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我怀孕了。" 周晓雯挺着七个月的肚子，站在我的葬礼上，

和她的情人十指相扣。 那个男人，是我曾经最好的兄弟。 我躺在棺材里，

听着她冷笑："装什么好男人？你以为我真想和你过一辈子？

丁克只是我不想给你生孩子的借口而已。" 再睁眼，我回到了1992年，

周晓雯正红着眼指责我，说我不尊重她的选择，说我自私。 "行，那就离婚。

"我冷静地看着她，"你的人生你做主，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这一次，

我给足了她想要的自由。 可最后，她却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后悔了。11992年8月，

厂里分房的结果刚公布。我和周晓雯结婚三年，按理说应该能分到一套两居室。

结果分房名单上，我的名字被划掉了。

理由是：周晓雯在厂工会那里提交了一份"丁克夫妻不需要大房子"的申请书。"建国，

你别生气。"周晓雯端着茶杯走过来，"咱们两个人住，五十平的一居室够了。

把大房子让给有孩子的家庭，这才是进步思想。""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问你？

"周晓雯冷笑一声，"林建国，我们结婚前就说好了，丁克是我的底线。现在你反悔了？

"我没说话。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我确实妥协了。为了维护婚姻，

为了周晓雯口中的"新时代女性观念"，我说服自己接受了丁克。父母从农村来看我们，

暗示想抱孙子时，周晓雯当着他们的面摔碗。"我的***我做主！

你们这些封建思想太可怕了！"她说完就回娘家住了一个星期。最后是我跪在父母面前，

求他们别再提孩子的事。父亲背着手走的那天，头发白了一大片。

母亲在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992年的秋天，

母亲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褂子，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她舍不得吃的鸡蛋。后来我才知道，

那一篮子鸡蛋是母亲攒了半年的。她想给我和周晓雯补补身子，好早点生孩子。

结果被周晓雯原封不动地扔进了垃圾桶。"你妈那么大年纪了还养鸡，不嫌脏吗？

万一有禽流感怎么办？"周晓雯边说边往垃圾桶里倒消毒水。

我当时只觉得周晓雯说得有道理。城里人嘛，确实要讲卫生。直到上辈子父亲去世前，

拉着我的手说："建国啊，爸不怪你。是爸妈没本事，配不上你城里的媳妇。

"那时我才明白。周晓雯从来没把我的父母当人看。"林建国！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周晓雯拔高了声音。我回过神，看着这张曾经让我着迷的脸。

白皙、精致、像电视里的播音员。可现在我只觉得陌生。"听着呢。"我淡淡地说，

"你不是要丁克吗？那就离婚吧。"周晓雯愣住了。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林建国！你疯了？！

"周晓雯尖叫起来，"结婚三年，你就因为分房的事要和我离婚？你还是不是男人？

""不是分房的事。"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是我想明白了。你要丁克是你的选择，

我要孩子也是我的选择。既然选择不同，那就分开。""你、你……"周晓雯指着我，

手都在发抖，"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我笑了。上辈子她出轨的时候，

也是这么倒打一耙的。"随便你怎么想。"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我这三年的工资条，该给你的一分不少。房子你住着，存款对半分。

""明天我去民政局等你。"说完，我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周晓雯砸东西的声音。我知道她在骂我。骂我自私，骂我不尊重她，

骂我背叛了我们的"理想"。可我已经不在乎了。上辈子，我为了她放弃了太多。这辈子，

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2我在厂里的单身宿舍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

我换上最好的那套中山装，去了民政局。周晓雯没来。我在门口等了一上午，抽了半包烟。

中午的时候，周晓雯的闺蜜王丽突然出现了。"林建国，你还有没有良心？

"王丽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晓雯昨天哭了一整夜！你知道吗？"我捂着脸，没说话。

"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王丽继续骂，"口口声声说尊重女性，

结果女人不给你生孩子就要离婚？你怎么不去死？""王丽。"我打断她，

"周晓雯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不想生孩子？"王丽一愣。

"因为她说怀孕会毁掉她的身材，生孩子会影响她的工作。"我平静地说，

"这些理由我都能接受。但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私下里联系了好几个医院，

想偷偷做绝育手术？"王丽脸色变了。"她还跟我说，等我年纪大了，没法生了，

她就去国外找***库，自己生一个。"我继续说，"这些事，她告诉你了吗？""你胡说！

"王丽尖声反驳，但声音已经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

都是周晓雯和医院的往来信件。上辈子我在她的遗物里发现的。这辈子重生后，

我提前拿走了。"你自己看吧。"我把信递给王丽，"我没有不尊重女性。

我只是不想被人当傻子耍了。"王丽翻开信，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这不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点了根烟，"人都是自私的。周晓雯自私，

我也可以自私。""你回去告诉她，我在民政局等她到下班。她不来，我就当她默认离婚了。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民政局的大厅。下午三点，周晓雯来了。

她化了很精致的妆,穿着最漂亮的连衣裙。远远看去，像个电影明星。"林建国。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很冷,"你真要离？""嗯。""好。"周晓雯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

"我签字。但我有条件。""你说。""房子归我,存款对半分。"她顿了顿，"还有，

你得在厂里帮我说话，让领导给我分个好位置。"我笑了。上辈子她提的条件比这狠多了。

不仅要了房子、存款，还要了我父母留给我的老宅。现在只要房子和存款，已经算客气的了。

"可以。"我痛快地答应了。周晓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爽快。她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们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工作人员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姐，

看到我们叹了口气。"小伙子，姑娘，你们真的想好了？""想好了。

"我和周晓雯异口同声。大姐摇摇头，拿出两张表格。"那就填表吧。"我拿起笔，

在表格上快速填写。姓名、年龄、工作单位……最后一栏是离婚原因。我想了想，

写下四个字：性格不合。周晓雯看了我一眼，也写下了同样的四个字。"好了。

"大姐收起表格，"一个月后来拿离婚证。"我站起来，朝周晓雯点了点头。"再见。

"周晓雯没说话。她死死盯着我，眼眶通红。"林建国，你会后悔的。"她突然说，

"你以为离开我，你能找到更好的？做梦！"我没理她。转身走出了民政局。门外阳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3离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厂。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建国啊，你怎么想的？那么好的媳妇，说离就离了？""是啊，

晓雯多漂亮，工作又好，你上哪找这样的去？""就是不能生孩子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不是都提倡晚婚晚育吗？"我听着这些话，只是笑笑，不解释。解释有什么用？

这些人又不会理解。倒是车间的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啊，离了也好。

"他压低声音说，"你那老婆啊，心眼不正。"我看着老张，等他继续说。

"上个月厂里评先进，本来是你的。"老张叹口气，"结果你老婆跑去找领导，

说你思想有问题，不适合当先进。""为什么？""因为那个名额有五百块奖金。

"老张摇摇头，"她自己想评，但她那个车间没名额。所以就把你的名额搅黄了，

自己去隔壁车间蹭了个名额。"我愣住了。上辈子我一直不知道，

为什么那年的先进名额突然没了。周晓雯还安慰我说，"没关系，以后机会多的是"。

结果那五百块奖金，她拿去买了一条裙子。"老张，谢谢你告诉我。""害，都是同事。

"老张摆摆手，"你离了好，年轻人，日子还长着呢。"下班后，我去了一趟父母家。

老家在城外五十里地，我坐了两个小时的客车才到。母亲看到我，惊喜地站起来。"建国！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晓雯也来了？""妈。"我蹲在母亲面前，"我和周晓雯离婚了。

"母亲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什么？""我们离婚了。"我重复了一遍，"妈，对不起，

让你们失望了。"父亲从里屋走出来，沉着脸看着我。"为什么离？"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决定说实话。"她不想生孩子。而且，她背着我做了很多事。

"母亲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好人！"她拍着大腿哭，

"当初你非要娶她，我就说她眼里没有咱们这些乡下人！""妈，别哭。"我给母亲擦眼泪，

"离了好。您儿子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建国，

你受委屈了。"这是父亲第一次跟我说这样的话。我鼻子一酸。上辈子，

父亲到死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他只是一遍遍地问我："建国啊，你过得好不好？

"我每次都说："好，挺好的。"可实际上，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周晓雯花钱大手大脚，

我的工资根本不够她花。她说要买进口化妆品，我就把父母给我的钱都给了她。

她说要出国旅游，我就借钱给她买机票。她说要考研，我就每天早起给她做早饭，

晚上陪她复习。结果呢？她考上研究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出轨了她的导师。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有钱，有权,有地位。周晓雯跟着他，很快就怀孕了。

她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医院照顾生病的母亲。"林建国，我要和你离婚。

"她的声音很兴奋，"我怀孕了，是教授的孩子。""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怀孕了！"周晓雯大声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现在我有了，

只不过不是你的。""周晓雯！"我怒吼，"你怎么能这样？""怎么不能？"她冷笑，

"林建国，你以为我真的爱过你？我只是需要一个老实人当挡箭牌而已。

""现在我找到更好的了，你就识相点，把离婚协议签了。

""房子、存款、还有你父母的老宅，都得给我。""凭什么？""就凭我跟了你这么多年。

"周晓雯理直气壮，"林建国，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你们厂里闹。

到时候你的工作都保不住。"我妥协了。为了工作，为了不让父母难堪，

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她。最后净身出户。母亲知道后，当场晕了过去。

父亲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废物！你对得起我们吗？"我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母亲病重，需要动手术。我去找周晓雯借钱。她笑着说："林建国，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母亲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哭着求她。她把门砰地关上了。母亲最终还是走了。

父亲也在半年后跟着去了。他们走的时候，都没能见孙子一面。我一个人守着父母的坟，

守了三天三夜。周晓雯带着她的儿子，和那个老教授，在我父母的葬礼上出现了。

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挽着老教授的胳膊，笑得很开心。"林建国，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的儿子。"她故意提高声音，"多可爱啊。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我站起来,想冲上去。老教授的保镖拦住了我。

"林建国,你要是敢动手,我就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老教授冷冷地说。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那一刻,我发誓。如果有来生，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建国，

建国！"母亲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啊？"我回过神。"你在想什么呢？

"母亲担心地看着我，"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女人？""没有。"我握住母亲的手，"妈，

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们的。"母亲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孩子。

"父亲在旁边抽着旱烟，没说话。但我看到，他的眼眶红了。4回到厂里后，

我开始专心工作。车间主任老孙看我态度端正，就把我调到了技术组。"小林啊，你学历高，

脑子活，在车间干体力活太浪费了。"老孙说，"去技术组吧，以后好好干。

"我知道老孙这是在照顾我。"谢谢孙主任。""害，都是自己人。"老孙拍拍我的肩膀，

"对了，你离婚的事我听说了。别放在心上，日子还长着呢。"技术组的工作相对轻松，

而且学的东西多。我每天泡在资料室里，把所有的技术手册都看了一遍。晚上回宿舍，

我就自己画图纸,研究改进方案。一个月后,我设计的新型工具获得了厂里的技术革新奖。

奖金三百块。这在1992年，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我拿着奖金，

第一时间给父母寄了两百。剩下的一百，我存起来了。上辈子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周晓雯。

这辈子，我要为自己攒钱。领奖的那天，周晓雯也在台下。她死死盯着我，眼神复杂。

散会后,她堵住了我。"林建国,你故意的是不是？"她咬牙切齿，"就是为了让我难堪？

""周晓雯，咱们已经离婚了。"我平静地说，"我做什么，跟你没关系。""没关系？

"周晓雯冷笑，"你以为你现在很厉害？不过是靠关系走后门进的技术组。

""随便你怎么想。"我绕过她，继续往前走。"林建国！"周晓雯突然喊住我，

"你后悔吗？"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后悔什么？""后悔离婚啊！

"周晓雯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我看着她。这个女人，

到现在还以为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不后悔。"我认真地说，"周晓雯，

这辈子做过的最对的决定，就是和你离婚。"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周晓雯的哭声。我没有回头。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值得回头。

51993年春节前夕，厂里组织了一次联谊会。目的是给单身职工介绍对象。

我本来不想去。但老张硬拉着我。"小林啊，你都单身一年了，该找个对象了。

"老张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今天来的姑娘里，有个特别好的。""谁？

""隔壁纺织厂的，叫刘秀芬。"老张压低声音，"人长得不如你前妻漂亮，但是贤惠啊！

会过日子！"我笑了笑，没说话。上辈子我也参加过这个联谊会。但那时候周晓雯还没出轨，

我一心想着要对婚姻负责，所以根本没看别的女人。现在想想，真是傻。

联谊会在厂里的礼堂举行。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跟着老张去了。礼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男的站一边，女的站一边。气氛有些尴尬。"林建国！"突然有人喊我。我回头一看，