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权贵，冷暖初显
刚才太后与皇后的到访像一场无声的较量，让她清楚意识到，“灵安公主”的身份既是保护伞，也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唯有彻底摸清原主的过往，才能在这座深宫里藏好自己。
“春桃，”希灵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茫然又依赖。
“我总觉得脑子里空空的，连自己以前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记不清了。
你……你多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好不好？
说不定听着听着，我就能想起来了。”
春桃本就因希灵“失忆”忧心，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碗，坐到床边，眼神满是心疼：“公主您别着急，奴婢慢慢跟您说。
您以前性子静，不喜欢热闹，宫里的宴饮除非皇上和太后特意传召，您大多会称病推脱。
每日晨起后，您会在灵安宫的小花园里练半个时辰的书法，您最爱的是楷书，说笔画端正看着舒心，案头总摆着您常用的那支紫毫笔，笔杆上还刻着‘安’字呢。”
希灵默默记在心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那……饮食方面呢？
我以前爱吃什么，或者忌口的东西？”
“您口味偏清淡，不爱吃太油腻的菜，”春桃仔细回忆着，“每次御膳房送来的糖醋排骨、红烧肘子，您几乎不动筷子，但清炖鸽子汤、凉拌秋葵您却很喜欢。
对了，您还特别不喜欢吃葱蒜，每次菜里要是不小心放了，您尝一口就会放下筷子。
还有，您睡前总爱喝一小碗莲子羹，奴婢每天都会提前给您备好。”
这些细碎的生活习惯，像拼图一样慢慢拼凑出“灵安公主”的轮廓，希灵听得格外认真，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那……我以前在宫里，跟其他皇子公主来往多吗？
有没有特别要好的人？”
春桃的眼神暗了暗，语气也低沉了些：“您在宫里没什么亲近的人。
大公主性子骄纵，总说您‘闷葫芦’，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二皇子一心读书，很少出宫；三公主跟着母妃住在行宫，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您平时除了跟奴婢说话，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待着，要么看书，要么练字，所以宫里的人都说您‘孤僻’。”
希灵心里微沉——原主在宫中毫无依靠，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又想起太后和皇后今日的态度，忍不住追问：“那太后和皇后呢？
以前她们……对我怎么样？”
春桃抿了抿唇，声音压得更低：“太后娘娘对您一首淡淡的，每年也就您生辰的时候，会赏些东西过来，平时很少过问您的事。
皇后娘娘倒是常派人送些衣物首饰，但奴婢总觉得……她对您客气得有些疏远，不像对大公主那样亲近。
不过您以前从不在意这些，说只要安安静静待在灵安宫就好。”
“安安静静待着……”希灵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落水那天，是去御花园做什么？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提到落水，春桃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双手不自觉地攥紧：“那天是十五，您说想去御花园的湖边看看荷花，奴婢本来想跟着您，可您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让奴婢在园门口等着。
后来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喊‘公主落水了’，奴婢跑过去的时候，您己经被路过的侍卫救上来了，脸色惨白，气息奄奄……太医说，幸好救得及时，不然……”春桃说着，眼眶又红了，希灵看着她担忧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暖——在这座冰冷的皇宫里，春桃大概是唯一真心对“灵安公主”好的人。
她轻轻拍了拍春桃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能想起那天的事情了。”
春桃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嗯！
奴婢相信公主一定能想起来的。
对了，您以前还喜欢养些花草，灵安宫的窗台上，总摆着您亲手种的茉莉，您说茉莉的香味清雅，闻着让人安心。
等您身子好些了，奴婢陪您去看看，说不定看到那些花，您就能想起更多事情。”
“好啊，”希灵笑着应下，心里却在快速盘算——书法、饮食禁忌、不爱热闹、喜欢茉莉……这些细节必须牢牢记住，不能出半点差错。
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我以前说话，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
比如常说的口头禅，或者语气上的特点？”
春桃仔细想了想：“您说话声音比较轻，语速也慢，很少大声说话，更不会跟人争吵。
遇到不确定的事情，您会轻轻蹙眉，说‘容我想想’；要是同意别人的话，会点头说‘也好’。
还有，您不喜欢别人首呼您的名字，宫里的人要么叫您‘公主殿下’，要么叫您‘灵安公主’，您听着才会应话。”
希灵一一记在心里，甚至在心里默默演练了一遍——说话轻、语速慢，蹙眉说“容我想想”，点头说“也好”。
这些细微的习惯，最容易暴露破绽，必须尽快熟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春桃姐姐，御膳房送午膳过来了，要不要现在端进来？”
春桃起身应道：“进来吧。”
转身又对希灵说，“公主，您醒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奴婢陪您用膳，正好让您看看，有没有您以前爱吃的菜。”
很快，宫女端着几碟小菜走进来，摆在桌上——清炖鸽子汤、凉拌秋葵、炒时蔬，还有一碗白米饭，果然都是春桃说的“灵安公主”爱吃的清淡口味，没有半点油腻的菜。
春桃盛了一碗鸽子汤，递到希灵面前：“公主，您先喝点汤暖暖胃，这汤熬了两个时辰，很鲜。”
希灵接过汤碗，小口喝着，温热的汤水流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一边喝，一边观察春桃的反应，确保自己的动作没有异常。
春桃则在一旁不停给她夹菜，偶尔提醒：“公主，您以前吃秋葵的时候，喜欢蘸着醋汁，奴婢给您调了一小碟，您试试？”
希灵按照春桃说的，将秋葵蘸了醋汁，慢慢吃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至少在饮食上，暂时不会露出破绽。
用过午膳，春桃收拾碗筷时，忽然想起什么，对希灵说：“公主，再过几天就是上巳节，宫里会在御花园举办祓禊仪式，到时候所有皇子公主都要参加，太后和皇后也会去。
您以前每次都去，只是待在角落不怎么说话，这次您要是身子还好，恐怕也得去。”
上巳节？
祓禊仪式？
希灵心里一紧——又要面对宫里的人，还要装作“失忆”的样子，这对她来说，又是一场考验。
但她也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希灵轻轻点头，“到时候你多提醒我，别让我出洋相。”
春桃笑着点头：“公主放心，奴婢会一首在您身边的。”
希灵看着春桃真诚的眼神，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底气——有春桃在身边帮忙，或许，她真的能在这座深宫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