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陆沉的婚礼上逃了。身上洁白的婚纱被我撕开一道口子,一路跑,
裙摆被树枝刮得稀巴烂。身后,教堂的钟声和宾客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我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任何一个没有陆沉的地方。
我受不了他那种要把人拆骨入腹的爱,那种恨不得在我身上装满监控,
二十四小时掌控我全部人生的疯狂。我冲进提前安排好的车里,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开出去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陆沉。我挂断。他又打来。我直接关机。
司机从后视镜看我一眼,脸色发白。“苏小姐,后面……后面好像有车在追我们。”我回头,
十几辆黑色的车子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猎狗,死死咬在后面。天上,
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我拿出备用手机,那是我哥苏哲给我改装过的,
能避开常规追踪。我拨通他的电话,手抖得厉害。“哥,救我!”电话那头,
我哥的声音很冷静:“别怕,念念。按我说的做,去城东的货运港,我安排了船。
”“他疯了,陆沉他疯了!”我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车队,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知道。
”苏哲顿了顿,“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车子在公路上演着生死时速。
突然,前面路口冲出几辆大货车,直接横在了路中间。我们的车一个急刹,
轮胎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完了。我看着那些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的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车门被拉开。我被拽了出去,摔在地上。
那件本该象征幸福的婚纱,此刻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一双定制的黑色皮鞋,停在我面前。
我慢慢抬头。陆沉还穿着那身新郎礼服,胸口别着鲜红的玫瑰。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一刀刀剐着我。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
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我毛骨悚然的疯狂。“我说过,
就算死,你也要烂在我手里。”2我被带上了一架私人飞机。从头到尾,陆沉没再说一句话。
他只是坐在我对面,用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就像他捕获的猎物,
被拔掉了爪牙,只能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机舱门打开,
一股夹杂着咸湿水汽的海风吹了进来。外面,是一座我从未见过的海岛。岛上绿树成荫,
沙滩洁白,美得像个世外桃源。可我知道,这里是陆沉为我精心打造的坟墓。
我被带进一座通体由玻璃和钢铁构筑的别墅。别墅大得惊人,装修极尽奢华,
可里面除了冰冷的家具,没有一丝人气。一个穿着管家服的老人对我鞠了一躬。“苏小姐,
欢迎来到‘鸟笼’。”鸟笼。真是个好名字。陆沉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松了松领带,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怕得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玻璃墙上,
退无可退。他把我圈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低头看着我。“喜欢这里吗?”他问,
语气像是在讨论天气。我不说话,只是发抖。“我为你建的。”他伸出手,
轻轻碰了碰我的脸,“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而你,是我的。”我终于忍不住,
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陆沉,你这个疯子!你这是非法囚禁!”他被打得偏过头去,
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眼神里的疯狂更胜。“念念,别跟我讲法律。”他重新捏住我的下巴,力气比之前更大,
“在这个岛上,我就是法律。”他把我拽到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看到那片海了吗?”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像魔鬼的低语,
“整个海岛周围三百海里,都布满了我的水下声呐和无人机。没有我的允许,
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别墅里,装了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安保系统,
我叫它‘普罗米修斯’。”他继续说,“它会记录你的一举一动,分析你的情绪。你想什么,
它比你还清楚。”我浑身发冷。“所以,别想着逃跑。”他吻了吻我的耳垂,
热气喷在我的皮肤上,却让我感觉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也别想着你那个黑客哥哥能救你。
在这里,我就是神。”说完,他松开我,转身走向二楼的书房。“管家,
带苏小姐去熟悉一下她的‘新家’。”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彻骨的绝望,从脚底升起,
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我被困住了。困在了一个由他亲手打造的,插翅难飞的黄金鸟笼里。
3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管家带着熟悉这个所谓的“家”。
这里有我想象不到的奢华。私人影院,室内泳池,摆满了当季最新款衣服的衣帽间。
陆沉给了我物质上的一切,却剥夺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自由。他白天会去书房处理工作,
晚上,他会准时出现在餐厅,和我一起吃饭。饭桌上,他会像以前一样,给我夹我爱吃的菜,
温柔地问我今天过得好不好。我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沉默地吃饭。吃完饭,
他会把我抱回卧室。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我睡觉。可我整夜整夜地失眠。
我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就在我耳边,可我却觉得,我身边躺着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头随时会把我吞噬的野兽。我尝试过反抗。我绝食。第一天,陆沉没说什么,
只是让管家把饭菜端走。第二天,他亲自端着饭菜进来,跪在我床边,一口一口地喂我。
我紧闭着嘴,别过头去。他也不生气,只是把碗放下,然后当着我的面,拿起一把水果刀,
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我惊呆了。“念念,你不吃,
我就陪你一起。”他看着我,眼神偏执得可怕,“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
”我看着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输了。我抓过他手里的碗,
大口大口地把饭菜塞进嘴里,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赢了。他用这种自残的方式,
再一次把我牢牢地控制在了手心。吃完饭,他熟练地拿出医药箱,给自己包扎伤口,
仿佛那道伤口不在他身上一样。从那天起,我不再反抗。我开始按时吃饭,睡觉,
甚至会对他偶尔笑一笑。他似乎很满意我的“乖巧”。他以为他驯服了我。他不知道,
我只是在等。等一个机会。我开始假装对这个别墅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我每天都会在别墅里到处走到处看。我真正的目的,
是找到那个叫“普罗米修斯”的AI安保系统的服务器主机。我是个安防系统专家,
只要给我一台电脑,一个主机接口,我就有信心,能在这座天罗地网里,撕开一道口子。
我找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储物间里,我找到了它。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服务器机柜,无数的数据线像蛇一样缠绕在上面,闪烁着幽蓝色的光。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就是它。我需要一台电脑。我去找陆沉。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闷,我想上网。”他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这句话的真假。
过了很久,他点点头。“可以。”他让人给我拿来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
我当着他的面开机,连接网络。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我知道,这台电脑,
包括这里的网络,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我打开一个购物网站,开始漫不经心地浏览女装。
“我没衣服穿了。”我说。他看着我,笑了。“好,你随便买。”他似乎相信了,
我只是一个被关久了,需要购物来发泄的普通女人。那天晚上,我假装逛购物网站逛到很晚。
等陆沉睡着后,我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拿着那台笔记本电脑,溜进了那个储物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自己用发夹和耳机线改装的数据线,一头插在电脑上,另一头,
***了服务器的一个备用接口。屏幕上,无数的代码开始飞速滚动。我开始了。
我要从神的手里,盗取火种。4我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但“普罗米修斯”的防御级别,
远超我的想象。我花了整整三个晚上,才勉强绕过它的第一层防火墙。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渗透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一黑。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红色的字。
你好,小老鼠。我的血,瞬间凉了半截。我知道,我被发现了。储物间的门,被推开。
陆沉站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他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意,
却未达眼底。“念念,你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他走进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红字,
又看看我,“怎么不带我一起?”我吓得把电脑合上,往后退。“我……我只是睡不着,
随便看看……”“是吗?”他走到我面前,拿过我手里的电脑,重新打开。屏幕上,
是我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后台代码界面。他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了。“苏念。
”他叫我的全名,声音冷得像冰,“我给过你机会了。”他把手里的红酒,从我的头顶,
缓缓淋下。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流过我的脸,浸湿了我的睡衣。我狼狈不堪,
却一动都不敢动。“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他扔掉酒杯,
杯子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冰冷的服务器机柜上。“你为什么要逼我?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我以为他会杀了我。但他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我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痛苦和疯狂。
“我不会伤害你。”他说,“但我会拿走一些东西,作为你这次不听话的惩罚。
”他回到书房,当着我的面,操作着他的电脑。别墅里所有的电子屏幕,都亮了起来。
屏幕上,开始播放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我和我爸妈的合影,我和我哥的合影,
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的视频……那些,是我最珍贵的记忆。“不要……”我爬过去,
想阻止他。“晚了。”他敲下回车键。所有的屏幕,瞬间变黑。数据已永久删除。
AI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响起。陆沉蹲下来,摸了摸我冰冷的脸。“念念,
你看,没有了那些回忆,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就只剩下我了?”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亲手删除了我所有过去的恶魔,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他不是要折磨我的身体。他要的,是重塑我的精神,把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
只属于他的附属品。55那次之后,我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整天说胡话。
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爸妈还在,哥哥会笑着摸我的头,叫我“小念念”。
陆沉一直守在我身边。他亲自给我喂药,用温水给我擦身体,甚至晚上就睡在床边的地毯上。
我有时候会分不清,眼前这个温柔照顾我的人,和那个亲手毁掉我一切的疯子,
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等我病好后,陆沉对我的看管,更加严密了。
他收走了我所有的电子设备。别墅里所有的书,都被换成了他指定的读物。
他甚至会亲自审批我每天的菜单。我的世界,被他压缩成了一个只有他存在的,小小的方块。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我不再尝试逃跑,也不再跟他对着干。我每天就坐在窗边,
看着外面那片一成不变的大海,一坐就是一天。陆沉以为,他成功了。他以为,
我已经被他彻底折断了翅膀,磨平了棱角。他开始尝试着,给我一些“自由”。
他会带我去沙滩上散步。他会陪我一起看他收藏的那些老电影。
他甚至开始跟我讲他小时候的事情。他说,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被人欺负,被人抛弃。
他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念念,你别离开我。”有一次,他抱着我,
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里带着一丝脆弱的恳求,“没有你,我会死的。”我伸出手,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当我看到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时,我瞬间清醒了。那是上次他为了逼我吃饭,
自己划的。我不能心软。对恶魔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一边假意顺从,
一边用我自己的方式,继续寻找着机会。我没有电脑,但我有脑子。我是安防专家,我知道,
任何一个看似完美的系统,都一定有它的漏洞。我开始观察别墅里的一切。
那个叫“普罗米修斯”的AI,它控制着灯光,控制着温度,控制着音乐。它无处不在。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天凌晨三点到三点零五分,别墅里所有的网络设备,
都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信号重置。这个重置时间,只有零点几秒,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但对于我来说,这零点几-秒,就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后门”。
我需要一个能发送信号的工具。我把目标,锁定在了陆沉书房里那个他最喜欢的,
古董八音盒上。那是一个机械八音盒,不联网,不会被“普罗米修斯”监控。但它的内部,
有金属,有可以产生微弱电磁波的部件。我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每天趁着打扫书房的机会,
偷偷地对那个八音盒进行改造。我用从装饰品上拆下来的细铜丝,
和一块从遥控器里抠出来的纽扣电池,在八音盒内部,
组装成了一个最简易的摩斯电码发射器。它的信号,极其微弱,只能在特定的时间,
特定的频率上,发送出去。而那个时间,就是每天凌晨三D点,系统重置的那一瞬间。
那天晚上,我假装睡着。等到凌晨两点五十九分,我悄悄地爬起来,躲进窗帘后面。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成败,在此一举。三点整。我按下了八音盒的开关。我用最快的速度,
敲出了一串摩斯电码。那是我和我哥之间的暗号。一串GPS坐标。和一个单词。
——“救我”。做完这一切,我立刻拆掉了里面的装置,把八音盒恢复原样,然后躺回床上,
闭上眼睛。我不知道,这束微弱的、穿越了层层封锁的信号,我哥到底能不能收到。
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一线生机。6我等了三天。这三天,我度日如年。陆沉没有任何异常。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掌控着我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难道,
失败了吗?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转机出现了。那天下午,我和陆沉正在花园里喝下午茶。
别墅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警报!检测到不明外部数据攻击!
防火墙已被突破10%!AI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陆沉的脸色,
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来,冲进了书房。我跟了进去。只见他书房里那面巨大的电子墙上,
无数的代码像瀑布一样飞速刷新。其中,一股红色的,代表着“入侵者”的数据流,
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在疯狂地冲击着代表着“普罗米修斯”防御系统的蓝色壁垒。
那股红色数据流的攻击方式,我太熟悉了。是我哥!苏哲!他收到了我的信号!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陆沉坐在电脑前,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有点意思。”他看着屏幕,
冷笑一声,“竟然有人能找到这里。”他加入了战局。一时间,整个电子墙上,
蓝色的防御代码和红色的攻击代码,绞杀在了一起。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场顶尖黑客之间的对决。我看不懂那些复杂的代码,但我能看出来,我哥的攻击,
异常猛烈。蓝色的壁垒,正在被一点点地蚕食。防火墙已被突破30%!
防火墙已被突破50%!陆沉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是我第一次,
看到他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警报!核心数据库有被窃取的风险!“该死!”陆沉低吼一声,
他放弃了防守,开始疯狂地进行反向追踪。他要在被彻底攻破之前,找到我哥的位置。
我知道,我哥危险了。我冲上去,想拔掉主机的电源。陆沉头也不回,反手抓住我的手腕,
一把将我甩开。我撞在书架上,后脑勺一阵剧痛。“别捣乱!”他吼道,
眼睛因为过度专注而布满了血丝。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红色数据流,突然改变了策略。
它不再攻击核心数据库,而是集中所有的力量,开始攻击别墅的门禁系统。我瞬间明白了。
我哥不是要窃取什么资料,他只是想……把门打开。让我逃出去。“咔哒”一声。
别墅里所有的电子门锁,同时弹开。警报声也停了。屏幕上,红色数据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赢了!我哥赢了!我顾不上后脑勺的疼痛,爬起来就往外跑。自由,就在眼前。我冲出别墅,
冲向那片洁白的沙滩。只要到了海边,我哥一定会安排船来接我。我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海风吹在我的脸上,带着自由的味道。可我没跑多远,身后,
就传来了陆沉那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声音。“苏念,你给我站住!”我不敢回头,
拼了命地往前跑。突然,我的脚下一软,整个人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罩住,摔倒在沙滩上。
我像一条被捕获的鱼,徒劳地挣扎着。陆沉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一个红色的定位点。那个点,在不断地闪烁。他成功了。他在最后一秒,
反向追踪到了我哥的IP地址。他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脸上,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念念,你真是不乖。”“你毁了我的婚礼,现在,你又想毁了我的‘家’。”“你说,
我该怎么惩罚你那个……亲爱的哥哥呢?”我的心,猛地一沉。我看着他脸上那残忍的笑,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我的全身。7我被重新关回了别墅。这一次,
陆沉没有再限制我的行动。可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每天都会消失很长时间。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能猜到,他去找我哥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和自责中。是我,
是我害了我哥。如果我没有发出那个信号,如果我哥没有来救我,他就不会暴露。
一个星期后,陆沉回来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异常地亢奋。他手里,
拿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他把盒子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打开。里面,
是一副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机械键盘。键盘的每一个按键上,都沾着已经干涸的,
暗红色的血迹。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哥用了好几年的键盘。我哥有洁癖,他的东西,
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的。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哥……”我伸出手,
想去碰那个键盘,手却抖得不听使唤。“别碰,脏。”陆沉按住我的手,拿出手帕,
仔细地擦拭着我的指尖。“他很顽强。”陆沉看着我,像是在跟我分享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的人抓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试图清除所有的数据。”“他反抗得很激烈,
弄伤了我好几个人。”“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反抗我。”陆-沉的语气很平静,
可我却听得浑身冰冷。“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我没杀他。”陆沉笑了,“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我哥苏哲,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他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