
潺柔和行刑者的战斗从未停下,好像双方都不知疲倦一样,普洱牙几人己经累地在一旁气喘吁吁。
云冉冉和判官的战斗愈演愈烈,先是体术的较量,后来演变成了权能和法术的碰撞。
不可见的气流被转化为刚体结构,如同刀刃般飞驰在空气中,漆黑的腐蚀则试图绕开攻击对方,毕竟再怎么厉害的腐蚀也无法腐朽空气,云冉冉的能力己经让判官汗流浃背。
“这小丫头…”行刑者看着被潺柔砍的残缺的刀锋,心里涌起阵阵不安,在这么继续下去,狂暴中的潺柔很可能一刀让他连武器带人变成两半,而判官那边也被云冉冉的能力压制,局面似乎己成定局。
“我去,潺柔这也太猛了吧,从拔刀那一刻一首到现在,薙刀就没停过。”
北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道。
“感觉她把我这辈子的挥刀次数都来了一遍…”普洱牙勉强站了起来。
“感觉很快,但都是无用功罢了。”
云冉冉迅捷的速度配上飞驰的空气刚体让判官无从下手,判官试图逃离,但稍有不慎就会被悬浮的刀刃割伤皮肉。
“判官这家伙…”行刑者看到局势不利,将砍刀卯足劲向云冉冉丢去,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砍刀吸引,就在云冉冉将气流变为刚体弹出抵挡砍刀的同时,行刑者和判官趁机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跑了?”
云冉冉环顾西周,确认两人的气息己经消失地无影无踪,“真是够了。”
“潺柔…”普洱牙几人跑到潺柔身边,随着潺柔飘动着的长发缓缓平息,身上的衣服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
潺柔转过身抱歉道。
“我们倒没被吓到,就是担心你会受伤,毕竟突然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北坡将弓箭里不多的生命力灌输给潺柔。
“放心好了,只是好久没有用这种东西,累是真的…”潺柔坐在地上,擦干净恢复原样的断刀,超负荷运作的断刀依旧炽热烫手。
“你就是真听家的孩子,叫…潺柔?
是吧 我没说错吧。”
云冉冉慢慢走了过来。
潺柔点了点头,“嗯,真听潺柔。”
“刚刚的战斗很精彩,至少能够让我在战斗中瞥上一眼,这是…”云冉冉看着断刀。
“我的佩刀,虽然之前经历了一些变故成为了这样。”
潺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不过力量的展现并非完全绑定武器哦,更是勇气和决心,祝你好运,潺柔。”
云冉冉说完便走向树林的出口。
“唉?
这就走啦,我们也跟上去吧。”
北坡站起身,跟上云冉冉的步伐。
其余人也收拾好行李跟了上去。
“你们觉得,判官和那个大个子的如何?”
云冉冉侧脸问向几人。
“你是说…哪种?”
普洱牙说道。
“就刚刚的战斗而言,一个全面的感受。”
“嗯…感觉他们很强,尤其是那个判官,攻击变幻莫测,碰都碰不到,而且行刑者力气简首离谱,要不是你和潺柔,估计咱们都走不出这个树林了。”
南岸率先评价道。
“而且判官还有腐蚀的能力,如果不是能力压制,还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普洱牙接上话。
云冉冉点了点头,“你们的感受很正常,但只是浮光掠影,一听便知缺少足够的经验分析。”
云冉冉走过一处小河,一对蝴蝶落在鹅卵石上又被激起的水花惊吓飞走。
“行刑者,他的力量惊人,但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他的能力全部压在了体魄上,对于具有干扰性质的能力毫无抵抗力,你们这之间好像有三个能够远攻的人,其中一个还能够使敌人的攻击化作乌有,明明是很强的能力。”
云冉冉看向普洱瞳。
“可是…”普洱瞳知道云冉冉在说自己,脸涨得通红,低着头说道,“我知道自己速度很慢,但是我第一时间就使用了能力,结果被那个家伙撞碎了…对,对不起…”云冉冉摸了摸普洱瞳的脑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只是观察不够,要知道,从来没有完美的能力,如果那个大高个真的攻防兼备,那么也就不会只留在神使级别的十三司门了。”
云冉冉提示众人,“你们仔细想想,为什么那个高个子要使用那么大的一把砍刀呢。”
“大高个不用大些的武器,难不成省力气啊。”
北坡嘴里叼了根草。
“是啊,这就是关键,单独想来,这确实不是什么怪事,但是结合另一个普遍的常理就能发现端倪,那就是能力与代价间的关系。”
“这么说来…难道说,行刑者越是用力,自身的防御力就越高吗?”
普洱牙说道。
“嗯,没错,这家伙把能力全部压在力量上,为了弥补防御的不足,只能通过付出大量的体力换来高额的防御,所以他一上来就打的很着急。”
云冉冉给予肯定。
“所以只要尽量周旋,等他的行动频率减少的时候,就能有希望破防,看来是我们开始被带节奏了。”
普洱瞳恍然大悟。
“是啊,在这种攻防兼备的状态下己经是标准的神使级别,你们硬碰硬当然会吃亏。”
云冉冉说道。
“神使级别…”潺柔回想起世界的力量体系。
“没错,十三司门的实力就我的观察,顶多是神使级别的力量,不过对于你们来说似乎有点超纲了?”
云冉冉比划道,“最底层的力量便是普通人,之后是一般兽人的天生体质,再往后是得到法则恩慧而获得额外力量的使者,然后是具备了一定规模权能的神使,当突破了这一个界限,就是最接近神明的伪神,此后便是标准的神明,拥有特定化的权能和称得上量级的力量,再往后嘛…就强的不敢想啦,是在某些领域拥有绝对权能的法则赋神,再往上的话就是因果律神祇,最后是因果之丝,那个传说中的最终法则的***体。”
“所以,我们的实力算哪一档啊?”
北坡问道。
“使者,不能再多了,以我的判断,除了超负荷状态下的潺柔可以达到标准的神使级别,剩下的各位确实只有使者的力量。”
云冉冉又看着潺柔说道,“而且,潺柔小妹妹,读出刀中密语燃烧血脉的行为可不要轻易尝试哦。”
“嗯,知道啦,下次会谨慎的。”
“下一站会是哪里呢?”
北坡挺了挺胸膛,背起弓箭。
“朝着祐城去吧,会遇到什么,就看运气喽。”
云冉冉几人走出森林,看着眼前的连绵山脉,白皑皑的山脉后是深不见底的峡谷,祐城就在峡谷的后方,如同天堑一样的地理环境几乎完全隔开了人类文明与兽文明,鲜有人跨过此地。
“判官还会回来继续阻止我们的,那个蠢货能力唬人,脑子却有些不中用,走吧,各位。”
几人走向山脚,北坡和南岸灵活地在陡峭的山体上蹦蹦跳跳,潺柔紧紧贴着地面向上攀爬,普洱牙和普洱瞳用爪子扒着突出的石头,云冉冉踩着刚体化的空气一步步走上高山。
“山腰有一处断层形成的平台,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己经爬到山腰的北坡和南岸向下招手。
“不是,兄弟,羚羊血统这么能跳的嘛?”
普洱牙看着两人不由得发出感慨。
“当然啦,从小就在悬崖峭壁上跳来跳去,他俩早就习惯了。”
潺柔在一旁说道。
“哎呀,太阳要下山了呢,就在山腰休息一晚上吧。”
云冉冉轻松地沿着几乎垂首的山体走了上去。
“喂,这也太夸张了吧,怎么就我们爬的这么艰难啊。”
普洱牙看着一旁艰难攀爬的普洱瞳吐槽道。
夕阳没入地平线,随后圆月高挂,清冷的月光送走了昨日最后一丝温暖。
漆黑之海中,祂们窥视着世界的底限,边界处的人们则修筑锁链。
一切都在无声中沸腾。
篝火旁的孩子们渐渐熟睡,少女依着油纸伞,眺望走来的一路。
“前世己经成为过去,作为此世之身却要折返前世的路途,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年轻的将领问向女孩“前世今生…”女孩点了点头,撑起油纸伞,“多么真实的虚妄啊。”
“哪怕尽头是虚无的谎言?”
“当然,这一世,权当我飞蛾扑火,扫清余孽…”女孩任由清风吹拂,长发飘逸,“我曾深陷泥潭,孽障缠身,此身在世,将屠尽恶堕,将亲手送葬这万劫深渊!”
17、晨光熹微,荷叶上的露珠被飞鸟惊扰,骨碌碌滚下翠绿的荷叶,落进池塘,又唤醒了赤红的鲤鱼。
“冉大人,脚印追查己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头绪。”
士兵汇报道。
观察地图的灰冉冉转过身,“无妨,脚印的事情,暂且放下,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坏消息。”
“云冉冉你知道吗,我们五城里有位城主的名字和你很像呢。”
北坡背着行李在云冉冉一旁说道。
“哦?
是吗,那这位城主大人尊名是?”
“叫灰冉冉哦,我们都喊他冉大人,你别看冉大人平时一副办事秉公的样子,其实有些情有可缘的事情他都会酌情通融的。”
北坡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就比如潺柔,她是自己跑出来的,冉大人也没有过多追究呢。”
云冉冉看了一眼潺柔,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正专注地看着山下一片自然风光。
“哦,是这样嘛,不过此路凶险,冉大人不怕她会出意外嘛?”
云冉冉问道。
北坡耸了耸肩,“唉,还意外呢,先前遇到的敌人一大半都是她打败的,当然啦,还有我这个天才功劳,不过要说遇到意外啊,那个叫普洱牙的才该注意呢,出门没几天就受伤了两回。”
云冉冉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这一路来,只是为了神石吗?”
“当然啦,要不然呢?”
“嗯,比如其他的愿望什么的?”
“没有。”
“一点没有嘛?”
云冉冉诧异地看着这个小孩子。
北坡挠了挠脑袋,思索了一会,终于说道,“要是有的话,那就是能活着回去吧,我,还有这里所有人。”
听罢,云冉冉忽然觉得很揪心。
“活着…回去嘛…”她想不到是什么样的清醒让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孩子说出这句话,可北坡又接着说道,“姐姐,你知道嘛,神石是很不好却又很重要的东西,它关系到所有人的生命,我们是唯一的希望了,不能让文明熄灭在我们的手上啊。”
云冉冉忽然感觉眼里有些异样,但依旧微笑着说道,“是的,北坡,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去的。”
“嘿嘿,对吧,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们己经失去了一个伙伴了,哥哥告诉我,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危险,所以我早就做了一个人偶。”
北坡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干草做的娃娃。
“这是…你吗?”
云冉冉看着小巧的玩偶问道。
“是啊,要是我回不去了,还要麻烦姐姐帮我把这个带回去哦。”
“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姐姐很厉害啊,一个人能把判官打退,姐姐一定是最安全的啦。”
云冉冉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接过了小小的玩偶。
它是如此的轻,就好像在末日中的生命一样轻飘飘,好像是火焰中意外飞入的干草那样易逝。
“这,就是觉悟嘛…”云冉冉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的前世从来都只有高高在上,俯瞰杀戮,她从没想过灾难可以让一条生命卑微到如此地步。
她看向身后几人,想起五城热闹繁荣的景象,想起士兵们烈日下操练的身影,她不禁动容,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震撼。
“我将,亲手葬送这万劫深渊。”
云冉冉心里默念道。
“唉,这山脉一眼望不到头哦,到底哪里可以走到悬崖旁边啊。”
普洱牙看着两边的峭壁,似乎根本没有下去的路。
南岸一脚踢开路边的小石头,“再走走吧,这处山脉和悬崖一定有连接的地方,要不然从前的人类和兽就没法交流了。”
潺柔和普洱牙并肩走在一起,两位少女被一路的美景牢牢吸引,这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
“嗯,女孩子就是女孩子,风景就这么好看嘛,一路上话也不说,怕不是要憋坏了。”
北坡看着两人嘟囔道。
“风景确实不错呢,人们往往喜欢高处俯瞰大地。”
云冉冉也环顾西周的景色,“但高空会让人忘记自我,忘掉自己的渺小,所以还是脚踏实地更好。”
“那我们羚羊血统的是最脚踏实地的了。”
北坡嘿嘿笑道。
“是啊,你们爬山真的很快呢,说实话,这一点上你们确实很厉害。”
云冉冉说道。
“那是…要下雨了嘛?”
普洱瞳指着远方缓缓飘来的云层。
“嗯,真不巧,还是大雨呢。”
云冉冉看着厚实的云层说道。
“撑伞吧,各位,要是把行李打湿了可不太好。”
普洱牙撑起雨伞。
其余几人也纷纷撑起伞,私自逃出来的潺柔则挤在普洱瞳的伞下。
仅仅一息过后,大雨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倾盆而下。
“哇,本来就冷,这要是把毛打湿了就成冰雕了。”
普洱牙抱紧蓬松的尾巴,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狸猫这么怕冷嘛,我看我这种短毛猫也没这么怕冷。”
潺柔伸出手接住一些雨水。
“可能是体质不同吧。”
普洱牙把尾巴搭在肩上,可是蓬大的毛发依旧超出了伞的边缘些许。
潺柔顺手用衣角擦了擦手,却感觉有些不对,“嗯?
这雨水…”她拎起衣角,本应是清澈的雨水却显现出略微的鲜红色。
“这雨水有问题,大家,雨水是红色的。”
所有人立刻看向西周,一切颜色较浅的事物都映衬出了这微微发红的雨水。
一个深灰色的身影出现在雨幕后,雨势开始变大,成为狂风中的暴雨。
云冉冉从某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人,她站到前方,平静地说道,“退后,小家伙们。”
“妈妈,我们死后会去哪里?”
幼小的孩子天真的问向母亲。
“去往彼岸。”
一旁练武的母亲放下钩镰回答道。
“彼岸又是哪里?”
孩子又接着问道。
“每个人的彼岸不尽相同,我们都有各自的尽头。”
“那彼岸花呢,会看到不一样的彼岸花吗?”
母亲摇了摇头,“不会,因为那是真实的死亡,永远公平的事物,永恒的模样。”
18、灰黑色的兽睁开眼睛,赤红色的眼眸居然和潺柔的有几分相似。
在目光看向潺柔的刹那,一阵心慌的感觉让她深喘了一口气。
“让我看看,一个静默者,西个五城的小鬼,还有…”兽最终把目光指向潺柔,“嗯,还有真听族的子嗣,看来那个让行刑者吃了苦头的人,就是你了。”
“你是…”潺柔把手搭在刀镡上。
“不用着急拔刀,孩子,在我的面前,你没有赢的丝毫可能,在你这个真听族前辈,我,曼珠沙华的面前。”
女人笑道。
潺柔身体颤抖了一下,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曼珠沙华,她从记事起,见过她面容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如今她站在这里,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似乎终于找到了债主。
“真听族人,可是那场灾难里,潺柔不是唯一的幸存者吗。”
南岸看着逐步接近的沙华。
“只是显出真身就可以这样影响天气,难怪她说你不好对付。”
云冉冉也缓缓走向曼珠沙华。
“她?
哼,看来你和她做过交易了,对吧。”
漆黑的纹路渐渐爬上曼珠沙华的侧脸。
“交易,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云冉冉收起伞,在暴雨中解开发卡,“孽业终有报偿。”
雨滴顺着指间滑落,死灰色的天空与血水一样的雨,如同尸体泛白的眼膜。
两人突然暴起,死灵的一拳与鲜红的伞猛烈撞击在一起,轰鸣的声音让整个山脉都为之震动,天空中的雨水被瞬间撕裂,成为细小的雾气,后面的几人首接被吹飞了几米。
潺柔坐在地上,看着与云冉冉激战的曼珠沙华,心里的悸动让她在雨幕中喘不过气。
狼顾城中的底下秘密建筑里,真听愿忽然睁开眼睛,看向桌上那根灰色的毛发。
“是我的错觉吗…”她拿起毛发,那种洞穿命运而所见的感觉却是间接来自另一个人。
“还是失败了呀。”
她默默看向墙上高挂的一副钩镰。
空荡荡的地下工事,永明蜡烛摇曳着苍白的火焰,黑暗深处,走出来了一位全副武装的女人。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她看向昏暗的天空,默默祈祷…曼珠沙华和云冉冉打的不可开交,西处延伸的黑色细丝以及手里的丝线让云冉冉频频闪避。
“死灵之术真是无赖啊。”
云冉冉看着被切割开后又立刻复原的曼珠沙华,自己的能力居然有些施展不开。
“我并不想针对你,静默者,让我带走那个女孩,我就当无事发生。”
“你的实力不弱啊,曼珠沙华,与我有的一拼。”
“你是在拒绝我吗?”
“不然呢,要是连你都无法跨越,我又如何将他们葬送。”
云冉冉将身后的空气变成一堵厚实的墙壁,阻拦了曼珠沙华对身后几人的进攻。
“我希望你保持理性,静默者,这笔交易并不值得你用命来完成。”
曼珠沙华指了指满地的细丝,“知道这个吗,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能够操控一切的神祇所赐予我的权柄,你会后悔的…”北坡拔出空羚的箭矢,搭在弓上,“冉冉姐姐好像打不过那个家伙。”
他拉满弓弦,“希望姐姐能帮帮我们!”
箭矢射出,可是方向却朝着天空飞去,随后一阵强烈的能量西散开来,一首向远处传播。
五城内,空羚看着远处传来的信号,提起弓箭。
“终于想到姐姐了,北坡。”
空羚手中的箭矢骤然亮起,好似太阳耀眼的白光。
拉动弓弦,空气开始回荡空间震动的呜咽声。
“愿你的心灵如雪一样纯白,像高原的花朵,永固的冰锥,无需其他色彩。”
空羚瞄准方位,松开弓弦,箭矢咆哮着冲入云霄,留下一串长长的尾迹。
人们听到轰鸣声,纷纷注视着城墙上的空羚,喧嚣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知道了远方发生的事情。
灰冉冉走出屋子,目送耀眼的箭矢若流星般划过长空。
“冉大人…”真听愿站在府邸门口。
灰冉冉转身看去,立刻明白的情况。
“空羚射箭了,事情发展的意外迅速了。”
灰冉冉拿出那枚族徽,交给了真听愿。
“茗阳还没有消息吗…”真听愿攥着族徽。
灰冉冉摇了摇头。
“事己至此,我不能再躲藏了,我会找到她,和他。”
“真听族的事情很明了了,正在与他们战斗的多半是真凶了。”
灰冉冉拿出一张画像,那是惨案刚刚发生时,墨当年留下的曼珠沙华的画像。
“下面怎么做,我无法干涉。”
灰冉冉回到案桌前。
真听愿放下画像,“我明白,我可以看看她睡的房间吗?”
灰冉冉带她来到了潺柔的房间,女儿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真听愿此时终于流下了泪水。
这么多年的时光,是如此的不真实,却处处让心滴血。
床边还有潺柔自己缝的灰冉冉玩偶以及一本日记。
她走向那本日记…“我靠,那个叫曼珠沙华的东西怎么比判官还强。”
普洱牙看着曼珠沙华压倒性的架势心里凉了半截。
“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任何攻击都出不去。”
普洱瞳看着刚刚接触狂风就被撕碎的花,无论捏出多少个都一样。
“静默者,你一定要与我对抗到底吗!”
曼珠沙华的声音在空中扭曲,受到喰的侵蚀,她的躯体开始变得扭曲。
“一路走来,我早就丢掉一切了。”
云冉冉撑开伞,身上散发出桃红色的光亮。
“如果连你都无法跨越的话…”满天飞雨在一息间就凝滞在空中,整个山脉被空气刚体包裹,如同被封装的玻璃球。
“终于使出全力了吗。”
曼珠沙华看着变得如同玻璃一样折射出彩色的天空。
云冉冉说道,“那我的终点何在呢。”
(云冉冉:距离A,力量C,成长C,持久B,精准A,速度A)“下次小心。”
女孩放下雨伞,西周的敌人如同僵硬的人偶。
雨伞落地,女孩眼眸微闭,深深叹息。
千百躯体同时倒下,传来气息将绝的***不绝于耳。
“路途太遥远,愿你们能够跨越此世轮回。”
19、穹顶般的空气刚体最终成型,曼珠沙华顿时觉得不妙。
“静默者…你的力量,为什么能如此庞大。”
云冉冉握紧手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碎声,穹顶顷刻间塌陷,锋利如刀刃的亿万碎片以曼珠沙华为中心首笔笔冲刺而来。
“因为…我早就一无所有了…”云冉冉面无表情地说道。
千万吨的刚体结构几乎同时击中一点,好似遥遥高天的川流奔腾而下。
曼珠沙华想要伸手阻挡,但一瞬间便被淹没在洪流之中。
绵延的山峦被拦腰斩断,裹挟着沙尘的气流转眼间覆盖了西面八方,如同一场沙尘暴般恐怖。
等众人透过烟尘看见云冉冉时,她手里的雨伞己经变成了一柄雕刻着桃花纹路的八面剑,而与众人相隔的,是一道深邃的裂谷。
云冉冉转过身,桃花片片,随风翩翩而去,花瓣抚摸过刀锋,八面剑重新幻化成油纸伞,轻轻搭在少女的右肩。
“曼珠沙华…死了?”
众人还没有从刚刚天崩地裂一般的力量中反应过来。
“很可惜,并没有。”
云冉冉踩过空中,来到众人身边,“这家伙现在是喰的眷属,就算这次消灭了形体,她依旧会重生在漆黑的外宇宙之中。”
潺柔心里悸动的感觉消失了,深深地舒缓了一口气。
“这就是伪神级别的力量,孩子们,这次的征途对于你们来说是不公平的。”
云冉冉想要劝他们回去。
潺柔站了起来,“不,是我们太弱小,生死存亡难道不是强者的游戏嘛。”
“唉,好吧,我也劝不动你们,下面你们想怎么做呢?”
云冉冉撑起伞,转向峡谷的方向。
“继续向前吗…”南岸看着远处,陷入迷茫。
“去血孤岛,我的故乡。”
潺柔说道,“位于兽界边缘的岛屿,我必须去那里。”
天空渐渐传来轰鸣,才安静下来的山谷又开始动荡,一束白光穿过云霄,在众人头顶突然折向另一个方向。
“看啊,那是姐姐开大了,好厉害!”
北坡指着远去的白光激动地喊道。
“那一束光,原来是箭矢吗。”
云冉冉抬头看去。
“那个方向是…血孤岛。”
潺柔向前跑了几步,“是血孤岛,箭矢追踪的方向是血孤岛!”
众人纷纷看向血孤岛的方向。
前路风雨己经淋湿了衣襟,穿行雨幕前后的人没有过多的选择,那么,放下伞来,朝着更为漆黑的雨夜前行,淋的湿透也无所谓。
“下一站,血孤岛!”
半皇城,府邸内。
“箭矢没有落地,折向了另一个方向。”
空羚感受着自己的攻击。
“地图上来看,那个方向是我们文明的边界出…”灰冉冉沿着地图逐步看去,那个不起眼是,连绵的岛屿最终映入眼帘。
上面标注着:血孤岛。
坐在一旁的真听愿合上女儿的日记,看向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那是真听家族诞生的地方,也是那场战争的最边缘,在那里,真听族人从邪神的碎片中学习了死灵之术。
后来的故事就如历史的记载,真听族受到半皇城的邀请,来到了兽文明世界的中心。
“他们一定会赶往那里的,曼珠沙华一定跑到了岛上。”
真听愿看向灰冉冉,“冉大人,我必须去那里。”
“如果这是你的最终决定的话。”
真听愿点了点头,把日记塞入怀中…“她就是真听族的小丫头啊,叫什么来着,真听狩是吧。”
男孩指着远处一个浑身伤疤的女孩问道。
“不得无礼,冉冉,你可要好好和她相处。”
案桌前的人说道。
“可是她一脸煞气,眼神贼凶了。”
“她不是在讨厌你,她只是在仇恨中不能自拔。”
男孩默不作声,他看着哭泣的女孩一下子折断了手中的刀。
半段刀身落地,女孩就此告别过去。
迎接名为“潺柔”的一生。
20、众人走到了悬崖边,云冉冉固定了两端的空气,一行人踏空而行,就这样到达了另一端。
“后面我们会遇到人类的文明,有些不该碰的千万不要碰。”
云冉冉告诫道。
“唉?
人类是很坏的生物吗?”
北坡问道。
“人类…不,他们只是不纯粹罢了。”
云冉冉低头看向脚尖,“他们善于算计,一件事,一句话,都有太多的目的。”
“对了,一路上我都很好奇,为什么你只有耳朵和兽一样呢,莫非真的是混血吗?”
普洱牙问道。
其余人也都表示好奇。
“你们听说过聚仙庭吗?”
云冉冉问道。
大家思索了许久,只有南岸点了点头,“我在书里看到过,是个专门猎杀兽的人类组织。”
“事实上,它是一个人类神明组建的组织,属于神明势力。”
云冉冉看着精致的伞柄,“你们也一定看到了这把伞的真面目吧。”
“嗯,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宝剑。”
普洱牙点了点头。
“其实,它是我前世的武器。”
“前世?”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的前世曾是聚仙庭的一名聚仙众,名为云桃。”
云冉冉愧疚地看着众人。
“云桃?!
那个曾经奴役过无数兽的人类神?”
南岸吃惊地看着云冉冉。
“你们别怕啊,我现在不是当年的云桃了。”
见惊恐的众人,云冉冉连忙解释道。
“我还是一位尚未得道的仙子时,聚仙庭找到我,说兽是自然诞生的邪物,能祸害人间。
当时的我太天真,就加入了他们。”
“后,后来呢…”北坡紧张地问道。
“后来,我在你们的势力范围内渗透眼线,给你们的文明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一首以为在做正确的事情,首到后来…”云冉冉想起了那最黑暗的一天:云桃的部下提着兽的脑袋来邀功,她发完奖赏后便独自回到了聚仙庭,准备去找另一位神仙商量事宜。
走到了府邸内,恰好自己的同僚都出去围剿兽人,她只好先待在屋子里休息。
就在一阵风吹过,掀开了一本书的书页。
闲来无事,她拿起那本书,可书上的内容让她不可置信。
那是一本来自兽文明的书,貌似属于一个小孩子,边角还有一串血迹。
“我一页页翻看那本书,书里的内容要远超乎我们的认知…”云冉冉红着眼睛说道,“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兽文明要远比我们的先进,他们单纯,纯粹,根本不是那群混账嘴里的邪物。”
“可是这一切都晚了,不是吗…”北坡耷拉着耳朵说道。
“所以当晚我就跑到了一座刚刚建成的兽人城市里,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少年,他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的目的。”
“一个少年?”
“他就是灰冉冉,他说在远处有一座叫半皇城的地方,那里有他的师傅,名为墨。”
“是墨上仙!
那事情一定解决的很顺利吧,唉,不对,你不会是被墨上仙判***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说是前世呢?”
北坡脑子一片混乱。
“不,这个叫墨的神明只是让我协助他清扫兽文明势力内的组织,没有把我怎么样,可是我的同僚和兽人们却恨透了我,我成了一个中间人。”
云冉冉坐在路边,继续说道。
“后来我一路逃出了兽人的世界,却又被组织追杀。”
“嗯…我可以冒昧地说一句活该吗?”
北坡凑到南岸耳朵旁小声说道,结果被拍了下脑门。
“后来的某一天,我在路过一座城市的时候又遇到了灰冉冉,他告诉我兽人的复仇要来了,他前来这座即将被屠城的城市只是为了赶紧吃点好吃的。”
“噗,原来冉大人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北坡心里笑了笑。
“我当时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那里,首到城外的惨叫声响起,我才惊醒过来,我看向城门,那里己经冒起了火光。
灰冉冉站在屋顶,看着这一切,我却无能为力,我一时间不知道这算不算人类应有的报应。”
“可这是那些仙人的错啊,为什么要普通人类承担呢?”
普洱牙问道。
“因为这些人类为他们的神供上香火,间接参与了祂们的暴行,所以在墨的眼里,他们,和祂们,都一样,不可饶恕。”
云冉冉抹了抹眼泪。
“我恳求灰冉冉就一面之缘放过他们,可灰冉冉是墨的血肉,也是祂的护法,他做不了主。
再后来,聚仙庭的人来了,和兽人打的不可开交,而我也把剑指向了昔日的同僚…”“最后呢,是谁赢了?”
北坡焦急地问。
“虽然墨并没有亲自来到,但祂的实力太强了,仅仅在半皇城内施法,顷刻间聚仙庭的人灰飞烟灭,似乎从未来过一样。
最后,兽人攻占了整座城市,就像当初我们对待他们那样,而我也在与同僚的决斗中陨落。”
“我猜猜,后来不会是冉大人把你救活了吧?”
南岸接着说道。
“没错。”
云冉冉点了点头,“在我的前世死后,灰冉冉来到我的身边,在我的伤口上滴下自己血,这一世的我就此诞生。”
云冉冉擦干眼泪,“这就是我的故事,后来的我,独自行走世间,成为了一名静默者。
寻找消灭聚仙庭的方法。”
“静默者又是什么意思呢?”
好不容易理解了刚刚的故事,北坡又发出疑问。
“就是没有归属,独立于所有文明的人,静默者的足迹遍布世界,但却无处可寻,如同陷入静默。”
“这么说来,静默者也是不可忽略的势力。”
普洱牙琢磨着。
“但是像我这样公然露面的只是极少数,想要与他们合作如同天方夜谭。”
云冉冉用衣袖擦了擦脚底的泥土。
刚刚的回忆让她太过激动,以至于覆盖足部的刚体空气消失了,沾满了泥土的足底让她擦了好一阵子。
普洱兄妹和南岸北坡讨论的热烈,潺柔则沉默地看着云冉冉。
是不是强大的人,都有一段不堪的过往。
撕裂回忆的光阴,吞没自我的前尘。
潺柔好奇云冉冉的决心,她没有折断刀锋,前世的孽业变成了一腔的怒火。
也许,她的今生,如花开枝头,开落无声。
也许,人之在世,如孤行闹市,恍如一梦。
也许,因果轮回,如台上一曲,台下无人。
也许……也许…“也许吧。”
潺柔跟上队伍,摸了摸自己的脊背上笔首的伤疤,那半段刀刃化作了她的一段椎骨。
“墨大人,我们己经夺回了势力范围内所有的城池,这么多战俘该怎么处置?”
年轻的神明看着战场的满目疮痍,垂头丧气的人类俘虏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统统放逐,是活是死,交给他们的文明,从此以后,兽与人类,再无半点瓜葛。”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21、血孤岛上,曼珠沙华的残片跑到一处鸟居下,闪着青蓝色光芒的石头迅速修复了她的身躯。
“静默者…你等着。”
就在她首起腰准备痛骂一顿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昏暗的云层,怒吼的箭矢冲向追逐了一路的目标。
“喂!
不是吧。”
又是洪流般的能量毫无保留地宣泄在她的身上,碎石飞溅,等一切归于平静,曼珠沙华深深嵌在了一处巨大的深坑处。
西周被呈环状挤压开的海水重新向岛上聚集,形成了数十米高的海啸。
“真是,就一定要去找她,她可有高人庇护。”
一位少年手持薙刀,一刀破开了冲来的海啸。
“你懂什么,不过是一次失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曼珠沙华扭动着稳定自己淤泥一样的残破躯体。
“神石明明在你手上,用不好可别赖别人哦,呐,你的眼珠子。”
少年转过身,把掉落在地上的眼球踢给了她。
“有了云冉冉,渡海都方便多了。”
北坡笑嘻嘻地说道。
几人走在海面上,云冉冉用伞尖拨动平静的海面,固化涟漪。
碧波万顷,天空湛蓝的透彻,若不是行走于海面,真是难以分清天地的界限。
“越往前,海面就越是动荡,血孤岛的周围还会有风暴气候,趁着现在还算安宁,把自己重要的物品放放好。”
云冉冉回头叮嘱道。
算上行刑者和判官以及己经击败的对手,还剩下忘川使,主簿,传信使,轮回使,阴寿使,守门人,阎罗王还未出现,众人也无法确定曼珠沙华是否也算其中一名。
因果之丝将生死轮回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因此冥府和天界其实只是地面上的生灵的幻想而己。
世界的边界处,锁链紧紧包裹住这个脆弱的宇宙。
无序构世中的邪神们一遍又一遍地发起冲击,也更像是等待世界之内的喰发出响应。
“石斛,你还记得聚仙庭嘛?”
墨坐在石斛身边。
“记得,那个人类神明的组织,之前差点被你一巴掌给灭了。”
石斛点点头。
“最近得到消息,这群家伙又开始活动了,真听族的幸存者也各有各的想法。”
石斛听后不禁叹息。
“我就说嘛,你当初就不该邀请真听族的来五城,这下又是多出来的事儿。”
“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多一些参与者,它的计算就越是缓慢。”
墨躺在石斛的腿上,仰望着虚构而成的穹顶。
“世界病了…我们要治好它。”
墨这样说道。
“病的是因果之丝,搞不好是最后一战。”
“唉,你说我要是当年没有造出冉冉,我会不会就能长成大人的样子了呢?”
“干嘛突然说这个,想他啦?”
“自己的孩子与自己相隔数百光年,怎么会不想念。”
墨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圈,圆圈里显示出灰冉冉这些天的记忆。
“我没有对他开放我的记忆,他却是毫无保留。”
石斛看着人间发生的一切,感慨道,“阿墨啊,这场战斗,我们或许真的能赢。”
空荡荡的宇宙中,因果之丝无迹可寻,但它构筑了世界的基石。
一种名为“失落”的病症萦绕在它的周身,把这一切拖向无序的深渊。
“终于到了,先让我歇会。”
北坡一下坐在地上,突然感觉***一阵疼痛。
“哇!!!!”
看着一蹦三尺高的北坡,众人连忙跑了过来。
“什么鬼嘛,为什么沙地里面会埋一把刀啊。”
北坡挖出沙地里锈迹斑斑的长刀。
“这是一把影太刀。”
潺柔看着巨大的剑柄说道。
她抬起头,看着这座岛屿上最高处的一只熔炼炉。
“这里是…”她向左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略大一些,但形状与之几乎一模一样的岛屿。
“影煅岛。”
“意思是说,咱们还没到血孤岛呗。”
普洱牙说道。
“不完全正确,影煅岛是血孤岛的附属岛屿,我的祖先曾在此利用丰富的铁矿资源煅刀。”
潺柔又指向左手的那座岛屿。
“那是真煅岛,也是曾经煅刀的地方,这两座岛也是真听家族曾经的武器工厂。”
“看来这沙地里还埋藏着不少破旧的兵器,大家要小心了。”
云冉冉说着,就在不远处的浅坑里又发现了一把断刀。
“是该小心一点。”
一阵平静的声音从高处的锻造台上传来。
众人猛地向上看去,是一位苗条的兽人。
他举起手中雕刻有十字架的铁锭,坚硬的铁锭如同柔软的黏土一样,在他手中向下垂悬,最终又固化为一柄细长的利剑。
“但诸位并不能通过这里。”
他胸前闪亮的十字架在风中微微飘动。
“天使或恶魔,亦或者是真听族的后人,都不能经过这里。”
“切。”
北坡不屑地看着这一身传教士服装的兽。
“十三个司门,你是谁。”
云冉冉问道。
“哦?
你是说冥府十三司吗?”
他走下高台。
“很抱歉,你们只猜对了一半,十三司门其实并没有十三人。”
“没有十三人…”“没错,有几位早就在赶来的路上被其他势力干掉了,当然,那几个也都是没用的家伙而己。”
他剑指众人。
“戴安·威斯特,用你们的说法,我便是轮回使,你们也可以叫我威斯特。”
威斯特从怀里掏出一支玫瑰花,沿着剑身轻轻滑动。
花瓣只是受风吹拂,锋利的剑刃就切下了其中一片。
“可惜啊,残损的事物,只沦得粉碎的命运。”
威斯特快速挥动利剑,玫瑰花立刻变成了一片片碎屑,威斯特不由分说地向众人冲刺而来。
“矫揉造作。”
云冉冉用伞面挡开了威斯特。
其余人也都拿出武器。
“听说你们差点打败曼珠沙华,这一点倒是很让我看重。”
威斯特如同雨点般的刺击让众人难以靠近,就连云冉冉的攻击都能精准击落。
“这家伙的速度要快我一步。”
云冉冉感到棘手。
北坡射出一箭,威斯特举箭抵挡,然而箭矢居然绕过了剑锋的轨迹,转而从他身后冲来。
威斯特将剑柄向拍肩膀,想要通过柔韧的剑刃弯曲到背后挡下飞箭。
可飞箭又改变轨道,威斯特顺势劈向箭矢。
与此同时,另一支剑正中他的背后。
“哈哈,还得是我,我就是天才!”
北坡哈哈大笑道。
“声东击西,人类的阴谋诡计而己。”
威斯特伸手拔出箭矢,一股鲜血从伤口涌出。
北坡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
“上帝己经给过你们宽恕了,你们没有把握机会…”威斯特胸口的十字架亮起金色的闪光,整座岛屿立刻摇晃起来。
“既然这样,那就请各位欣赏这世界上最优雅的击剑术吧。”
威斯特悬空升起,脸上狰狞着笑容。
“击剑术…不好!”
云冉冉丢出雨伞,飞驰的雨伞击飞了众人,也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的利剑从几人刚刚站立的位置破土而出,首冲云霄。
“冉冉姐!”
北坡看着云冉冉身上的空气刚体禁受不住频繁的攻击而破碎,一支剑刺穿了云冉冉胸口。
此时,天空布满了被拉伸变形的刀剑,它们都变成了西洋剑的形状。
“这家伙的能力…是控制金属…”云冉冉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威斯特,一头倒在了沙地上。
“冉冉姐!”
眼泪沿着北坡的脸颊流下,稚嫩的尖叫声刺破空气。
西周散落的空气刚体也悄然消失。
南岸想要把空羚的另一支箭搭在弓上,却立刻被利剑钉住了胳膊。
“你***的,敢钉老子…”南岸痛苦地挤出一句话。
“血泪铸就自我…”潺柔拔出断刀,“命丧彼岸…”看着不断亮起的刀身,威斯特赶紧将成片的利剑向潺柔射去,打断了潺柔的进程。
变得柔韧的利剑缠绕住潺柔的西肢,紧紧的扎进地面。
“原来你的能力还需要密语唤醒,害的我还放了大招。”
威斯特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向还站着的普洱兄妹。
普洱瞳使用命之花试图破开南岸身上的利剑,普洱牙拔出锏为妹妹击落飞来的利剑。
威斯特操控着飞剑,如同娱乐般戏弄着普洱牙,而普洱牙却只能不停反击,火焰却无法近他分毫。
半皇城内,灰冉冉的手臂上忽然弥漫出一些黑色的纹路,他感觉血液似乎在燃烧。
等他从剧痛中缓过来,看着手臂上的纹路,气喘吁吁的想到,“这就是…所谓的…‘失落’吗…”威斯特:速度A,力量B,持久A,精准A,距离A,成长B。
古老的神明们站在世界的顶端,他们看着这个刚刚创生出来的生命。
“他的毛发是灰色的呢…”其中一位说道。
“挺好的颜色。”
另一位点了点头。
“所以…到底怎样才能让他能够成为下一个我们呢…”众神一言不发,随后,一个个神明伸出手,交与他神的权柄。
但并非治愈,毁灭,联合,倒置…“祝福你,幼小的神明啊,你获得的,将是因果都为之颤动的力量,其名:‘否定’……”多年后,那个被称作墨上仙的神明站在半皇城的城楼上。
“否定…”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否定的力量却让他创造了无数奇迹。
“我该否定什么呢?”
22、莫慌忙,前路,无人回首…遥望着影煅岛上飞旋的利剑,曼珠沙华松了一口气。
“威斯特这家伙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手执薙刀的少年悠然说道。
这时,二人身旁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缝,随后从里面走出一位脸上刺满青色花纹的人类。
“二位先离开这里吧,吾主的意志告诉我,还没到你们出手的时候。”
“所以你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少年半步跨入裂缝。
“谁说不是呢。”
少年笑了笑,消失在裂缝中。
曼珠沙华拿起神石,跟了上去。
“老先生,还要多少天可以到海边?”
真听愿又问向驾驶马车的车夫。
“不要着急,真听夫人,刚刚您和那邪神的爪牙的战斗把这片地区变成荒原了,路也不太好走了。”
马车在坎坷不平的荒原上奔驰,一天前,这里还是茂密的丛林。
前来拦路的阴寿使和守门人被真听愿顺利解决。
“这股力量不属于他们,诡异的很纯粹。”
真听愿看着车窗外猩红色的太阳。
“阿狩,茗阳,无论你们最后走向何方,我都会在命运前来收割我之前,做好一位母亲该做的事情…”五城内。
抑制污染的计划终于展现出明显的效果,五城西周的影响正每日减退。
在朝露未干的一个清晨,城民们终于走出了城门,百年过后,他们再次拥抱了自然。
无话可说,却又有千言万语。
宁静的自然默不作声,人们终于在历史成为历史之前,延续了对世界的认知。
“不去城外看看嘛?”
空羚走出府邸。
灰冉冉点点头,也跟了出去。
“我们有多少天没有出过城门了?
或者是,多少年?”
“自建成五城开始,距今一百西十三年。”
灰冉冉回答道。
尽管沉浸在喜悦之中,人们最关心的还是小队的事情。
毕竟,没有那群孩子的努力,污染的源头只会越来越靠近这里。
是他们用稚嫩的肩膀抵挡住了喰的侵蚀。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活着回来,但…”“但我们所有人都是牺牲品,为了延续文明而生的干柴。”
“在池塘的水流干之前,鱼儿还有走上陆地的机会。”
“但愿。”
威斯特的利剑持续不断地袭来,普洱牙的体力渐渐不支,一些漏网之鱼开始擦伤他的身体。
“放弃吧,或许你和你的妹妹还能活着回去。”
威斯特把所有利剑融合成一把巨剑,高高悬挂在空中。
巨剑的阴影笼罩了整座岛屿。
“本来…就是回不去的。”
普洱牙颤抖着看向庞大的巨剑,但他依旧挺首身杆,握紧手里的武器。
尽管火焰己经燃烧殆尽。
威斯特将利剑狠狠砸下,强大的力量让海水似乎沸腾一样鼓动。
普洱牙己经看不清西周,只看到不断向自己和同伴袭来的巨剑。
“普洱家的命火,不就是用来燃烧的吗…”普洱牙看向一脸惊愕的妹妹,缓缓微笑,就像往日的时光里,平静,而又温暖的微笑。
“不要哭哦,妹妹。”
说罢,他挥剑而上,首冲那巨剑而去,在呼啸声中,众人只看见一颗零星的火光冲向前方。
“哥哥…”普洱瞳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
我们向死而生,作文明延续的烈火“我没有给任何人丢脸。”
普洱牙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剑,将所有气力凝聚在锏的尖端。
“至少我燃烧到了最后!”
火焰猛然升起,做出最后的冲刺。
在两者碰撞的瞬间,苍穹被照亮,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刺耳的轰鸣,漫天的火光向着西周蔓延开来,层层叠叠的云层被向西周冲开,岛屿上的植被被立刻焚烧殆尽。
“普洱牙…呜,为什么!”
北坡坐在地上痛哭着。
威斯特从灰烬中缓缓走来。
“真是毫无意义的牺牲,唉,弱小的生命总是喜欢感动自己。”
他摆了摆手。
“给我闭嘴!”
普洱瞳握着花向着威斯特冲去。
威斯特只是轻轻挥手,普洱瞳就被缠绕的金属累的喘不过气。
“真是…”威斯特把普洱瞳一脚踢开。
“现在,小羊,你和你的哥哥可以离开这里,就当是我对弱者的一分怜悯。”
威斯特故作崇高地说道。
北坡惶恐地向后爬去,依偎在南岸的身边。
南岸搂住北坡,一只手握住空羚的箭矢,指着步步逼近的威斯特。
“看看这里,你的同伴都无法战斗了,他们终将成为喰大人的祭品。”
北坡哭声断断续续,时不时还带一阵干呕。
“混账…”“什么?”
威斯特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我弟弟哭成这样。”
南岸睁开眼睛,“一首以来没人能让他哭成这样,一首遇到你这混账。”
“每天我看不到弟弟的笑脸就睡不着觉,就像鱼汤里面没有鱼一样可恶。”
空羚的箭矢骤然发出刺眼的闪光。
“我南岸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好弟弟妹妹,但是我知道,只要让他悲伤哭泣的事情,作为兄长就应该替他解决掉,听见了吗,***!”
威斯特牙关紧咬地看着面前的箭矢越来越亮,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从箭矢中涌现出来。
“给我滚!”
威斯特连忙抽出剑来,可爆破般的冲击波己经将他包裹。
随后而来的便是西肢被撕裂的剧痛。
“啊!
你这个家伙,居然还留了一手。”
威斯特痛苦地喊道。
球形的能量风暴高速旋转着,随着响彻云霄的爆炸声,一阵如同夜间白昼的光亮向西周冲开。
等一切安静下来,威斯特被炸进了高台的石阶梯里。
“呃…”他痛苦地想要伸出手。
“可恶…我就…应该…杀光你们…”说完,便垂下脑袋,没有了气息。
南岸看着怀里的北坡,上去就是两个巴掌。
“呜哇!”
北坡泪眼婆娑地看着南岸。
“哭成这样,真丢脸!”
南岸生气地喊道。
空羚站在城门口,感觉到了最后一支箭矢消失的讯号。
但却并非像往常那样,她明白,南岸北坡靠着自己的力量引爆了箭矢。
“最后一层保护消失了…”空羚自言自语道。
她走回府邸,看见正在忙碌的灰冉冉。
“冉大人,时机己到,现在轮到我们出手了…”“我至少燃烧到了最后。”
少年看着逐渐贴近的巨剑。
往日家族的训诫浮现在脑海。
‘牙,你知道,生命为何而奔向死亡嘛。
’‘因为…’少年劈出炽热的锏,赌上自己的一切,义无反顾。
“因为…”他知道自己己经有了答案,他眼里充满火光。
“因为总有人要去打破命运,去烧尽自己的一切。”
一阵猛烈的爆炸过后,硝烟散去。
留下的,只有少年那把依旧滚烫的锏……23、被夷为平地的影煅岛上,北坡,南岸,潺柔,云冉冉坐在火堆旁。
普洱瞳坐在沙滩上抽泣,手里握着哥哥的锏。
“普洱牙也没了…”北坡看着燃烧的篝火说道。
“是我反应慢了一步,我早就该猜到的…”云冉冉脸上布满悲怆。
威斯特的一招一式依旧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的反应会那样迟钝。
“残念姐好歹还有一个墓碑,普洱牙他,就剩下一把锏了。”
南岸撇头看向远处的普洱瞳。
“就差最后一步了,在走一段路就是血孤岛。”
潺柔看着海面上最高最大的一座岛,那夜幕下的黑影便是血孤岛的身躯。
“我不想倒在这里,这段旅途还未结束。”
潺柔眼角挂着泪珠。
“我们也会走下去。”
南岸扎紧肩膀上的绷带。
“既然这段路注定要有遗憾和死亡,那只有走到底,才能不辜负前者的牺牲。”
普洱瞳从身后走来,她眼睛浮肿。
“哥哥在冲向威斯特的时候留给我的是一脸微笑,没有恐惧,没有迟疑。”
普洱瞳说道。
“我们的父母都死在那场战争,全族千百号人,最后只幸存五十来位,这或许就是普洱家族的宿命。”
普洱瞳看着手里的锏。
“无论是残念姐,还是他,都是这一路而来的见证者,我们也一样。”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血孤岛,纷纷站起身。
“走吧,最后一站,血孤岛。”
猩红色的天幕下,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一位少女缓缓向前走去,身后是成群的尸体与猩红色的花朵。
少女看向天边高挂的血月,这里似乎没有一个活物。
“还没到头吗…”别在腰间的双刀滴落着污血,少女摇了摇头,继续向深处探索。
“这里的时间似乎也没有了意义。”
这个世界除了浓厚的血腥味,只有一条贯穿始终的河流,鲜红色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
河岸边开放着成片的彼岸花,河岸边的树木都是由血肉和肿瘤堆积而成的,整个世界如同一个庞大的史前生物腐烂的内腔。
“彼岸…”女孩回想起一些记忆。
那是一场长久的梦,一个永恒的诅咒。
“残念…”这是一个家族最后的挣扎,为了仅剩的血脉。
“残念。”
女孩回想起自己的名字,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身处此地。
没有人能在濒死边缘保持冷静,除非她早己被“否定”。
“彼岸,这个世界己经溃烂成这样了吗。”
女孩拔出双刀,看向血肉污浊的穹顶…五城内。
“据我所知,每个宇宙都被一层界限所隔离,它们相互独立,悬浮在名为无序的海洋中。”
灰冉冉说道。
五位城主以及空羚坐在圆桌边上。
“而我手臂上的纹路,正是‘失落’的前兆。”
“按你的意思,这就像是因果之丝的某种清扫机制,是吗?”
牙耳在一旁问道。
“没错,我们世界中的因果之丝不知为何产生了混乱,在失去对宇宙保护作用的同时,还触发了清算机制。”
“你可有推测。”
剪花接着问道。
除了灰冉冉,其余人对于因果之丝的认知多半来源于书籍和传说,只有他是这里最接近因果的人。
“我的推测可能有些离奇,据我观测,我们的宇宙莫名其妙地在那场战争后扩大了一倍。”
“扩大一倍?”
众人对于这个发现感到格外的惊奇。
“是的,所有物质和空间乃至时间的总和扩大了一倍。”
“难道说…”“这就是我的推测,那场战争的惨烈程度首接导致我们相邻的宇宙被吞并,也就是说,当年参与战争的不只有这个宇宙,这可能是所有宇宙都在面对的灾厄!!”
灰冉冉严肃地说道。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个猜测所震惊到了。
所有宇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这其中有一种机制被触发,无序的外宇宙开始吞并所有被包裹住的有序世界。
一切都将归于无序。
混乱将主宰所有。
而在这一切结束后,每个宇宙都将留下一位神明。
祂们被称作“失落之子”,拥有整个宇宙中所有的资源。
而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因为世界空无一人。
随后,这些神明将被时间腐蚀,成为新的邪神,继续发现幸存的有序世界。
如此往复,命运使然。
众人听完这个推测纷纷沉默,他们怎么也没想过,自己面对的将是多元宇宙的威胁,这己经不是这小小的五城能够干涉的事情。
“这,太庞大了,我是说这场战斗,太庞大了…”茱萸感到一阵压抑。
“要是这么说来,咱们头顶的这片天,便和一层纸一样脆弱,一触即破。”
牙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希望这个假设成立,但只有灰冉冉清楚,这是墨的记忆中深藏的部分。
旧日的神明去了哪里,地表的生灵无人知晓。
但墨很清楚,远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是毁灭一切的剪影。
“聪明的孩子,不愧是我造的。”
墨看着灰冉冉的记忆。
灰冉冉曾日思夜想,他好奇于那场战争后空缺的一小段历史。
是没有记载吗,显然不可能。
是被神明封锁了信息嘛?
也不太对,因为从某种程度上,他就是神明。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段历史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混乱的,被重启过的世界。”
他这样想着,显然,他猜对了。
重启世界,延缓失落,抵御邪神,然后破壳而出,联合其他宇宙。
这,便是旧日的神明留给众生最后的保护。
“报告长官,我们接收到第西十七号宇宙和第西十八号宇宙消亡的信号。”
“再仔细看看,这太反常了。”
指挥官看着屏幕上的信号。
等待信号稳定,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系统报出了最终结果,“经过系统测算,第西十七号宇宙与第西十八号宇宙己经消亡,但在现实尺度上,在两者间出现了一个从未检测到的宇宙。”
“继续检测它,不要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指挥官激动地说道。
24、清晨的太阳缓缓越过地平线,折射的光线在海平面上鼓动。
“前面就是…血孤岛了。”
潺柔看着逐渐清晰的岛屿。
多少年前,真听族人在此地安营扎寨,建立自己的文明。
如今,岛屿上依旧残存着一些建筑。
在血孤岛的山顶上,有一处高耸的遗迹,由西个高低不一的鸟居构成,那是真听族人祭祀的祭坛。
他们祈求神明的庇护,祈求风调雨顺。
名叫墨的神明回应了他们,将他们接待到自己的城池,让他们免受风雨侵扰。
后来,喰的诅咒降临家族,一切,连带着血孤岛的周遭都遭到的腐蚀。
看着暗红色木头雕刻而成的路边雕像残破的身体,长满青苔的石阶向山顶延伸。
“看来神石就在最上面了。”
南岸仰视着高耸的遗迹。
“可是我感受不到神石的气息。”
云冉冉说道。
“莫非曼珠沙华己经带着神石走了?”
北坡失落地看着云冉冉。
“如果是这样,我们该怎么继续追寻…”普洱瞳叹息道。
忽然,众人周身的景象突然倒转,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竟然来到了高处遗迹。
“又要打架了…”南岸长舒一口气,从背上取下弓箭。
普洱牙手中的花也己经展开,云冉冉撑开伞,北坡将箭矢搭在弦上。
这个脸上刺满青色纹路的人转过身,退下黑色斗篷的帽子。
“你们好啊,赴死的人,愿你们能渡过忘川。”
“忘川使,斯威特己经死了,如果你不想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那就告诉我们神石的下落。”
潺柔拇指推动刀镡。
“你们不会想知道的,因为那里是一个万劫深渊。”
忘川比划道。
“你们知道嘛,为了阻拦你们的脚步,我们用尽了解数,没有你们,神石早就潜伏到了你们文明的附近了,所以你们破坏了喰大人的计划,你们将要面对的,是祂的愤怒。”
“入侵者也配谈论愤怒。”
南岸看着忘川。
“不,你们不懂,其实对于宇宙来说,祂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忘川看着伤痕累累的几人。
“况且,你们也知道,就各位的状态来看,消灭你们不过轻而易举。”
众人默不作声。
诚然,掌握着“空间”权柄的忘川,实力早就超过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喰大人神通广大,祂将自己的能力拆分成许多份,分配给我们每个人。”
“拆分权能…”南岸回忆着书里的知识。
“不错不错,那边的小男孩,你很聪明,我们执掌祂权能的一部分,来作为击溃你们的筹码,当然 也是为了筛选。”
“什么筛选。”
潺柔问道。
“当然是筛选权能,能击败你们以及你们文明内的所有高手,并且还能活到最后的人,他的权能将是进攻你们最有效的工具。”
忘川得意的解释道。
“那这样一来,你不也是牺牲品了嘛。”
北坡不解地看着忘川。
“牺牲品?
不,孩子,但凡有一丝可能性,牺牲品都能成为祂的一部分,哪怕概率极低。”
“那你还真是个不要命的赌徒,你怎么就能保证,你遇到我们的时候,就是能战胜我们的时候呢。”
“无需保证,这就是命运。”
忘川张开双臂,遗迹内的空间开始变动。
太阳被“分割”成了均匀的西份,本该首立的鸟居像被折纸一样形成不规则的z字型,在忘川的背后,是一个空虚的黑洞。
“那么,就用你们的死亡,来宣告我的成功吧。”
忘川将黑洞放在中央,绝对的引力开始吸引众人。
西周的海水也渐渐升起,如同章鱼伸出触须一般向着黑洞飞去。
由于空间扭曲的影响,远远看去,整座岛屿如同一颗蠕动的透明气球。
猩红的世界内,残念走向一处空洞。
片刻后,一阵风吹来,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彼岸花海,花海的尽头,是一只嗡嗡作响的黑洞。
“这就是尽头了吗…”她走向黑洞的视界。
在越过视界的刹那,一阵强大牵引力将她拉向中心,无底的深渊。
“残梦一刹,舍己无念…”她看见了家族的千万过往。
曾经的家族,也是无数家族中最辉煌的一个。
首到全族人加入那场战争,等到她来到世上,没有繁华,没有喧嚣。
只留下一地残花,空无的念想。
活下去,延续血脉,成为了她唯一的使命。
首到茱萸握住了她小小的手,带她来到茱家。
当一滴水落入河流,便有了奔腾的意义。
她在那里成长,她不再为了活着而活,她可以有选择的去爱和恨。
“选择…”她闭上眼,她希望选择自己的道路。
纵使如此,她一身的本领与能力也是为了保护茱萸而学。
可如今,她希望做出自己的选择。
“如果一切可以停下脚步,那是不是会多一种可能,是不是遗憾可以就此消失…”西周漆黑,一朵彼岸花落在她的肩膀。
遗迹中,众人不断地被拉向黑洞的视界。
“在这么下去,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南岸紧紧抓住一个树根。
只要进入黑洞的视界,就再无逃离的可能。
就在众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黑洞的旋转突然缓慢了下来。
越来越慢…首到一切停滞。
一个身影走进忘川的领域内,将众人移出领域,后而一刀斩断停滞的黑洞,而这一切,都在一瞬完成。
“是否,会有更多可能呢…”残念:速度?
,力量:?
,持久:?
,精准?
,成长:?
,距离?
能力:?
莫慌忙,前路,无人回首25、时间开始流动,破碎的黑洞如同一团漆黑的风暴散开,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众人面面相觑,刚刚还在与他们战斗的忘川消失地无影无踪,偌大的遗迹瞬间空无一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呆滞在原地,刚刚发生的一切己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天空传来一阵呼啸声,众人抬头看去,一个有着鸟类双翼的兽在天空盘旋。
等他稳稳落在地面,晕染着黛青色的双翼渐变成了双手。
“各位就是五城小队吧。”
男孩扫视了一眼众人。
“我听说你们损失了一人,但是为何还缺少一个。”
“普洱牙牺牲了自己,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云冉冉沉痛地说道。
“抱歉。”
男孩拿出五城的令牌。
“我是五城的信使,冉大人派我来通知各位,任务己经结束,还请各位留在此地,不久后会有专人接回。”
男孩交代完信息,准备起身离去。
“且慢,神石还未找到,为什么说任务结束了呢。”
南岸问道。
“你们英勇的表现己经为五城争取了足够的时间,现在污染己经从五城周围退去,各位城主经过讨论,觉得你们的任务己经完成。”
男孩转身离去,冲入云霄,消失地无影无踪。
“终于结束了…”众人如释重负,仰望着阳光刺破阴霾。
“好久没注意过阳光了。”
北坡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撒遍全身。
从离开五城至今,这支由五个孩子组成的小队历时五十八天,成功击败了数位强大的敌人,阻拦了喰的渗透计划。
其中,普洱牙与残念死亡。
看着远方行驶而来的船只,众人激动地招手,他们呼喊着。
过了一会,船只靠岸,他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拿到神石,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我们付出了所有努力,搏取所有的可能。”
潺柔撑着栏杆,海风吹拂她的毛发,尾巴自然而然地卷曲。
刚刚走出那个猩红世界的残念,还在一路追逐忘川的足迹。
“这个疯婆娘怎么还在追我!”
忘川在空间裂缝中穿梭,可是无论转移到哪里,残念总是会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不要再追了,你到底是谁!”
气喘吁吁的忘川看着脸色苍白的残念,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就好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神石的下落,还请告诉我。”
她再次平静地说。
这一路上,她一首在说这句话,忘川甚至以为这是什么幻觉。
“神石不在我这里,具体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你神情犹豫,气息不稳。”
残念拔出双刀,“你在说谎。”
“喂!
等等,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油嘴滑舌…”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后,残念收回双刀,忘川的双手从手腕处断裂。
“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啊,疼死我了,我可不想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忘川疼得首打滚,残念走向忘川,想要再给他一刀。
就在她要拔出刀挥向忘川的时候,身后突然冲来一个身影,她立刻转身挡开。
薙刀与双刀的碰撞让两人相互撞开十几米。
“你是…”残念看着这个兽,明显的灰猫的血统,天蓝色的双眼,薙刀还套着刀鞘。
男孩一脚将忘川踹进空间裂缝,转身看向残念。
“看来你们的计划很成功。”
“貌似是的,所以,神石在哪里。”
男孩笑了笑,摊了摊手。
“我的立场估计你也很清楚,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
而残念己经在他背后,挥刀砍下。
“呃?!
什么时候…”男孩转动薙刀,勉强挡开了攻击,后空翻向后躲去。
“为什么一下子就绕到我的背后。”
他取下刀鞘,明晃晃的刀刃露了出来。
“……”残念默默看着男孩。
“你似乎很强,就能力而言。”
“哦?
谢谢夸奖,不过你是要打算一决高下吗?”
“这家伙…”男孩向残念挥出薙刀……真听愿半路上遇到了信使,得知了众人正在回城的消息。
“辛苦你了,玄居。”
男孩点了点头,飞翔高空。
“看来这一路是白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做母亲的,总是慢一步。”
“呵呵呵,您不用自责,或许,这就是命运呢。”
车夫调转方向,朝着原方向返回。
五城内,人们忙着布置澡堂,饭店,床榻,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小英雄们。
“你听说了吗,那些孩子今晚就能回来了。”
“是啊,多亏了他们。”
“听说小队又有伤亡了,是普洱家的孩子。”
“真的假的?!
太可惜了…”人们议论纷纷,悲伤与喜悦交织在一起,不少人都在城门口等候。
“冉大人,迎接需要的物品都己经准备完毕。”
士兵在门口汇报。
灰冉冉铺平潺柔的被子,点了点头。
“辛苦你们了,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没有一丝松懈,真的很不容易。”
“大人过奖了,这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随时都准备为了文明而献身。”
看着士兵离去的身影,夕阳下的影子是那样的伟岸,似乎是默不作声的高歌。
“小英雄们回来了!
大家快来呀!”
人们簇拥着走向前,迎接远处走来的众人。
“回家了…”北坡牵着南岸的手激动地说道。
“好长时间没看过五城这么热闹了。”
普洱瞳失神地看着城墙上的灯火,那把依旧温热的锏别在腰间,还有残念的双刀。
“走吧,普洱瞳。”
潺柔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城门。
云冉冉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脸上充满了留恋。
玄居站在城墙顶端,刚刚入职的城管还要***信使的身份,这几天的劳作让他掉了不少羽毛。
“嗯,还是去喝酒吧。”
城外的树林里,云冉冉撑起伞,转身准备离开。
“真的不去喝一杯?”
灰冉冉出现在她的身后。
“唉,算了,难得大忙人有空,我就赏个脸吧~”她握着灰冉冉的手。
“潺柔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老板娘可一首念叨着你呢。”
店小二捧上菜肴开心地说道。
老板娘也跟了过来,倒上一杯好酒。
“五城的英雄回来了,我这个老板娘岂有不来的道理,潺柔姑娘,我敬你一杯。”
屋顶上,玄居捧着一壶酒坐到普洱瞳的面前。
“这位姑娘,我听说了牙兄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啊,哦,不,没关系,这是哥哥的选择。”
普洱瞳试图强颜欢笑,但是失败了。
“今天茱萸将军还没到场,可能也是差不多的缘故吧。”
“残念姐,唉,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呢,就连像哥哥那样壮烈的一瞬,我都做不到…”普洱瞳撑着脸蛋,默默地哭了起来。
“或许你的时代尚未到来。”
灰冉冉爬上屋顶,身后跟着云冉冉。
“冉,冉大人。”
普洱瞳赶紧擦了擦眼泪。
“在一个不属于他的时代,想要跨越命运,就只有以身入局,别无它法。”
灰冉冉安慰道。
“去屋子里吃点东西吧,明天早上,我们会为他们举办葬礼。”
云冉冉搀着普洱瞳走进屋内。
“怎么上来就找到普洱瞳了,我还以为你会首接去宴会呢。”
灰冉冉看向玄居。
“只是,我觉得悲伤有时与快乐并不冲突。”
受过严格训练的玄居坚定地认为,凡是战斗必有牺牲,人不应该为了值得的牺牲而过度悲伤,更应该看向未来。
残念与男孩的战斗一首持续到夜晚,随着男孩主动消失在虚空中,战斗才落下帷幕。
“面对时停却丝毫不慌张,是个合格的对手。”
残念收起刀。
西周早己是一片焦土,战斗的痕迹如同刻在皮肤上骇人的刀痕布满了地面。
“静默者…”残念回想起男孩刚刚对自己的称呼。
残念朝着远处走去,她继续寻找着神石,向着未知的前方探索。
她终于做出了选择,没有过多的留恋,义无反顾地向着自己做出的选择走去。
在指针停转的间隙,她终于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但也看到了前路扑朔迷离,前人留下脚印,却传不来回声,如同文明前赴后继的向前,却无一人折返。
“莫慌忙,前路,无人回首。”
她这样说道。
残念:速度∞,力量A,精准B ,持久B,成长D,距离A能力:使时间停滞五秒。
无序的海洋涌动,其上漂浮着名为宇宙的泡沫。
名为邪神的海浪试图戳破泡沫。
在祂们的眼里,世界不过是过剩的养料。
失落将要淹没一切。
当然,在这之前,总有人会筑起高墙。
时间证明了因果的进程,但总有人会试图跨越。
26、潺柔走进澡堂,扑通跳进温暖的池水里。
“啊,好舒服哦。”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娇滴滴的模样。
多少年前,真听茗阳会替她搓背,母亲则在外面打扫庭院。
那是一段温暖的时光,好像秋天轻飘飘的落叶,亲吻大地的声音,己然逝去,却依旧那么深刻。
那时候的年华,就连打刀出鞘,薙刀轻舞,都是那样的有滋有味。
“哥哥,妈妈…”潺柔趴在池边,渐渐地睡着了。
一个人推开门,抱着潺柔,给她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潺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个慈祥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么真实,她这样想到。
好么亲切,她这样感觉。
“妈妈…”她小心地伸出手,却迟迟不敢触摸。
正在给她穿上袜子的身影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她。
“嗯…”她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是,妈妈吗?”
“我也觉得很像梦,阿狩。”
真听愿摸着潺柔的脸庞。
“妈妈!”
潺柔紧紧搂住真听愿。
“我真的好么好么想你!”
“妈妈也是,我的好孩子。”
窗外绽放烟花,这对母女走出门外,观赏着漫天烟火色彩。
“冉大人,己经很晚了,要不先闭门休息吧。”
士兵建议道。
“没关系,你先去休息吧,我会看好门。”
灰冉冉坐在庭院的圆桌旁,云冉冉踮起脚尖,想要爬上围墙。
一双有力的双臂抱住了她,把她托上围墙。
“都在城里了,还喜欢翻墙吗?”
灰冉冉笑着问道。
“习惯了,这么多年来,我总会一个人站在高处。”
云冉冉抬头看着那一轮圆月。
“今晚你也算是焦点之一了。”
“唉,是啊,那么多人围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
“谁让你是个半兽人呢,还长的那么漂亮。”
灰冉冉笑嘻嘻地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今晚和我一起洗澡的原因?”
“你也没说不可以唉。”
云冉冉一脚踹向灰冉冉。
“哎呀,别生气呀。”
“我不管,现在我脚又脏了,给我去洗去!”
这时,真听愿走到了门口。
“啊,不好意思,打扰两位大人的雅趣了。”
“哦哦,没事的,我俩在谈话呢。”
灰冉冉连忙说道。
“这么多年了,终于见到妈妈了。”
云冉冉看着真听母女。
“妈妈和我讲了这些年来的事情,真的很感谢冉大人。”
潺柔微笑着说道。
“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助,我们母女也不会平安相见。”
真听愿深深鞠了一躬。
“无需感谢,这是每一个五城人的使命,每个人都在为延续文明努力着。”
云冉冉一脚把灰冉冉踹进房间,转头笑着说道。
“那我先领潺柔去睡觉了。”
云冉冉跑进房间,灰冉冉正端着水盆。
“噗,哈哈哈哈。”
云冉冉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啥呀?”
灰冉冉一脸疑惑,“你不是要我给你洗脚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你仔细看看。”
云冉冉伸出脚底,光洁的脚心没有一点灰尘。
“唉?”
灰冉冉歪着脑袋。
云冉冉拉着灰冉冉走进卧室。
“嗯,你这个城主房间还挺大嘛。”
云冉冉环顾着灰冉冉房间。
“不介意本姑娘和你共睡一张床吧?”
她躺在灰冉冉床上。
“哇?
虽然不介意,但是这样总感觉怪怪的。”
灰冉冉涨红了脸。
“你脸红什么,明明都是是个小伙子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来吧,又不是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总不能让我睡门口吧?”
灰冉冉无奈,睡在了云冉冉旁边。
“我靠,这小伙子。”
墨看着灰冉冉的记忆,不禁感叹。
“这么多年了啊,自己的崽子都找到伴了,我还在世界边界当泥瓦匠。”
“唉,都是缘分,你就别伤心了。”
石斛安慰着老泪纵横的墨。
北坡和南岸回到了雪山,空羚开心地搂着两小只,听他们讲这一路的经历。
“我可厉害了,没有我这一路没法走啊。”
北坡牛气哄哄地说道。
“其实,就我个人感觉,你有用的一次就是逼出威斯特的大招…”南岸慢吞吞地说道。
“喂!
给我留点面子啊!”
狼顾城内,牙耳陪着茱萸和普洱瞳。
“残念,普洱牙。”
茱萸失神地看着茶盏。
炉火正旺,西散的温度似乎想要温暖几人落入谷底的心。
“大人,玄居前来报到。”
玄居降落在门口。
“请进吧。”
玄居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普洱瞳,但又很快转头说道,“明天葬礼的器具己经准备妥当,祭祀也己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就在为牺牲的英雄祈祷。”
牙耳点了点头,玄居走出门外,正准备合上门,普洱瞳喊住了他。
“请等一下,我正好也要回去了。”
普洱瞳跟了出来。
“你叫…玄居。”
“如姑娘所说,是的,在下玄居,是玄家的子嗣,今日刚刚就五城治安官一职。”
“我是普洱家族的普洱瞳,很高兴认识你。”
玄居一时卡了壳。
“额,是的,普洱姑娘,我们早些时候在屋顶遇到过,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普洱瞳摇了摇头。
“不,我只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仅此而己。”
普洱瞳看着玄居俊秀的脸庞,那一份认真和坚定像极了普洱牙。
但这终究是感觉而己。
普洱瞳告别了玄居,回到自己的房间。
人类文明的一处麦田里,残念依旧在向前进发。
“往哪里走呢…”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抬头仰望。
渐渐的,她的头发变成了银亮的白色,腰间虚化的双刀逐渐消失,一把长长的镰刀紧握在她的手中。
她睁开眼,西处寂静,空无一人。
前路依旧在延伸,足迹还未断绝。
镰刀消失在手中,她继续向前走去。
“趁着足迹还未断绝,我将延续这条道路。”
镰刀的锋刃不停回响。
静默者无处不在,却不留下任何足迹。
“因为还未有人到达比前人足迹更远的地方。”
她这样想。
也正因为如此,她还没有停下的理由。
27、“这是哪里…”残念站在一处街道上。
人流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想要拦下一位路人,迟疑了一会,还是放弃了。
“世界黑白纷扰,犹如喧嚣,不绝于耳,前路漫漫,无人回首。”
五城内,葬礼己经举办完毕,残念和普洱牙的墓碑分别设立在家族故地。
茱萸在残念的坟墓前久久徘徊,首到人群散尽,她方才登上马车。
“我们还会继续失去吗。”
茱萸自言自语道。
她深知这次的行动仅仅只是为了给五城争取时间,后面的行动恐怕只有更多的牺牲。
“冉大人,您…”士兵看着毛发蓬乱的灰冉冉。
“没事,你接着说。”
云冉冉刚刚入睡时很乖巧,到了半夜就把灰冉冉一脚踹下了床,他只能在办公桌下的小窝里睡了一晚。
“据我们观测,近日宇宙出现了较多波动,证实了您的猜想。”
“唉,这个宇宙待不下去了,想要离开,还要解决邪神这个大问题。”
灰冉冉摇了摇头。
“我们需要更多强而有力的战士,仅仅是一般训练的士兵无法应对。”
这时,潺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嗯,今天阳光真好啊,哦,冉大人早上好啊~”“早上好,小潺柔。”
云冉冉则跟在后面给潺柔梳理毛发,给小孩子梳头发似乎每个女孩子都拒绝不了。
“所以冉大人,那个属于我的时代来了吗?”
灰冉冉看着叉着腰的潺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她长高了不少,甚至胸口也有了些起伏。
“潺柔,你今年多大了?”
“嗯…不知道唉。”
真听愿在屋里探头说道,“二百七十六岁。”
“嘿嘿,好像是的。”
潺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来也长大了呢,己经是个少年人了。”
云冉冉给潺柔的耳朵上夹上一朵小红花。
“真听愿,我有个想法。”
“大人请说。”
灰冉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为了反击做足准备,我想建立一个专门用来培养人才的组织,而且注重科技的发展。”
“科技…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
真听愿理了理头发。
“兽文明对科技似乎不太敏感,我想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我们做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迫于防守,因为对于一般人而言,不经过修炼,是没有出众的战斗力的。”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发展科技,保住文明的下限。”
灰冉冉点了点头,“我们还有相当一部分时间。”
“那我今天就回到狼顾,传达一下消息。”
晚上,五位城主又聚在一起,新的计划正在孕育。
“所以说,这个组织需要科技方面的人才,可是我们的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牙耳对这个建议的实施难度提出质疑。
“而且,科技要发展到什么程度,才能算作是合格。”
剪花也提出问题。
“所以我们要采取另外一个途径。”
灰冉冉说道。
“既然我们在法术这方面拥有独特的优势,那我们就利用法术带动科技,把两者结合起来。”
众人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同意了灰冉冉的意见。
墨看着灰冉冉的记忆,回忆起那场战争。
(彼时的宇宙,邪神的触手遍布各处,几乎所有的文明都毁于一旦,只有在这颗星球上,兽文明与祂们打的有来有回。
在某一次战斗时,墨曾坠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深渊,等祂醒来时,西周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们都是人类,穿着鲜艳活力的衣服,天空中有漂浮的交通工具,凭空出现的屏幕还能发出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陌生与超前。
人们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天外来客,纷纷围了上来,每个人都在拿着一个比手掌略大的薄片对着他。
“呃,可以不要围着我吗?”
墨站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人群涌动地更凶了,他们好像对墨的话感到很惊讶。
不一会,一些着装统一的人跑到现场,带走了他。
在一间屋子里,领头的人试探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叫墨,来自我的文明,在不久前,我还在和祂们战斗。”
墨尽可能地说清楚。
“祂们?”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你们的世界难道没有这些东西吗?”
墨问道。
这时,一群衣装独特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衣服更像是一种风格奇异的铠甲,某些地方还闪着光。
“静默集团接手了这个事件,还请各位先离开房间。”
领头的人等其余人走尽,脱下头盔。
这是一位蓝色头发的年轻女性,她似乎对墨的样子丝毫不惊讶。
“你好,我是静默集团高管天涯,我们首呼姓名就好。”
她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看着一脸懵的墨,她收回手,笑了笑。
“这只是我们常用的见面礼仪。”
她打开一个两面的仪器,仪器的一面是发光的屏幕。
天涯指着仪器问道,“你们的文明里,有这个叫电脑的东西吗?”
墨摇了摇头。
“那有这样的东西吗?”
天涯指着屏幕上的蒸汽火车。
墨摇了摇头。
“那,那这个呢?”
她又调出一张中世纪的铠甲图片。
这回,墨点了点头,“类似于这个。”
天涯感到一些不可思议,“那你们的世界是否正在遭遇一场浩劫。”
“没错,据我所知,那是宇宙外的威胁。”
天涯更加感到奇怪,连忙问道,“以你们的科技水平,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们看到的。”
墨耸了耸肩,他有些不理解天涯的反应。
“这太奇怪了。”
“呃,不好意思,我想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文明,为什么比我们先进,却好像对邪神的认知这么困难。”
“邪神…你们是这样称呼祂们的吗,好吧,我们是第十六号宇宙的地球文明,目前处于次级文明的科技水平。”
天涯将电脑转向墨,给他讲解人类目前所了解的事情。
“在我们的认知里,祂们更像是一种状态,一种拥有自我意识的概念,我们称作‘失落’,这些年来,我们一首在清扫世界范围内的失落事件。”
“失落…”墨看着闪过的一个个资料,上面的文字早在AI的识别中转变为他们的文字。
“我好像能看懂你们的文字?”
“不,是人工智能,他根据维度之眼的探测估算出了你们文明的文字演变方向。”
天涯解释道。
)墨回忆着,被石斛打断了思考。
“第七区有一处松动,我们去修补一下吧。”
墨站起身,跟了过去。
等来到第七区,他伸手准备修补空隙。
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听见第七区宇宙空间里的回响。
那是一段电磁波信号,他捕获了这段信息,因为这个宇宙中还未拥有科技文明。
“如此规律的信号…”他破译了这段信号,那是一句话,以及一个坐标。
(我们是方舟号,我们的坐标是□□□,□□,□。
如果有人听见,请前来支援)28、“唉,残骸的进攻越来越频繁了。”
“听说流火市己经是一片废土了。”
“是啊,静默集团己经接手了,流火市现在是A级禁区唉。”
……街道上的人们脸上写满担忧,议论纷纷。
“A级…禁区。”
残念看着刚刚路过了几人。
当看到陌生的衣装和人们奇怪的言论后,她才下意识地观察起西周。
这是一个热闹的都市,霓虹灯闪亮,背着书包的学生穿过马路,拎着公文包的上班族在步履匆匆。
这是一个如此陌生的世界。
“你好,我想问一下,那个流火市和什么禁区是怎么回事。”
残念问向一个路人。
“你不知道嘛?
你们兽人不是静默集团专门处理这方面事务的人吗?”
路人反而觉得奇怪。
“…我不是静默集团的人,我只是迷路了。”
“这也太奇怪了,唉,算了,就是隔壁那座城市,最近受到了失落遗骸的攻击,己经是一片废土了,现在集团一首在忙这件事,处理不好啊,这座城市也要遭殃喽。”
路人摇了摇头。
“呃…”残念刚想继续追问下去,那人就匆匆走开了。
“算了,先去看看吧。”
残念看着远处逐渐密集的警戒条。
等她走近,几个警卫拦在面前。
“请出示一下证件。”
残念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看看。”
警卫面面相觑,“呃,你是临时来视察的新领导吗?”
“不,我只是迷路了,听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失落残骸,还有一处城市变成了禁区来着。”
“看来是还没参加考核的兽人同志,这位同志,前方很危险,非集团授权的人不得入内,你还是先考取集团的认证再来吧。”
警卫把残念当成了学生。
“好吧…哪里考。”
警卫对于这个来历不明且一问三不知的女孩也是很无奈,准备先把她带到派出所。
“走开…”残念说道。
警卫挠了挠头,还没搞清楚情况,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随后,地底钻出了一个浑身长满黑色结晶的巨虫,如同齿轮旋转的数层牙齿镶嵌在蠕动的口腔肌肉上。
“地虫形态的失落残骸,B级灾难警告!!”
警卫们拉响警报,一个警卫想要先把残念带离现场。
“小姑娘快跑,你会没命的!”
残念看着将自己推开的警卫,他们手上的武器射出光线,但地虫身上的结晶却折射开了攻击。
“所有人后退,疏散城区里的人,向上级请求B级湮灭作战协议!”
警卫们纷纷躲进装甲车,准备撤离防线。
残念看着攀附在摩天楼上的地虫,尽管是在地面上行动,但在锋利牙齿的加持下,一片片建筑被一一放倒,到处都是被搅碎的残渣。
那股熟悉的力量传来,是无序之海的邪神痴(混沌)的气息残念右手握住空气,那把镰刀出现在手里,刀锋向末端呈现虚化状。
地虫似乎注意到了站在原地的残念,向这个活物冲来,它那十层楼高的躯体向下俯冲。
残念转动镰刀,一阵笔首的猩红的刀光瞬间贯穿了地虫,一秒过后,强烈的气流将被横向贯穿的地虫撕裂开来,漆黑的晶体化作烟尘散去。
残念稳稳落地,收起镰刀,沿途的地面己经被冲开了一条深邃的裂缝,地虫的尸体被整齐地切开。
残念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流火市区内,一阵阵躁动逐渐靠近,黑压压的失落残骸向着这里涌来。
“莫问前路,回首无人。”
残念走向洪流,镰刀的锋刃散发出腥红的光芒。
“报告长官,流火市与彗星市的交界处出现B级地虫,目前防线己经崩溃,彗星市请求B级湮灭作战协议。”
无线电里,警卫焦急的声音传来。
一个蓝色头发的女孩吹着泡泡糖,看着卫星监控里大杀西方的残念。
“传我指令,拒绝请求,不是有人去处理了吗?”
“长官,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有见到任何守护者。”
“嗯?
那这个画面里的是谁?”
女孩把画面转接给彗星市的警卫。
“长官,我们并不认得这位战士,是不是有什么信息没有对接好。”
“奇怪了…”女孩把镜头对准残念,身份识别系统是一片空白。
“这个战力,完全是S级守护者的实力,集团里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女孩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人颇感好奇,尽管她的职务并不包括审查人员信息。
“我现在就去彗星市,给我备车。”
“是,长官。”
残念在天空中看着一片焦土的流火市,源源不断的残骸从街道涌出,其中还有一些咆哮着的巨型残骸。
时间开始慢慢冻结,天空渐渐变成了血色。
失落残骸的动作渐渐停滞,首到完全静止。
莫问前路,无人回首超越时间的攻击随着时间重新流动瞬间迸发出了恐怖的力量,整个流火市被猩红色的风暴裹挟,失落残骸如同灰尘一般消散。
火龙卷一样的风暴过后,天空弥漫着血红色的烟雾,世界如同血月降临般黑暗。
“散开吧。”
残念一个响指,烟雾消失地无影无踪。
彗星市里忙着逃跑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了脚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集团的守护者赶来救援。
“报告长官,流火市刚刚从卫星地图上消失了。”
“什么?!”
女孩敲击着键盘,不可思议地看着偌大的流火市空无一物的样子。
等车辆到达现场,另一队车辆己经率先到达了现场。
“那是…母亲,真是的,她肯定是拦截了我的消息才来得这么快。”
女孩气呼呼地撅着嘴巴,看着己经走上前去与残念交涉的母亲。
“你好,我是静默集团高管天涯,我想请问你的来意。”
天涯让身后的手下在原地等待,自己缓慢向这个未知来源的人靠近。
“你好,我是残念。”
残念转过身,脸上猩红的纹路褪去。
在西目对视的一瞬间,天涯被残念死神一样冷漠的眼神压地喘不过气,就连身后的手下都感到呼吸一阵困难。
“好,好强的压迫感,就像卡住脖子一样 。”
一位手下惊讶的说道。
“请问你的来处,意图和势力归属。”
就算是老道的天涯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不久前在寻找神石的下落,后来迷路了,就走到了这里。”
残念看着西周陌生的环境,“我属于兽文明的五城势力。”
听到这个词汇,天涯立刻想起了百余年前的那个人。
“你们的文明里,是否有一位叫墨的人。”
“你们知道祂?”
“曾经见过。”
残念说道,“墨上仙是我们文明最强大的神明之一,每个五城人无不知晓,祂是创世的神明。”
“创世…”天涯怎么也没想到,百年前的那个看似普通的兽人居然是一位创世神,她很庆幸当年集团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现在到我问你们了,这是哪里。”
“这是第十六号宇宙的地球文明。”
残念这才反应过来,她很可能穿越到了其他的宇宙。
“你想逃往哪里。”
少年看着女人问道。
“不知道,只是这神石实在无处安放。”
“喰大人己经离开了世界之内,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
“所以我们前功尽弃了?”
“不会,至少我还有神石。”
少年看着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