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火苗在窗纸上晃了晃，投下里屋床上那道瘦得像纸片的影子——那是苏阳。
他的胸腔每起伏一次，都带着细碎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咳意涌到喉咙口，又被他硬生生咽回去，只留下满嘴铁锈味。
三天前刘玉梅说“还有三天才能痊愈”时，他就知道，自己这具被“双修之法”榨干了纯阳之气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可此刻，身体的疼远不及耳朵里钻进来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一下下凿着他的骨头。
“小点声？
怕什么？
那废物连翻身都难，还能爬起来咬我们？”
是房子旭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等他断了气，你爹说了，就把他扔后山喂狼——哦不对，他好歹是‘药引子’，得找个坑埋了，也算给你积德。”
“埋不埋的无所谓，”刘玉梅的声音响起，甜腻里裹着刺骨的凉，和三年前骗他入赘时那句“苏阳哥，入了我刘家，我保你再也不用流浪”判若两人，“要不是他这纯阳之体有用，谁耐烦伺候一个病鬼？
这三年天天吸他的气，我都快嫌脏了……等我彻底好透，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间破屋拆了，省得看着碍眼。”
破屋？
苏阳眼皮颤了颤，一滴泪从眼角滑进枕套，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还不是这副模样——虽说从小在大街上流浪，饿过肚子、被野狗追过，但那时他身板结实，能扛着柴火走三里地，眼里还有光。
是刘家的人找到他，刘坤拍着他的肩说“小伙子，你是纯阳之体，能救我女儿命，入赘我家，以后有吃有穿，再也不用受苦”；是刘玉梅红着眼眶说“苏阳哥，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我这条命，全靠你了”。
他信了。
孤儿的日子太苦，他以为“家”是暖的，以为“入赘”是有了归宿，却没料到，自己从街头的野狗，变成了刘家圈养的“药罐子”——每天被灌不知名的汤药，被刘玉梅用那所谓的“双修之法”吸走阳气，不到一年，他就从能扛柴火的小伙子，变成了连下床都要扶墙的“废物”。
“对了，”房子旭忽然笑起来，声音里满是恶意，“还记得他刚入赘那会吗？
还想对你好，给你洗衣服、做饭，现在想想，真是蠢得可笑。
一个孤儿，也配碰我表妹？”
“可不是嘛，”刘玉梅跟着笑，那笑声像针，扎得苏阳太阳穴突突跳，“要不是道士说必须他自愿，我才懒得演那么久……”自愿？
苏阳的牙咬得咯咯响，后槽牙都快碎了。
他猛地想撑起身子，想嘶吼，想扑出去撕碎那对男女的嘴——可身体像灌了铅，胳膊刚抬到一半，就重重砸回床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老茧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不是废物。
他只是被骗了，被算计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上，屋里的煤油灯又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拉得更长，像一株在黑暗里苟延残喘的野草。
但野草的根，是扎在泥里的，再大的风雨，也断不了那点要活着的劲。
苏阳闭着眼，把所有的屈辱、痛苦，都咽进肚子里，化成一股冰冷的恨意——那恨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疼。
他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念：刘玉梅，房子旭，刘坤……我苏阳今日不死，他日爬也要爬起来，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千倍、万倍地还！
外屋的调笑声还在继续，而里屋的床上，那道瘦弱的影子里，正憋着一股能焚尽一切的火。
他的胸腔每起伏一次，都带着细碎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咳意涌到喉咙口，又被他硬生生咽回去，只留下满嘴铁锈味。
三天前刘玉梅说“还有三天才能痊愈”时，他就知道，自己这具被“双修之法”榨干了纯阳之气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可此刻，身体的疼远不及耳朵里钻进来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一下下凿着他的骨头。
“小点声？
怕什么？
那废物连翻身都难，还能爬起来咬我们？”
是房子旭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等他断了气，你爹说了，就把他扔后山喂狼——哦不对，他好歹是‘药引子’，得找个坑埋了，也算给你积德。”
“埋不埋的无所谓，”刘玉梅的声音响起，甜腻里裹着刺骨的凉，和三年前骗他入赘时那句“苏阳哥，入了我刘家，我保你再也不用流浪”判若两人，“要不是他这纯阳之体有用，谁耐烦伺候一个病鬼？
这三年天天吸他的气，我都快嫌脏了……等我彻底好透，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间破屋拆了，省得看着碍眼。”
破屋？
苏阳眼皮颤了颤，一滴泪从眼角滑进枕套，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还不是这副模样——虽说从小在大街上流浪，饿过肚子、被野狗追过，但那时他身板结实，能扛着柴火走三里地，眼里还有光。
是刘家的人找到他，刘坤拍着他的肩说“小伙子，你是纯阳之体，能救我女儿命，入赘我家，以后有吃有穿，再也不用受苦”；是刘玉梅红着眼眶说“苏阳哥，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我这条命，全靠你了”。
他信了。
孤儿的日子太苦，他以为“家”是暖的，以为“入赘”是有了归宿，却没料到，自己从街头的野狗，变成了刘家圈养的“药罐子”——每天被灌不知名的汤药，被刘玉梅用那所谓的“双修之法”吸走阳气，不到一年，他就从能扛柴火的小伙子，变成了连下床都要扶墙的“废物”。
“对了，”房子旭忽然笑起来，声音里满是恶意，“还记得他刚入赘那会吗？
还想对你好，给你洗衣服、做饭，现在想想，真是蠢得可笑。
一个孤儿，也配碰我表妹？”
“可不是嘛，”刘玉梅跟着笑，那笑声像针，扎得苏阳太阳穴突突跳，“要不是道士说必须他自愿，我才懒得演那么久……”自愿？
苏阳的牙咬得咯咯响，后槽牙都快碎了。
他猛地想撑起身子，想嘶吼，想扑出去撕碎那对男女的嘴——可身体像灌了铅，胳膊刚抬到一半，就重重砸回床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老茧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不是废物。
他只是被骗了，被算计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上，屋里的煤油灯又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拉得更长，像一株在黑暗里苟延残喘的野草。
但野草的根，是扎在泥里的，再大的风雨，也断不了那点要活着的劲。
苏阳闭着眼，把所有的屈辱、痛苦，都咽进肚子里，化成一股冰冷的恨意——那恨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疼。
他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念：刘玉梅，房子旭，刘坤……我苏阳今日不死，他日爬也要爬起来，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千倍、万倍地还！
外屋的调笑声还在继续，而里屋的床上，那道瘦弱的影子里，正憋着一股能焚尽一切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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